1878年,芝加哥奈特与伦纳德出版公司出版了《带有仔细翻译对照的“坐牛”的法语拉丁文原作》,这是一本仅有13页的小册子并附有11页附录——《“坐牛”著作的第二部分》。在该书未署名的序言中陈述了由于这位巫人令人吃惊的成功,普遍认定他必定在某个高等学府接受过教育,而并确信这份附录能为这一推论提供有力的论据。 小册子里还附有一些信件,是由“一位新近从西点来的军官”寄给这位未署名的编辑的。这位军官怎样把这些信件弄到手是一个十分曲折离奇的故事。一封信是用法语写成的,寄给詹姆斯·迪·弗雷内。弗雷内是一名加拿大一法国导游,住在一个贸易站或一个兵站附近。“坐牛”的信使到达这个站时,弗雷内刚好陪同一部分英国旅行者观看黄石河的风景去了,所以,他的儿子收了这封信,信的红色封蜡是一个卧牛图印。作为小字辈的弗雷内拆阅了它。 亲爱的朋友先生:谨此请接受我所能给予您的最崇高敬意。您将能从函中看出约瑟夫首领与尼兹·帕里斯人和我自己就所关注的某些重要事宜结成的友谊关系,因此,我请求您把此信转交…… 1877年9月29日于 阿西尼宾河营地 Du·弗雷内的儿子随即也打开了致函约瑟夫首领的信,发现信内语言含蓄,他担心“坐牛”可能企图和约瑟夫进行军事同盟,便把信交给这位军官,这位军官又立即把它交给库鲁克将军,然而,库鲁克认为它没有多大价值,让这位军官存留了这封信。 “坐牛”的这些信就被新近到来的这名西点军官转交给这位不知名的编者。 年轻的Du·弗雷内所担忧的“坐牛’信中谈及的问题,完全是一种误解,实际上,“坐牛”说的有关约瑟夫与尼兹帕·里斯之间所关注的事是另一码事。他在表达了对约瑟夫的崇敬致意后,阐述了作为红种人事业的首领要承担的责任问题。“坐牛”反问了他们将怎样做?他们的事业是什么?“新近,我以我的权力、我的未削弱的实力,来到这(这儿已归入英国领土);这儿,我的目标是保留……”唉,他一直感到最柔情的这个英国当局,目前正准备把他转交给他们的美国敌人。考虑力量的极大悬殊,进一步的战争是不可能的。他们所依赖为生的野生物在减少,斗士们的女人与孩子都在挨饿,需要衣物。 由于事态就是这样,我们的敌人也给我们派来特派员,探讨和平问题。在我看来,好似我们应当尽力接受提供给我们这些条款。约瑟夫,这就是要你我一同回到我们年轻时期被熏陶的那种文明生活。我依旧不能否认这些变化的前景将带给我更多的痛苦。在此,用我好久不用的笔,感慨几句: 萨福诗体: 使用军事武装的时代已经过去, 我们的狂烈勇猛终于发觉了它的目标。 那长久漫游泛团的双腿哟, 何处是它们安全的回归之地? 此刻,苦恼之心使我双眉紧锁而闷闷不乐, 英国雄狮不公正地躺下了…… 1925年11月7日,印第安事务专员给印第安战争命令记事员写了一封信,答复了有关“坐牛”的这些资料信件问题。他就自己的看法得出结论,说援引的这些信件不是出自“坐牛”之手而是“一位聪明的白人之笔”,虽不知道此人的具体身份,但显然是库鲁克参谋部人员R·D·克拉克,他是1878年的版权所有者。如果是出自他手,其动机也不得而知,因为从这样做会危及他的军事生涯看,他不可能为赚几元钱而玩弄这种骗局。 许多人认为“坐牛”是一位蓝眼睛,半印第安血统,名叫查利·雅各布的人,出生于加拿大古加里堡附近。由德·斯梅特神父施加影响,皈依为一个天主教徒。他在圣‘约翰学院学习法语,所以能够分析拿破仑战术。在他的圆顶棚屋里,可以看到一本拿破仑的法文传记。在小比格奥战役之后,查科·“坐牛”·雅克布撤退到加拿大后曾向一名军官讲述,他出生在加里堡。在问及有关该堡的往事时,他说出几个人的名字,包括另一个名叫詹姆斯·罗斯的半血统人,此人于1896年成为里尔里平地区的首席法官。他说,实际上,他是同罗斯一起长大的。他也告诉加拿大警察当局,他父亲亨利·雅格布曾被普鲁克斯神父雇佣,在马尼图林岛做翻译。没有任何证据能证实有关的这位查利·雅格布,这则传说出自何处,这只能是一个使人纳闷的问题。如同有关“骏犎”的传说一样,这显然是些满足心理需要的东西。美国人需要证实,能击败卡斯特的人,必定是位受过西点或圣·约翰高等专科军事学院培训的杰出人物。 当今慎重的学者认定,“坐牛”是个全血统苏人,出生在南达科他密苏里河流域,大约于1830~1837年出生于柳树湾。人们曾以各种各样的名字称呼过他,有些是赞美性的,有些仅仅是一般称呼而已。人们可能叫他“公牛”或“骏犎”,但未必有任何人称他作查利。 他确实认识德·斯梅特神父和另几位传教士,但无任何人使他皈依。然而好似那些传教士们用的圣坛圣环礼拜用品,以及讲说给他的那远方的教皇,都曾给他留下过深刻的印象。他从什么地方获得一枚戒指,上面镶着一块大宝石,是一个头发卷曲的青年头像,也许他看见主教大人们手指上都戴着个戒指,所以他也把这枚戒指戴在左手中指上。他或者没有注意到这只有吸引力的宝物应当戴在右手中指上,或者认为戴在哪只手指上都无关紧要。美术家德考斯特·史密斯说,在正式场合,他就会把戴着这颗名贵的宝石雕刻头像戒指的手,摆放在胸前背心的第四颗扣子上;然而,听起来,似乎还有一件难以置信的事,他确实曾经命令把一条野牛皮袍子送给这位教皇。 至于他的语言技艺,他既不会讲法语,也几乎不会说英语,但能听懂这种语言的程度,却要比我们所想象的高得多。他会说的几句英语也不过就是:“哈罗”,“你打赌!”“Seedaa Boo”(他的名字),和“How ma'tci?”这句话或者可能是“How much?”(多少钱)或者可能是“对不起,我可以对个火吗?” 史密斯第一次同他打交道是站岩的“马丁威廉”的店里。店员路易斯·普里米欧问史密斯他是否认识这位印第安人。那时,这个地区到处都张贴着这位著名人物的像片,所以,史密斯回答道:“我当然知道,他是‘坐牛’。”史密斯话音刚落,这位裹着毯子的印第安人便抓住他的手,大声喊道:“Seeda Boo,你打赌!” 他喜欢握手,使他感到最为困窘、委屈与伤痛的事,莫过于一个白人谢绝和他握手。不难理解,当一个白人拒绝和他握手时,他精神上所感觉到的那种挫败滋味,因为他已从他们那里学会了这种礼仪。汤姆斯·亨利·蒂贝尔斯对印第安人十分了解,也是仅有的两名被接纳为“奥马哈士兵棚屋”的白种人之一(另一名是库鲁克将军)。蒂贝尔斯说,印第安人自己从来不相互握手,他们认为这种活动是世界上最滑稽可笑的事情之一。然而,他们获知白人用相互抓握表达相互之间的友谊的习俗时,在高兴的场合,也这么做了。 据史密斯说,“坐牛”时常急于想使自己能在白人中留下一个好印象。“临死前不久,他还是被看作仇恨所有白人的人,依旧表露了明显的仇恨白人的迹象。这可能是一种自负,但从他的一些举止,我也看出,‘坐牛’是个有人情味的人。”史密斯也认为,大多数摄影师没有好好给他取镜头,也许是蓄意这样安排的。这些摄影师们借助焦距与取像姿势,可以夸大他的鼻子,可以使他的眼睛里闪烁出凶光来,为迎合公众的味口,他们就这样做了。 他的智力好似被判处死刑,19世纪的大部分白人好似都没有承认它。在一本附有波士顿圆形风景图的小册子中,在绘出他那副“焦躁不安。令人不满意的像貌”之后,说他是一个年近54岁,身体强壮的人,身高5英尺8英寸。好似比迈尔斯将军所估计的矮了4英寸。当然,迈尔斯是以一位未被击败的部落首领来看待他的,把他看作是屈从了的供人观赏者。“可他也不是个有智力的人,他竟会为自己臭名昭著而自豪……” 代理人麦克劳林在记述了“坐牛”锐敏的头脑与本能智力之后,又有点矛盾地把这位首领描述为“十分平庸而无才智的印第安人,十分迟钝,智力远远不及‘苦胆’和他的其他下级首领。我难以理解,他是怎样用它把持自己的权势,在各方面用如此引人注目的长者意愿,超越极限地控制着这些人们。除非用他那十足的倔强、坚韧、固执,进行强行控制。他徒有虚名,十分自负……” 克利福德上尉认为,他的外貌给人造成一种错觉。“打眼一看,‘坐牛’是那样一个像貌平平而迟钝的人,但稍加端量,你就会从他脸上的每一条刻痕中看出他是个十分高深莫测的人。”克利福德补充说,从外貌来看,他50来岁,一副吝啬鬼的模样。 有许多证明他爱虚荣的事例。 当初北达科他的范古,是个塞满了非军职人员与工程师的宿营地。这些人们大都是单身汉,至少是孤独地呆在这荒远的地方,也有一些人把家眷带来。一位工程师的妻子回忆了“坐牛”访问他们营地时的情况。他同十来个苏人,按他们的方式前往华盛顿去访问“大爸爸”。他们已经按他们平日那身打扮做了漫长的旅行,但在卑斯麦做了一段停留之后,两三名苏人改换了装束,他们扔掉了穿在里毯下面的军装。“坐牛”嘲笑了他们,然而据陪同这伙人的翻译说,他也很快不自在起来。事实上,除非他能够找到更合适的衣服,否则,他就不会被引荐给北太平洋的铁路负责官员。由于他想要穿白人穿的衣服,营地的白人们便给他凑合了一套。听起来他们所收集起来的这套衣物,仿佛使他变得滑稽好笑,尽管他们确实尽了一切努力。 那条裤子太短,为了遮住裸露的脚腕他们把黑人厨师范妮大婶的一双白色短袜送给他。而为了防止袜腰滑下来,范妮大婶又用别针把它们别在裤子上,还给他找来一件白色法兰绒衬衣和一件外衣。外衣太瘦窄,范妮大婶只得把中缝拆开,从红毯子上剪了一条,把它缝在夹缝中,使衣服加宽。接着,他们又找来一顶黑礼帽。 这些衣物使他很满意,他同意和北太平洋铁路的高职位负责人员见面。 他想到营地各处去看看,便随便蹓入任何吸引他的帐篷,参观白人的财物。这位工程师的妻子说,在她的帐篷里,当看到一面有手柄的镜子时,他就坐在地板上,打量起镜子中自己的像貌来。这位女主人因此认为,她怎么也不能把这位果在她帐篷里的人同作战部里所说的那位“坐牛”联系起来。“坐牛”毕竟和现实中的常人没有什么两样啊! 他拿走了这面镜子,把它插在自己的毯子中后,离开帐篷。过了一会儿,他又走回来,拿了一个他作战时佩戴的白色羽饰。他从这个羽饰上拔下一根毛管,送给这位女主人的幼女。羽毛管尖染成深红色,他解释说(大概是手势语),这是一位阿里克洛族首领的血。 好久之后,这位女主人又一次在卑斯麦碰见他,见他被一群东部的人们围着,正以25分钱售卖他的亲笔签名。她看见一位漂亮姑娘在他耳边耳语。他摇着头咧嘴笑着,这完全证实,他确实能听懂几句英语。姑娘给他手里按压了个什么东西,毫无疑问,一个硬币。“……他又咧嘴朝拥挤的人笑了笑,然后,这位满身污垢肮脏,发着烟味的旧时野蛮人,弯下头亲了亲她”。 他亲笔签名的价格是不同的,有时竟要2元钱,然而,据说他从来不向女子要钱。在同巴弗罗·比尔做狂暴的西方巡视展出时,他的签名现价为1元,四个月内便赚了极可观的一笔。 谁教他书写他的名字,是个谜。教他写字的人可能是加拿大的传教士,或者是商人古斯·海德里奇。波迪克说:“坐牛”是由模仿海德奇的书写学会自己的签名的。“在把许多书中出现的‘坐牛’的签名和海德里奇的书写相比时,就不会有怀疑了……”好了,也许是这样吧。贾得森·埃利奥特·沃尔克在描图纸上复制了“坐牛”的签名。在把这份图纸上的亲笔签名照像复制之后,看出其笔迹很拙劣,他抖动的笔法与专业商务营业员海德里奇的极不相同。 按照汉森的看法,“坐牛”的老师或老师们必定是讲英语的人。可他却把自己的名字拼为“Seitting Bull”(正确的拼读应为“Sitting Bull”),就有点讲不通了。人们设想的解释是,他是由一位半通文墨的南方人教的,因为南方人把“i”拼为“ei”,如南方人把“pin”拼为“pein”,从而把“Sitting”拼为“Seitting”。然而,汉森又说,这样别致的拼写,反而如它所应能得到的目的那样,可以增加他签名的价值。也许,他有时是按上位南方邦联支持者那样拼写,但并非是肯定的,这从沃尔克复制的照像图中可以看出。 《著名的印第安人首领们的诺曼①森林中的生活》一书中,有“坐牛”的手迹,可能是在沃尔克的复制他的笔迹一年或大约这么久之后的手迹,人们可以看出“坐牛”的书法的巨大变化。这儿,精心写出来的大写字母双“t”,用有力的一横带过,整体字的书写坚定有力。确实,这位签名者几乎是傲慢的。 ①美国俄克拉荷马中部城市。 勿庸置疑,他进行了大量的实践。除了美国总统和公众崇拜的名演员们飞洒的笔墨外,可能再不会有谁的签名比他的更为珍贵了。伍德先生讲述了“1883年他所看到的一个惊人场面……”这位巫人“俨然以一个显赫人物的姿态”,兜售着他的亲笔签名,周围是一群高级将领,包括利特尔·菲尔·谢立丹,议员,金融家,铁路系统官员,日尔曼人,教授以及英国贵族。 显然,一些接受过高等学院训练的白人还对他做了绘画培训。1881年,他绘制了他自己杀死一名“乌鸦”人斗士的画——这常常是他喜受的科目。但画中,他骑的马不是惯常本民族画家画的那种腾空抖擞、无约束的骏马,而是一匹巨大、稳健骄奢淫逸的马。那滚圆的臀部与挺直的头,被认为一半取之于贝里尼的“骑马者”,这可能是一名德国艺术家兼记者鲁道夫·克罗奥教他画的。 1884年,这位非凡的印第安人被带到费城的基督教青年会展出。由于当地一份报纸转发了一些有关他的直接与间接的残暴行为,致使一些正直的人们联合起来,共同抵制这次展览,从而使他吸引的观众要比预期的少得多,这也使负责组织这个展览的代理人十分恼怒,他们自然把怨愤朝这位名星发泄,甚至“用粗鲁的话”责骂他。——早几年,这位代理人是不敢这样做的——再次证明,我们生·活在一个疯狂的世界里。 有关“坐牛”的许多事,可能是不真实的,然而,有一件事情却可以肯定:他喜欢女人,极度地喜欢女人。他至少三次结婚,也许是八九次。“一个妻子在结婚之后没多久就死了。后来,他又同“有四件长袍的女人”与“这个民族看见的女人”先后结婚。他和他妻子们究竟有多少子女是个有待于推测的事,也许是10个或15个。他声称,他的孩子中有三对双胞胎。沃尔克第一次看见“坐牛”是在“谢尔曼”号上。他说,尽管他和每个人握手,但主要还是愿意和女士们握手。他平日说话时,声音充满喉音,深沉且有旋律性。但在同任何种族的女性交谈时,声音就变得柔声细语、甚至有些献媚了。 一个有着阳刚气魄的男性,常常却又女声女气,“坐牛”就是名副其实的这么一个人!一位记者被这个长鼻子两旁脸蛋椭圆的人强烈地吸引住了,说他是“男子汉的刚勇再加一副娘娘腔”。 印第安人自己——喜欢他的和大多数不喜欢他的——把他比做一头公鹰:多情且无礼! 在他被拘留或半监禁期间,大多数白人发现他有尊严性但’没有刚直性。贸易站一位商人妻子把他描述为邻近有教养的印第安人,说他总是能体谅她。同大多数印第安人不一样,在她们进餐期间,他是不会在她们屋外转游的,其余印第安人则不是这样。其他大部分白人也认为他确实没有乞讨过。巴弗罗·比尔不同意她这种看法,说他是一个“积习很深的乞丐”,好似认定,“坐牛”拒绝讲英语是由于执拗,而不是由于愚笨。 在和“红云”争吵之后,“坐牛”拒绝接受来自政府的任何东西;“红云”认为,要想在这块土地上幸存,就得给这些渴望获得这块土地的“黄眼”跪爬。打那时起,“坐牛”就很少在贸易站露面了。要是他确实去那里做点小生意,他的拜访也确实要留下一些记忆。有一次,在白杨湾商店,他爬过柜台,强行把售货员推到一边,然后自封为一个白人,批评五名印第安人提供的水牛皮袍子的皮毛如何如何不好,夸赞货架上的生产商品如何如何好。然而,这次他选错了欺辱的对象,这位售货员把点着的火柴放在里边盛放炸药打开盖的小筒上方,“坐牛”和他的伙伴便嘴里咕噜着仓慌跑出门。 尽管如此,德考斯特·史密斯的看法是,这位刚愎自用、老奸巨猾的巫人曾经是一位热爱人类的人,他同意“坐牛”没有爱过白人,至少他不可能会爱白人。确实无疑,他十分厌恶他那些被白人的诱惑物所吸引、而愿意出卖土地的人。在一次苏人商讨会上,他提出,要按磅算钱出卖这块土地。 小比格奥战役之后,在加拿大难民营地,他对那些蛮横逞凶的美国人越过边界对他的肆意指责和咒骂矢口否认,他说:“他们告诉我,说我杀了卡斯特,这纯属谎言……他是一个傻瓜。他做得太过分了才导致失败。” 公益图书12 卡斯特从踏上达科他地区那一刻起,就好似预言了他爆炸性的生活史迹。1873年6月,沿黄石河某地,他射中一只羚羊,死尸的血滴在他打算做午餐的炸面圈的包装袋子上。在给伊丽莎白的一封信中要从书本上学,主要地还要通过阶级斗争、工作实践和接近 黄石河远征的目的,是为了保护北太平洋铁路勘探人员的安全。没有部队人员的保护,勘探人员的命运三天也保不住。此外,远征队还有一个附带科研项目,即动物标本剥制者C·M·内贝特也在这支纵中行进。卡斯特跟他学习制作动物标本。当大家都疲惫不堪地倒下入睡时张生产方式,经济基础的归根到底的决定作用,又承认上层 在黄石河岸的一个帐篷旁里,他把袖子挽到双肘上,内贝特在一旁给他做指导,六只狗在帐篷外边香甜地呼呼熟睡,一轮夏月在浅浅的河面上漂浮着——这宁静的夜唤起一个忘却了的年代的回忆。沃兹沃思的叙事诗弥勒。夸大感觉器官生理特点的作用,把认识说成是感官自 麋标本成为他的“杰作”。起先,他只打算填装麋头,做为一件礼物送给伊丽莎白,但他完全沉浸在这项工作里,无法停下手来。由于制作完的标本要有陈列室和武器的生产、军队的装备、编成、编制、战术、战略以及 那只麋生前差点儿把他的两只狗抵死。他在《赛马场,田野与农场》中一篇有关游牧部落的章节中记述道,在他把这只巨大的野兽射中之后,它跌落一条河中,紧接着是一场垂死的搏斗。他站在岸边观看着5月。同年发表。编入《列宁全集》第31卷。本书总结了国 卡斯特发抖?难以想象! 他为什么要停留在河岸?为什么不跳到河中?为何不朝这只麋补开一枪? 查尔斯·霍福林医生(精神病医生)做了使人们相信的解释,说卡斯特有怕水病,“进入水中,就会产生失去知觉复还到母亲胎胞中的感觉。可以把卡斯特对水的恐惧,看作是对他自已被动性倾向的恐惧。”行了,要是有这样的恐惧症的话,他也会在当初跳入查克霍梅尼河中时发抖了。 “该怎样设想这个黄石河事件呢?仅能参照他的陈述——他说他几乎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又在哪里:“我朝这些狗狂喊着,要它们回来——我几乎把它们当做是能听懂我的每句话的人了,苦苦地求告它们,用一句说惯了的话连续冲它们喊着,‘你们会被它抵死的!你们会被它抵死的哟!’……”怎样一出戏剧!何等受折磨的时刻!他点了三条狗的名字:梅达,布鲁查尔,卡迪根,并告诉他的读者,他们总是如同坐凳般地蹲在他帐篷周围,即使在他写作的时候。卡迪很早已被作为礼物送人了,布鲁查尔在《我的一生中》被记叙为在华什他战役中,肋骨中箭而死,而可怜的梅达则在大平原的堪萨斯捕猎中,被一名拙劣的士兵击倒在地。 应当怎样编排这样的故事?也许应当如聪明的首领普兰蒂·库普斯所说的那样,我们生活中有许多难以理解的事物,在我们和它们相遇时,只能把它们搁置一边。 黄石河美丽的风景使他无比激动,他把蜿蜒前进的纵队,比作万花筒里所看到的千变万化的奇景。纵使巴尔斯坦达也难以用他的妙手高笔再现这块美丽的土地。他将要完成分派给他的任务,他要保卫勘探人员的安全,但真正吸引他的还是那荒远的边疆生活:黑尾巴鹿,狐狸,庞大的野牛群,野鹅,各种草原鸡、鸭子、白狼,它们有的在急速奔跑,有的在钻洞躲藏,有的在空中盘旋翱翔,也有在四处徘徊寻食。所有这些栖居在这荒漠的黄石河流域的动物,都使他如痴如醉。除呆在那油漆小屋中的文明生活外,任何生活都会引起他强烈的情趣。 他拾拣化石,收集动物,还逮到一只豪猪——他猛地把一只篮子扣在它身上,把它抓获。他还有一只野猫,后来被亚当斯快车送到中心公园。在那儿同原先被送去的一只棕黄色熊相会。不管是长斯特认为该公园喜欢他的馈赠,还是他认为这也是一个谋略;应当说是他在远离文明城市的荒远地区生活着,但他并没有忘记,也没有忽略城市的权力中心地区。他不能只用这原野来估价他的生涯,决定他的前程。人们会谈及这只蒙大拿的豪猪,谈论这只野猫,这只棕熊,人们便也会知道是谁给他们送来这些札物的。 他告诉伊丽莎白,说总统的儿子佛雷德·格兰特可能要成为她的近邻,她应当尽一切可能使他的拜访感到高兴。她应当乘一匹辆四轮马车在兵站拜见他,“把他父亲的像挂在会客厅……” 戴维·斯坦利少将同卡斯特一同进行了这次黄石河远征。离开赖斯没多久,斯坦利给夫人写信说,他和卡斯特在一起还没遇到什么麻烦,他也尽力避免产生什么不和,“但我已经看出,也坚信,他是一个冷酷、不诚实,且肆无忌惮的家伙。除了他的亲属和一两个拍马屁的人外,他的所有军官都鄙视他”。 斯坦利自己也不是什么精华人物,一个矮胖、没有幽默感,而又好暴饮的威尔士人。听起来,他倒像成了与卡斯特相对照的人物了。卡斯特如同一只精瘦的狼,非常喜欢说笑话,言词越狂暴越带劲儿。此外,自从12年前在蒙罗那场惨遭耻辱场景之后,他就再未沾过一滴葡萄酒。要是这两位外貌、爱好格格不入的指挥官单独在一起,那可真是一件令人吃惊好笑的事了。然而,事实却是他们从来就没有单独在一起过。在这些勘探人员们恐惧地蹑手蹑脚地朝前推进工作之时,他们两人之间不合口味的同盟,如同把过度绷紧、强行弯下来且容易爆裂开的两个物件;强硬地用胶水粘合在一起。7月1日,这位胆汁过多而脾气暴躁的指挥官告诉卡斯特,说他从来没有同一个更令人烦恼的下属打过交道。 使斯坦利愤恨的一件事是卡斯特的炉子。南北战争期间,谢立丹不喜欢部队伙食,雇了名黑女人专门为自己做饭。显然,卡斯特也在某点上认为自己应当享有相同的特权,起先,有伊丽莎白,接着,是玛丽大婶。就是说,他走到哪里,就得把他的厨师带到哪里,自然,也少不了铸铁炉子。这个设备便成了斯坦利不满的导火线;这个设备,也是绝对难以获知的理由,成为他鄙视卡斯特每一件事情的根由。 7月7日,斯坦利将军由于喝醉了发火,把卡斯特三辆四轮运货车中的一辆没收了。这意味着卡斯特得顺从地扔掉各种非法设施,包括那只恨人的炉子。除下达命令外,他也被口头告知:把炉子扔掉。 第二天,卡斯特给斯坦利的副官写了封便函,告知这位副官,他已一切照办。但这并不是实话。这只炉子不再占用指挥部的运货车了,这确实是事实,可是,炉子却被弗伦奇上尉设法塞进自己的货车里。事情被斯坦利发现了。不管是他亲眼看见玛丽大婶使用它,还是听说了炉子被藏在弗伦奇的货车里,反正他传呼了卡斯特,并把他拘捕了。卡斯特早就罪恶累累:他把政府的马借给了一个贫民店员,他还说了些侮骂性的无礼言词,等等。可是,这个炉子——这个私人厨房里的的铸铁炉子,使斯坦利的这一发疯般举止,除过量的酒精发挥作用外,还被说成是他想激惹卡斯特进行不恰当的回击,这样,他就可以更加严厉地惩罚卡斯特了。 7月9日,卡斯特若无其事地走在纵队后边,这是料想得到的事情。他在给伊丽莎白的信中声称,48小时之后,斯坦利将军道了歉,说:“先生,我谦卑地恳求你原谅我……” 8月15日,一个庞培界标柱出现在视野里,这里是北太平洋勘探地终点,这支纵队开始调头折回。 骑兵团的四个连队被命令返回赖斯堡,卡斯特自已被指派指挥六个连队,停驻在新建的阿拉伯拉罕·林肯堡,它在河流上游几公里处。 11月份,伊丽莎白在这儿与他团聚。12月5日,他们一同庆祝了他的34岁生日。 这年冬天,他在林肯堡埋头于读书。他把但丁的著名警句“Lasiate Ogni Speranza voi Chentrate”贴在门楣上,并为杂志撰写文章,完成了他在堪萨斯与俄克拉荷马生活的自传性记叙文。他在《我的大草原生活》的结束语中陈述道:“借此,我得顺笔提几句,” 目前,我十分繁忙,在为一个大型远征探险特遣队做人员组织与装备准备。在这些篇章抵达出版者手中之前,我得着手我的远征出行了。在我暂时消迹隐退期间,我期待拜访那片除印第安人外,至今尚无人登足的土地。那是一片难以用文字描述并充满各种各样猎物的神奇土地,那里有科研方面极其珍贵而丰富的重要东西,那里也有非常美丽的自然景色。接下来的几个月,我要暂时告别文明生活了,届时,我也得暂时同我的读者们分手…… 这是黑山远征。这一次,他是直接指挥官,既不是斯坦利的下属,也不受其它什么的控制,他要自己亲手组办这场出征活动。 被雇作侦察员的卢瑟·诺思说,纵队在由16匹白马组成的军乐队的伴陪下,离开了林肯堡。诺思说,这是他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在印第安国土上享受伴随军乐队出征。他们是在《加里欧文》的曲调声中出发的。每天早晨,在拆除营地之后,这支军乐队就为骑兵们演奏两三公里的小夜曲,而每天夜幕降临之际,卡斯特又把乐师召集在他的帐篷内,进行另一场音乐演奏会。听起来不像侦察,更像穿行于卡次启尔岩层的夏日远足。 空气中充满了一场灾难突然降临的感觉,就在卡斯特的军乐师骑在白马上,演奏着他们最喜爱的古老歌曲之际,达科他边界高高的云空中,带电的云层发出压抑的赫赫声。凯拉米蒂·简也随军而行,她穿着男人服装,上面覆盖着虱子。卡斯特的勤务兵约翰·伯克曼说,她身上散发着难闻的气味,并常常讨酒喝,士兵们都躲避她,并不时以给他们洗衣服做交换给她一点威士忌。 卡斯特和弟弟汤姆两人都喜欢黑山。汤姆用分叉的棍子把一条条蛇钉在地上取乐。他喜欢把他们带上一段路程,然后再他们放掉。据说,有一次,他在一只胳脯上缠了条剧烈挣扎的蛇,当地踩上马蹬爬上马背时,他的马狂暴起来不让他骑乘。 这块广阔无垠的土地,使这位将军大饱眼福,他喜爱这片肥沃的土地。他给伊丽莎白写信道,在这次行军中,每一步都迈入“五彩缤纷、绚丽多姿而气味芬芳的鲜花丛中。”骑兵们不用下马,只需倾下身,便可采摘鲜花。植物学家A·B·唐纳德森教授(身兼圣保罗·《先驱》记者)记述说,即便那些赶骡子的脚夫也用一束束鲜花装扮起来。卡斯特认为,这是个非凡美丽的景观,一支手擎一束束鲜花的骑兵纵队。卡斯特在给达科他军部将军助理副官的一封快信中描述道,大家坐在饭桌旁时,一位军官叫大家注意脚下珍贵的地毯,他们打算看看不用专心采集,顺手可以采集到多少鲜花。“于是,有七种不同的鲜花被集拢在一起”。 卡尔洪上尉尽情地抒发了他心中的喜悦:“天空平静,没有一丝云彩,阳光灿烂夺目,鸟儿一边在高空翱翔着,一边婉转地啼唱着甜美的歌曲。大自然似乎为我们的行进露出了笑脸,每件事都在鼓舞我们前进。” 可是,一场小规模的突然袭击正等着他们。“血刀”的两名侦察兵策马飞跑而来,报告说前头发现了五个苏人棚屋,卡斯特和E连的骑兵朝前跑去。 这些苏人没有注意到他们的到来,他们正忙日常的活计呢。 卡斯特派了一名翻译,并带了一面休战的小白旗进了村。然后,他骑马前往去交谈。他了解到头人妻子是位有名堂的人物——“红云”的女儿。他和周围这些人一一握手,要这些苏人放心,部队不会骚扰他们,他给他们提供了食品,并邀请他们去拜访这些蓝制服的人。“血刀”的李人们,原一直期待能不费力地弄几张头皮来,此刻变得大失所望。在他们走近苏人的营地时这些苏人早已解开了发辫;脸上抹上了朱砂,并把毛巾缠在头上,唱着战争歌曲、据描述,这是一支十分沉闷阴郁、但并不令人特别恐惧的歌:“um,agaum,ahum,um um um ahaum yab yah ahaum,yah yah……” 没多久,这支纵队进入了另一个花谷。无人能想象出任何什么能与之相似的景色了,它既不像黄石河沿途的风景,也不同于约塞米蒂的风光,而哈德森谷与莫哈瓦克(Wohawk)则更难以与之比拟。一名士兵说,虽然他访问过纽约市的中心公园有一千次了,“然而,同这里相比,它的美丽也就为之逊色了”。 经过数次恳求之后,这位将军同意把这条风景宜人、田园风光的峡谷以他的荣誉命名,它被称为“卡斯特公园”。一 威严的“亨利将军”山挺立在峡谷的一边,纵队的负责人们决定爬越它。纵队几乎抵达顶峰,爬上了估计约为7600英尺的高处。唐纳德森教授做了精细的科学记录,记述了它稀薄的田野大气。疲劳和兴奋使N·H·温切尔教授的心跳高达136次,卡斯特也激动不已,他的心跳高达112次,他对着远处的峭壁连连开枪,以表达他的欢欣。唐纳德森评述道,除他们之外,还没有人爬上亨利顶峰呢,显然是说,他从前也是第一个爬上这个顶峰的白人!他说:“众所周知的事实是,高贵、真诚的北部美国印第安人是地球上最懒惰的凡人之一”。 他们在一张纸条上草写了一段话,把它塞入一个黄铜弹壳,然后,把这个铜弹壳砸扁,敲入一个石头缝隙里。六年之后,这个弹壳被找到,但纸条却不见了,没人知道它是在什么时候、什么原因消失的。然而,这段话却已经由唐纳德森写给了《先驱》: G·A·卡斯特将军,G·A·福西将军,W·M·勒德洛上校,W·H·伍德,A·B·唐纳德森,N·H·温切尔于1874年7月31日到此一游。 伍德先生是一名工程师,1927年,他回忆了这次远足。他说,他先骑马,一直到了马再也不能向上攀爬的地方,才把马拴住,继续徒步往上爬。除卡斯特将军强行继续骑马往上爬之外,人人都下马爬山。返回途中,“卡斯特的马从陡峻的山峰下来时,吃尽了苦头,十分凄惨,马腿膝盖都已擦破,渗出了血……” 这支吱吱嘎嘎、叮叮当当的带遮篷的运货车队,这些散发着汗臭的骑兵们这场对神圣的黑山的侵犯,使得苏人们十分气恼,不单单是那五个棚屋里的小股苏人,还有那些在远处松林覆盖的山坡高处,向下观望的数百名苏人。他们早已宣布不欢迎这些访问者。海里库里·利弗艾萨是个混血的设陷阱捕兽者,也是捷足先登这山丛的白人。那时,即1855年,除了居住在居留区外,苏人没有任何权利,因此,这些苏人剁掉了海里库里的双手,掏掉了他的舌头。 数年之后,他们赢得了合法权利。参照1868年拉腊米条约:“……签署条约限定的地区外,任何人……将永远不允许越过该条款中所规定的地区范围,不得居住或驻扎”。这些条约言词凿凿,白纸黑字,可是,它却难以阻挡白人的潮流汹涌澎湃地朝西部涌去。 “可恶的条约,”雅克顿的《新闻与达科他人》叫喊道,“……现在,它已成为开拓与发展美国最富饶、最肥沃土地的障碍。在这些印第安人占着我们的茅厕不拉屎时,我们应当怎么办?他们不去挖金,何不让他人去干……” 美国政府作茧自缚,她应当发动反对自己的斗争了,她已产生了忧虑。条约摆在那里,铅印的字体,明晰的英语!可是要去考察这块神秘的未开垦的原始土地,政府急于要知道更多的沿黄石河到密苏里河代理处土著居民的足迹,想要探测建立城堡的良好场所。因此,卡斯特远征的主要目的是探测黑山,但还有一个附带任务——寻找黄金。 有关金矿的事,早就有传言了。耶稣会传教士皮尔·让·德·斯梅特神父曾经说,在这些群山中蕴藏着矿藏。他自己并没有在那里呆过,只是从那些山丛旁路过。他好似还谈及了另一些十分不确切地藏有金矿的区域:爱德荷、加利福尼亚以及其它什么地方。但那时,这位神父的这些看法还是受到了重视,并做了讨论。 约翰·布尔班克是一位前印第安代理人。他汇报说,他曾经在白河的崎岖荒山中看见过矿石,是含银的重矿。 克兰律·汉克·乔普林说,他遇见一个从“熊棚屋”来的印第安男孩,他使用金箭头做的箭支。于是,汉克和他的伙伴前去探矿。他说,他们探掘出价值七万美元的金子。但除他本人逃命外,其余同伴们全被印第安人杀了,他自己几乎又难以讲述他的活动。 1834年,确实有过一起袭击探矿者的报道。来自拉腊米堡的七名矿工进入山岭中,但无一人生还。数年之后,发现了一块砂岩石板,它的两边刻了一段非常凄惨的文字: 我们七人于1833年来到这些山岭中,我们是德莱考姆特,埃扎拉·金迪,G·W·伍德,T·布朗,R·肯特,W·M,·金和印第安“乌鸦”人。除我埃扎拉·金迪外,其他人全被杀死。他们是于1834年6月被印第安人在高山外杀的,并夺走了我们的金子。 这些印第安人把所有我们能够用矮种马驮得动的金子都抢走,我的枪也丢了,没有任何吃的东西,印第安人还在追捕我。 明尼苏达州肯辛顿附近的一个农民,有一次挖出一块石头,上面刻有中世纪斯堪的纳维亚文字,讲述了类似的故事,记述了一队由八名哥特人,22名挪威人惨遭危险的红种人袭击的故事。由于各种理由,加之这位农民刚好是一位中世纪矿脉学学生,所以,这块肯辛顿石头被认为是一件膺品,而被搁置一边;同样,埃扎拉的恐怖故事也是值得怀疑的。这块砂岩板是由一个名叫易·托瓦的人发现的,而他又刚好是一个石匠。 然而,1852年,一队30人组成的勘探探险人员,确实进入了这神圣的群山中。八名人员很快分手了;他们发现了黄金,但也看到了更多他们不愿看到的印第安人的踪迹。其余的勘探者们失踪了。他们的结局不得而知,只是在1878年,在一个老矿井附近发现了两具骷髅。它们躺在简易的防御垒与岩石的小道边,尸骨分散在各处,好似被食尸动物叨噙所至。一个头骨上有一个弹孔,另一个人可能妒忌他的同伴了,因为他的大腿上嵌入一根箭头——他必定在被那些围上来的印第安人杀死之前,惨遭了巨大的痛苦。在这个简易防御工事内,还有一些皮制的遮盖物和一本备忘录,它的里边的纸页不见了,但封皮上写着一些东西,字迹模糊不清,仅可看清“152”字样,它可能是“1852年”。 1863年秋天,那些经由蒙大拿黄金开采地,抵达文明地波特霍尔德堡的船只中有一只名叫迈凯奥的船(该船名出自Mackinaw岛,是“奥杰布华”人的一个名字,意为大海龟),上面有17个男人,一个女人两个儿童。他们给弗雷德·杰拉德看了船舱底,并泄露说,里边装有价值10万美元黄金的麻袋。驾船人身上缠着腰带,里边装着金粉。 就他们泄露自己的藏金一事来看,似乎有些奇怪,但他们确实那样做了,可能是想要从杰拉德那儿得知一些他们继续安全沿河南下的运气。刚好,那一带有一部分苏人在活动,杰拉德就劝告他们停留大波特霍尔德堡附近。但他们没太理会这善意的劝告。接着,在密苏里河与卑斯麦河汇合处的心河附近北部,他们被杀害了、船舱底的金粉麻袋和他们腰带中的金粉都被砍开,金粉被倒在砂丘上。一些前去观看屠杀惨景的李人,小心地取了一些砂子,带到波特霍尔德堡。杰拉德也装满了两咖啡罐。这些金子不是从黑山中取得的。但从详细记述的事实来看,似乎和黑山有金子没有实质的联带关系。这儿说的是金子,是装在咖啡罐里的金砂,谁能说清楚它取之何处?它们最有可能取自黑山。那些坚持说它们取自蒙大拿的人是些说谎人。 其时,一位名叫陶森特·肯斯勒(化名陶逊·凯斯勒)的潜逃杀人犯,确实意外地走运了。他从县城的偏僻处露面,带了一个挖掘的化石脑壳和装有黄色粉沫的鹅毛管。如同其他人那样,陶森特应当把这些信息带入地狱了,因为县行政司法长官再次监禁了他,而且这次,绞刑架要奏效了。可就在他要被绞死之前,他做了一件有益的事:他招供说他是在在夏安人南部的叉口支流处发现了这些金子。他还画一张地图的,基于这张图,他显然知道这个地区。但有关他意外发现矿藏的事,再没有什么记述。 继续有人见过这些鹅毛管里装有闪光的东西。人们几乎信服德·斯梅特神父或代理人布尔班克的话了。 谣传没完没了。例如,一位奥格拉拉人在黑山猎鹰时,看见一个小贩在挖洞,便把他击毙了。当他去收尸时,发现地面上堆着金矿块,这名奥格拉拉人装了满满一鹿皮袋金矿块,并动身去了拉腊米堡。在那儿,他用金矿块买了一匹马,途中,他把买马的事告诉了一些布鲁尔人,这些布鲁尔人很生气,把他毒打了一顿,吓唬说要把他和他的矮种马杀掉,他们说,白人永远不应当知道这些金子。 卡斯特明白,要是他的远征队能够证实这些谣传的话,立刻会出现一股涌往黑山难以阻挡的挖金人流。人们已经在谈论并期待着确实的迹象。据说,在加利福尼亚,人们是在齐脚腕深的金堆中迈步呢!因此,49名矿工朝西部涌去。而科罗拉多则被说成是成群的矿工正用耙子耙派克峰,每个耙子牙上都卷起一卷金子。很快,8000名矿工就爬在罗克伊斯的东坡上。所以,会有成百成千的人朝黑山涌去的。 白人突然蜂拥地穿过达科他地区,必然导致战争。这些苏人会以谋杀无伴的矿工来捍卫自己的土地;接着,他们就会袭击车辆。美国政府自然会以牙还牙。这是无需做大量预测的事。卡斯特也完全懂得这些,但他没有制定系统的决策,他被指派去探测帕哈·萨伯(Paha Sapa),而他也要这样做,据信,他需要这个远征队的指挥权。但是,不管是他来指挥这支骑兵还是由其他人来指挥,这吊人胃口的黑山将要被探察。 6月17日,卑斯麦在《论坛》论证了将会发生的事情: 这是上帝的土地,他为这块土地安置了红种人,并给这块土地种植了野草,还让白种人有个立足点;当这些野草消失之时,白色的三叶草就获得了扎根的土地,所以,这些印第安人是先进的白种人到来之前先灭绝的。嗨,博爱主义者可能会为这些可怜的人们哭泣,诉说他们所遭受的不公正的冤屈。可是,这些可怜人正在死亡,即使是他们的祈祷者与款待者,也难以改变这种自然规律,难以阻挡他们最终的命运——灭绝!美国人需要这块被印第安人占领着的土地,许多人已经失业,民众需要新发展的刺激物。战争已经结束,贪婪的资本家和耗费巨资的铁路建筑已告一段落,到处充满了消沉与沮丧。一场同印第安人的战争势在必行,无论迟早,终究会爆发……” 两名矿工同这支远征队一同出发,他们是霍雷肖·纳尔逊·罗斯和威廉·麦开。据说,他们成为百万富翁的次数和他们脚趾的数目一样多。他们对落基山西部的每个山呷,每一条冲沟都了如指掌——当然,不用解释你也会知道,熟悉那遥远的地区的内部情况,对这次黑山探宝会有多大的帮助。罗斯,可能由其卓著的名声,被推测为一个更加不同凡响的人物。有一张他的像片;长长的络腮胡子,凄惨的面容,使他如同一个拘泥的斯拉夫农民!除那个鼻子外,他长得同托尔斯泰极为相像。罗斯长着一个高卢人的扁平鼻子——一个查理·德·高卢的鼻子。 两位专家被编入科研队,不管什么时候,当这支纵队停下来时,他们就进行自己的探寻工作。威廉·埃利罗伊·柯蒂斯是位文学批评家,他也是这次远足中几位新闻记者中最有活力的笔杆子。他热情而细致地监听着他们的进展。在东部山脉中,出现了一些石英岩,柯蒂斯坚持说,他们看到了许多山脉,它们“如同天国城市中的山丛那样美丽,白色、红色与黄色的晶体,用榔头敲下来,就是一块块绿宝石,红宝石和蛋白石……” 几周前,也就是在他们刚刚离开卑斯麦时,他给纽约的《世界》邮去一封长长的快信,信中总结道:“我们对印第安人神圣土地的进犯,必定’使他们恼怒与发狂。突然启用他们的道路,必定会遭到他们可怕的报复行为。其付出的代价,将会远远超过这个远征队在最有利的条件下所取得的科研与政治方面获得的成果。”他也提及了大熊星座附近的彗星掠过达科他晴朗夜空时的一束闪光朦胧的云状物。卡斯特的阿里卡洛人向导认定,不管它是吉利还是邪恶的,这束闪光的朦胧云状物将会产生一些影响。一个争论是,它预示着印第安人征途上的自然之神必定会站在苏人的一边。一个彗星也表达了一个神的震怒,所以,它可能也被解释为它预示了穿蓝制服的白人士兵的印第安同盟者的恶运。 卡斯特自己并没有对这一征兆产生什么忧虑与恐惧,一颗彗星就是一颗彗星,它不应当是别的什么。日复一日,这些恼怒的苏人依旧保持着他们的距离。在他给妻子的一封封信中,全是些欢欣、柔情,充满生气的轶事,也表达了他对每一件事情的情趣。信中,他称她,“我的阳光”,“我可爱的玫瑰花苞”。 一位名叫古斯的侦察员领卡斯特观看了一个神秘的洞穴,洞壁上有题字、雕刻和壁画,洞顶上有闪电划过。古斯说,这个洞长达几公里,发出可怕的尖叫的回声,有时,雕刻的图案好似在同发光物摩擦似地闪着光,并发出越来越大的呻吟声、尖叫声、嚎叫声。苏人的巫人们试图解释这种壁画的幽灵,但也未能说出理由。其他部落中贤明的印第安人也无更好的运气。 好长时间,居住在这个区域的印第安人认为这个洞是一个非尘世的神秘地方,并为它提供祭品:手镯,烟斗,打火石与念珠。卡斯特观看期间,还看到了其它一些手工制品:一把生锈的刀片,一把刮胡须刷子,一把老式骑兵燧发手枪,一枚加拿大便士,一个前额上有五个洞的头盖骨。骑兵团的外科军医们根据它的额骨角度,判断它是个白人男子的头盖骨。还有一只刻有A·L字母的金戒指。这只头盖骨引起人们的推测。三种基本推测是:必定是这个洞中神的献祭品;一个曾为自己生命进行过搏斗的矿工的头骨;或者一名更早期的被骏犎抵死的设陷阱捕兽的法国人的头骨,因为印第安人把这块头盖骨称作是“被一头牛杀死的人”。 卡斯特告诉妻子,洞壁内各种动物画像中有鸟、爬虫和鱼,他们都长着人的手脚。“我认为所有这些是远古印第安人的作品,然而我对这里所看到的绘制的船只,不能给以满意的解释”。卡斯特没有从迷信的角度出发,而给这个洞取名“勒德洛洞”,以赞扬他的地质工程师威廉·勒德洛上尉。他丈量了这个洞穴,不费力地驳倒了古斯说的洞有几英里长的理论。勒德洛沿着坚实的石头通道往前摸了400米左右。幽灵可能还在人类难以抵达的前头。 接着,当所有军官把他们的名字刻在砂岩上之后,这支军团继续出发,继续在叮叮当当,铿铿锵锵,吱吱嘎嘎的交响乐中穿越帕哈·萨帕。此刻,好战的土著人的警卫区还不足以成为值得格外担忧的事情。12个连队的骑兵与步兵连、向导、侦察兵、翻译、卡车司机、一门火炮、三挺格林机枪,一百多辆庞大的车辆纵队,还有洁白的帆布篷车顶,在墨绿色的丛叶中飘动着,摇摆着。群山中回荡着霍夫曼与弗洛托那美妙悦耳的旋律和各种流行曲调,是第七骑兵团的乐队演奏的曲子。 汤姆和这位将军喜欢逗弄他们的小弟弟波斯顿,他是第一次在荒野中远足。汤姆给他一块多孔的石头,说它是海绵石,如把它好好地泡在水里它就能变成一块很好的海绵。于是,就在汤姆和这位将军在营帐附近短促的尖笑声中,这位受骗者却在水中浸泡他的石头。 所有卡斯特喜欢的就是打诨说笑,越是无礼的打闹,越是开心。由于这位将军不喝酒,他对那些喝醉酒的人们便做了十分露骨的取笑。一次,他命人把一只大木桶倒扣在一名醉酒躺在地上的士兵身上。据说,这位醉酒者狂暴地挣扎着,想摆脱它,倒越使得这位将军十分开心。对另一次醉酒,他采用了一个模拟的葬礼仪式。除被取乐的受害者外,此类游戏可能使每个人享受到取乐的消遣,这是对完全理解这个边疆地区事实的反映:这是无可辩驳的严酷事实,死亡随时都会拜访他们。 所以,依据情趣,第七兵团的人们采集鲜花,玩球,打浑说笑,在峡谷与山岭中探险。显然,他们是在留神查看由隐藏的印第安人制造不测事件的同时,也在欣赏军乐队的演奏。 平民工程师W,H·伍德回忆道,他们吃午饭时,卡斯特、伍德、动物学家乔治·格里奈尔和另外两三个人看见一只像是鹰的飞禽,在尾追一只鸽子。当这些鸟飞近时,格里奈尔认出那是一只游隼。有人也惊叫着,说这只鸽子是一只信鸽,并料定要被吃掉。鸽子径直朝他们飞来,落在一只马肚子下边,喘息了一会后,又飞开,这只游隼紧随在它后边。这场铤而走险的小悲剧怎样结束,他们永远不得而知。 一只雄威的白鹤平平稳稳地飞来,威武地飞入峡谷中。卡斯特命令兵团停下来,蹑手蹑脚地前进。寒缪尔·J·巴罗斯在给《纽约论坛》的一篇散文中记述道,“可怜的鸟啊,在等它的死亡许可证呢!”它揭开翅膀,从一个翼尖到另一个翼尖差不多有七英尺宽。“没过多久,一名印第安人捕获了一只幼白鹤,也被指定送往远征队的“中心公园”。它仅仅生活了两天,显然,它的胃容不得部队的食物。格里奈尔说,没有看见这只未离窝雏鸟的母亲,“但其父亲却对它的幼子流露出极大的关注,它停在离窝不远的地上,咕咕地焦急不安地叫着,但终于被卡斯特将军开枪打死。” 这位将军也捕杀了一只大熊。有两张他在爱林·沃歇·Zlling worth)的像片,一张是站在被刺死的动物死尸后面。同往常一样,一侧是忠诚的“血刀”,还有勒德洛上尉及一名士兵。另一张像片中,卡斯特一副十分傲慢的姿态,而勒德洛坐着,也许是这位将军的安排。这只熊一直被确认为是一只灰熊,卡斯特在给伊丽莎白写信说他万分激动地体验了一名打猎人的震颤,他告诉她:“我打死了我的灰熊”。 格里奈尔把它描述为一头老公熊,说它的犬齿差不多像树干,好几颗门牙老掉了,臼齿几乎吐露在牙床外。二等兵西奥多·尤沃特是H连的号兵,他坚持记观察日记。日记中,记述了由于卡斯特声称它是头灰熊,大家也就随声附和。这位二等兵说,事实上,它是一只棕熊:“同他一样,我也从来没有见过比这更大的熊;它老得不像样子,爪子都磨得……自然,卡斯特将军希望最大限度地夸大他的发现物,但我不能用什么方式把单独的一只熊归纳为什么种类,或去诋毁他工作的重要性。” 沿贝尔·富里奇河,他们遇见一个死去的印第安人。卡斯特的救护车司机,费雷德“羚羊”·斯纳数年后回忆道,这个印第安人的尸体被安置在一个柳框架上:“框架上吊挂着几只马口铁杯子,一只小马桶和一个饭盒。这是一具年轻的印第安斗士的尸体,裹着黄麻布袋,麻布袋又用生牛皮条子捆着。看上去死了没多久。” 这是一次对军官、对士兵既有效益又有收获的令人惬意的远足,他们十分幸运地饱尝了现场赋予他们的一切。大气充满了芳香的气味,一座座河谷盛开着艳丽夺比五彩斑斓的鲜花,满眼蓝色的乌饭树,各种各样的草莓与天鹅莠。结晶的石膏岩在灿烂的阳光下闪闪发光,印第安人世世代代挖凿它们,用它们制作装饰品,岩层被一片片地凿去,直至挖下去几英尺深的凹槽。 面对这些自然工程杰作,面对这人类幸运的环境和天工安排的无可言喻的自然组合,卡尔洪感慨陈词: “……人类是这个世界幸福的创造者,从蛮荒以来,是神造就了非凡的人类,并把幸福与欢乐传播到这个地球。在这块未开化的土地上,人类最终会享受到真正的欢乐与幸福,他们将会用最辛勤的劳动,建设这幸福的领地,喧闹的工业建筑将会取代这污脏的棚屋,文明很快将在这里盛行,不开化地区与不开化主义将会淹没。一座座学问高深的学府,将会由它们骄傲的圆顶大楼,高高耸立在那低矮的印第安棚屋之上,一座座基督教堂的塔尖,将直入蔚蓝色的晴空,而那未开化的发祥地将会沉沦,再也不会露出地面,那将会是人类真正的幸福时期。 不久之后,他又开即使用浓厚尖刻的笔墨:“行进到143/10公里处,抵达第19号营地。这儿有一股使人快乐的清泉,足以让人畜尽情地享受,还有繁茂的森林。几天前病倒的第七骑兵团H连的列兵约翰·坎宁安,于今夜11点钟死去。”半着眼于未来事业,他记述了他们曾经行进的一片红土地,认为可以制作上好的砖瓦。 列兵坎宁安确实已经病了好几天,他患腹泻与腹膜炎,然而,合同医生S·L·艾伦负有不可脱逃的责任。坎宁安曾经第二次请求准假,可这位医生再次认为他不怀好意。第二天,坎宁安从马上栽下来。他被扛到一辆救护车上,不省人事地躺着,经受着仲夏太阳的炙烤。去找艾伦医生给病人诊治时,却醉得一塌糊涂,听不明白要他去干么。也通知了主治军医J·W·威廉,可是,据埃沃特说,他也喝醉了,他们把他的头摇了足足有15分钟,才使他摇摇晃晃地来到救护车旁。他费了好大劲从车门台阶爬上车,“用一双直楞楞的醉眼把病人盯了一会儿,又摇摇晃晃地回到自己的篷帐,倒在床上睡着了”。 也通知了卡斯特,他派医护队的人们去诊治,威廉医生再次被弄醒,但语无伦次,卡斯特命令他离开。艾伦医生稍稍清醒了一点,但继续说坎宁安并非全有病,可也同意在处方上开了几粒麻醉药丸。夜晚11点25分钟,这位可怜的列兵断了气。从此,他的士兵伙伴们把这些医生叫做醉鬼。在艾伦的处方上出现麻醉药丸似乎有些不对头,然而在那些令人困惑的日子里,不管是谁想了什么病,都是这些惯用药物:奎宁,(酉典)酊与泻盐。 埃沃特说,曾经带了一个帐篷医院,但从来没看见一个患者呆在里边,它被用做卡斯特和他的参谋人员的餐厅。而最好的救护车则被用来装载卡斯特新近捕获的猎物,包括其它一些珍品:两只草原猫头鹰,一只鹰,几只蟾蜍,三条响尾蛇和一根化石树枝。生病的人们则在马上晃晃悠悠地支撑着,再说,那摇摇晃晃簸震的救护车,也不会比装有弹簧坐位的四轮马车好受多少。显然,黑山的色彩据一个人在这个兵团中的地位而变化。 7月23日,这位将军对山羊山(印第安人称做Inyan kara,听起来如同土耳其的一种烈性酒名)进行了探险。山足有6000英尺高,同平日一样,卡斯特饶兴十足地做了攀爬。他的高级军官乔治·弗尔塞斯爬上燧石岩绝顶,用一把榔头和齿子把卡斯特与抵达的日期凿刻在上面。 当天晚上,远征队的几名成员围着一堆火坐着,争论着黑山的前景。没过一会,霍雷肖·纳尔逊·罗斯从口袋里掏出一瓶金矿粉,说:“好噢,我说过了,白人要来的。” 格里奈尔说,这些尘粉中,间忽有针尖般大的块金晶粒。“我们依次传递着这瓶金矿粉,并借助火光,看着那闪现出的黄色小粒……” 好了,这征服顶峰的战斗终成了确定无疑的事实,坚持了半个世纪的谣传终于被证实。 “我除告诉查利外,未对任何人声张过”,罗斯继续说,并暗示龙尼萨姆·查利·雷诺兹:“要是这些家伙知道我们得到这些,他们便会扔掉来复枪,开始挖掘的,我当然要给将军汇报的……” 威廉·埃利罗伊·柯蒂斯和这些矿工做了交谈,他记述道,对一条闪现出明显的金黄色河床审视之后,他们挖了个洞,发现了他们渴求已久的东西。他们用一页帐本包了些明显含有珍贵物痕的东西,返回营地。据克利奥菲斯·奥哈拉先生说,这个意外发现的河床座落在沿芝加哥柏林顿与昆西铁路沿线的弗仑湾附近。他曾于1900年由罗斯做向导去过那儿。这时,奥哈拉问,开初,一撮这样的粉尘值多少钱,罗斯回答道:“约一角钱。” 使用了各种认可的民间方法,对这些价值一角钱的金矿粉进行测试:碱水洗,水银混和,刀砍,牙齿嚼,口尝。 第二天早晨,天刚破晓,这块被发现的现场挤满了业余勘探者,他们扛着铁锹、镐、斧头、帐篷尖桩、长猎刀、S型锅钩、水壶、缸子盘子——任何能掘挖、盛放金砂的东西——没发现谁没有找到能挖掘、盛放金砂的小用具:“……粘附在一个个小小水银球上的几粒黄色微粒,无所谓地在砂尘中滚出滚进。军官与士兵们,赶骡子人与科学家,都以一个普通人的身份相聚一处,微不足道的黄色砂尘成为伟大的均衡器。” 究竟谁发现了这个宝物?罗斯得到了这个声望。但在麦凯保存的一则日记中,却有这样一段未署日期的开头语:“黄昏,我拿了一只能挖铲的淘盘出去勘探。我在河湾边撮取了一满盘砂砾与砂子,在淘洗中,发现含金量为1.5分至2分,这是在黑山中首次发现的金子。”他沿下游往前移动了约20英尺,再次做了试验,淘洗出的金子达三分。接着,他又转回总部,把这些黄色微粒呈给卡斯特与弗尔塞斯。他们惊喜地查看着这些珍宝:“我一生中从未见过这么高兴的两位将军。” 不管是谁第一个发现的这含矿的金砂,消息如同焰火一样在空中开花喷落。 1874年8月2日,卡斯特发出一个命令,令侦察员查利·雷纳兹将携带一封转送给拉腊米堡司令一封急件。 尤尼萨姆·查利擦洗好经挑选的来复枪,装满了子弹带,还用皮带和海绵制做了一些鞋垫,为的是不弄出声音,或留下明显痕迹。他在干粮袋里装满了硬饼干与咸肉,选了一匹良马,拽了一块毯子,盖在马鞍上,然后汇报说他做好了准备。他们给了他一个帆布邮袋,军团副官给袋子贴上标签: 黑山快件 查利·雷纳兹干事同所有东西南北哨所联系。 廉价记费,快速转运; 安全通过。 由第七骑兵团保护。 90英理的路程,他花了四个晚上的时间。白天,他躲藏起来。仲夏的荒野十分炎热、干燥,马虚脱了,最后的路程只得步行。他的舌头胀得老大,到了拉腊米堡时,嘴巴都合不上。 与此同时,在帕哈·斯帕的后边,一个名叫“生气熊”的李侦察员,“在一断层处……泉水边”发现了金子——听起来和麦凯——罗斯所挖掘出来的一样,但必定是另外一个什么地方、“生气熊”告诉他的朋友们,说这些黄色矿石粉沫是装饰马勒的好东西,所以,许多李人跑去查看这断层地。返回营地时,他们双臂中是闪闪发光的金子。卡斯特问他们在何处找到的,他们便领他前往。他在那儿的一个泉水旁布设了岗哨,并酬劳了这些侦察员。阿里卡洛人的记叙文中没有记录这些犒赏详情。后来,他前去拜访了这些侦察员,用布兜了一包金子,带给他们,说,它就是钱,他们应当拥有一些。说着,他捧起一捧,又把它们扔在地上。 虽然生活中又添加了这令人刺激的事情,但它还是按十分相同的步调继续着,卡尔洪在日记中记述道:“这些人也玩大家喜爱的棒球。” 腹泻成了这个兵团最糟糕的敌人,并增加着它的肆虐。唐纳德逊教授记述了军士查尔斯·塞普克尔的结局:“黄昏,八点钟,岩地万籁俱静;深蓝色的夜空闪烁着数万颗星星,明亮的圆月把它洁白的银光投洒在整个大平原上,无声的微风轻轻地拂过,悲咽的号声打破了沉静,我们被召集在墓穴旁,刚刚挖开的绿色草皮的湿漉漉的泥土,散发着清新的气味。”…… 平静的外观下面笼罩着一个不眠的幽灵。侦察员卢萨·诺思回忆说,当他们抵达小密苏里时,看见一个丢弃的印第安人营地——十分庞大。他对卡斯特说,那些印第安人也一同动身了。卡斯特说,有第七骑兵团在,他能消灭西北地区的所有印第安人。 8月30日下午1点钟左右,他们停在离林肯堡不足10英里的心河旁,让马歇歇腿,也让士兵烧杯咖啡喝。卡斯特派了尖兵,防止任何人往前走。列兵埃沃特认为必要在这儿停顿:“他想要成为大出风头的人物,要获得荣誉,想使堡里的人突然大吃一惊,想要由他而不是任何人的声音来宣布:“我回来了!远征队安全归来了!我发现了金子!我是伟大的首领!我的伟大的印第安……不,不,不是印第安人,可是我是大、大、大、啊,大人物!这是乔治·阿姆斯特!去朝见他尊贵的容颜,给他佩戴胜利的桂冠吧!接住你们的花环吧……” 李人侦察员走在行进队伍前头,他们穿上了最好的鹿皮鞋,绑上了里腿,穿着印花衬衫。接下来是着参谋军官、军乐队与号丘 妇女、儿童和驻军成员从堡里跑出来。 乐队开始演麦《加利欧文》。 他们骑马穿过军官住区时,每个军官跳下马同他们的妻子拥抱,接着又按队形返回队列。伊丽莎白出现了,匆匆朝卡斯特跑来,但就在她要伸出双手时,好似昏倒了。“一部杰出的插曲!”列兵埃沃特评论道。 人人都知道金子的事了,三周前卑斯奏《论坛》已报道了一个黑山富源,预言该地区将成为美国的埃多拉多。 芝加哥《内海》发表社论说,要是不去开发这块荒芜的地区的话,它就会成为一个反对这个国家、反对这个世界的一个罪孽,那就只不过是给不开化的野蛮人提供打猎的场所而已,这些苏人必须从他们珍爱的山丛中离开。 作为无数牧场,它确实曾是令人愉快的场所,也是他们的儿童嬉戏玩闹的天地,一座座山坡上还保留着他们死者的遗骨,而这些祖坟地却要变成异族人的土地,且难以抵挡令他们离去的命令。这儿的群山与河流中有黄灿灿的金子,白种人在渴望占用它!对这些徘徊的美国佬来说,这块土地只不过是红种人与他们的祖辈联系的一部插曲,只不过是文雅的高加索人进展中的一个插曲。在新来者逐渐使他们的财富增值时,他必定会衰败、削弱。在伟大的圣灵看来,在他的部族的人们把那围在他皱缩的肋骨上的毯子折叠起来,作他的长眠之日,也就是进入他的极乐世界之时。 9月3号《达科他人与新闻》发表了一则告诫广告: 只有蠢人才会认为,不用先对其性命进行担保,便贸然前往黑山。 堪萨斯、利文斯和密苏里峡谷人寿保险公司特此告诫、详情请向达科他经营人内森·福特咨询。 政府也绝非突然表现得像一条双头恐龙,它在阻止矿工们朝黑山进发的同时,一边也加紧对卡斯特汇报中的宝地进行探测。于是,1875年春天,杰出的地质学家瓦尔特·P·詹尼,由400名骑兵护送前往黑山去查证核实。詹尼在苏人的独占地区呆了五个月,他在距哈尼峰20英里处的砂砾层沙洲中发现了大量贵重的金子,这些矿床“藏量可观”,据现场宿营的情况,曾有200多名勘探者尾随了他,还有其他一些他不认识的人。前去勘探的人流从四面八方朝这个山岭中涌去。不到一年,“到印第安地区去探金矿的人们,也在为他们的英雄伙伴挖掘坟墓”,这已成为一句听腻的名言。 早在一年前,列兵埃沃特就记下了他尝苦艾的滋味:“唉,你这非凡、万能、伟大而令人敬畏的全能美元哟1你使人类腐败堕落!为了得到你的笑颜,人们在犯谋杀罪,在牺牲所有崇高的感情。为了得到你,父亲、母亲、兄妹的喉头被割取,人们丧失了对天国的希望……” 11月3日,在对詹尼的汇报做了周密的考虑之后,格兰特总统同库鲁克、谢立丹、印第安事务委员爱德华D—史密斯,内务大臣扎卡赖亚·埃德拉,陆军大臣威廉·贝奈普(Belknap)做了讨论。我们没有窃听那次会议,但很快,这支部队接到命令,让那些勘探人员自行其便。谢尔曼将军记述道,要是有人能设法进入黑山的话,“我们所理解总统与内务部的精神,是睁一眼,闭一眼……” 印第安人事务部监察员E·C·沃特金斯,呈递了有关怎样处理那些不安分的印第安人的意见。他认为,应当派骑兵去惩罚他们,最好在冬天惩罚。“鞭打他们,直至使他们屈服”。 1876年2月1日,夏德尔(Chandler)部长象征性地洗了手,并给贝尔奈普写信道: 先生,去年12月3日,我荣幸地就仇恨白人的印第安人在“坐牛”的带领下,沿粉河乡间一带游荡一事给你写了信,告知你我已经由各苏人代理直接去信,敬告这位首领,要他必须和他的伙伴们在上月31日前去一个苏人代理处,安分守己地呆在那儿,否则,他将同作战部队打交道。我已直接命令部队强迫他执行作战部的这个命令。 要他们回到一个代理命令的期限已经到了,我们收到印第安事务部对“坐牛”拒不执行该委员会命令所做的建议。该建议说,就此,这些印第安人应当转交作战部处理。所以,你会认为,部队就此所采取的行动是正当的。 这里给你附去一封印第安人事务部上月21日传达的战事已经开始的意见信。 你的尊敬的Z·夏德尔大臣敬上。 两天之后,贝尔奈普部长礼貌而合逻辑地复了一封信,自然是有关战事已经开始的官腔话: 先生,感谢你1号的来信,你直接陈述了指定“坐牛”及其追随者到一个代理处集合的期限已过,而这位首领依旧拒绝执行该委员会的命令,从而使事态转向由作战部解决。按照印第安人事务部有关着手对这印第安人斗士处置的建议,我荣幸地告知你,陆军作战副官已命令部队将军直接采取措施,强制这些印第安人住在部队要求他们居住的居留地。 您的恭顺的陆军大臣W·W·贝尔奈普。 五天之后,卑斯麦《论坛》报道了有47个团体将携带给养与旅客乘船出发前往允许的地带,其中有一艘锯木厂的船。另外30多个团体也带着货物与旅客期待尽早出发,其中包括几个家庭。“他们由‘加利福尼亚乔’领航,汤姆·明顿与埃迪·唐纳霍做助手……弗雷达·霍利贝克带了一群母牛前去创建牧场;乔·彭内尔,托马斯·马丹,鲍勒·罗伯特以及其他一些人前去经商;奥尼克尔逊携带矿工用物,准备开办批发零售代办业务;乔治·吉布斯则准备开一个铁匠铺……” 这是早期淘金时期的狂热者们。两个月内,它将要扩展为一个有大量成员的团体——数百万探险者们乘船与火车朝杨克顿快速开去,之后去皮埃尔堡,最后抵达他们的天堂。一天又一天,那浩浩荡荡的车辆纵队,吱吱嘎嘎地穿过苏人城。不言而喻,追求财运的大军,将会从黑山延伸到密苏里河。 第一批勘探者们狂喜手舞足蹈。5月17日这一天,特里和卡斯特的部队从林肯堡开出,而费尔布尔特《共和主义者》刊载了约瑟夫·G·比米斯撰写的一封信。 矿工们把这些黄灿灿的东西满满地装入他们的瓶子,或装入他们的鹿皮小袋子,人们从他们脸上的神态可以想到他们曾经喷出了笑气,每一块拥有开采权的土地,以2000到3000元的不断增长的价格售卖。除了那些该咒骂的印第安人外,每一件事都是可爱的。他们好似想乘马囤积居奇,他们已赚到钱了。 当月14号星期五,他们在水牛隘。举办了一次聚会……在同一个地方,一个来自该地区名叫伍兹的人,在前往斑尾代理处途中丢了性命,也丢了坐骑、马鞍和头皮。同一天,一个五人小组在离这50英里南边夏安人地区的红谷被杀害,另外两人严重受伤。被杀害者中有梅兹夫妇,莫斯比夫人(黑人)和其余不知姓名的人。女人们被强奸。他们遍身是箭与子弹孔,脑髓被打出来。 比米斯先生还评述了其它一些暴行,说是曾经组织了一伙人来保护市民,但却无济于事,如同一个盗马贼被捉:“维持会员来日的趣事……” 比米斯没多久再次登文报道,说开往外地的马车遭到袭击,四名乘客和司机爬行了几英里才逃脱,公共马车的经济人布朗先生的髓部上方中了一弹,他腰上原先系了一条子弹带,印第安人的子弹把他自己的子弹带打入他肋内,他无法指望能被治愈。 艾伦先生在六周勘探之后进了城。他的口袋里装满了鼓鼓的金粉。艾伦先生快乐得呆了一个晚上,第二天早晨,他备好骡子,快活地哼着《光荣的海利鲁杰》出城继续上路。三个新移民紧跟在他后边,他们带着许多杂货。但没走出20英里,就被印第安人把这三个没有经验的新手中的两人的头皮揭掉,并尽他们所好,抢走了他们所要的货物,丢下那位残存者和满地狼藉的货物:燕麦、成肉、面粉、咖啡、白糖、水果干等。 据说,在通往拉腊米堡的路上,到处尸体狼藉。《怀俄明周论》的一位编辑出抛出一篇相称的社论,他说,几乎每一篇报导都涉及了市民们被屠杀的详情。 ……日复一日,电话不断地给我送来可怖的暴行情况,这是那些恶魔般嗜血成性的印第安人对怀俄明与达科他人民所犯下的罪行,而我们的政府,却在所谓的条约的羁绊下,正以最宽怀仁慈的施舍物,喂养、资助着他们,这些印第安人在他们的代理处每日分享着我们伟大民族的赠物,但我们却发现,就是他们这帮人,有的在拦路抢劫前往矿山的行人,有的在袭击营地的矿工。眼下,他们又恫吓说要残杀、驱赶这些北部选民和这些历尽艰险的先驱者与辛劳的矿工们。而正是这些开拓者在辛勤地开拓着这被野蛮人占有的北部国土。 在印第安战争最终结束前没多久,站岩代理人詹姆斯·麦克劳林在一份官方报告中评述道,同苏人签署协约的历史,就是同所有印第安人签署协约的历史。这是说,签署让白人提供膳宿供应的协议。他写道,土著人肆无忌惮的野蛮行径,是不可能有什么正当理由的。他们倒是确确实实表现了他们本能的报复性与暴力行为:“在杀红眼的雪耻时刻,这些印第安人肯定不会去分辩什么是无知,什么是犯罪,否则,也不会发生如同明尼苏达那样的大屠杀事件了。要是他们公正的观感能使他们在这些事务中有一个锐敏的分辩力的话,这些红种人早就去攻击这个民族的国会大厦了。” 他所指的这场大屠杀发生在1862年8月17日。当时,塞蒂部落人在“小乌鸦”领导下,决意灭绝明尼苏达南部的移居者。在西比利将军干预之前,他们屠杀了644名市民。签署的50年的协议,给苏人赐予了一条狭长的长约150英里,宽为10英里的安居地。这片土地虽不尽他们满意,但也足够养育他们。据说,一个叫安德鲁·迈克里的商人在塞蒂人大屠杀前说:“要是他们生气,叫他们吃草去。”迈克里没有参与赐送这片土地的骗局,但如麦克劳林指出的那样,印第安人有时也不识好歹,当士兵们找到迈克里的尸体时,他嘴里塞了一口草。 麦克劳林的挖苦性抨击抵达华盛顿太迟了,所以未能起到作用。要是他这番言词表达得早些,是否就会影呼政府的政策,也仅仅是个推测而已。它不会影响被黑山金子,不会影响遥远无边无际的大平原,也不会影响那些未砍伐的森林区。他的控告猛烈地抨击了官僚政治,但其分量,尽管迟早会落在地上,却轻如飞絮。 至于利特尔·菲尔,他曾经说过:“对印第安人讲信誉是极其荒谬的。” 公益图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