们坐在地上,他似乎永远也不想让她离开,又害怕她会挣脱。他只稍稍地松动胳膊,让她仰起脸,在她的额头、眼睛、鼻尖和嘴唇卜一阵狂吻,感觉到自己欲火中烧。天气很冷,他们没有地方遮身或取暖,然而他想要她。他解开她的领口,找到她的喉咙和脖颈,同时,他的双手伸入了她的袍子底F…..他听到她在呻吟,在颤抖,他深吸了…口气,轻轻推开她。“等等。艾拉,我要你。”他说。]94“我得脱掉脚盖和裤子,”她说。“不,你不要,外面太冷了。翻过身来,记得吗广“像威尼和它的公马那样,”艾拉小声说。她转过身,跪下。一瞬间,这种姿势没有让她想起威尼和它急迫的小公马,而是想起了勃劳德.想起了被摔倒、被强暴的情景.但是乔达拉满怀爱意的抚摸与那不同……他用胳膊搂住她,两人一起翻到侧面.他紧紧抱住她,用他的身体和他的斗篷盖住她,他们休息了一会儿.最后他们松开了,坐起来.风力加大了,乔达拉担忧地看着逐渐增厚的云层。“我应该洗一洗,”艾拉说着站起来,“这些是狄琪的新绑腿。”“我们回去以后,你可以把它放在外面冻上,然后刷掉。”“河还有水呢……”“水太凉丫。艾拉!”“我知道。我会很快的.”她小心地从冰上走过去,蹲在水边,用手往下身撩水.她离开河岸时,乔达拉走到她身后,用他斗篷上的毛皮给她擦干。“我不想让那东西冻上。”他笑着用毛皮轻轻拍她,然后抚摸着她。“我想你会让它保持温暖的。”她笑着说.把斗篷系紧.这就是她所爱的乔达拉,这个男人可以用他眼里的表情和双手的抚摸,使她感到温暖和颤抖;这个男人对她的身体比她了解的还多,并可以引出她自己也不知道的潜在感觉,这个男人还使她忘记了勃劳德第一次强行进入的痛苦,教给她快感是什么.应该怎样。她爱的乔达拉活泼,体贴,充满爱心,他在山谷时就是这样,现在他们两人独自在…起,也是一样,在狮营里为什么就不一样呢7“你语言学得很快,艾拉,我说自己的语言都要跟不上你了]”他把胳膊搂在她腰问,低头看着她,眼里充满了爱意和自豪感。“你很擅长语言,艾拉,我不能相信你学得多快,你是怎么学的?”195“我必须学,这是我的世界了,我没有族人,对部族来说,我已经死了,不能回去丁.““你可以有族人,你可以成为马穆塔人,艾拉,如果你愿意的话。你愿意吗?” .“我想和你在一起。”“你仍然可以和我在一起,有人收留你不意味着你不能离开……在某一天。我们可以呆在这儿……呆一段时间.如果我发生什么事一一这是可能的,你知道一一有族人,有想要你的人,就不会太糟。”“你是说你不介意7”“介意7不会,只要你愿意这样。”艾拉看出他虽然有一点犹豫,但的确很诚恳。“乔达拉,我只是艾拉,没有族入,如果收留丁我,我就有入了,我就是马穆塔人艾拉了。”她向后退了一下,离开他,“我需要考虑一下。”她转身去找…直带着的包,如果我快要和乔达拉一起离开,就不应该答应,她想,这不公平。可他说他愿意留下,留下一段时间,也许他和马穆塔相处一段以后,会改变主意,把这里当作自己家,她不知道是否要找一个借口。她伸进斗篷里,找到护身符,在心里对她的图腾说:“穴狮。我希望有一天能知道什么是对的,我爱乔达拉,但我也想属于自己的人,塔鲁特和妮兹想收留我,他们想让我成为狮……狮子屋区的女儿,还有狮营的女儿!噢,伟大的穴狮,你是一直在指引我,而我没有注意吗7”她转过身,乔达拉仍站在刚才她离开的地方,看着她.“我决定了,我愿意!我将是马穆塔人狮营的艾拉!”她注意到他皱了下眉,然后笑道:“好,艾拉,我为你高兴。”“噢,乔达拉,会好吗T一切最终都会好起来吗:”‘这没人能回答,谁能知道呢?”他说着向她走来,一边还看着渐暗的天空。“我希望会好的……对我们两个都好。”他们彼此拥抱了一会儿。“我想我们该回去了.”196艾拉翻牛皮箱时,看见了一件东西,她一条腿跪下。拾起一块金黄色的石头,擦干净后仔细一看,在这块刚刚擦得有些发热的光滑的石头里,完全包着一只翅膀完整的昆虫。“乔达拉!看看这个,你见过这样的东西吗?”他从她手里接过来,仔细看一看,然后有点敬畏似地看着她,说:“这是琥珀.我母亲有一个这样的,她很珍惜它,这个可能更好。”他注意到艾拉正盯着他看,显得很吃惊,他想他没说过什么值得吃惊的话。“怎么了,艾拉?”“一个迹象,这是一个我图腾的迹象,乔达拉。穴狮的精神告诉我,我做出了正确的决定,他想让我成为马穆塔人艾拉!”艾拉和乔达拉骑马回去时,风力加强了。虽然刚过中午,阳光被冰冻土地上刮起的层层干燥的黄土遮住,不久他们在风卷起的灰烟中几乎看不清路。干冷的空气中,道道闪电在他们周围咔咔作响,雷声隆隆。随着一道闪电划过,一声惊雷在附近响起,雷瑟恐惧地跟上来.威尼不安地嘶叫着。他们下来镇定一下紧张的马,然后徒步牵它们继续走.等他们到了营地时,强劲的风掀起尘土,,遮黑了天空.拍打在他们的皮肤上.走近土屋时,一个人影从风沙中出现,正抓住一个在风中飘摇但又维持挺立的东西,仿佛它是活物一样。“你们回来啦,我都着急了.”塔鲁特在风吼和雷鸣中喊遭。“你在作什么7我们能帮忙吗7”乔达拉问。“似乎快要起风暴时,我们给艾拉的马搭了个靠屋的篷子,我不知道是干风暴,风把它吹开了,我想你最好把它们牵进来,它们可以呆在入口处。”塔鲁特说。“经常这样吗?”乔达拉说,抓着一块大牛皮,好像曾是用来挡风的. 一“不是,有些年我们根本没有干风暴,一旦下场好雪就平静下来了,”塔鲁特说,“然后就只有暴风雪了!”他说完笑厂,接着低头进’ ’ 197到土屋里。撩着沉重的猛犸皮挂帘,这样艾拉和乔达拉可以把马牵进来。 ,进到充满陌生气味的地方,两匹马有些紧张。但是它们更不喜欢嘈杂的风暴。而且它们相信艾拉,一旦离开了风暴,它们就很快安定了下来。艾拉很感激塔鲁特对它们的关心,尽管有点惊讶.当进入第二遭拱门时,艾拉才感到她有多么冷,打在身上的尘粒曾分散她的注意力,但近乎冻冰的温度和凛冽的强风让她从里凉到外。长屋外面风还在肆虐,拍打在通气孔上的盖子上,吹动沉重的挂帘,偶尔风把尘土刮起来。让做饭的屋区里的火苗一下旺起来。人们三五成群地聚集在第一屋区,吃着最后的晚餐,喝着药草茶,相互议论着,等待塔鲁特开口。他站起来,大步向狮子屋区走去,回来时他拿着一只象牙手杖,比他还高,底部较粗,向顶端逐渐变细,有一个带辐条的车轮一样的装饰物,固定在手杖从顶端起约三分之一的地方,上半部粘着白鹤羽毛,呈一片半圓形,而在下部,辐条间用皮革垂着奇形怪状的袋子,牙雕,和一片片毛皮。仔细一看,艾拉看到手杖是由一只很长的猛犸象牙制成的,通过某种不知名的办法弄直了,她想,究竟用什么办法把猛犸象牙的弯度弄没了呢?大家都静下来.注意力转到头人身上。他看看團丽,她点了点头.然后他把手杖底部在地上敲了四下。“我有重要的事情要向狮营提出,”塔鲁特开始说,“这是关系到大家的事,所以我拿着手杖说,所有的人都要仔细听,谁也不许打断。任何人想就这个问题发言,可以请求持手杖。”这话激起了一阵兴奋,人们坐起来,集中注意力。‘艾拉和乔达拉不久前到了狮营,我数他们到这里的天数时.惊奇地发现才是很短的时间,他们已经像老朋友一T样,好像他们属于这里,我想你们大多数也有同感.由于对我们的亲戚乔达拉和他的朋友艾拉的温暖的友情,我曾希望他们能延长作客的时间。井计划]98请他们能在这儿过冬,但在他们呆在这儿的短短的时间里,他们表现出的已不仅是友情,他们两人都带来了宝贵的技能和经验.并没有保留地提供给我们,就好像他们是我们的一部分。”“韦麦兹将乔达拉推荐为一个高超的燧石匠,他跟达努格和韦麦兹自由地交流技能,不仅这样,他还带来了一种新狩猎武器,一种投掷器,扩大了梭镖的射程和力量。”人群中有人点头和赞许地评论,艾拉注意到马穆塔人很少静静地坐着,而是积极地参与,不时地发表评论。“艾拉带来了许多不平凡的才能,”塔鲁特接着说。“她使用投掷器和她自己的武器弹石带准确熟练。马穆特说她是个搜寻者。尽管没受过训练;而妮兹认为她还有可能是一个召唤者,也许她不是,但她确实可以让马服从她,它们让她骑在背上;她甚至教我们一种不用词语的说话方式,这帮助我们以一种新方式了解莱达格‘但可能最重要的是,她是一个医者,她已经救了两个孩子的命……她还有治头痛的妙方!”最后一句话带来一阵笑声。“他们两人都带来这么多东西,我不想让狮营或马穆塔人失去他们,我已经请他们留下,不只是过冬,而是一直留下,以穆特,万物之母的名义”塔鲁特重重地把手杖在地上敲了一下,“我请他们加到我们中来。请你们接受他们作马穆塔人。”塔鲁特向艾拉和乔达拉点点头,他们站起来,按事先安排好的仪式,正式地向他走过来;一直等在旁边的图丽走过来,站在她哥哥身后。“我请求持手杖。”她说。塔鲁特递给了她。“作为狮营的女头人,我表示同意塔鲁特的讲话,乔达拉和艾拉对狮营和马穆塔人都将是宝贵的新生力量。”她转向高个浅皮肤的男人。“乔达拉.”她说,又把手杖敲了三下。“图丽和巴泽克已经请你作野牛屋区的儿子,我们也为你讲话,你认为怎样,乔达拉?”]99他向她走过来,接过她伸出的手杖,敲了三下,“我是泽兰达尼人第九洞穴的乔达拉.马索娜,第九洞穴前头领的儿子,出生在达拉那,兰扎多尼的头领的火塘。”既然这是正式场合,他决定用较正式的地址,并指明他最初的世系,这带来了人们的微笑和赞美的点头,所有那些陌生的名字给仪式带来一种奇特的庄重的气氛.我对你们的邀请深感荣幸,但我必须公平地告诉你们我有重大的责任,有一天我必须回到泽兰达尼,必须告诉我母亲关于我兄弟的死,我必须告诉泽兰多尼,我们的马穆特,这样就可以作一次搜寻,把他的精神引导到精神世界。我珍重我们的亲情,我为你们的友谊感到温暖,我不想离开.希望和你们,我的亲友在一起,越长越好。”乔达拉把手杖递给了图丽。“我们为你不能加入我们火塘感到悲哀,乔达拉,但我们理解你的责任,你受到我们的尊重,既然你通过你兄弟,与我们有亲戚关系.我们欢迎你愿住多久就住多久。”图丽说完把杖杆又递还了塔鲁特。“艾拉,”塔鲁特说着把手杖在地上敲三下,“妮兹和我愿意收你为狮子火塘的女儿,我们已经为你说话了,你认为怎样7”艾拉接过手杖,在地上敲了三F。“我是艾拉.我没有族人。我受邀请成为你们一员,感到很荣幸,很高兴,我将为成为马穆塔人的艾拉感到自豪。”她用仔细排练好的台词说。塔鲁特拿回手杖敲了四下。“如果没人反对,我就结束这次特别会议……”“我请求持手杖,”观众之中有人喊道,大家很吃惊地看到弗里贝克走过来。他从头人手里接过手杖。在地上敲了三下。“我不同意,我不想要艾拉。”他说。200Ⅱ4狮营的人惊得肃静下来,过一会儿,出现一些惊讶的耳语声.头人支持了艾拉,女头人又完全同意,尽管大家都知道弗里贝克对艾拉怎么想,但没有人附和他,而且,弗里贝克和鹤屋区似乎没什么资格反对,他们是被许多营地拒绝之后,最近才被狮营接受的。只是因为妮兹和塔鲁特为他们说了话。鹤屋区曾有很高的地位,在其它营地也有人曾想支持他们加入,但总是有意见不一致的人。而有人意见不一致就不行,必须每个人都同意.头人这么支持以后,弗里贝克反对他,就显得很忘恩负义。谁也没有预料到,特别是塔鲁特.塔鲁特从弗里贝克手中拿过手杖。握着摇了摇,使它显示出力量。混乱状态很快停止了。“弗里贝克持有手杖,让他说吧.”塔鲁特说着把象牙杖递了回去。弗里贝克在地上敲了三下,继续说:“我不想让艾拉留下,因为我认为她没有提供足够的东西,使她成为马穆塔人。”在下面有人对他的观点表示反对,尤其是塔鲁特已经说过赞扬艾拉的话了,但反对声还不够打断他的讲话.“我们能请一个停下来做客的陌生人成为马穆塔人吗?”即使在手杖的权威之下,也很难避免营地的人讲出声来。“你说她没什么可提供的,是什么意思7她的狩猎技术呢?”狄琪义愤填膚地喊到。她的妈妈,女头人,并没有第一眼见面就接受艾拉,只是在经过仔细考虑后,她才同意照塔鲁特想的那样作。这个弗里贝克怎么就能反对呢7 .“她能打猎又怎样?每个会打猎的人都要成为我们一员吗?’’弗里贝克说,“那不是个正当的理由,而且她不会再打猎多长时间了。她有了孩子就不行了.”“有了孩子更重要j那会给她更高的地位!”狄琪气愤地说。20]“你认为我不知道这个吗?我们甚至还不知道她能不能有孩子,如果没孩子,她就根本不会有什么价值。但我们不是在谈孩子,我们在谈打猎,只因为她打猎,并不够使她成为马穆塔人.”弗里贝克争辩道.“投掷器怎样?你不能否认那是有价值的武器,她很擅长它,而且已经在教别人怎样使用。”托奈克说。“不是她带来的。是乔达拉带来的,而他不准备加入我们.”达努格发言了;“她可能是一个搜寻者,或召唤者,她可以让马服从她,甚至可以骑一匹马.”“马是用来吃的,天母是让我们捕它们。不是跟它们一起生活,我根本不能肯定是否应该骑马。而且没人说得准她究竟是什么,她有可能是搜寻者,有可能是召唤者,她有可能是天母下凡,但她也可能不是,从什么时候起,可能是成为收留别人的理由了?”还没人能驳斥他的反对意见,弗里贝克开始对自己和他所得到的注意力感到得意。马穆特有些吃惊地看了看弗里贝克,虽然老巫师完全不同意他,但不得不承认弗里贝克辩论得很聪明,他们被误导真是糟糕。 .“艾拉教会了莱达格讲话;‘而其他人都认为他不会讲话.”妮兹也加入了辩论。 ’“讲话广他轻蔑地说,“如果你愿意,就把一大套招手叫‘讲话’吧,但我不这样看,我想不出比对着扁头人傻乎乎地比划更无聊的了,那不是接受她的理由,那只能是拒绝她的理由。”“而且尽管有明显的事实,我想你还不相信她是个医者?”雷奈克发表意见说,“我希望你认识到,如果你把艾拉赶走,弗莱莉生产时要是没有帮忙,你将是后悔的人。”雷奈克一直是弗里贝克的眼中钉。尽管他有作为雕刻师的高地位和胜誉,弗里贝克不知道怎样能看得透这个棕色皮肤的人,在他身边总是不自在,雷奈克一用那种狡黠的口气说话。弗里贝克就总觉得他很烦人或在嘲开他,他不喜欢他这样,而且除此之外。可能202那深色皮肤有点不自然的东西。 .“你说得对,雷奈克.”弗里贝克大声说,“我不认为她是个医者,一个跟那些动物长大的人怎么能学会治病呢T而且弗莱莉已经有了孩子,这次为什么就不一样呢7除非那个动物女人给这儿带来了恶运.那个扁头孩子已经把营地的地位降低了,你看不出吗?她只会使它再降低,怎么会有人收下由动物养大的女人呢?另外,如果有人到这儿,发现屋里有马,他会怎么想?不,我不想让一个与扁头人生活在一起的动物女人成为狮营一员。”他谈到狮营后.底下有一阵混乱,但图丽的声音压过了嘈杂声。“你根据谁的标准说这个营地的地位被降低了?莱达格没有带走我的地位,我在姐妹会上还是管用的声音;塔鲁特也没失去份量。”“人们总是说;‘有扁头孩一/的那个营地’,这使我不好意思说我是其中一员.”‘弗里贝克叫道。图丽在身材瘦小的男人面前站直身子。“随时欢迎你离开。”她用最冷淡的声音说。 ’“看看你作厂什么吧,”克罗兹哭着说,“弗莱莉就要有孩子了,而你却要在这么冷的天把她赶出去,没处可走,我当初为什么同意你们到一起呢?我为什么要相信一个交那么低新娘费的男人会对她有好处呢?我可怜的女儿,我可怜的女儿……”老女人的号哭声被针对弗里贝克的愤怒评论声淹没了。艾拉转身向猛犸屋区走去,她注意到莱达格正从狮子屋区里睁着悲伤的大眼睛看着开会,于是向他走过去。她坐在他身边,听了听他的心赃.仔细看看他。确保他没有问题,然后没有试图说什么,因为她不知说什么好,她把他抱起来,放在怀里,来回摇动,轻声哼唱没有曲调的单音,她曾这样摇过儿子,后来独自一人在山谷的洞穴里时,她常用同样方式摇着自己入睡。“没有入尊重手杖吗?”塔鲁特吼道,把其他人的愤怒声都压住了.他眼里放着光.他生气了,艾拉从没见他这样生气过,但他说话时她对他的自我克制表现钦佩。“克罗兹,我们不会把弗莱莉赶到203寒冷之中,你说我们会这样作,是对我和狮营的侮辱。”老女人张大嘴看着头人,她没有真的认为他们会让弗莱莉走,她只是在驳斥弗里贝克,没想到被看成一种侮辱。她居然还羞得脸红了,让一些人很吃惊。但她确实明白行为准则的广些微妙的地方,弗莱莉的地位毕竟首先来自她;克罗兹本身受到很高的尊重,或曾经如此,直到她失去了那么多,但她自己和周围的每个人都那么悲惨,她看不出实质,也能看出区别。“弗里贝克,你可能为是狮营的一员很感到尴尬,”塔鲁特说,“伹如果这个营地失去任何地位的话,那是因为这是唯一愿意接收你的营地。正像图丽说的,没人强迫你留下,你什么时间走都行,但我们不会赶你走,因为有一个虚弱的女人在冬天就要生孩子了。也许你以前不常接触怀孕的女人,伹不管你有没有意识到,弗莱莉的问题不仅是怀孕,就连我也知道。”“但这不是召集这个会议的原因,不管你怎么想,或者我们怎么想,你是狮营的…员,我已经说明要收艾拉到我的屋区,使她成为马穆塔人的愿望,但大家都同意,只有你反对。”到这时,弗里贝克开始坐立不安了。通过反对和驳倒别人显得自己重要是一回事,但塔鲁特刚刚提起了当初他带着珍贵的新女人.艰难地寻找营地时的羞辱和绝望状态,这个女人给他带来丁一生中从没有过的地位。马穆特一直在仔细观察他。弗里贝克从没有特别显眼,他没什么地位,因为他母亲没什么留给他的,他本人既没什么成就,也没什么明显可贵的素质或才能。他没有受到痛恨,但也不是很受喜欢,他似乎是一个中等能力的平庸之辈,但他在争论中表现出能力,虽然他的论点是错误的,但却表现出逻辑,他可能比被承认的要聪明一些,而且显然他有很高的奢望,对于他这样的人来说,跟弗莱莉结合是很大的成就.他值得进一步观察.向弗莱莉这样的女人求婚,本身就表现出了一定勇气。在马穆塔人中,新娘费是衡量经济基础的标准,一个男人的社会地位来源204于生他的女人和他通过地位、狩猎的勇敢和技巧、才能以及魅力所吸引过来的与他同居的一个或多个女人。找到一个愿意归他的高地位女人就像找珍宝一样,弗里贝克不会让她走。但她为什么接受他呢?马穆特想。当然在此之前有其他男人提过亲,弗里贝克增加了困难,他没什么可给的,而克罗兹又那么不合群.弗莱莉的营地把他们赶走了,而弗里贝克的营地也拒绝他们,接着,其他营地也一个一个拒绝他,尽管他带着一个怀孕的高地位女人.而每一次,克罗兹由于自己的情绪混乱,又不断指责挖苦他,结果搞得更糟,更没人愿意要他们。当狮营表示同意时,弗里贝克很感激。他只是到了穷途末路时才选择狮营,并小是囚为狮营没有高地位。而是因为狮营被看作成员很混杂.塔鲁特有能力把不平常的东西变成独特的东西,他一生中对高地位习已为常了,他想得到更多的东西,最终在不平常的东西里得到了,他珍贵这一点,并有意识地在营地里培养它,因此使他的营地变为最具特色的营地。塔鲁特本人就是任何人见到的最大最强壮的人,不仅在马穆塔人中.在附近的人中也是如此;图丽是最大最强壮的女人;马穆特是年纪最大的老人;韦麦兹是最好的燧石匠;雷奈克不仪是最黑的人,也是最好的雕刻师;而莱达格是唯一的扁头孩子。塔鲁特想要艾拉,是因为她在驯马或者她的技能和天赋方面都与众不同;他也不排斥乔达拉,他是从最远道来的。弗里贝克不想与众不同,特别是因为他看得出自己只被当作所有人中最无能的一个,他仍然在干常的东西里寻求地位。而且开始把最普通当作一种美德。他是马穆塔人,因此他比任何不是马穆塔的人都强,比任何不一样的人都强。雷奈克皮肤黝黑,总是说些尖刻的俏皮话,他不是真正的马穆塔人,他甚至不是在他们当中出生的,而他弗里贝克却是,他当然比那些克兰人要强。那个妮兹那么喜欢的孩子根本没有地位,因为他是克兰女人生的.那个带着她的马和高个的陌生人一起来的艾拉,已经让深皮肤雷奈克那令人厌恶的眼睛盯上了.那个雷奈克,尽管他与众不同。或正因为与众不同,205是所有女人都想要的.她甚至没看弗里贝克一眼,他像她真的不值一顾?她有技能,有天赋,长得美,这些都没用,他当然比她强,她不是马穆塔人,而他是,而且她曾跟那些克兰人一起住.但现在塔鲁特却要使她成为马穆塔人……弗里贝克知道他是造成不愉快场面的原因,他已经证明他足够重要,可以赶走她,但他使高大的头人那么生气,却从未见过,今天见到这结实的像熊一样的人如此生气,真有点害怕。塔鲁特可以把他举起来,撕成两半,至少塔鲁特可以让他离开,那样他还能把高地位的女人留多久呢?尽管塔鲁特怒气冲冲,但还是以弗里贝克少见过的尊重对待他,他的意见并没有被轻视或置之不理.“你的反对是否有道理并没有关系,“塔鲁特冷冷地接着说,“我相信她有许多不平常的才能可以造福我们,你对此提出异议,说她没什么有价值的东西可以提供。我不知道究竟要提供什么,才能没有人反对,如果他们希望……”“塔鲁特,”乔达拉说,“请原谅我在你持有手杖吋打扰你,我想我知道一种不会有人提出异议的东西。”“你知道7”“是的,我想是,我能跟你单独谈谈吗?”“图丽.你拿着手杖好吗?”塔鲁特说完和乔达拉一起向狮子屋区走去,他们身后响起一阵好奇的嘀咕声。乔达拉到艾拉那里,和她说了几句话,她点点头,把莱达格放下,起身快速向猛犸屋区走去。“塔鲁特,你愿意把所有的火都熄灭吗7”乔达拉说。塔鲁特皱着眉说:“所有的火?外面这么冷,风还大,很快里面就冷起来了.” . 、“我知道,但相信我,这么作是值得的.因为要艾拉最好地演示这个,需要黑暗。不会冷太久的。”艾拉回来时手里拿着几块石头,塔鲁特从她看到乔达拉,然后206又看她,最后点点头,表示同意,火总可以再生起来,尽管要费些力气。他们回到做饭的屋区,塔鲁特私下和图丽谈了谈。大家议论一会儿,马穆特也加进来了,然后图丽又跟巴泽克说,巴泽克又向德鲁韦和达努格示意,三个人都穿上斗篷,拿起编得很严密的大篮子,出到外面去了。小声的对话充满了兴奋感,要有什么特别的事发生了,营地充满了期待,几乎像在特殊的仪式之前一样,他们没有想到有秘密的商谈,还将有神秘的表演。 一巴泽克和孩子们很快回来了,篮子里装满了松土,然后他们从最里面的野牛屋区起,把每个火坑的煤和仍然着的火挑动一下后,倒上土压灭.当营地的人认识到发生了什么时,变得紧张起来。火一个个被扑灭,长屋越来越黑暗,大家停止谈话,屋子肃静下来。墙外的风吼得更响,刮进屋的风显得更冷了.给他们带来更深、更可怕的寒意,大家珍惜火,明白火,尽管有点把它当作是很普通的事,但当看见他们的火熄灭时,他们知道人的生活对火具有多么大的依赖啊。最后只有做饭的大火堆还烧着,艾拉已经把引火材料备好,放在火堆边。然后,在塔鲁特点头后,巴泽克知道重要的时刻到了,在大家的惊叹中把土倒在火上。倾刻之间,屋子被黑暗所笼罩,不仅是没有了光,而且充满了黑暗,一种令人窒息的、咄咄逼人的漆黑占据了每一片空间,没有星星,没有发光的球体,没有微微露光的有虹晕的云彩,伸手不见五指。在黑暗中没有平面,没有影子,没有映像,视觉已经完全失去价值。一个孩子的哭声被他妈妈制止住了,接着可以听见呼吸声、移动声和咳嗽声,有人小声说话,又有人用更低沉的语调回答。烧骨头的气味很强烈,但还掺杂着许多其它气味:处理过的皮革,做熟的食物和储存的食物。草垫,干草药,人们脚上和身体上的气味,还有呼出的热气.207整营的人在黑暗中等待着,不知要发生什么事。他们事实上并没有害怕,但有一点担心.似乎过了很长时间,他们开始坐卧不安了,什么事花这么长时间?时间由马穆特掌握,制造戏剧性效果是老巫师第二特性,几乎凭本能就知道什么时候开始恰到好处。艾拉感到肩膀上被拍了一下,这就是她一直在等的信号,她一只手拿着黄铁块,另一只手拿着燧石,她面前的地上是一小堆曼陀罗绒。在漆黑的屋千里,她闭上眼睛,深吸一口气,然后用燧石敲击黄铁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