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族的男人是不做饭的。他们不能,他们的记忆中没有这种事。 她知道乔达拉是多才多艺的,但她从未见到他烹饪,特别当有女人在场时。在家族中,甚至在她被允许打猎之后,她仍旧期望着完成她通常的职责,他去烹饪是如此地不可思议……是如此地……周到。她的担忧完全地消失了,她不知道说什么好。她拿起他为她切下的一条兔子腿咬了一口。 好吃吗?"他带着一点忧虑问。 太好吃了,"她含着满嘴食物说道。 这是不错,但若烤得脆一点对她来说就更好了。她有一种想哭的感觉,他用勺子捞出一满勺长而薄的块根。他拿起一块咬了一口。"这是……三叶草的根吗?不错。 是的,"他不无满意地说。"用一些油把它们浸一下也许会更好。由于这种食物特别受欢迎,所以通常女人们在特殊的宴会上才为男人做这类食品。我在小溪上游发现了三叶草,我想你也许会喜欢它的。"他想也许烹饪一点食品会是个好主意,使她吃惊的好主意。 挖这么多块根是很费事的。每一棵树下都不多。我不知道会这么好吃。我只用这些块根来配制春天健身用的药物。 我们通常在春天吃它们。这是头一批新鲜的食物。 他们听到了一阵马蹄的"得得"声从岩洞顶端传来,威尼和雷瑟跑了进来。稍后,艾拉站起来去安顿它们。互相问候,表示爱心,新鲜的干草,谷物,水是晚间礼仪的组成部分,特别是在长时间奔驰之后。艾拉注意到新鲜的干草、谷物和水已经放好了。 你也没忘了马,"当她坐下来完成她的紫黑浆果时她说道。就算她一点不饿她也要把食物吃下去。 他笑了笑说,"我并没有做太多。哦,我还有些东西给你看。"他站起来带着二个梭镖投掷器回来。我希望你不在意,这是靠运气的。 乔达拉!"她几乎不敢碰他的梭镖投掷器。"是你做的吗?她的声音中充满了敬意。当他在目标上画出一个动物的形状来时她就感到过惊奇,但这一次更厉害了。这是……就好像是图腾,是野牛的灵魂呆在那儿似的。 乔达拉咧嘴而笑。她显露出的惊奇真有意思。他的梭镖投掷器上刻有一个长着巨大的蹼状鹿角的巨鹿,她同样地表示惊奇。"我假设这能抓住动物的灵魂,我才把它画在武器上的。我并不是个好雕刻家,你应该看一些真正雕刻家和画圣墙的艺术家。 我确信你已经在这些投掷器上施以强有力的魔法。我没有看到鹿,但我在东南方见到了一群野牛。我想它们正向一起聚集。能在已经画有鹿的武器上再画一只野牛吗?我明天能再次出去寻找鹿群吗 这对野牛也会有用的。你的比较有运气,我很高兴刚好在你的武器上画了一只野牛。 艾拉不知说什么好。他是个男人,我还是很高兴地希望在打猎时他能有更好的运气。 我将去刻一个多尼以祈求好运气,但我没有时间刻完它。 乔达拉,我都糊涂了。‘多尼神'是什么?是否你的大地之母 伟大的大地之母是多尼,但她有时以不同的面孔出现,通称之为多尼神。当她乘着风作为绝世佳人出现在男人的梦中时,多尼神也就是她的灵魂。多尼神同样地是一个妇女的雕塑形象——通常是贤惠的母亲——妇女是神圣的。她使妇女们与她一样能创造生命,就像她创造了所有的生命一样。她很容易地保持着她的贤母形象。多尼神经常被派去引导男人进入她的精神世界——而有些人说妇人不需要导引,她们知道如何做。一些女人声称当她们不想总是接受男人的思想时,她们就能将自己变成为一个多尼神。生活在西方的沙拉穆多人说大地母亲能以一只鸟的形象出现。 艾拉点点头。"在家族里只有古老的神才是女性的灵魂。 你的图腾是什么呢?"他说。 所有的保护神都是男性,不管是男人或女人。只不过女人们的图腾通常为较小的动物。尤尔西斯——伟大的洞熊——是所有家族成员的伟大的保护者。尤尔西斯是克莱伯个人的图腾。他被选择,就像穴狮选择了我。你可以看到我的标记。"她叫他看大腿上的四个并排的疤痕。那是她五岁时被洞狮抓伤的。 我啥也不知道……你的家族完全了解精神世界,艾拉。真难令人相信——当然我相信你——但是对我来说是太难了,去认同我一直把他们看成为克兰人的那些人与你所谈论的人是同一类人。 艾拉低下她的头,然后偷偷地朝上看。她眼中充满了热情与关切。"我穴洞狮选择了你,乔达拉。我认为现在它也是你的图腾了。克莱伯告诉过我一个强有力的图腾并不容易相处。它在考验人时只要睁着一只眼睛,但他得到了极大的权力。除尤尔西斯之外,洞狮是最强有力的图腾,它并不简单。它的考验是严峻的,但一旦我明白了原因,我一点也不遗憾。我想你应该知道现在它也是你的图腾。"她低下视线,希望自己没有说的太多。 你的家族对你来说意味着很多,是不是 我想要成为家族的一员,但我不能。我无法使自己成为家族的一员。我不喜欢他们。我是另一族的。克莱伯知道这一点。伊扎告诉我离开这儿去找自己的一族。我不想离开,但是我必须离开而且决不能回去。我被咒死。我是个死人。 乔达拉无法确定她的意思,但她的话使他汗毛直竖。在她继续说之前他深深地抽了一口气。 我不知道是哪个女人生了我,甚至不知道家族之外的我的生活。我试图了解过,但我无法想象其他家族的男人,与我同族的男人。现在当我试着去想象时,我仅能看到你。你是我所见到的第一个同族,乔达拉。不管发生什么事,我都不会忘记你的。"艾拉感到说的太多了,就停了下来。她站起来说,"如果我们早晨要去打猎,我想我们该去睡一会。 乔达拉只知道她是由克兰人带大并在她离开他们后独住在山谷里,但一直到她说出之前,他一直不能完全理解他是第一个男人的含义。而这又使他认为对她来说,他代表他家族的所有人,他不为自己的所作所为而骄傲。然而他知道别人对克兰人的想法。要是他将这种想法告诉她,这会产生相同的印象吗?她是否真正地清楚该期待什么吗 他带着既犹豫又矛盾的心情去睡觉。他躺下后眼睛盯着火堆在沉思。突然他有了一种不正常的感觉,就像并无头晕而又晕头转向一样。他好像看到了一块石头落入水中后所反映出来的女人身影,在水面扩散的越来越大的圆形涟漪中摇动的影子。他不想让这个女人忘了他,被她思念是意味无穷的。 他感觉到面临一种歧异,一种岔路,一种抉择,没有人能引导他。一股温暖的气流吹动了他颈后的头发。他知道她正离开他。他从未有意识地忽视她的存在,但是他知道她的离去将留下寂寞的痛苦。它意味着一种终结的开始:冰川的融化,一个时代的结束,她提供营养品时候的结束。大地母亲留下她的孩子让她们自行寻找出路,去寻找自己的生活,去品尝自己行为的果实,这是时代的产物。这并不意味着在他的生命中或几代人中能得到结果,但不屈不挠的第一步已经迈出。她已部分地传送了大地母亲的礼物,她的知识。 乔达拉感到一种可怕而强烈的悲痛,他知道他听到了大地母亲的哭泣。 就像拉紧后释放的皮条,会真正地恢复到原来的状态。但是它已经拉的太紧了,无法回复到初始的尺寸了。他感到总有些事情不对头。他的视线穿过火堆落在艾拉的身上,发现眼泪正顺着她的脸往下淌。 出什么事了,艾拉 我不知道。 你能确信我们能同时骑着它吗 不,我不能确信,"艾拉说道,牵着威尼把她 的背兜放好。雷瑟尾随在后面,一条绳子缚在皮制的笼头上牵着它。这使它能自由的吃草和转动它的头,又不会绕着它的脖子而勒紧以致闷死它。 开头笼头打搅了小马驹,但它慢慢地变得习惯了。 如果我们俩人都能骑上,旅行会加快。如果它不愿意,它会表示出来的,那么我们可以轮流骑着它或一起步行。 当他们到达牧地中间的巨大砾石时,艾拉爬上了马,稍稍往前挪了挪,控制着母马不动让乔达拉也骑上去。威尼往后抽动它的耳朵。它觉察到背上的额外份量,感到不习惯,但它是一头强壮的马,在艾拉的鞭策下开始跑动。艾拉使它保持稳定的步法并注意着马步的变化以确定停顿和休息的时间。 在第二次出发时乔达拉就较放松了。没有了敏感的忧虑,他开始注意骑在他前面的女人。他能感觉到她的背紧靠着他,她的大腿挨着他的大腿,艾拉也变得比马还敏感了。一种温热强劲的压力来自她的背部,乔达拉无法控制住自己的身体,随着马的每一个动作,他们就撞到一起。她希望这种压力能够消失?——然而她又不愿意。 乔达拉开始感受到一种过去从未体验过的痛苦。他还从未强迫过自己压制如此强烈的欲望。从成年的第一天起,总能找到放松自己的办法,但现在这里除了艾拉就找不到其他女人。他不想放纵自己,只有极力地压制欲望。 艾拉,"他的声音都变了,"我想……我想该休息一会了,"他脱口而出地说。 她让马停了下来,尽可能快地跳了下来。"走得还不算远,"她说。"剩下的路我们可以步行。 是的,这也能让威尼休息一会。 艾拉没有争辩,尽管她知道这并不是步行的真正原因。他俩与马并肩而行,俩人分别走在马的两侧,边走边交谈。艾拉无法集中精力注意地物标志和方向,乔达拉带着腹股沟的疼痛行走,很高兴能有马挡在他俩之间。 一群野牛进入了他俩的视野,用梭镖投掷器进行真正狩猎的梦想激起了他俩令人窒息的热情,他们一直小心地避免站的太近,他们宁可让母马或小马站在他俩之间。 野牛绕着溪流转来转去。兽群比艾拉第一次看到时要大些。一些小群野牛已经加入它们的行列,而且还会有更多的加入。终于成千上万的野牛挤在一起,这些长着粗糙皮肤的黑色动物推挤着穿过山丘和河谷,就像地面上铺了一层廉价的色彩混杂的移动地毯。随着这样的兽群,单个动物就变得很渺小了,它们的遗传战略取决于数量。 甚至对那些聚集于溪流附近的小兽群,它们那集群的天性也是很难改变的。遗传的本能使离散的野牛重新加入集群,以求能在饥饿季节中生存下去。 艾拉将威尼牵到小溪旁的一棵被风吹弯的松树下。用部族的手语告知它呆在附近别动,在看到母马将小马驹召唤到身边后,艾拉知道现在不必为雷瑟担心了,威尼完全有能力照看小马驹躲避可能的危险。但乔达拉还没有找到艾拉所设想的问题的答案,她可是认真地想看看梭镖投掷器是如何工作的。 两人各拿一个梭镖投掷器和长梭镖保持架,开始步行向兽群靠拢。兽群坚硬的蹄子踩碎了草原干硬的表土,扬起一片灰尘,散落在野牛暗色的粗糙毛皮上。令人窒息的灰尘是兽群移动的标志,从草原大火飘过来的轻烟指出了大火的方向,也留下浩劫的痕迹。 乔达拉和艾拉绕到缓慢移动的兽群的下风处,细心寻找一些分散的动物,大风夹杂着野牛热腾腾的难闻气昧和细小的砂子扑面而来。大声叫喊的小型食肉兽争着跟在一头驼背的母野牛后面。 一头老野牛在地上打滚,抬起它的腿。它那庞大的头低垂着,好像不堪承受巨大的黑色角的压力。乔达拉那六英尺六英时高的身材比野牛隆起的背脊高一些,但不多。那动物强壮,长满厚毛的身体从前腿逐渐向后腿倾斜。巨大的老野牛也许刚过它的壮年期,对他俩来说有点不太好对付,但他们知道要是它停下来看到他们那就可怕了。他们一直等到它离去。 在他们靠近兽群时,隆隆的噪音增大了,并分解成各种音调的叫声,乔达拉指出一头母野牛。它几乎已长成,己能生育了,夏天的牧草养肥了它。艾拉点头表示赞同。他俩均把梭镖放到投掷器上,乔达拉用手势告知艾拉他准备绕到目标的另一侧去。 由于一些未知的因素,也许是因为它看到了乔达拉的活动,她所选定的猎物警觉了起来。它不安地向兽群靠拢。另外一些野牛也在向它移动,乔达拉的注意力被它们干扰了。艾拉担心他们会失去攻击的目标。乔达拉正背对着她。她无法给他信号,猎物正向射程外走去。她不能高声叫喊,就算他能听到喊声,可这也会惊走兽群。 她决定立即瞄准。在她准备占据有利位置进行投掷时,他回过头来也开始准备投掷器。快速移动的猎物惊动了其他野牛。他俩都认为浓重的灰尘将会是一道掩蔽行动的屏障,但它们早就习惯了。那年轻的野牛差点就到达安全的地方,和其他的一起走开去。 乔达拉冲向它,将梭镖仍了过去。艾拉的梭镖也紧跟着,在他的梭镖击中它那柔软的下腹的同时,她的梭镖也刺中了野牛粗糙的脖子。它的惯性使它向前冲了一段,然后它的步伐就慢了下来。它抖颤着,摇晃着,最后猛然跪了下去,它倒下去时还折断了乔达拉的梭镖。牛群闻到了血腥味。有些还去闻了闻倒下的野牛,叫了几声。另外一些唱起了挽歌,互相推挤着,气氛紧张得像要爆炸。 艾拉和乔达拉从不同方向跑向猎物。突然他大喊起来,并向她挥舞着手臂。她不理解他的意思,只得遥遥头。 一个扮演首领角色的年轻野牛最终从老头领的身边冲了出来,跑向不安的母兽。然后它不知所措地跑了回来,不过它的逃跑行为被一头巨大的野牛拦住了。它不知道该转向何方,终于被移动的两条腿的形象所吸引,它低下头向身影冲去。 艾拉!注意!"乔达拉大声喊着向她跑去。他手中的梭镖指着它。 艾拉回过头来看到年轻的野牛正向她冲来。她无意识的第一个行动是去取她的弹石带。它总是她防身时首先想起的武器。不过她立即就放弃了它,把一支梭镖安到投掷器上。 乔达拉正好在她之前用手掷出了梭镖,乔达拉的武器刺中了野牛的腰窝,它立即倒了下来。当他看到艾拉投出的梭镖时,它已经死了,只是它仍未倒下。 骚动、噪音和新的血腥味使团团转的动物无目的地挤向一个方向——远离骚动地带。最后一批落伍者跑过倒在地下的同伴,加入到狼狈逃窜的行列之中。在灰尘落定后仍能听到噪杂之声。 艾拉和乔达拉站在两个死尸之旁,看着空寂的高原,沉默了好一会。 一切都过去了,"艾拉说,有点感到头晕。"只想有这样的结果。 你怎么不跑呢?"乔达拉大声喊,在一切都过去后他倒为她担心起来了。他大步向她走去。"你也已被杀了吗 我不能转身来逃脱愤怒的野牛,"艾拉说。"那样它一定能撞伤我。"她又看了一下死兽。"不,我认为你的梭镖已结果了它……不过我不知道这一点。我以前从未与别人一起打过猎。我总得自己照应自己。要不然的话,没有人会的。 她的话最终得到了反响,突然她生活的情景清晰地出现在他的眼前。他从一个新的方面观察着她。他想这个女人,这个温柔、谨慎、可爱的女人,她的磨难比别人所能想象的还要多。不,她不能离开,不能让她离开你。 艾拉,你这个漂亮、热情、绝妙的女人,你是个多好的猎手啊!"他笑了。"看!我们干得多好呀!两头野牛。我们如何将它们弄回去呢 他们的成功使她很激动,她流露出满意、胜利和欣慰的笑容。乔达拉感到那真切的微笑永远也看不够。她真漂亮,一当她像刚才那样地笑起来,就仿佛在他的心中燃起一堆火。他不自觉地笑了——一种无拘无束的全身心投入的大笑。她也加了进来,她无法停下来。这是他们为胜利,为成功的呐喊。 看!你是个多棒的猎手啊,乔达拉!"她说。 那得归功于梭镖投掷器,是它们使事情变得容易了。我们进入兽群,在它们明白会发生什么之前……它们中的两头!想想那意味着什么啊 她知道对她来说这意味着什么。用新武器她就能单独狩猎。不管是夏天或冬天。不必再挖坑了。她能旅游和狩猎了。梭镖投掷器具有弹石带的全部优点,可还有更多的附加优点。 我知道它意味着什么。你说过要告诉我一种更好更容易的狩猎方法。你办到了,比我想象的还要多。我不知道如何告诉你……我是如此地…… 在部族中她只学到一种方法来表示自己的感激之情。她坐在他的脚旁低下脑袋。也许他不会轻拍她的肩膀以允许她说出来,不过她还是要试一试。 你在干什么呀?"他说,并急忙弯腰将她扶起来。"不要那样坐在那儿,艾拉。 当部族中的女人想将一些重要的事情告诉男人时,这是她引起他注意的方式,她说,一边朝上看。"对我来说告诉你这对我意味着什么,我对新武器是多么的欣赏是很重要的。同时也要感谢你教我词汇,为我做的一切。 求求你了,艾拉,起来吧!"他说,把她拉了起来。"不是我把这武器给了你,而是你把它给了我。要是我没有看到你使用弹石带,我决想不出来。我真感谢你为比这个武器要多得多的事情而感谢你。 他抓住她的手臂,感到她的身体正靠着他。她一直看着他的眼睛,不能也不愿离开他的眼睛。他靠得更近些,用他的嘴吻着她的嘴。 她惊奇地瞪大了眼睛。这太出乎意外了。不仅是他的行为,也因为她自己的反应,在她感到他的嘴吻在自己的嘴上时,震颤传遍了全身。她不知道该怎么办。 终于,他清醒了过来。他没有迫使她超过那个温情的亲吻——还没有到时候。 嘴对着嘴该怎么说啊 这是接吻,艾拉。这是你第一次接吻,对吗?我总是记不住,不过看着你和……那真是太困难了。艾拉,有时我是个很笨的男人。 为何这么说呢?你一点也不笨。 我很笨,我简直无法相信我一直都这么笨。"他放开她的手,"可眼下,我想最好是设法把猎物弄回洞去。可要是我老是这样站在你的身旁,我就无法帮你将这件事办好了。为你的第一次可一定得这么办。 什么事情非得办不可呢?"她说,真不想让他离去。 初夜,艾拉。如果你允许我的话。 我想要是不把它们的脑袋砍下来,威尼是无法把它们拖回去的,"艾拉说。"这可是个好主意。"她和乔达拉一起将死野牛从爬犁上挪下来放到岩石上。"肉真多啊!得花好久才能将这些肉切完。我们得赶快动手了。 先把这事耽搁一下吧,艾拉!"他的微笑和眼神使她感到暖洋洋地。"我认为你的初夜是最重要的。我先帮你把马具从威尼身上卸下来一-然后我去游泳洗澡。我已浑身是汗和血污了。 乔达拉……"艾拉有点犹豫。她感到兴奋,又有点害羞。"这是一种仪式吗,这个初夜 是的,是一种仪式。 伊扎教过我如何为仪式做准备,这个仪式……也需要准备吗?""通常是由年长的妇女为年轻的做准备。我不知道她们是怎么弄的。我想你干些力所能及的事就行了。 那么我去找一些洗澡用的块根来净一下身子,这是伊扎教过我的,等你游泳后我再去,我得独自进行准备。"她的脸红了,垂下了目光。 她看上去是那么年轻、羞涩,他想。就像大部分面临初夜时刻的年轻姑娘一样。他感到一阵熟悉的温馨和兴奋。就连她的准备方式也是正确的。他伸手抬起她的下巴,吻了吻她,然后坚决地推开她,"我也得要块洗澡用的块根。 我会帮你准备好的,"她说。 他跟在艾拉后面沿小溪走着,心中暗自欣喜。在她挖了些洗澡用的块根返回山洞后,乔达拉一头扎进水里,弄得水花四溅,他感到了久未有过的舒畅。他将从洗澡用的块根中捶打出的泡沫擦在身上,解下皮革,用皂沫洗头,通常也可用沙子,但皂沫效果更好。 他跳下水中向上游游去,几乎到达瀑布处。回来后,他系好腰布,急忙返回岩洞。艾拉正在洞里烤肉,香气四溢。他无法相信会有如此轻松和幸福的日子。 真高兴你这么快就回来了,我得花好长时间才能好好地洗一下,可我不想弄得太晚了。"她端起一盆掺有羊齿草的热汤,准备用它洗头,并挑了一张新处理过的兽皮做新头巾。 你只管好好准备吧,多长都行。"他说,并轻轻地吻着她。她往外走去,可又停了下来转头对他说,"我喜欢那种吻,嘴对着嘴的,乔达拉。那种亲吻。 我愿你也能喜欢其它的花样,"在她走后乔达拉自言自语道。 他在洞中来回走动,以一种新的目光审视着洞中的一切。他打量着正在火上烤的兽腿,并将它翻了个身,注意到艾拉已把一些植物根用叶子包好放在火堆旁,又发现了她为他准备的热茶。他想,我在游泳时她一定在挖这些树根。 他看了看放在火堆另一侧的他的睡垫,皱了皱眉头,然后满怀欢欣地将它和艾拉的放到一起,在抚平睡垫后,他回来取工具包,后来想起了他前一阵就开始雕刻的多尼。他坐在睡垫的软垫上,打开鹿皮包裹。 他查看了一下已经差不多雕成为女性形像的猛犸象牙,决定完成这项工作。或许他不是个好的雕刻师,可要是在大地之母的重要仪式上没有多尼神像的话,显然是不合适的。他挑出几把刻刀,把象牙摆放在旁边。 他坐下来,雕刻、成形、打磨,但他意识到象牙并没有变成为一位丰满的母亲形象,却是一位年轻妇人的形象。头发有点像古老多尼神像的样式——波浪形覆盖着前额和后脑,像一种发辫,除面部外,覆盖住了整个头部。脸部是一片空白。从没有人雕过多尼神的脸部,谁能看到大地母亲的脸呢?谁能知道她的脸呢?她代表所有的妇女,但又没有具体的形象。 他停下手来,目光顺着溪流,上下寻找着她的身影,尽管她说过想单独进行准备。他能带给她幸福吗?他有点疑虑。他从前在夏季大会上被指定为初夜执行人时,可从未怀疑过自己的能力,可那些年轻姑娘一直生活在部族中,她们了解什么是该期望的。成年妇女早就教她们那是怎么回事。 我是否得给她解释一下呢?不,你不知道怎么说才好,乔达拉。只是做给她看就行了,她会让你知道她是否喜欢的,诚实正是她最吸引人之处。一点也不扭扭捏捏的,这令人神清气爽。 毫无矫饰地将大地母亲的快乐礼物给予一个妇人会是怎样的一种情景呢?谁能做到既不掩饰,又不装假呢 为什么她的初夜该与其他女人有所不同呢?因为她有着与众不同的经历,她曾被人痛苦地强迫过。要是一开始你就无法驱散她那可怕的回忆该怎么办呢?要是她对此不感到快乐怎么办呢?要是因为你无法使她快乐该怎么办呢?我得让她忘掉过去,要是我能吸引住她,让她克服掉抗拒心理,并能征服她的灵魂那就太好了。 征服她的灵魂吗 他看着手中的雕像,忽然间思绪万千。为什么人们将一只野兽的图形画在武器或圣墙上呢?是为了接近母性的灵魂,克服她的抗拒并征服其内心。 别太荒唐了,乔达拉。你不能用这种方法来对待艾拉的灵魂。那是不对的,没人往多尼神像上刻脸部的形状。人们从不画像——是因为这可能会导致灵魂被俘获。可会被谁俘获呢 没人该俘获别人的灵魂!只把多尼神给她吧!那么她就会占有自己的灵魂。要是你将它保留一会,然后再给她… 如果把她的脸雕在这个神像上,她会变成一个多尼吗?其实在你的心目中她几乎已经是了,她的医术,她和动物相处的神奇能力都说明了这一点。她要真是个多尼神,倒可能会俘获你的灵魂。那会很坏吗 你想留一块下来吗,乔达拉?总有一部分灵魂留在制作者手中的。你也想留下她的一部分灵魂,是吗 噢,伟大的母亲,告诉我,该不该做这种可怕的事情呢?把她的脸形刻在多尼神像上呢 他盯着手中自己刻出来的雕像,然后拿起刻刀开始雕刻脸部,一张熟悉的面孔。 刻好后,他把雕像举起来,慢慢地转动着。一个真正的雕刻师可能会刻得更好些,不过这也不坏。这很像艾拉,是他想像中的艾拉,而并非真实的艾拉。他回到洞中想找个合适的地方安置雕像。多尼神像应放在近旁,可他眼下还不想让她看到这个神像,他在她的床边发现了一捆皮带,于是就把雕像塞到中间。 他走出洞来,目光越过岩壁朝前看去。她怎么这么久了还不回来呢?他望着两头紧挨在一起的死野牛,它们该赶快贮存起来。梭镖投掷器靠在洞口的石墙上,他把它们拿进洞去,这时,他听见了一声沉重的石头敲击声,于是转过身来。 艾拉调整了新围裙上的带子,把护身符拴在脖子上,用起绒草将仍不太干的头发向后梳去。然后拾起她的脏衣裙,向洞口走去,她有些紧张,有点兴奋。 她对乔达拉所说的初夜已有所了解,不过这次她有点激动,这是由于他自愿为她做这一切,并与她分享快乐。她认为这个仪式一定会不错,即使与勃劳德干那种事多次后也就不疼了。 如果男人对他们所喜爱的女人有所暗示?这不就说明乔达拉已有小心从事的准备了吗 在她快到达洞口时,一个黄褐色的影子一闪,使她惊呆了。 别过来!"乔达拉大声喊,"别过来!艾拉!那是一只穴狮 他就站在洞口正拿着一根梭镖准备投掷,一只巨大的狮子蹲在那里低沉地嘶吼着,准备扑过来。 不,乔达拉!"艾拉大叫一声,冲到两者之间。"不 别这样,艾拉!噢,大地母亲啊,请制止她!"乔达拉也大喊起来,可艾拉已挡在他和准备扑过来的穴狮之间。 长着赤褐色鬓毛的巨狮轻轻地一跳就躺在女人跟前。然后它那硕大的头贴着艾拉的腿磨擦,乔达拉像被雷击了似地惊呆了。 贝贝!噢,贝贝。你回来了,"艾拉柔声地对那野兽说,一点不厌烦,一点也不害怕,用两只胳膊抱着狮子的脖子。 贝贝尽可能轻地将她推倒,乔达拉目瞪口呆地注视着这头平生所见过的最巨大的狮子,它正用一种无法想象的拥抱回敬了艾拉。这只穴狮还用它的舌头舔去艾拉带咸味的泪水,这可弄疼了她。 行了,行了,"她说着坐了起来,"不然的话我的脸就要被你舔掉了。 她发觉它很愿意让她挠脑后和鬓毛,它翻过身来躺着让她抓挠,并发出一阵满足的低嗥。 我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贝贝,"她说,并停下手来,穴狮翻了个身。它比记忆中的要大些。尽管有点瘦,可看起来还挺强壮。它身上带着她以前未见过的疤痕。她想可能是为了争夺领地受的伤,可一定是赢了。这使她觉得很自豪。这时穴狮又注意到了乔达拉,再次低吼了起来。 别冲着他叫!这是你带给我的男人,你有个伴侣……我想现在你也许有很多伴侣。"狮子站了起来,背对着乔达拉,直朝死野牛走去。 给它一只好吗?"她对乔达拉说,"我们的肉的确太多了。"他手中仍拿着梭镖,愣愣地站在洞口。他想回答,可结果只发出一声尖叫,然后他的嗓子才恢复过来。"可以吗?你在问我可以吗?把两只都给它吧!只要它愿意,什么都给它吧 贝贝不需要两只。"艾拉称呼它的词对他来说从未听过,不过他猜到那也许是名字。"不,贝贝,别去动那只小的。"她用一种乔达拉无法分辨的声音和手势表达自己的意思。她把它从一只野牛处推向另一只,这使它发出了一声叹息,然后用巨大的爪子拖着野牛受了伤的脖子走向崖边。然后,它抓的更紧些,并顺着它所熟悉的道路走去。 我马上就回来,乔达拉,"她说。"威尼和雷瑟也许在那儿,我不想贝贝吓住小马驹。 乔达拉目送艾拉跟随着狮子走去,直到看不见了,后来她又出现在河谷中,小心翼翼跟在拖着野牛的狮子后面。 在她们到达巨石边时,艾拉又停下来抱了一下狮子,贝贝把野牛放下来。乔达拉摇着头,简直不相信自己的眼睛,他看见艾拉爬到那凶猛的食肉动物背上。她抬起胳膊向前一扬,在巨狮向前跳跃前进时,她用手紧抓着黄褐色的鬓毛。它以极快的速度飞奔着,艾拉紧紧地抓着它,她的头发被风吹得直向后飘,接着它放慢了速度,又回到了石头边上。 它用爪子抓着野牛向河谷下游拖去。艾拉留在巨石边上,望着它远去。在远处的田野上,穴狮又一次放下野牛,发出一串类似说话的低嗥,最后变成一声震耳的狮吼,乔达拉连骨头都被震动了。 穴狮消失后,乔达拉才深吸了一口气,然后在岩石突缘处探头张望。他感到虚弱,心中充满了敬畏,并有点惧怕。这是个怎样的女人啊!他想。她到底拥有多大的魔力呢?鸟,甚至于马还可理解,可一只穴狮呢?何况这是一只他所见过的最大的穴狮呢 难道她是……多尼吗?除了大地母亲外,还有谁能使唤动物呢 而她的医术又是怎么回事呢?还有她那非凡的语言天赋?尽管她的口音还不算纯正,可她已经掌握了大部分的马穆塔语。还有部分的沙拉穆多语单词。她难道是大地母亲的化身吗 他听到了她上山的脚步声,不禁有些畏惧。他甚至希望她会告诉他,她就是伟大的大地母亲的化身,他是会相信的。可他却看到了一个头发散乱且泪流满面的女人。 出什么事啦?"他问,温情克服了他心中的畏惧感。 我为什么非要失去我的孩子呢?"她啜泣着。 他的脸色都变白了。她的孩子吗?那只穴狮是她的孩子吗?他被震动了,仿佛听到了大地母亲的哭泣声。 你的孩子们 首先是杜尔克,然后是贝贝。 那是穴狮的名字吗 贝贝,就是小孩的意思。"她试着解释。 小孩子!"他叫起来,"那可是我平生所见到过的最大的穴狮呀 我知道,"一种母性的自豪在她的泪花中闪烁着。"我总是保证它能有足够的食物,不像那些群落中的幼兽。在我发现它时,它只有一点点大。我管它叫贝贝。以后没换过名字。 你发现了它吗?"乔达拉还有点怀疑。 它躺在那儿奄奄一息。我想是一只鹿踩伤了它,我当时正把鹿群往陷阱里赶。布仑曾告诉过我要照料受伤的小动物,但并不包括食肉动物。我本不想管这只小穴狮的,可一群鬣狗盯上了它,我用弹石带把它们吓跑了,才把贝贝抱了回来。 艾拉向远方望了一眼,嘴角挤出一丝勉强的笑容。"贝贝小时候是很逗人的,总能把我逗乐。刚开始我得花费很多时间为它捕猎食物,直到第二年冬天它才学会和我一起去捕猎。我们大家一起,有威尼,贝贝。我一直没再见过贝贝,自从……"她忽然想起了那个时刻。 噢,乔达拉,我真遗憾。是贝贝杀了你的兄弟。可要换一头狮子的话,那就连你也救不活了。 你是个多尼呀!"乔达拉喊。"我在梦中见过你呀!我以为是多尼要将我带往另一个世界,可她却把穴狮打发走了。 你那时可能只苏醒了一点点,乔达拉,不然当我挪动你时,你会痛昏过去的。我必须将你赶快挪走,我知道贝贝是不会伤害我的,尽管它有时很粗暴,但它不是故意的,它有时无法控制自己。但我当时不知道它的母狮什么时候会回来。 乔达拉摇着头,感到疑惑和难以置信。"你真的和它一起打过猎吗 那是我能让它吃饱的唯一办法。起初它还不能杀死猎物,我就让它将猎物扑倒,我骑上威尼,用梭镖将猎物刺杀。我那时还不会投掷梭镖。在它长到能直接杀死猎物时,我就先去割一块肉或者剥下兽皮。 你就是像刚才那样将它推开吗?你是否知道将狮子从猎物前推开是很危险的呢?我曾见过一只狮子就因为此杀死了它的幼狮呀 我也见过,可贝贝不一样,乔达拉。它不是在兽群中长大的,它是在我这儿长大的,与我和威尼一起长大的。我们一起打猎,它已习惯了与我分享猎物。我很高兴它能找到一头母狮,这样它就又能像一头真正的狮子那样生活了。威尼也曾回到马群中去过,可它觉得不舒服,又回到了这儿…… 艾拉摇着脑袋朝下望去。"那不是真的。可我愿意相信那是真的。我知道它与马群和它的公马过得很好。可我不愿意失去它。我很高兴它在公马死后又回来与我一起住。 艾拉捡起脏衣裙朝山洞走去。乔达拉这才发现自己手中还握着梭镖,于是将它靠在墙上,跟着进了山洞。艾拉陷入了沉思,贝贝的重新出现勾起了她无限的回忆。她看着正在烤的肉,把它翻了过来,将炭火拨旺。然后从柱子上取下用野驴的胃制作的大水袋,将煮食物的篮子注满水。再把几块热食物用的石头放到火中。 乔达拉只是注视着她,仍未从穴狮到来的震惊中恢复过来。看见一只穴狮从崖石上跳下来是够吓人的了,可艾拉却冲到了他的面前,挡住了巨大的食肉兽……没人会相信这一情景的。 他盯着她看时,他觉得她好像变了。马上他就注意到她的头发已披了下来。他还记得第一次见到她时,她的头发飘散着,在阳光中闪着金光。她那时正从河滩上走过来,他看到了她,整个的她。头一次看到她那披散着头发,还有她那迷人的躯体。 ……能再次见到贝贝真好啊!那些野牛也许正在它的领地内活动。它闻到了血腥味,就顺着我们的踪迹跟了来。它见到你后感到很奇怪,我不知道它是否还记得你?你是怎样陷入那条死谷的呢 什么……对不起,你刚才说什么了啊 我搞不清你和你的兄弟是怎样和贝贝一起进入那个死谷的。 她说着,抬头发现那发亮的蓝色眼睛正望着自己,不禁脸红了。 他努力集中注意力好回答她的问题。"我们在跟踪一只鹿,索诺兰杀死了它,可一只母狮也在跟踪,它把鹿拖走了,索诺兰紧迫不舍,我对他说算了,可他不干。我们看见那只母狮进了洞,然后又离开了。索诺兰想趁它返回前把他的梭镖弄回来,还想弄些野鹿肉。可狮子有自己的办法。 乔达拉闭上了双眼,"我不抱怨它,跟着一头母狮子是愚蠢的行为,可我无法阻止他。他总是那样地鲁莽,尤其是杰塔米死后,他甚至比鲁莽还可怕,他想死,我可不想跟着他去死。 艾拉觉察到他仍在为兄弟的死而悲伤,就转换了话题,"我在旷野上没看到威尼,它大概和雷瑟一起在草原上。近来它总去那儿。你在雷瑟脖子上系带子的办法很好,可我不知道是否有必要将它和威尼拴在一起。 绳子很长,不会绊在树丛上的,尽管它们拴在一起。要是你想让它们留在近旁的话,这种方法很有效,至少对雷瑟来说是这样。威尼平时听你的话吗 我想它还是比较听话的,不过这是它自愿的。它了解我的喜好,并能帮我。而贝贝只会把我带到它想去的地方,它跑得太快了。"她的眼中又闪烁着刚才骑狮子时的兴奋神采。 乔达拉又想起了她刚才骑在狮背上的情景。她那与红褐色的鬓毛相映衬的金色头发在风中飘扬。那情形曾使他感到敬畏和兴奋——像她一样。她是那样地富有野性,无拘无束,又那样地美丽…… 你是个令人兴奋的女人,艾拉。"他说,他的目光表露了他的信服。 令人兴奋?令人兴奋的该是……梭镖、投掷器或骑着威尼飞奔……或是贝贝,对吗?"她有些不知所措。 没错,还有艾拉也是令人兴奋的,对我来说……还有美丽。 你在开玩笑,乔达拉,一朵花或是天边的斜阳是美丽的。我不美丽。 为什么一位女人不可以是美丽的呢 她转过身去躲避他那灼热的目光,"我……我不知道,可我并不美丽,我又高……又丑。 乔达拉站起身来,拉着她的手,把她拉了起来。"现在,谁更高呢 是你。"她柔声说。 你不算高,对吗?而且你也不丑,艾拉。"她从他的眼中看到了他内心的幸福。"这真滑稽,我见到过的最美丽的女人认为自己丑。 她虽然听到了,但她正深深地沉醉在他盯视着的目光中,陶醉在自身的反应中,没有注意到他话中的意思。她看到他俯下身来,嘴唇盖在她的唇上,并感受到他正用双臂搂着自己,把她朝身旁拉过去。 乔达拉,"她喘息着,"我喜欢……嘴对着嘴。 接吻。"他解释道,"我想是时候了,艾拉。"他拉着她的手把她引向睡铺。 是什么时候了啊 初夜的时刻。"他回答道。 他们在垫子上坐下来。"这是一种什么样的仪式呢 这是一种使姑娘变成妇人的仪式,我没法详尽地告诉你。通常是由一位年长的妇女告诉姑娘会发生什么事的,并且会有疼痛,可那是女人成年的必经之路呀。人们往往要选择一位男人来做这件事。男人们都愿意被选中,不过也有些令人害怕。 为什么他们会害怕呢 他们怕弄痛女人,怕自己太笨,太无能,也就是说他们的阳具不能勃起。 阳具是男人器官的意思吗?怎么有这么多的叫法呢?"于是他想起了众多的称呼,许多是粗俗而滑稽的,"的确名字不少。 到底哪一个是正式的叫法呢 我想是男性的。"他想了一下回答,"也就是对男人的总称,阳具是另一种叫法。 要是男性的不能勃起会怎样呢 那就只得另找个男人了,这是令人尴尬的事。不过多数男人还是乐意被选作初夜执行者的。 你愿意吗 愿意。 你经常被选中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