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星公主》作者:[美] 埃德加·赖斯·伯勒斯-2

《火星公主》作者:[美] 埃德加·赖斯·伯勒斯(本书资料收集于网上,版权归原作者所有) 第八章 一个从天空抓来的美丽的俘虏   孵卵房仪式结束后的第三天,我们就启程回家。但是队伍刚进入城市前面的开阔地时,就得到立刻散开的命令。火星人立刻像烟雾一柞散开了,跑进了附近大搂的宽阔的门口,在不到三分钟的时间内,全部战车、巨兽和乘坐骑的武士都看不见了。  索拉和我走进了城市正面的一所大楼,就是我碰见猿的那所大楼,我想了解一下到底是什么东西造成这种突然的退却,便走上搂去,从窗户向外了望。我看出了它们突然急勿匆地隐蔽起来的原因。  一只长而低的、涂成灰白色的大飞船摇摇摆摆地慢慢飞过最近的那座小山的山顶。  眼着这只飞船后面的是第二只、第三只、第四只……一共二十只飞船,它们摇摇摆摆地在地面上低飞,慢慢地、庄严地向我们飞来。  每只飞船都带有一面奇怪的旗帜,飞船的船头上都绘有一种奇怪的图案,在阳光下闪闪发光,即使和我们相隔这么远,也看得很清楚。我能看见飞船上有很多人。我不能说他们是否发现了我们,或者只是路过这个无人居住的城市。但是不管怎么说,他们却受到了粗鲁的接待,因为绿色火星人武士在不预先警告的情况下就突然一齐射出猛烈的子弹。一大队飞船正横过小山谷毫无敌意地飞着,他们没料想到会遭到子弹的袭击。  最前面的飞船立刻把侧面朝向我们,用火力来回答我们的火力,然后又转过头来,显然是想飞一个完整的大圆圈,以便再一次反击,其他飞船跟在后面,当每只飞船飞到便于射击的位置时就向我们开火。我们的火力一直没有减弱。我从来没有看到这样精确的射击,似乎每射出一粒子弹,飞船上就有一个人被击倒。  飞船的火力没有多少效力。这是因为我们第一次的齐射是突然进行的,飞船上的人毫无准备,不能抵御我们的精确射击。  第一次排枪齐射二十分钟以后,这支庞大的飞船队就向着它初来时的方向摇摇摆撂地飞回去,越飞越远。好几只飞船显然受了伤,它们的射击已经全部停止,似乎把全部力量集中在逃跑上面。于是火星武士们冲到楼顶上,用猛烈的火力连续不断地齐射那个退却的飞船群体。  那些飞船一只一只地突然隐没到远处群山的山峰下面,最后只看到一只能够勉强飞行的飞船。这只飞船受到火力的正面射击,似乎一个人也没有,因为在它的甲板上看不到一个活动的人。它慢慢地偏离它的航道,飘忽不定地、可怜巴巴地向我们盘旋飞回。我们的武士立刻停止射击,因为那只飞船显然己经失控,它不但毫无伤害能力,而且不能逃跑了。  当它飞近城市时,武士们就冲到广场上去迎接它。它在离地面大约五十英尺的地方飘浮,后面跟着太约一百名武士。另有一批武士已经奉命回到屋顶来对付可能飞回的飞船队援军。很明显,这只飞船会撞上我们阵地南面太约一英里的那几幢大楼,我看到几个武士疾驰前进,跨下坐骑奔进了飞船似乎注定会撞上的那所大楼。  当飞船靠近大搂,即将碰掉上之前,火星武士就从各个窗户伸出身体,用他们的长矛缓和碰撞的震动,不久他们又抛出抓船的钩,把大飞船拉到地面上来。  把飞船固定之后,他们就蜂拥到飞船的两舷,并且从船头搜素到船尾。我能看见他们检查死去的船员,看看他们是否有活着的迹象,一队火星人从飞船上走下来,他们拖着一个小生物,那个生物的高度不到绿鱼火星人武士高度的一半。  从阳台上,我能够看到它用两腿直立行走,便猜测它是火星上的新怪物,是我迄今还不知道的怪物。  他们把俘虏带到地面上来,然后开始对飞船进行有组织的抢劫,用了好几辆战车来搬运战利品,其中包括武器、弹药、绸缎、毛皮、珠宝、雕刻得很新颖的石器,还有相当数量的固体食物和液体,其中包括很多桶水,这些东西是我到火星以来第一次看到的。  最后一车货物搬走之后,武十们就紧靠着飞船排成几行,把它向西南方拖去。  然后几个武士登上飞船,忙着把形形色色的大玻璃瓶里的东西倒在船员的尸体上,倒在飞船的各个地方。  这个行动结束之后,他们就急忙爬过船舷抓住牵索滑到地面上。最后一个离开甲板的武士转过身来,把一件东西扔到飞船上去,他等待了一会儿,看看他这个动作的结果。当他扔出的东西落在飞船上爆发出淡淡的一团火焰时,他就翻过船舷,很快地落到地面上。他刚落到地面牵索就解开了。大飞船由于里面的东西搬去了,重量减轻,便向天空飞去,变成一团呼啸着的火焰。  它向西南方,慢慢飘去,越来越高,我爬到大楼顶上,注视着它,看看它穿过火星孤寂的空间,无目的地、空无一人地飘浮着,直到最后消失在远处这景象是非常可怕的。这个死亡和毁灭的遗弃物象征一个活生生的故事,命运使它落到这些奇怪而凶猛不友好的生物的手里。  我意气消沉地(对我来说,这种消沉是不可理解的)慢慢回到大街上。我感觉到在我的灵魂深处有着一种向往那些未知的敌人的奇怪的思慕之情,同时我心里涌现出一个希望,希望飞船队会回来和绿色武士们算帐,这些武士曾经残酷而又野蛮地攻击过它。  紧跟着我的是那只警卫兽伍拉,它现在已经养成跟着我的习惯了。当我在街上出现的时候,索拉就冲到我面前,好像我已经成为她寻找的目标似的。车队正在回广场,那天回家的进军仪式已经不举行了。  洛夸斯·普托梅尔是位很精明的老武士,他不容许他带领的战车和队伍在开阔的平原上被敌人发现,所以我们一直留在荒凉的城市里,直到危险似乎过去之后才出来。  当索拉和我进入广场时,我所看见的景象使我全身充满了百感交集的感情,希望、恐惧、狂欢和沮丧同时涌现出来,但是最主要的感情是一种精细的宽慰感和幸福感。因为,当我们走近那一群火星人时,我看见了从飞船上抓来的那个俘虏,她正被几个绿色火星女人粗暴地拉进附近的一所大搂里去。  我所看到的是个苗条的少女的形象,各方面都和我过去所看到的地球上的女人相似。她开始时没有看见我,但是当她走进大楼的门,即将消失在监禁她的牢房的一刹间,她转过身子,她的目光碰上我的目光。她的脸孔是鹅蛋形的,美极了,五官如同精雕细琢,非常优骓,她的眼睛大而有光彩,长了一头曲卷的黑发,松松地做成一种奇怪而合适的发式。她的皮肤带有微红的铜色,衬托着她的红光焕发的双颊和形状优美的朱唇,朱唇放射出奇怪的具有吸引力的红宝石光彩。  她和陪伴她的绿色火星女人一样,衣服穿得很少;的确,除了做得很精致的装饰品以外,她是赤身露体的,任何服饰都不能增加她的完美匀称的体形美。  当她看到我的时候,她惊得双目圆睁,她用没有绑住的那只手做了一个手势,当然,这个手势是我所不能理解的。我们互相注视了一会儿,她脸上焕发出的希望和勇气随即变成沮丧,夹杂着厌恶和轻视。我意识到这是因为我没有回答她的手势,虽然我不懂火星人的风俗,可是凭着直觉知道她曾向我请求援助和保护,不幸的是,我不懂她的手势,所以没有回答她。后来她被拖进荒凉的大搂的深处,我也就看不见她了。《火星公主》作者:[美] 埃德加·赖斯·伯勒斯(本书资料收集于网上,版权归原作者所有) 第九章 我学习火星人的语言   我突然想到索拉在我身边,整个事情她都看到了。我注意到索拉通常毫无表情的面容竟流露出一种奇怪的表情,这使我感到惊奇。她到底有哪些想法,我一无所知,因为截至目前为止,我只学了一点儿火星人语言,勉强可以应付日常生活的需要。  当我走到我们那所大楼的门口时,就看见一件奇怪的令人吃惊的事。一个武士带着武器、装饰品和全副装备走上前来。他把这些东西交给我时说了几句我听不懂的话,并且立刻做出一种威胁性的姿态。  后来索拉在其他几个妇女的帮助下重新制作了适合我身材的服饰。这项工作完成以后,我就穿上打仗用的全副甲胄到处走动。  打那以后,索拉就把使用形形色免的武器的奥秘传授给我,每天我都花几个钟头和年轻的火星人在广场上练习劈刺。我还没有熟悉所有的武器的用法,但是由于我非常熟悉与地球相类似的武器的用法,我就成了非常聪明的学生,取得很令人满意的进步。  对我和对火星青年的训练都是由妇女来指导的,她们不但专心教育青年的个人攻防技术,而且是制造各种物件的工匠。她们制造火药、子弹和火器,事实上每件有价值的东西都是女人制造的。在战争进行期间,她们构成后备军的一部分,当需要她们作战时,她们就会比男人更机智、更凶猛地投入战斗。  男人则着中于战争艺术的更高级的训练,着重在战略和大部队调动方面。他们需要法律的时侯就制订法律,每发一次紧急情况就制定一条新法律。他们执法时不受先例的束缚。风俗一代一代地重复着传了很多代,但是对于违反一种风俗的惩罚却是由与罪犯同等的人所组成的陪审团来个别执行的。我可以说审判大都是公正的,不过却似乎是不根据法律来裁决的。至少从一个方面看来,火星人是个幸福的民族,他们没有律师。  自第一天看到那位俘虏之后,我好几天没有看到她,后来她被领到宽大的觐见厅(我在这里第一次遇见洛夸斯·普托梅尔)时,我只是匆匆地看了她一眼。  我注意到她的警卫用不必的粗暴和野蛮的态度来对待她,这种态度和索拉对我所表现的母亲般的仁慈大不相同。  在我看到那个俘虏的那两个场合里,我都注意到她和她的警卫交谈,这使我相信她们是用共同的语言讲活,或者至少能用共同的语言来互相了解。由于这种额外的刺激,我和索拉纠缠不休,使她无所适从地加快了对我的语言教育,不久后,我就基本掌握了火星人的语言,能够进行过得去的会话。还能全部听懂我所听到的一切。  在我们睡觉的地方,目前除了索拉和她所监护的青年、我和伍拉以外,还有三四个妇女和几个新近孵出的小孩。当他们夜晚休息以后,成年人在入睡之前常常闲谈一阵子,尽管我从不发表自己的意见,但却一直竖着耳朵听他们讲话。  在俘虏到觐见厅之后的那天晚上,谈话终于谈到这个话题,这时我更竖起耳朵细听。我不敢问索拉关于那个漂亮的俘虏的事,因为我记得第一次碰到那个俘虏时索拉脸上的奇怪的表情。我不能说这种表情表示嫉妒,但是根据我仍然使用的世俗标准来判断,我认为在我没有确实了解索拉对我所关切的那个人的态度以前,我最好还是装出一副对这件事漠不关心的态度。  和我们住在同一住所的老年妇女里面有一个名萨科贾的,她是那个女俘虏的看守之一,好些问题就是向她提出的。  妇女里面有一个人问:“我们什么时候可以欣赏这个红色女人临死前的痛苦?  或者洛夸斯·普托梅尔大首领想要拘留她勒素赎金?”  “他们已经决定把她和我们一起带回撒克,在塔尔·哈贾斯前面举行的大比赛上让人们看到她最后的痛苦。”撒科贾回答道。  “她慢慢死去的方式是怎样的呢?”索拉问道,“她很小很美,我希望他们会拘留她勒索赎金。”  萨科贾和其他妇女对索拉所表现的软弱感到愤怒,她们咕哝道。  “索拉,可悲的是你不是出生在一百万年以前,”撒科贾厉声说,“那时所有的低洼地都积满了水,而各族人民就像水那样柔软。在我们这个时代里,我们已经进步到一个阶段,认为这种感情标志着软弱和返祖现象。你让塔斯·塔卡斯知道你有这种堕落的感情,我禁不住要怀疑他会把做母亲这样严肃的责任交绐像你这祥的人,你这祥做是很不恰当的。”  “我对这个红色女人表示关心,我不知道我的关心有什么错,”索拉反驳道,“她从来没有伤害过我们,万一我们落在她手里她也不会伤害我们,和我们打仗的只是她那个种族的男人,并且我一认为他们对我们的态度只是我们对他们的态度的反映。除非义务要求他们进行战争,他们总是与他们所有的同伴和平地生活着的,而我们却不与任何人和平地生活,我们永远在我们同族人中间进行战争,也对红色火星人进行战争,甚至在我们自己的社区里,个人与个人之间也进行格斗。啊,这连续不断的可怕的流血时期,从我们破壳出生起,直到我们投入那条神秘的河流为止,那条黑色的古老的伊斯河把我们带到一个未知的、但却至少不再可怕的地方去!早死的人的确是幸运的。把你所喜欢说的话说给塔斯·塔卡斯听吧,我们在这种人生里不得不继续过着这样可怕的生活,他不能把比这种生活更坏的命运派给我了。”  索拉所说出的怒气冲冲的话使其他妇女大吃一惊,她们谴责了索拉几句后就睡着了。这个插曲使我确信索拉对那个可怜的少女的友谊,还使我相信我落到她手里而没有落到其他某个头人手里真是非常幸运。我知道她喜欢我,我既然发现了她恨残酷和野蛮,我就相信,如果具有逃走的可能性的话,我就能依靠她帮助我和那个女俘虏逃走。  我甚至不知道是否可以逃到比较好的地方去,但是我宁愿在气质和我同祥的人们中冒险相处,而不愿在可怕的嗜杀成性的绿色火星人中呆待下去。但是到哪里去呢,怎样去呢,这问题使我伤脑筋,正像地球上的人自开天辟地以来就一直为寻找长生不老的泉源而大伤脑筋那样。我决定首先把索拉作为我的知心人,公开要求她帮助我,我既然下定了这个决心,就到绸缎和毛皮里去睡了一大觉,这是我在火星上睡得最好的一个晚上。《火星公主》作者:[美] 埃德加·赖斯·伯勒斯(本书资料收集于网上,版权归原作者所有) 第十章 大冠军和首领   第二天一早我就起床了。索拉告诉我,只要我不想离开这个城市,我就可以来去自由。可是她又警告我说,这个荒废的大城市里也还有我那天碰到过的大白猿,所以我不可以不武装自已而冒险走出去。  当劝我不要走到这个城市的界限之外时,索拉向我解释说,万一我想要走出界限,伍拉无论如何总要阻止我。她并且迫切地警告我,万一我走到离禁区太近的地方,无视它的警告,那就会激起它的凶猛的性格。它的性格是这样的,万一我坚决反对它,它就要把我带回城市,不管是死的尸体还是活的人;她补充说:  “它宁可带回你的尸体。”  当我选定了一条新街道来探索时,我突然发现自己来到了这个城市的边界。我前面是一群小山,狭而诱人的深谷穿插在群山之间。我很想探索我前面的地区,像我最早的祖先那样,从遮断我的视线的小山的山顶来观看环绕这块地方的群山的那一面的风景。  我想给伍拉一次考验机会。我相信这只畜牲爱我,我已经在它身上看到比在任何其他火星动物(人或兽)身上更多的情爱的证据,我相信我曾经两次救过它的命的行动使它感恩,这恩情将远远超过它履行残酷的主人加在它身上的义务的忠心。  当我走近边界线时,伍拉果然焦急地跑到我面前,用它的身子拦住我的两腿。它的表情是请求而不是凶猛,它也没有露出它的大獠牙或发出可怕的警告声。我决定求助于这只大畜牲,我相信我不会失望。  我从来没有把它当作宠儿爱抚它,可是现在我坐在地上,用两臂抱住它的粗大的颈项,用手拍它,用好话劝它,像我对家里的猎狗那样,用新学会的火星语言和它讲话安抚它。它对我所表示的爱抚的反应相当令人吃惊,它尽量张开它的大口,把上面一排獠牙全部露出,把鼻子和上唇皱起,直到它的大眼睛几乎被肉褶遮盖起来。如果你曾经看见过大牧羊犬微笑,你就可以想象出伍拉颜面扭曲的样子。  它仰卧地上,在我脚上打滚,又跳起来扑到我身上,用它的大重量把我滚压在地上,然后在我四周扭动和蠕动,好像一只顽皮的小狗露出它的背部来让主人爱抚一样。我看着这种可笑的景象,不禁第一次捧腹大笑起来,这种笑容在我脸上保留了很多天,事实上自从鲍威尔离开营地的那天早上以来,这是第一次的大笑,那时他的马因为长时间没有被人骑,出乎意料地猛然把他倒栽葱地从它背上摔下来,使他掉进一盆豆里。  我的笑吓住了伍拉,它不再做滑稽动作,可怜巴巴地向我爬来,把它那难看的头伸到我的膝上,于是我记起在火星笑所表示的东西——折磨、受苦和死亡。  我把情绪平定下来,摩擦可怜的老家伙的头和背,对它讲了几分钟话,然后用命令的口气叫它跟着我,同时站起来开始向群山走去。  在我们之间已经不再有“权力”的问题了;从此以后伍拉就是我的忠实的奴仆,而我就是它的无可争辩的唯一的主人。我走到群山跟前只花了几分钟,没有发现任何特别有趣的东西。无数色彩炫丽、奇形怪状的野花点缀着深谷,越过第一座山的山顶,我看到还有其他好几座山向北延伸,并且后面的山比前面的山更高,一直高到体积相当大的一群大山;虽然我后来发现在整个火星上只有几个山峰的高度超过4000英尺,大山的提法仅仅是相对的。  这一次散步对我来说是很重要的,因为散步的结果是我完全了解伍拉。塔斯·塔卡斯就是依靠它来守护我的。我现在知道,虽然我在理论上是个俘虏,可是在实际上我是自由的,于是在伍拉的变节还没有被它以前的主人们发现之前,我赶紧回到城市边界。因为,万一我们越界被人发现,那么结果肯定是我的自由被剥夺,伍位大概也要被处死。  回到广场的时候我第三次看到那个被俘的少女。她和她的警卫者站在觐见厅入口的前面。当我走近她时,她傲慢地看了我一眼,随即转过身子,把背部向着我。这个动作表现了女人的气质,表现了地球女人的气质,所以虽然她伤害了我的自尊心,却用同伴的感情温暖了我的心。在火星上除了我自己以外还有一个人具有人类文明的本能,即使这些本能的表现是如此痛苦的和克制的,知道这一点是很愉快的。  如果一个绿色火星女人想要表示厌恶或轻视,那么她多半会用刺一剑或者动一动扣扳机的手指来表示,但是由于她们的感情大都是萎缩的,要激发她们这种热情就需要严重的伤害。让我补充一句,索拉是个例外,我从未没有看到她做出残酷的或粗野的动作,或者缺少一贯的仁慈和善良。她的确像她的火星人同伴所评说的,是个具有返祖现象的人,这是一种回复到被爱和爱人的可贵的返祖现象。  由于那个俘虏似乎成为吸引力的中心,我就站着想观看诉讼的情况。我没有等待多久,洛夸斯·普托梅尔和跟随他的首领们就马上走近大厦,同时示意警卫员们和俘虏一道跟在后面,走进觐见厅。我意识到我是稍微受到优待的人物,同时我相信那些武士不知道我精通他们的语言,因为我曾请求索拉保守这件事的秘密,我请求保密的理由是,在我完全掌握火星人语言之前我不愿意勉强和火星人谈话。  审判委员会的委员们蹲在讲坛的阶梯上,而那个女俘虏和她的两个警卫就站在他们下面。我看到两个女警卫中有一个警卫是萨科贾。她对那个女俘虏的态度是最严厉最残忍的。她抓住女俘虏时,指甲刺进可怜的女孩的肌肉里,或者用最痛苦的方式扭曲女孩的手臂。当需要把女孩从一个地方带到另一个地方时,她就粗暴地拉女孩,或者把女孩推得倒栽在她面前。她似乎要在这个可怜的不能自卫的女孩身上发泄她九百年来所积的憎恨、残酷、凶猛等宿怨,这些积怨是得到她的不知多少代的凶猛而又野蛮的祖先支持的。  另外一个妇女因为冷漠而不很残酷,如果女俘虏一人独处,并且如果侥幸在晚上一人独处,那末她就不会受到粗暴的待遇,或者根本就没有人注意她。  当洛夸斯·普托梅尔抬起双眼对女俘虏说话时,他的目光落在我身上,并且转身对塔斯·塔卡斯说了一句话,还做了一个不耐烦的手势。塔斯·塔卡斯回答了他,我听不清回答的话,但是这话使洛夸斯·普托梅尔微笑,此后他们就不再注意我了。  “你叫什么名字?”洛夸斯·普托梅尔对女俘虏问道。  “我叫德佳·托丽丝,是赫里安的莫斯·卡杰克的女儿。”  “那末你们这次探险的性质是怎祥的呢?”他继续问。  “这个探险队纯粹是从事科学研究的团体,是由赫里安的国王——我的祖父——派遣的,目的是重新绘制气流图和进行大气密度的试验。”那个美丽的女俘虏用有节奏的声音低声回答说。  “因为我们是执行和平的使命,正像我们的旗帜和我们飞船的颜色所表示的,”她继续说,“所以我们对战争毫无准备。我们为了你们的利益,同样也为了我们的利益而工作,因力你们十分清楚,如果没有我们的劳动,没有我们的科学成果,那末火星上就没有足够的空气和水来维恃火星人的生活。在很多年代中我们已经把空气和水的供应保持在同样的水平上而没有明显的降低;尽管受到你们绿色火星人野蛮而无知的干扰,可我们还是做了这工作。  “啊,你们为什么不学会和你们的伙伴和睦相处呢?难道你们自远古以来直到最后灭亡就一直过着比畜牲略高一些的生活吗?这些不会讲话的畜牲是供你们驱使的。你们的民族没有文字,没有艺术,没有家庭,没有爱情,你们是可怕的社会思想的永久的牺牲品。每样东西都归公家所有,甚至你们的妇女和孩子也归公,这种做法的结果是公家一无所有。你们互相仇恨,除了你们自己以外,你们什么人都恨。回到我们共同的祖先的生活方式来吧,回到仁慈和友爱的处世标准来吧。道路是让你们通行的,你们会发现红色人种的手向你们伸出,会帮助你们。  我们可以一起做更多的事情来使我们的正在死亡的星球获得新生。最伟大最强有力的红色人国王的孙女已经邀请你们。你们来吗?”  在这个少女停止说话以后,洛夸斯·普托梅尔和武士们目不转晴地静静地注视了她一些时候。他们心里想些什么,谁也不知道,但是我真的认为他们受了感动,如果他们当中有一位地位高的人能打破旧习惯,那么此时此刻就已标志着火星上的一个伟大的新时代。  我看见塔斯·塔卡斯站起来说话,他脸上的表情是我在绿色火星武士的面容上从来没有看到过的。这表示在他自己心里正进行对传统对古老习惯的激烈斗争;当他开口讲话时,在他凶猛、可怕的面容上几乎暂时涣发出慈祥和蔼的神色。  他嘴里打算说出的话将是过去从来没有说过的,正在这时,一个青年武士显然意识到那些老年人的思想倾向,便从讲坛的阶梯上跳了下来,在脆弱的女俘虏脸上重重地打了一下,把她打倒在地板上,并把他的一只脚踏在她的俯伏在地的躯体上,同时把脸转向正在开会的委员们,发出一阵可怕的沉闷的笑声。  刹那间我认为塔斯·塔卡斯会把他打死,认为洛夸斯·普托梅尔的面容不会顸示对那畜牲的好感,但是这种心情很快就过去了,他们的旧传统重新占上风,他们微笑了。然而奇怪的是他们并不大声笑,因为,根据支配绿色火星人幽默的道德标准,那个畜牲的行动相当于使人捧腹的打趣话。  我花了一点时间描写那畜牲打女俘虏时所发生的一部分情况,这并不意味着我在这样长的时间里一直袖手旁观。我认为,我必然己经感觉到即将发生的事,因为当我看到那个打击对准她的美丽的、朝上的、恳求的脸孔时,我正屈膝准备跳跃,而当打她的手落下之前我已经跃过大厅的一半。  他可怕的笑声刚结束,我就跳到他跟前。那畜牲身高12英尺并且武装到牙齿,但是我认为在我怒气冲天的时候我能够消灭全厅的人。我向上跳跃,当他听到我警告的叫声转向我的时候,我就打中他的面孔,而当他抽出他的短剑时我也抽出我的短剑,并且再一次跳起来逼近他的胸部,用一条腿钩住他的手枪的枪托,左手抓住他的一只巨大的獠牙,右手则连续捶击他的巨大的胸膛。  他不能有效地使用他的短剑,因为我离他太近了,他也不能抽出他的手枪,他本来想直接违反火星人的习惯而抽出手枪。这习惯是,在私人格斗中你只能用与你受到攻击的武器同样的武器来反击。事实上他一筹莫展,只好疯狂地妄图把我从他身上摔掉。尽管他身躯庞大,可是他并不比我强壮。没有经过多久他就流着血倒在地板上了。  德佳·托丽丝已经用一只手肘把自己支撑起来,她张着双眼,注视着这场格斗。  我站起来之后就用双臂把她抱起来,放到房间旁边的一只凳子上去。  没有火星人打扰我,我从斗篷上撕下一条绸缎,想止住她鼻孔里流出来的血。  我的止血法马上见效,她的创伤充其量不过是普通的鼻出血罢了,当她能够讲话的时候,就把一只手放在我的臂膀上,仰头看着我的双眼说:  “你为什么救我呢?你这个在我遭受危险的第一个钟头里友好地认识我而却拒绝我的请求的人儿啊!可现在你却为了我的缘故冒着生命危险杀死你的一个同伴。我不能理解。你这个人的行为多么奇怪啊?虽然你的样子和我那一族人的样子相同,你的肤色比白猿的肤色稍微黑一些,可是你却和绿色火星人结成一伙。  告诉我吧,你是人吗?或者你是比人更高级的生物吗?”  “我的经历是个奇怪的故事,”我回答道,“这个故事太长了,我现在不想告诉你,连我自己都怀疑它的真实性,可不敢奢望别的人会相信它。目前你只要知道我是你的朋友就够了,在俘虏我们的人允许的范围内我可以做你的保护者和仆人。”  “那么你是否也是一个俘虏呢?但是你为什么会有撒克人首领的武器和徽章呢?你叫什么名字?你的祖国在哪呈呢?”  “德佳·托丽丝,你说得对,我也是俘虏;我名叫约翰·卡特,我告诉你,地球上的美国的弗吉尼亚州就是我的故乡,但是,他们为什么允许我佩带武器,这一点我不知道,我也不知道我佩带的徽章是首领的徽章。”  这时我们的谈话被一个武士打断了。这个武士把被我杀死的对手的战利品:武器、装备和装饰品拿到我们跟前来。刹那间她刚才所提的那个问题得到了回答,我的困惑也烟消云散了。现在我第一次意识到我在觐见厅里的第一次格斗的场合里,我的那一击已经造成了对手的死亡。  他们为什么会对我表现这种态度呢?其理由现在已经很清楚了,根据粗浅的判断,可以说我已经功成名就了。我因为是个战胜者而被赐予荣誉,我还得到了被我打死的那个人的服饰和地位。说实在的,我是个火星人首领,我后来知道,因为我是首领,所以我有很大的自由,所以在觐见厅里他们会那样容忍我。  当我转身去接受那个死去的武士的用品时,我注意到塔斯·塔卡斯和其他几个人向我们走来,前者用最好奇的眼光看着我,说:  “短短几天以前,在我们看来,你是个又聋又哑的人,可现在你讲巴尔苏姆的语言讲得很流利。约翰·卡特,你在哪里学这种语言的?”  “塔斯·塔卡斯,这得归功于你呀,”我回答道,“因为你向我提供了一位有非凡才能的女教师,我得谢谢索拉帮助我学习。”  “她教得根好,”他回答道,“但是你在其他方面的教育还需要提高。如果你没有杀死两个首领中任何一个(这两个首领的盔甲已经穿在你身上,他们的徽章也由你佩带了),你知道你的鲁莽会给你造成什么损失吗?”  “我认为,如果我没有杀死那个人,他就会杀死我。”我微笑着回答说。  “不,你错了。只有在实在没有办法自卫的情况下,火星人武士才会杀死俘虏,我们喜欢为了其他各种目的而拯救俘虏。”  “但是现在有一件事能救你,”他接着说,“如果塔尔·哈贾斯赏识你的非凡的英勇、凶猛和武艺,认为你有为他服务的资格,他就会吸收你参加这个杜区,成为一个真正的撒克人。但要等我们到达塔尔·哈贾斯的司令部,洛夸斯·普托梅尔才会愿意把你为自己赢得的尊敬赐给你,我们将把你看作撒克人的首领,但是你必须牢记,每个提拔你的首脑都有责任把你平平安安地交给我们的强有力而又极凶猛的统治者。我的话完了。”  “塔斯·塔卡斯,我听你的。”我回答道。“像你所知道的,我不是巴尔苏姆人;你的习惯和我的不一样,我将来的处世方式只能像我过去的那样,在我自已民族的处世标准指导下凭着我的良心办事。如果你不理会我,我会和和平平的过日子,但是如果你要管我,那就让每一个巴尔苏姆人尊重我在你们当中作为一个生客的权利,或者承担可能发生的任何后果。我们必须明确一件事;不管你对这个不幸的少女的最终意图是什么,不管什么人,将来伤害她或侮辱她,都要考虑向我详细交代。我知道你们轻视所有的宽宏和仁慈的感情,但是我不轻视这种感情,并且我能说服你们的最勇猛的武士:这些特性是和战斗能力不相容的。”  通常我并不喜欢作长篇大论,我过去从来没有夸夸其谈,但是我己经猜到了能拨动绿色火星人心弦的那个基调,我没有错,因为我的高谈阔论显然深深地感动了他们,从此以后,他们对我的态度就更加尊敬了。  塔斯·塔卡斯本人似乎对我的回答感到满意,但是他唯一的评论或多或少令人感到莫测高深——“我认为我了解撒克的国王塔尔·哈贾斯。”  现在我把注意力转向德佳·托丽丝,帮助她站起来,然后和她一起转身向门口走去,不理睬逗留在附近监视她的恶妇们以及首领们询问的目光。难道我现在不是一个首领么!我当然要承担一个首领的责任。他们没有阻挡我,于是赫里安的公主德佳·托丽丝和弗吉尼亚州的绅士约翰·卡特就安安静静地从巴尔苏姆的撒克的统治者洛夸斯·普托梅尔的觐见厅里走了出去,后面跟着忠实的伍拉。《火星公主》作者:[美] 埃德加·赖斯·伯勒斯(本书资料收集于网上,版权归原作者所有) 第十一章 和德佳·托丽丝在一起   当我们走出门口时,那两个被指定看守德佳·托丽丝的女卫兵赶了上来,似乎是要重新看押她。可怜的姑娘紧靠着我缩成了一团。我感到她的一双小手紧紧地抓住了我的手臂。我挥手让她们走开,并告诉她们以后这个俘虏将由索拉看守。  然后我警告萨科贾,不要再折磨得佳·托丽丝,否则只会给自己带来灭顶之灾。  不幸的是,我的恐吓非但没有给德佳·托丽丝带来任何益处,反而招来更多的伤害。后来我才知道,在火星上男人从不杀死女人,女人也不杀男人。萨科贾只是阴险地看了我们一眼,然后心怀鬼胎地走了。  我立刻找到了索拉,希望她能像对待我那样来看护德佳·托丽丝,并要她另我一个萨科贾无法骚扰的住所。最后,我告诉索拉,我将和男人们住在一起。  索拉看了一眼我手中和肩上的装备。  “你现在是大首领啦,约翰·卡特,”她说,“我当然得按你的吩咐去做。当然,不管怎样我都乐于接受你的命令。你的盔甲的原来主人是个年轻人,但是他是一个了不起的武士。他的提拔和杀人赢得了仅次于塔斯·塔卡斯的地位。你知道这个地位仅次于洛夸斯·普托梅尔。你在首领中排行第11。在这个社区里只有10个首领的地位比你高。”  “如果我杀死洛夸斯·普托梅尔呢?”我问道。  “那么你第一,约翰·卡特。但是你若要得到这种荣誉,只有在全体委员会希望你和他决斗,或者在他攻击你时,你在自卫的情况下将他杀死,然后才能得到最高地位。”  我笑了,换了个话题。我并没有特别的愿望去杀死洛夸斯·普托梅尔,更不想成为撒克人的首领。  我陪着索拉和德佳·托丽丝去寻找新的住所。最后看中了一幢搂。与我们原来的相比,这个建筑物显得更华丽。我们在这幢搂里找到了一些真正的卧室。里面,精心雕成的古代金属床用巨大的金链条悬挂在大理石天花板上。墙上的装饰非常精致。  与我在其他地方看到的不同,这些壁画上描绘的是许多人类的图象。这些形象很像我们地球人,他们的肤色比德佳·托丽丝要浅得多。他们身着典雅飘逸的长袍,佩戴华贵的金银珠宝,金色或棕色的头发散发着美丽的光泽。男人们不蓄胡须,只有少数携带着武器。从整体上未说,这些场面所描绘的是一群金发白人在玩耍。  德佳·托丽丝双眼盯着这些由早已灭绝的人所绘制的华丽艺术作品,不由击掌叫绝,失声惊叹,而索拉却无动于衷。  我们决定,德佳·托丽丝就住在这间屋子里。它在二楼上,俯瞰着整个广场。  后面相邻的一间就作厨房和堆放杂物之用。然后,我让索拉去取床上用品以及可能要用的食物和器具。我告诉她,在她回来之前,我会看守德佳·托丽丝。  索拉出去之后,德佳·托丽丝转过身来对我微微一笑。  “这么说来,如果你丢下你的囚徒不管,那么,除非她跟着你,乞求你的保护,并求你宽恕她这些天来对你抱有的种种坏念头,她是无处可逃了?”  “对极了,”我回答说,“我们只有在一起才能逃脱。”  “我听到了你对称之为塔斯·塔卡斯这个家伙的挑战,因此,我理解你在这些人中的地位。但让我无法理解的是,你说你不是巴尔芳姆人。”  “那么,以我先祖的名义,”她继续说,“告诉我你从哪里来?你似乎是我们的人,却又不那么像。你说着我的语言,可我又听到你告诉塔斯·塔卡斯说,你是最近才学会的。从冰层覆盖的南方到冰天雪地的北方,所有的巴尔苏姆人,尽管文字有所不同,都讲同一种语言。据说只有在伊斯河流入现已不复存在的科鲁斯海的多尔峡谷里才有一种不同的语言。除了我们祖先的传说外,根本没有巴尔芳姆人从多尔峡谷里的科鲁斯海回到伊斯河的任何记载。不要告诉我你是从那里来的!如果是的话,巴尔芳姆上的任何人都会将你无情地杀掉。告诉我不是的!”  她的眼里充满了奇异而又不何思议的光,她的声音分明是在恳求。她那双小手伸向了我的胸膛,紧紧地压在上面,好像要从我心里掏出一个否定的答复。  “我不了解你们的习俗,德佳·托丽丝,但在我们弗吉尼亚,绅士决不会为保全性命而去撒谎。我不是从多尔峡谷来的,也从未见过神秘的伊斯河。我对早已消灭的科鲁斯海也一无所知,你相信我吗?”  突然,我觉得我是那样迫切希望她相信我。这是为什么?为什么我要在乎她怎么想呢?我注视着她,注视着她微微仰起的脸庞和她那双坦露心迹的奇妙眼睛。  我们的目光接触了,刹那间,我突然明白了。我浑身不由一阵震颤。  她好像也受到了同样的感情冲击。她一声叹息,缩回了双手,仰起真诚而美丽的脸,喃喃地说道,“我相信你,约翰·卡特。我不知什么是‘绅士’,也从未听说过弗吉尼亚,但是在巴尔苏姆上,男人是从不撒谎的。如果他不想说出真话,就会保恃沉默。约翰·卡特,弗吉尼亚这个国家在哪里?”她问道。我的美丽家乡的名宇,从她那完美的唇间吐出来,再也没有比这更悦耳动听的了。  “我来自另一个世界,”我回答说,“那是大行星地球。它围绕着我们共同的太阳旋转。它的轨道紧挨看我们称之为火星的巴尔芳姆轨道的内侧。我无法告诉你我是如何到这里的,因为我自己至今也仍然蒙在鼓里。但是既然来到了这里,我就能为德佳·托丽丝效劳。我很高兴我在这里。”  好长时间,她疑惑地盯着我,眼睛里充满了不安的神色。我很清楚,要相信我的话是困难的,我也不指望她这样做,尽管我是如此渴望她的信任和尊重。我并不十分乐意告诉她我以前的事,但是一接触到那双眼睛,没有一个男人会拒绝她哪怕是最小的请求。  最后,她笑着站了起来,说道:“尽管我并不理解所有这一切,可我相信你。  我一眼看出了你不是今天的巴尔苏姆人。你很像我们,而又不同。但是为什么我要为这事伤透那可怜的脑筋呢?我的内心告诉我要相信你,因为我愿意!”  这是很好的逻辑,非常好。地球人的和女性的逻辑。如果她这样就能满足的恬,我当然不会去吹毛求疵的。事实上只有这种逻辑才行的通。这以后我们进入了一般谈话。我们谈到了许多问题。她很想了解我们地球人的习俗。她知道地球上发生的许多事情,似乎对地球非常熟悉。当我就此事追问她时,她笑了,大声说:  “在巴尔苏姆上,每一个学童都对你们星球的地理、植物和历史了如指掌。  你们星球上所发生的一切,我们怎么可能看不到呢?它不就清楚地悬在天空中嘛。”  必须承认,对于她的话我大惑不解,正如她不能理解我的一样。我把这种感觉告诉了她。她概括性地向我介绍了她的人民所使用的仪器。许多年来,它不断地被加以改进。这种仪器上面有一个屏幕,可以清楚地显示任何行星以及许多恒星上发生的事情。这些图像非常精确,如果将它们拍摄下来加以放大,可以分辨出比一片草叶还小的物体。后来,我在赫里安就看到过许多这样的照片,以及获取这些照片的仪器。  “既然你这么熟悉地球上的事情,”我问道,“那么你怎么就认不出我就是地球人呢?”  她又微笑了一下,就像面对一个备加宠受而又好问的孩子,无可奈何,又不得不回答。  “这是因为,约翰·卡特,”她答道,“几乎在每个与巴尔苏姆有相近大气条件的行星和恒星上,都有和你我外形相似的动物。再说,地球上差不多人人身着奇装异服,头戴不知派什么用场的丑陋玩意儿,而你被撒克武士发现时,浑身上下一丝不挂。  “你身上没有佩带饰物,这表明你不是巴尔苏姆人,但你也没有穿着奇异的服装,这也许是没把你看成地球人的原因。”  然后,我向她描述起离开地球的细节。我解释说,我躺在那里的躯体所穿着的完全是地球人的外套。正在这时,索拉回来了。她带着我们可怜的一点行李和需要她保护的那个小火星人。自然,这个小火星人将和她们住在一起。  索拉问我们,在她离开这段时间里,是否有人来过。当我们告诉她没人来过时,她显得非常吃惊,因为就在她上搂时,她似乎看见萨科贾正从楼上下来。我们断定她一定偷听了我们的谈话。但想到在交谈中我们并没有谈及重要的事情,便觉释然,只是保证以后要格外当心。  德佳·托丽丝和我开始察看我们所居住的那幢楼里漂亮的建筑和装饰。她告诉我,这些建筑的主人在几十万年以前可能很兴旺,他们就是她种族的祖先。后来,他们和火星上另一大种族黑人和当时同样繁荣的红黄色人种混合了。  随着火星上海洋的干枯,为了寻找越来越少的肥沃土地,当时火星人中较高等的这二大分支不得不联合起来,结成强大的同盟,在新的环境里去抵御游牧绿色人部落的袭击。  多年的亲缘关系和内部通婚造就了红色人种。德佳·托丽丝只是其中皮肤白皙、容貌姣好的姑娘。在他们适应变化了的生存环境之后,多年的艰苦磨难,加上各部落之间的内战以及与绿人的不断战争,这些金发火星人的许多文明和艺术都已消失。但是,今天的红色人种感到,他们能创建出一个更为实用的文明杜会,而新的创造发现足以弥补长久岁月里所有与古代巴尔苏姆人一起埋葬掉的、不可挽回的一切。  古代的火星人曾是一个高度文明的人种,然而为了适应新的生存环境,饱经岁月的沧桑,不但发展和生产完全停止了,而且他们的挡案、记录和书籍也彻底湮没了。  关于这个伟大、友善却又不复存在的种族,德佳·托丽丝讲了许多有趣的事情和传说。她告诉我,我们现在落脚的这个城市,可能就是称之为柯洛德的商业文化中心。它建立在一个美丽的自然港上,背靠壮丽的山丘。城市西边的小峡谷是那个港口的唯一遗迹,而通过山丘到达古海底的通道,则是船只通向城市的河道。  在古老的海岸线上,这祥的城市星罗棋布。随着海岸水线不断向海洋中心退缩,城市规模越来越小,数目也日益减少。最后,他们发现不得不进行最后的拯救,这就是开发火星运河。  我们沉浸在对建筑的察看和交谈中。不知不觉,已是傍晚时分。洛夸斯·普托梅尔信使的到来使我们回到了现实中来。他命令我即刻去见他。告别了德佳·托丽丝和索拉,并命令伍拉继续守卫后,我便赶紧到觐见厅去了。一进门,我就看到洛夸斯·普托梅尔和塔斯·塔卡斯端坐在讲坛上。《火星公主》作者:[美] 埃德加·赖斯·伯勒斯(本书资料收集于网上,版权归原作者所有) 第十二章 拥有权利的囚徒   我走进室内,行了礼。洛夸斯·普托梅尔示意我走上前去。他用那巨大古怪的眼睛盯着我,说了下面这段话:  “你和我们在一起已有一段时间了。这些天来,你用力量赢得了较高的地位。  但是你并不是我们中的一员,你不必效忠于我们。”  “你的地位狠特殊,”他继续说着,“你是一个囚徒,却可以发号施令,你是一个外人,却是撒克首领。你个子矮小,却一举击毙高大的武士。现在有人报告说,你正策划和一个异族囚徒一起逃跑。那个囚徒自己也承认她怀疑你是从多尔峡谷回来的。如果上述任何一项指责能成立的话,都足以判你死罪。但我们是公正的。  一且回到撒克,你就会受到审判,如果塔尔·哈贾斯这详命令的话。”  “但是,”他用浓重的喉音继续说道:如果你和那个女孩逃走的话,那么我就得向塔尔·哈贾斯作解释,就得面临塔斯·塔卡斯的挑战。结局要么是我保住自己的地位,要么被杀死,让更合适的人取走尸体上的盔甲。这是撒克人的传统。  “我与塔斯·塔卡斯之间并无争执。我们一起统治着这个最大的绿色人部落。  我们之间并不希望有一场决斗。因此,约翰·卡特,如果你死了,我将会很高兴。  不过,如果没有塔尔·哈贾斯的命令,只有在两种情况下才能要你的命。一种是如果你攻击我们中的某一人,在自卫中杀了你,另一种是你被怀疑有逃跑的企图。  “为了公正起见,我必须警告你,为了摆脱你这个大包袱,我们只等这两项指责中的任何一项被证实。将那个红人女孩安全地交给塔尔·哈贾斯非常重要。  近千年来,我们还未抓到象她这样的俘虏。她的祖父是红色火星人的国王,也是我们不共戴天的最大敌人。我的话完了。那姑娘曾说过我们没有人类的情感,可我们是诚实和正义的。你可以走了。”  我转身出了觐见厅。看来,萨科贾已经开始了她的迫害行动。我清楚,消息这么快就到了洛夸斯·普托梅尔的耳朵里,一定和萨科贾有关。我回忆着我们谈话中有关逃离和我身世的那些部分。  当时,萨科贾是塔斯·塔卡斯身边最老、因而最受信任的女人。由于在所有武士中洛夸斯·普托梅尔最信赖他的得力副手——塔斯·塔卡斯,因此,她就有了很大的势力。  但是,洛夸斯·普托梅尔的一番话非但没有打消我要逃跑的念头,相反,更促使我将所有的精力集中到这件事上。对于德佳·托丽丝来说,我更感到了她必须逃脱的迫切性。我相信,在塔尔·哈贾斯总部,一场可怕的灾难正等着她。  索拉曾经告诉我,塔尔·哈贾斯这个怪物集世世代代残忍、凶恶和粗暴于一身,他冷酷、精明而狡猾。更可怕的是,他不像大多数火星人,他是兽欲的奴隶,而在这个正在死去的星球上,其他的火星人心中已不怀有这种生殖的欲望。  想到仙女般的德佳·托丽斯可能会落到这样一个恶魔的手中,我不禁直冒冷汗。倒不如为自已留下最后一颗子弹,就像我故乡那些勇敢的拓荒女人,宁肯饮弹自尽,也不愿落入印第安人的手中。  我徘徊在广场上,心情忧郁。这时,塔斯·塔卡斯从觐见厅出来,向我走了过来。他对我的态度没有丝毫改变,向我问候着,好像我们不是片刻之前才分手似的。  “你住在哪里,约翰·卡特?”他问道。  “我还没有选好呢,”我回答,“看来我应单独住,或是和其他武士们住在一起。我正准备向你请教呢。你知道,”我笑了,“我还没有完全了解你们撒克人的习惯。”  “跟我来。”他领着我离开了广场,来到一幢楼前。我高兴地发现这楼房与索拉她们那幢相邻。  “我住在一楼,”他说,“二楼也住满了武士。但三楼以上是空的,你可以任意挑选。”  “我知道,”他继续说,“你将你的女人让给了那个红人囚徒。好吧,正如你所说的,你的方式和我们不同。但是只要你高兴,你可以做任何事情,因为你很擅长搏斗。你将自己的女人让给俘虏,那是旖旎自己的事。但是作为首领,你应该有人来伺候。按我们的习惯,你可以在那些被你杀死的首领的随从中,挑选任何一个或者所有的女人。”  我谢过了他,然后又使他相信,除了给我准备饮食的人之外,我一个人可以过得很好。他答应给我送些女人来照料我的饮食以及我的武器和弹药。因为晚上寒冷,而我自己又一无所有,因此,我提出她们来时带上那些丝绸皮毛卧具,它们是我的战利品。  他答应后就离去了。我独自沿着曲折的楼梯到楼上去寻找合适的房间。和这座城市所有的建筑一样,这里也非常美丽。我又一次贪婪地看着这些华丽新奇的建筑,很快就进入了忘我的境地。  最后,我在三楼上选了一个面对广场的房间,这里离德佳·托丽丝较近。她的房间在隔壁大楼的第二层上。我心里只有这么个念头,一定要想出一些联络方式。这样万一她需要我的帮助或保护时,可以向我发出信号。  这层楼里总共约有十来间房间,除了我的卧室外,还有浴室、化妆室和其它一些卧室和起居室。我对面房间的窗户俯瞰着一个宽阔的院子,四周都是建筑物。  眼下这个院子成了各种各样牲口的栖息地。它们的主人就住在边上的楼里。  尽管和整个火星表面一样,这个院子里长满了像地衣样的黄色植物,但是,那数不清的喷泉、雕塑、坐椅以及凉亭却是当年这个美丽院子的见证。当时,这里住满了满头金发、充满欢笑的人们。但是,无情而又不可改变的字宙法则不仅将他们赶出了自已的家园,而且使他们在整个火星上消失的无影无踪,留下来的只有流传在地们后代中的那些模糊的传说。  不难想象,这里曾经生机盎然,五彩斑斓,那些繁茂的火星植物,那些漂亮妇人的优雅身影,那些挺拔英俊的男子,以及快乐嬉戏的孩子——到处充满阳光,一片欢乐与详和的气氛。简直难以相信这一切都已成为过去。在无数个世纪的黑暗、残暴和无知之后,他们那些文明和仁慈的遗传特征再一次出现在火星上占主要地位的混合种族身上。  一些年轻女人的到来打断了我的遐想。她们带来了大量的武器、服饰、珠宝、炊具和几大桶食物和饮料。其中有相当一部分是从那艘飞船上缴获的。看来,这些东西都是我所杀死的那两个首领的财物。现在,按撒克人的习惯,它们都归我拥有了。按我的吩咐,这些物品都被安置在对面的一个房间内。然后,她们又去搬运第二批东西。她们建议我将这些东西登记入册。第二次,她们带来了十几个女人和孩子,这些人看上去像是那两个首领的随从。  这些人既非那两个首领的家属,也非他们的妻子,更不是他们的仆从。这种关系非常特别。和我们熟知的毫不相干,实在难以描述,对于绿色火星人而言,除了个人的武器、装饰品和丝毛卧具,其余所有的财物都归部落公有。每个人对这些物品都拥有无可争辩的所有权,却不允许积聚超过实际所需的物品。所多余的物品只是由他保管,当需要时,就将它们移交给部落中年轻的成员。  男人随从中的女人和孩子可以比作一个军事单位,而他则必须为这个单位多种多样的事情负责,包括教育、训练、供给;还要为在连续的游牧过程中与其它部落及红色火星人之冲突及紧急事变采取应急措施。女人并不是他的妻子,绿色火星人不用这种意义上类似于地球人的字眼。他们的交配只是为了部落的利益,与自然选择毫无关系。每个部落的首领委员会控制着后代的繁衍,就好像肯塔基的农场主为改良比赛用的种马群而进行的那种科学繁殖一样。  从理论上讲,这一切很合理,然而,正是这种长期的不自然的繁衍,加上部落的利益,造就了这些冷酷、阴沉、没有仁爱和没有欢笑的生灵。  应该承认,绿色火星人,不管是男人还是女人,除了塔尔·哈贾斯这样的恶棍之外,都是绝对贞洁的。  我发现,不管我是否愿意,我都必须为来到我身边的这些人担负起责任,因此,我尽力为他们作好安排。我让他们到三搂以上去寻找住所,而将三楼留给我自己住。我让其中的一位女孩负责我简单的饮食,其他的去做和以前一样的事情。从此,我便很少与他们见面,反王我也无所谓。《火星公主》作者:[美] 埃德加·赖斯·伯勒斯(本书资料收集于网上,版权归原作者所有) 第十三章 火星上的爱情   在发生了那场与飞船的战斗之后,这个部落在城里停留了好几天,直到他们感到飞船确实不会再回来。因为即使他们好战喜斗,也极不希望他们的大队人马和孩子在旷野里被拦截。  在这些无所事事的日子里,塔斯·塔卡斯教会了我许多有关他们撒克人的习俗和战争技艺,其中包括如何驾驭那些作为武士坐骑的巨大牲畜。这些被作为战马的动物,和它们的主人一样凶恶危险,但当他池们一旦被驯服,便很温顺地为火星人服务。  我从被我杀死的武士那里获得了两匹这样的动物。在很短时间内我便可以像土生土长的武士一样随意控制它们。驯服它们的方法并不复杂。如果战马对骑手的心灵感应指令没有作出很快的反应,那么,骑手便可以用枪托猛击它们两耳之间的部位。如果这畜牲反抗的话,再继续猛击。结果是,要么它们彼征服,要么骑手被掀翻在地。  在后一种情况下,一场人兽之间的生死搏斗将不可避免。如果骑手能迅速用枪射击,便可保全生命再去骂御其它的畜牲。否则的话,他那被扭曲和撕裂的尸体便将由他的女人收去,并按撒克人的习惯加以焚毁。  根据驯服伍拉的经历,我也想在这些动物身上试试仁慈的力量。首先,我告诉它们不许将我摔下来,甚至在它们的两耳之间猛烈地敲击。这祥做,是为了强迫它们接受我的统治权。然后,我就采取在无数次驯服地球坐骑中所用的手段,渐渐地赢得了它们的信任。对付动物,我曾是一个好手。出于本能,也是为了取得长久令人满意的效果,我总是友善地对待低等动物。如果必要的话,我可以杀人不眨眼,而要杀一头无理性、无责任感的可怜动物,却犹豫不决。  几天之内,我的战马们便成了整个部落的奇迹。它们像狗一样地跟着我。硕大的鼻子不时摩蹭我的身体,以这种笨拙的方式来表示对我的爱。它们也能快速响应我的每个命令。火星武士把所有这些都归功于我所特有的不为火星人所知的地球人力量。  一天下午,我的牲畜正在院子里觅食那些地衣样的植物,其中一匹马的牙齿中嵌入了一块石子。当塔斯·塔卡斯看到我把手臂伸进它那巨大的嘴巴里时,不由地问:“你对它们施加了什么魔力?”  “用仁慈,我回答说,”“你看,塔斯·塔卡斯,温柔的感情有它们的价值,对武士来说也是如此。在战斗关键时刻或是在行军中,我知道我的战马将会服从我的每一个命令。我的战斗力也因此有所提高。仁慈使我成为一个更好的武士。  如果采取我的这种方法,其他的武士也将会尝到好处的。几天前你曾亲口告诉我,由于其捉摸不定的脾性,这些巨兽经常使得战争转胜为败,因为在关键时刻,它们会掀翻并且撕碎骑手。  “让我看看你是怎么做的。”这是塔斯·塔卡斯的唯一回答。  我尽可能向他详细地介绍了我训练战马的方法。后来,他又让我在洛夸斯·普托梅尔以及众多的武士面前重复了这个过程,对于这些可怜的畜牲而言,这成了它们新的存在方式的开端。在离开这个部落以前,我很高兴地看到了一大群温顺的坐骑。这对提高绿色火星人的快速和准确的军事行动能力,无疑有着不可估价的作用,正因为如此,洛夸斯·普托梅尔将他自已腿上的一个巨大的金环授与了我,作为对我的奖赏。  在与飞船交战后的第七天,洛夸斯·普托梅尔排除了受到飞船报复袭击的可能性。于是我们又继续向撒克行进了。  在开拔前几天,由于我忙于听塔斯·塔卡斯讲授火星战斗技艺,训练战马,因此很少有机会见到德佳·托丽丝。仅有的几次,也正好赶上她与索拉上了街,或是去看广场附近的建筑。由于白色巨猿的出没,我曾警告她们不要远离广场。对于这些凶猛的怪物,我早已领教过了。不过,由于伍拉时刻不离左右,索拉又是全副武装,我也就没有理由过分担忧。  在我们离开的那天晚上,我看到她俩在一条由东通向广场的大街上走着。我便向她们走了过去。我让索拉放心,我会对德佳·托丽丝的安全负责,然后差她先回住所。我喜欢并且信任索拉,但我更希望和德佳·托丽丝单独在一起,因为只有她才能让我回忆起遥远的地球上所特有的那种令人愉快以及志同道合的友谊。  在我们之间似乎存在着一条纽带,紧紧地把我们连在一起,就好像我们出生在同一个屋檐下,而不是在天穹中两个相距四千八百万英里的不同星球上。  我敢肯定,她和我有着同样的感受,因为当我走近她时,那种绝望得让人怜悯的神色即刻烟消云散,甜美的脸庞展现出一片笑容。她小小的右手放到了我的左肩上,以这种典型的红色火星人的礼仪迎接了我。  “萨科贾告诉索拉说,你现在已成了一个真正的撒克人,”她说,“还说我再也见不到你了。”  “尽管撒克人吹嘘自己绝对诚实,萨科贾可是个大骗子。”我说道。  德佳·托丽丝笑了。  “我知道尽管我成了这个部落的一员,你仍然是我的朋友,就像巴尔苏姆谚语所说的:‘武士可改变他的盔甲,但他的心永远不会变。’”“他们正千方百计将我们分开,”她继续说道,“一旦你下了岗,塔斯·塔卡斯随从中的某个老女人总会过来编造各种各祥的理由,将我和索拉弄到不被人看见的地方。他们曾命令我到那幢大楼的地下室去,帮他们混合那些可怕的镭粉,制造骇人的炮弹。你知道,那些玩意只能在人工光线下制造,在阳光下经常会发生爆炸。你是否注意到当他们射击目标时,子弹发生的爆炸吗?噢,子弹由一层不透明的处壳包裹着,经撞击后破裂,暴露出一个几乎是实心的玻璃柱体。在这柱体的前端,是一个镭粉小粒,一旦接触光线,甚至只要漫射的太阳光线,这些镭粉就立刻爆炸,其威力是任何东西都不能抵挡的。如果你目睹过一场夜战,你会注意到没有这种爆炸,而第二天早晨太阳升起的时候,晚上所发射的弹体就会使整个战场充满猛烈的爆炸声。不过一般情况下,晚上是不用这种弹头的。  虽然我饶有兴趣地听着德佳·托丽丝介绍火星人这种惊人的战争武器,但我更加关切的是她目前的境遇。他们正设法将我们分开,这并不奇怪,但他们强迫她从事危险和艰苦的劳动,这使我愤慨不已。  “他们折磨、污辱过你吗,德佳·托丽丝?”我问道。当我等待她的回答时,血管中祖先好战的热血开始沸腾。  “并不厉害,约翰·卡特。”她回答说,“他们无论做什么都伤害不了我的自豪感。他们知道,我是国王的女儿,也知道我的祖先可直接追溯到第一条大运河的建造者。而他们连自己的母亲是谁都不清楚,当然要妒忌我。在内心,他们憎恨自己可怕的命运,因此,将他们可怜的怨恨发泄在我的头上,因为我象征着他们所缺乏的一切,所有他们渴望而不可得的一切。让我们可怜他们吧,我的首领。即使我们死在他们手里,我们仍可以同情和可怜他们,因为我们比他们伟大,他们知道这一点。”  如果我知道红火星女人对男人使用“我的首领”的含意,我会感到有生以来最大的惊奇,但在当时以及接下来的几个月里我并不知道。确实,在巴尔苏姆上我仍有许多事情要学。  “我们应明智地尽可能不失风度地面对命运,德佳·托丽丝。不过下次不管什么肤色的火星人,是绿色、红色、粉红色还是紫色,只要哪怕是向你皱一下眉,我的公主,我希望我还活着。”  当我说出最后一句话时,德佳·托丽丝屏住了呼吸。她睁大眼睛盯着我,呼吸又急促起来,然后,脸上露出一种奇怪的微失。这使她的嘴角两边浮起了调皮的酒窝,她摇了摇头叫道:  “真是个孩子,一个伟大的武士,然而又是学步的孩子。”  “我怎么了?”我问道,大感迷惑不解。  “我们如果都能活着,约翰·卡特,以后你会知道的。但是,我可不会告诉你。我,塔多斯·莫斯的儿子莫斯·卡杰克的女儿,听了你的话并没有生气。”  她自言自语地停住了讲话。  然后,她的情绪又变得欢快起来,调笑着我这个又勇猛又柔情仁慈的撒克武士。  “我猜想,如果你意外地将一个敌人击伤,大概会将他带回家,照看他直到他恢复健康吧。”她笑着说。  “在地球上我们正是这么做的。”我回答说,“至少有教养的男人是这佯做的。”  这又使她笑了起来。她无法理解,因为虽然她有许多女人的特征,即脆弱和温柔,但她毕竟是个火星人。对于一个火星人来说,只有死了的敌人才是一个“好”人,因为这意味着在活着的人中间又有许多财物可以分享。  我非常想知道刚才我到底说了什么或做了什么才使她睛绪有如此大的波动。  我不断地追问她。  “不要再问了,”她说。“你们这番话我已听到了,这就够了。还有,当你知道的时候,约翰·卡特,如果我那时己死了,这在那个较远的月亮绕完12周之前很可能就会发生。请记住,我听你说过这番活,并且我——笑了。  她说的这一切我真是一窍不通,但是我越是恳求她解释,她越是拒绝得坚决。我非常失望,也只能作罢。  天色已黑了下来。我们继续在两个月亮照亮的巴尔苏姆大道上散步。地球睁着她那明亮的绿眼晴俯视着我们。整个宇宙仿佛只剩下了我们两人。至少对我来说,我非常满足这两个人的世界。  火星夜晚的寒冷向我们一阵阵袭来。我取下丝绸,披在了德佳·托丽丝的肩上,我的手臂碰了她一下,刹那间,一阵颤抖传遍了我的全身。这种感受在我和凡人接触时从未产生过。我好像感到她微微地靠近了我。不过,对这一点我不敢十分肯定。我只知道,当我的手臂放在她肩上的时间比披好丝绸所需要的对间要长。她并没有退缩,也没有开口说话。就这祥,我们默默地走在这个正在衰落的星球的土地上。一个古老而又崭新的世界在我们胸中诞生,至少对我来讲是这样的。  我爱德佳·托丽丝,我手臂和她裸肩的接触告诉我,我不会错。我知道,在广场上,当我们目光的第一次相遇时,我就爱上了她!《火星公主》作者:[美] 埃德加·赖斯·伯勒斯(本书资料收集于网上,版权归原作者所有) 第十四章 生死搏斗   我的第一冲动就是想向她倾诉我的爱。然而,我想到了她那无依无靠的处境,唯有我一人可以减轻她的负担,想到我们到达撒克城后,我将用我微不足道的力量来对付她成千上万的世代仇敌。此时向她宣布我的爱,也许她不会响应。我不敢冒险增加她的痛苦和悲哀。如果我轻率行事,她的处境只会变得更加难以忍受。  一想到她也许会认为我这是在趁火打动,我就赶紧默然缄口了。  “你为什么一言不发,德佳·托丽丝?”我问道,“也许,你更愿意回到你的住所,回到索拉身边?”  “不,”她喃喃道,“在这里我很幸福。不知为什么,当我和你,约翰·卡特,一个陌生人在一起时,我总是感到幸福和满足。在这种时候我总是觉得很安全,就好像我不久就会和你一起回到我父亲的宫庭里,让他强有力的双臂紧紧地拥抱我,重新感受母亲在我脸上流淌的眼泪和热吻。”  “那么,巴尔苏姆上的人也亲吻?”我问道。  “是的,父母、兄弟姐妹之间。”她又若有所思地说,“还有情人之问。”  “那么你,德佳·托丽丝,有父母和兄弟姐妹吗?”  “是的。”  “还有一位一情人?”  她又沉默了,我也不敢再问下去。  最后,她鼓起勇气说:“巴尔苏姆上的男人从不过问女人的私生活,除非是他的母亲和他通过战斗赢得的女人。”  “但是我已战斗——”我开始说了。紧接着我就恨不得把自己的舌头割了。  就在我赶紧住嘴时,她已转过身,从肩上取下丝绸还给了我,然后,一言不发,头高高地昂起,以女皇的姿势走向广场,走向自己住所的门口。  我并没有追上去,只是注视着她,目送着她安全地到达住所。然后,让伍拉去陪伴她。我十分沮丧,转身进了自己的屋子。我几小时地盘着腿坐在丝绸上,心绪极坏,思考着命运带给我们这些可怜人儿的磨难。  那么这就是爱情!这些年来,我浪迹天涯海角,遇到过美貌的女人,碰上过很好的机会,有过对爱的朦胧渴望和对理想的执着追求,但是我一直在躲避爱情。  我把爱情深深地藏在心底,却成了我狂热而无望地追求另一个世界一个生灵的源泉,一个可能和我类似、却又不完全一样的生灵,一个从蛋壳中孵化出来的女人。  她的寿命也许可达千年之久,她的人民有着奇怪的习俗和观念,她的希望,她的欢乐,她的道德观念、是非标准都和我的大相径庭,就像和绿火星人的一样。  是的,我是一个十足的傻瓜,但我已堕入情网。尽管我正遭受着有生以来最大的痛苦,但是我情愿放弃巴尔苏姆上所有的财富而拥有这份爱。这就是爱情。只要有爱情的地方,就会有我这种傻瓜存在。  对我来说,德佳·托丽丝就是完美的象征,就是纯洁、美丽、高贵和美好的象征。在那个夜晚,当我盘腿坐在丝绸上,当西边的天空中离巴尔苏姆较近的那个月亮惭渐地降下地平线,照亮了我那古老房间里的黄金、大理石和宝石镶嵌的图案时,从我的心底,我的内心深处,我相信这一切。时至今日,当我坐在俯瞰哈得逊河那间小书房的书桌前面时,我还是这么认为的。20年过去了,我为德佳·托丽丝和她的人们生活和战斗了10年。在对她的怀念之中,我又度过了另十个年头。  我们启程回撒克城的那天黎明,天气晴朗而又炎热。除了南北两极冰雪熔化的六个星期外,火星上的早晨都是这样的。  我从正在离去的大群车队里找到了德佳·托丽丝。可她却把身子转了过去。  我看到,一片红晕浮现在她的脸上。我本该恳求她告诉我,我在什么地方伤害了她,或者问她伤害得有多深,从而取得至少是初步的和解。然而,爱情却使我愚蠢,让我变得言行不一。我也一言不发。  我的责任感驱使我确保她旅途舒适,因此,我检查了她的车子内部,为她重新整理了丝绸和皮毛。我惊恐地发现,她的一只脚被沉重的镣铐锁在车上。  “这是什么意思?”我不由地叫了起来,转向索拉。  “萨科贾认为这么做最含适。”她回答说。脸上的神情表明她也反对这么做。  我查看后发现,镣铐是由一把很大的弹簧锁锁上的。  “索拉,钥匙呢?把它给我。”  “约翰·卡特,钥匙萨科贾带在身上。”  我不再多费口舌,转身我到了塔斯·塔卡斯,对强加在德佳·托丽丝身上的这种污辱和残忍的手段,提出了强烈的抗议。在我看来,这种手段是根本没有必要的。  “约翰·卡特,”他回答说,“如果你和德佳·托丽丝想逃跑的话,那么就是在这次旅途中了。我们知道,你是不会抛下她而去的。你己证明你是一个伟大的武士,我们也不想给你带上镣铐,因此,我们采用了这个既安全又省事的方法来管住你们。我的话完了。”  我立即明白了他们这样做的道理。我知道,要让他改变主意是徒劳的。不过,我请他把钥匙从萨科贾手中取回,并命令她不要再去侵犯囚徒。  “我必须承认,我对你很有好感。作为回报,塔斯·塔卡斯,你也可以为我做这些事情。”  “好感?”他说,“约翰·卡特,这种事是不存在的。不过,就照你说的办吧。我将命令萨科贾停止骚扰那个女孩,而钥匙就由我自己保管。”  “除非你让我来承担这个职责……”我含笑着说。  他认真地盯着我看了好一会,然后才说:  “如果你向我保证在到达塔尔·哈贾斯总部之前,你和德佳·托丽丝不逃跑,你可以把钥匙拿去,把镣铐扔到伊斯河里去。”  “还是你来保管钥匙吧。”我说。  他笑了,并不再多说一句。但就在那天晚上当我们扎营时,我看见他亲自在为德佳·托丽丝解下锁链。  尽管塔斯·塔卡斯残忍凶暴、冷酷无情,在他内心深处却潜伏着某种他极力想压抑的感情。难道这是他的祖先人性本能在他身上复活的迹象?  当我走向德佳·托丽丝的车子时,我看见了萨科贾。她那又气又恨的详子,对我来说无疑是几小时以来最大的安慰。上帝啊,她恨透了我!眼中露骨的凶光投射过来,几乎可以把人杀死。  一会儿,我看见她和一名叫做扎特的武士热烈交谈着。扎特长得五大三粗,但因从未杀死任何首领,因此仍然只有一个名宇。正是过个习俗使我得到了我所杀死的两个首领的名字。事实上,有些武士就称我为道泰尔·沙加特,这是我所杀死的两位首领名字的复合。  在萨科贾与扎特交谈时,扎特偶尔朝我看上几眼,而萨科贾则似乎极力怂恿他采取某种行动。当时我并不怎么在意。但是第二天我却有足够的理由回忆起这一切,同时也初步体会到了萨科贾对我仇恨的程度,领教了她为了进行疯狂的报复所能采取的行动。  当天晚上,德佳·托丽丝仍不想和我在一起。尽管我呼唤她的名字,她却不加理睬,哪怕是抬一下眼皮来承认我的存在都没有。绝望中,我做了其他情人也会做的事,即从熟人那里了解情况。在营地的另一处,我找刭了索拉。  “德佳·托丽丝到底怎么了?”我脱口而出,“她为什么拒绝和我说话?”  索位自己也如在雾中,她根本就不能理解我们之间这种奇怪的行为。是啊,可怜的女人,她怎么能呢?  “她只肯说你把她惹烦了。她说,她是一个首领的女儿,一个国王的孙女,却连给她祖母的芳拉克磨牙都不会的家伙污辱了。”  我略为沉思后问道:  “苏拉克是什么玩意儿,索拉?”  “与我手掌一般大小的动物,红女人的玩物。”索拉解释说。  没资格给她祖母的猫磨牙!我在德佳·托丽丝的眼中是这祥的卑微。然而,对这种奇怪的比喻我却又忍不住哈哈大笑。它是如此朴实无华,如此和地球上的比喻相像。听上去这就像“没资格给她擦鞋”。我不由自主地怀念起我的家来。  不知家里人都在干些什么?我已多年没有和他们见面了。在弗吉尼亚有一个姓卡特的人家,他们和我有着密切的关系。在那里,我被称为杰克舅舅。在卡特家里,有我热爱的两个孩子。他们认为,世界上没有人可以和杰克舅舅相提并论。我站在巴尔苏姆的月光下,脑海里清晰地浮现出他们的身影。我从未像现在这洋渴望和他们在一起。我生性是个流浪汉,从不知道家这个字所包含的真正含义,但是,卡特家的大厅,对我来讲,代表了这个字的所有含意。现在,我的心从这群冷漠无情的生灵中飞向了家。连德佳·托丽丝都鄙视我!我是如此低贱,连给她祖母的猫磨牙的资格都不具备!是我的幽默感救了我,使我恢复了理智。我笑着钻进丝绸和皮毛卧具内,在月光通明的地上,像任何疲劳而又健康的武士那祥沉沉睡去。  第二天天一亮我们就开拔了,在天黑之前只休息过一次。途中,两件事情打断过这冗长的行进。将近中午时分,我们在队伍的右前方发现了一个显然是孵化的房子。洛夸斯·普托梅尔命令塔斯·塔卡斯前去察看。塔斯·塔卡斯带了连我在内一共十来个武士,冲过天鹅绒般的地衣,来到那小小的建筑物。  不错,这确是一个孵卵房,但与我刚到火星上所看到的卵相比,这里面的就显然要小得多。  塔斯·塔卡斯下了坐骑,仔细地察看了建筑物,然后宣布,这个孵卵房属于绿火星人中的沃胡恩部落,墙上的水泥还未干透。  “他们离开这里最多只有一天。”他高叫着。即将到来的战斗使他凶狠的脸上熠灯生辉。  在孵卵房的时间非常短。武士们砸破了门,然后,二、三个武士爬了进去,很快就用短柄刺刀把这些蛋捣了个稀巴烂。我们重新跨上坐骑,冲回了队伍。路上,我找了个机会询间塔斯·塔卡斯,沃朗恩部落的人是否比撒克人矮小。  “我注意到,他们的卵比你们孵卵房的蛋小多了。”我说。  他向我解释说,这些卵是刚刚放进去的。和所有绿火星人的卵一详,它们将在为期五年的孵卯期逐渐长大,直到我刚到火星上看到的那些卵一祥大小为止。这真是一个十分有趣的信息。我原来一直以为,绿火星女人尽管很高大,但是要产下能从里面孵出四英尺高的婴儿,太令人不可思议了。实际上,刚产的卵和普通鹅蛋相差无几。而且,由于它们要到阳光底下才开始生长,因此,首领们一次从贮藏室拿几百个蛋到孵化建筑物,也是轻而易举的事。  在沃胡恩卵事件发生后不久,我们停止了前进,以便让牲口得到休息。也正是在这次歇息中发生了第二天第二件有趣的插曲。当时,我正忙于调换战马背上的负荷,扎特走了过来。然后,他一言不发,用它的长剑猛地给了我的战马一家伙。  我根本不需要绿人礼仪册来教我该作出如何反应。实际上,我狂怒不已,差一点拔出手枪击毙这个杂种。可是,他却只是拿着剑等在那里。我唯一能做的是按照他的选择,拔出我的长剑,或是拿比长剑短小的武器与他进行公正的决斗。  挑选后者总是允许的。我可以使用短剑、匕首、斧头,甚至赤手空拳,如果我愿意的恬,因为这些都属于我的权利范围。但是我不能使用火器和长矛来对付他的长剑。  我挑选了和他一样的武器。他曾吹嘘很善于使用这种武器,因此,我要是能赢的话,就希望用长剑将他击败。接下来是一场较长时间的搏斗。使行军拖延了一小时。整个部落的人围着我们。他们让出一块直径约为一百英尺的空地,看我们格斗。  扎特开始时试图以公牛对付狼琅的方法将我撞倒,但我非常敏捷。每次我都和他一擦而过,避开他的冲击,却在他手臂上、背上留下了一道道的剑伤。很快,他身上约五、六处小伤口鲜血直流。不过,我也没有得到一次机会给予有力的回击。这时,他改变了战术,小心翼翼并非常敏捷地和我格斗,显然是想用技巧来获得蛮力得不到的效果。必须承认,他是一位出色的剑客。如果不是因火星较弱的引力赐于我非凡的耐久力和敏捷,我也许无法在这场搏斗中取胜。  我们绕着圈子,互不出击。像针一样的长剑在阳光下闪闪发亮。四周一片寂静,只有两剑撞击在一起时,才发出声响。最后,扎特意识到他比我消耗了更多的体力,就想逼近我,作最后一搏,结束战斗,取得胜利。就在他向我冲刺过来时,一阵令人弦目的亮光直射我的双眼。我无法看清他的来路,只好盲目地跳向一边试图躲过我身体要害部位似乎已经能感觉到的那致命的剑锋。我左肩上剧烈的疼痛说明我只是部份地成功了。当我为了看清对手的位置而向四周扫视时,看到了令人吃惊的一幕。它使我顿感欣慰,刚才由于暂时睁不开眼而受的伤算不了什么。显然是为了不被站在前面的撒克人挡住视线,在德佳·托丽丝的车上站着三个人。她们是德佳·托丽丝、索拉和萨科贾。当我的视线扫过她们时,我看到了至死难忘的场面。  我看到,德佳·托丽丝像母虎一样地扑向萨科贾,去击落她手中正举着的一件什么东西。只见那东西滚落在地,在太阳光下闪闪发亮。顿时,我明白了正是它,在格斗的关键时刻使我睁不开眼晴。萨科贾想用此法借刀杀人。接下来看到的另一幕险些使我立即丧生。德佳·托丽丝把萨科贾的镜子打落后,萨科贾由于愤怒和狂暴而脸色发青。只见她拔出匕首,狠狠地朝德佳·托丽丝刺了过去。就在这时,我们亲爰忠实的索拉一步跳到了地们的中间。我最后看到的是,那把巨大的匕首刺到了她那挺起的胸膛。  这时,我的敌人已从猛冲中回过神来,又不断向我施加压力。我不得不把注意力回到这场格斗上。然而,我的心神却已不在这场格斗上了。  我们一次又一次地向对方冲击着。突然,他锐利的剑锋触到了我的胸膛,我已来不及挡开或回避掉了。即使死,也要拉个垫背的。我举着剑用全身的重量向他压了过去。钢剑刺进了我的胸膛,只觉两眼抹黑,双膝一软,我一头栽倒在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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