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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此,亚历山大·伊万诺维奇·列别德急忙分辩:  “我想总统知道,在我的履历上从来没有违背诺言的情况。我的进取心从来没有超越现实,即使在今天也是如此。  第一轮选举结束时我在第三位,我会忘记角逐这一职位,至少在2000年之前是这样。绵羊只能长羊角,这句粗俗昀谚语含有深刻的人生哲理……”  第二轮选举的前两天,国际文传电讯发表了对叶利钦的访谈。其中人们问叶利钦说:第二轮选举之后他是否要免去列别德的职务?写这篇访谈文章的总统的工作人员是这样替他回答的:“在任命亚历山大·列别德的命令上不只是有我一个人的签字。我认为,旁边还有在7月16日投他的票的数以百万计的选民的签字。不能辜负他们的信任。我相信,亚历克呈姆林宫的主人}f从叶利钦到普京的权力战略山大·伊万诺维奇在这个位置上会认真而长久。”  但是叶利钦面临的一场手术却改变了形势。而且,就连列别德的立场也改变了。他在车臣签署了和平协议,结束了战争,并且还期待着更多的东西。  但是,列别德的美梦昙花一现。亚历山大·列别德犯了大错。由于太幼稚,他同意担任的职务既不符合他的政治气质,又不符合他的长期目标。  总统助理和安全会议秘书——就本义来说是个无权的职务。为了证明自己的能力,亚历山大·列别德渴望权力。  安全会议机构位于原苏共中央的一座大楼里。这座楼出名是因为“八月叛乱”之前那里曾是俄罗斯联邦共产党中央委员会机关所在地。安全会议得到的那些楼层是原军工委员会办公的地点。专家们确信,这些房间的防监听措施很可靠。  安全会议的任何来访者必须经过三道关卡——综合建筑群的大门口、大楼的入口以及所去楼层的电梯出口。  这幢大楼的克格勃警卫人员换成了穿便服的人员,然而做派还和以前一样。饥肠辘辘的来访者可以光顾小吃部,但只有凭单独的通行证才会被警卫允许进入餐厅。  安全会议机关工作人员单调的办公室里配置的仍然是过去苏共中央使用的办公家具,窗户上挂的还是那些白色的窗帘。主要区别在于办公室里都安装了与政府内部信息网相连的电脑,根据美国模式建立了局势办公室,在危机情况下可以举行会议。那里安装了各种形式的通讯设备。  然而总的来说在安全会议的工作中从未有过什么特别秘密的事。在走廊里愁闷地踱步的也是和在任何国家机关中一样的一帮人,他们在专门的吸烟区里抽着烟,抱怨工资太低,渴望听到某些传闻。  作为一个能够帮助总统作出关键决策的分析中心,安全会议这些年来根本就不显山不露水。也许是因为安全会议缺第十七章选举获胜和心脏手术当代俄罗两社会纪宴从书乏专业人才。  还应当指出,俄罗斯安全会议机关本身没有能力。它不断被改组和重建。机关工作人员都忙着安排私事,他们或惶恐或漠然地等待着下一个让大家下岗的命令。  外国人认为俄罗斯安全会议是新的政治局,它凌驾于政府之上并秘密作出重要决策。他们或者干脆把它称为秘密政府,所有基本决策都是它作出的。  事实上似乎有两个安全会议:一个是组成总统办公厅的一个机构,另一个不过是国家最高职务人员的会议。他们为就秘密事务召开的会议找到了这个好用的称谓。  当鲍里斯·叶利钦要讨论某个复杂而危险的问题(比如车臣作战行动)时,他就召集关键的几个部长开会,这就叫作安全会议例会。然而这类内部会议与安全会议本身的工作来说一般没有任何联系。  列别德被任命之后,安全会议例会只开过一次,是在向大家介绍列别德时开的。  外人觉得这里是权力中心之一,但是机关的工作人员本人却感觉不到有什么权力。安全委员会机关工作人员在私人谈话时埋怨说,真正的权力在总统亲信手中,并说安全会议秘书本人与总统之间被隔离开来了,还说他的建议根本就送不到叶利钦那里。  看来亚历山大·列别德正因如此才颇有预见性地在会议秘书职务之外还添加了总统助理一职,目的是钝保证经常接近鲍里斯·叶利钦。  任命亚历山大·列别德为国防部长会是最顺理成章的事。  这样他就得到了合适的职位,而且也有了足够的权力。但是,人们却用一个虚幻、动听但与管理杠杆分割开来的职务引诱了他。他为什么答应了呢?  这个职务好像是高于部级,可当时他还不知道哪里有实克里姆林宫的主人lI从叶利钦到普京的权力战略权、哪里却没有。  从一开始就很清楚,亚历山大·列别德并不满足于这一角色。他想亲自作决策并付诸实施。在这种情况下安全会议就不再是为总统提供建议,而是要替代政府本身了。事实果真如此。亚历山大·列别德为在车臣的工作要求补充权力,而内务部长安纳托利·库利科夫最终还是拒绝服从于他。  于是列别德就越出了他的权力界限。他想独立自主地安置干部,而且与车臣人签署了明显不在他职权范围内的文件。  他认为在我们这个国家,不仅是主权,就连权力也是人们能拿多少就拿多少。  就这样,很快列别德的地位就明显地动摇了。  哈萨夫尤尔特的和平月30日,列别德和马斯哈托夫在哈萨夫尤尔特签署了《关于俄罗斯联邦和车臣共和国确立相互关系基础的原则》的共同文件。他们谈好要在2001年12月31日前签署关于车臣的政治协议。  政府首脑维克托·切尔诺梅尔金对列别德的行为表示赞同。军方认为这是叛卖行为。政府机关和总统办公厅说,列别德越权签署了无权签署的文件。但现在却无法挽回了。  多库·扎夫加耶夫说,列别德在车臣搞了一次国家政变并把格罗兹尼交给了匪帮组织。他的副手尼古拉·科什曼后来回忆说:  “在格罗兹尼,武装分子立即开着装甲车乱转并高呼‘真主保佑’。哈萨夫尢尔特协议转变成我们的投降。我们被从那里赶了出来。”  月1日,车臣反对派武装部队总参谋长马斯哈多夫在电视上宣布:“只要俄罗斯军队一走,我们立即建立一个伊斯∞兰国家。”  月2日,内务部长阿纳托利·库利科夫在国家杜马称哈萨夫尤尔特协议是骗人的东西,它只对那些力图消灭俄罗斯的势力有利。  库利科夫和列别德进行了一场小规模战争。后来查明,有人对列别德的汽车进行跟踪。将军命令搞清楚是谁干的。  他的警卫人员扣押了4名中尉,他们是内务部行动搜查局九处的工作人员。他们被收缴了武器和摄像设备,而且列别德还吩咐让他们上电视。  内务部长举行了记者招待会,他在招待会上说8月份武装分子并没有在格罗兹尼战胜联邦军队:  “对城市发动了布琼尼式的进攻,有人通过各种方式促成了这次进攻的成功,也进行了应有的反击。在开始叫喊失败和必须在某种境况下拯救某些人之前,已经彻底控制住了局势……因此,当安全会议秘书夸耀功绩说他使数千俄军免遭俘虏,并且防止了武装分子在世人面前押送他们的耻辱场面时,他是在撒谎。他的撒谎是有意识、有打算的。”  摄政王当叶利钦离开活跃的政坛时,实际上是由阿纳托利·丘拜斯代替了他。丘拜斯后来告诉我说,接到任命时他很失望:  “我过去担任的所有职务都是很有内容的工作。曾经面对过严重的经济问题,为解决这些问题我不得不采取一些政治手段,有时还采取非常值得怀疑的手段。现在我工作朐全部内容都是出于这类政治,我不喜欢这样。不过我建议另外一个人即独立电视台领导人伊戈尔·马拉先科担任办公厅主任一职。我给总统写了一封私人信件,信中列举了马拉先科的许多优点,而且还写了他应怎样去克服很少的一些缺点。  克里姆林富的主人ll从叶利钦到普京的权力战略叶利钦表示同意,可马拉先科拒绝了,甚至古辛斯基都劝不了他。于是我不得不……”  人们指控丘拜斯篡权,称他为摄政王,说他无权领导国家。谁也没有想到他的处境是何等复杂。在总统不能亲政但也不把自己的全权交付任何人的情况下,丘拜斯必须要保障国家机制照常运行。即使如此丘拜斯也应付过去了。当叶利钦不能控制下属时,他让这艘轮船保持继续行使。对叶利钦来说丘拜斯一个人就代替了全体船员,因为他具有难以想像的工作能力。  简直找不到另外一个人可以帮助叶利钦在选举中获胜,而后又在总统病重的情况下保证了国家机关的正常工作。像丘拜斯这种层次的行政人员屈指可数。  当然,他也招致政敌们对他的刻骨仇恨。  “我非常清楚,”鲍里斯·费多罗夫在文章中说,“丘拜斯的一切私生活、一切工作都被政敌们用特工机构所拥有的一切手段作了反复研究。有人告诉我说,甚至几年前曾和丘拜斯一起工作过的司机和秘书也受到盘问或收买,但没有抓到把柄。与传闻相反,甚至寡头政治家们的强大的安全部门也没找到他营私舞弊的证据。”  年,人们指控丘拜斯和他的朋友们用关于俄罗斯私有化的书的稿酬的形式取得了9万美元的非法收入。这件事是对丘拜斯在政府事务中采取坚定立场的政治报夏——他既不愿给朋友、也不愿给同盟者搞特殊化。  但是丘拜斯不该背黑锅。对国内大多数居民来说,9万美元是数额巨大、难以想像的一笔钱。人们不相信通过诚实的劳动可以挣到那么多钱。  如果想到塔列兰那厚颜无耻的话,就可以说这比犯罪还要糟。这是一个错误。国家高层官员不应该给人提供口实从而让人怀疑自己有某些见不得人的地方。在这个意义上,一第十七壹选鎏获胜和心脏手未贯关心自己声誉的阿纳托利·丘拜斯犯了错误。叶利钦下令解除接近丘拜斯的总统办公厅副主任亚历山大·卡扎科夫的职务,之后又把丘拜斯的亲密战友、副总理阿尔弗列德·科赫赶出政府。后来就轮到阿纳托利·丘拜斯本人了。  然而,在1998年危机四伏的日子里,丘拜斯又被招来帮忙。叶利钦任命他为负责与国际货币基金组织谈判的副总理级俄罗斯特别代表。丘拜斯以令人难以置信的速度迫使国际货币基金组织给俄罗斯提供了100亿美元的大笔贷款。的确,这些钱已经不能使国家摆脱通货膨胀,但丘拜斯已经尽力而为了。  提起丘拜斯的名字就会让很多人发疯。不喜欢他的理由是明摆着的——人们认为他是不公正地推行私有化的罪人。  但是这种强烈的憎恨也有某些非理性的原因。  也许问题在于丘拜斯是我们时代的施托尔茨。冈察洛夫在长篇小说《奥勃洛莫夫》中描写的德国人施托尔茨是和主角完全对立的人物,是西方敬业精神的化身。  长篇小说的作者更喜欢精明强干的施托尔茨,他如果做一件事就一定要把它做好。但是在电影《奥勃洛莫夫》中,尼基塔·米哈尔科夫把施托尔茨拍成了彻头彻尾的俄罗斯的异己。而且米哈尔科夫敏锐地感觉到了时代精神与人们的情绪。施托尔茨的崇拜者就像丘拜斯的崇拜者一样步而又少。  但是离开丘拜斯还真不行。  现实中的丘拜斯头发并不像电视上那么红。不过在电视上也看不到他的眼睛因为过于劳累而发红。他从不把疲倦和悲观流露出来,他能够自制。他是一个内心罕见地平静与自信的人。  谁也没听到过他的怨言和歇斯底里般的不满。丘拜斯需要叶利钦,因为叶利钦让他有机会重返政坛。叶利钦也需要丘拜斯,因为叶利钦相信他有解决任何事务的能力。丘拜斯克里姆林宫的主人Il从叶利钦到普京的权力战略与总统的其他所有下属不同的是,他从不抱怨,也从不提任何要求。丘拜斯是一个理想的下属。  记者们问他说:“你喜欢权力吗?”  “不喜欢。”  “一点儿都不喜欢?”  “您会不相信,我是一点儿也不喜欢。这是一种工具,既不能少,但也不能多。我打个比方就能说得更明确些。我对权力的态度就像是一个好车工对一台车床,就像一名钢琴家对一台钢琴。”  《新报》记者阿列克谢·波利科夫斯基津津有味地描述了已经成为俄罗斯统一动力系统股份公司领导人的丘拜斯。这位记者跟随阿纳托利·鲍里索维奇到布拉格维申斯克出差。  “飞行中前四个小时,记者们与丘拜斯的随从人员所在的客舱中的人们都进入了梦乡。我向后一看,都是低着的头、半张着的嘴,一片迷糊的感觉。舷窗外一片漆黑……但是过了一会儿一切突然都变了,似乎有人在某个地方打开了开关一样。座椅间的过道上,人们手拿公文夹和文件走来走去。他们不加客气地相互叫醒,并且逐条逐行地讨论起来。  “一些身穿白衬衫、打着领带的男人出现在前舱,又马上消失了。客舱变成了办公室。丘拜斯在前舱,我们以前谁都没有见过他,但是能感觉到他的存在——就像有一块无形的磁铁,在自己周围形成了强大的磁场。  “丘拜斯周围所有的人、他班子的所有咸员与他之间的关系是旁人难以看透的。从他们的微笑中、动作中,从他们离开前舱的样子里,能够感觉到某种神秘的寓意——似乎他们都属于同一部族、同一秘密团体。他们知道在这个王官里什么可以问,应该如何行事,可你就做不到。  “当阿纳托利·丘拜斯突然脚步无声、面无表情地走过我们的客舱到飞机尾部去时,期待的气氛一下子缓解了下来。  第十七童选举获胜和心脏手术“这是一个身材高大、体态匀称的人,他的头发与其说是黄色,不如说是棕褐色。现实生活中他看起来比电视屏幕上更威严….“凌晨五点,飞机降落在布拉格维申斯克飞机场。外面夜色笼罩。舷梯旁站着几个来迎接的人。聚光灯下的降落带上排着一溜儿大功率的日本吉普车和白色‘伏尔加’。在明亮的聚光灯下,在阵阵夜风中,似乎有一种令人不安的、几乎是战争般的气息……“我眼里的丘拜斯身上确实带有着魔于个人意志的权力狂人的某种东西。有几次——晚上在饭店、在飞机上、在记者招待会上——我作了尝试:走近他并且直视着他。我看着他,而他却没有看我。他的目光冰冷,漫不经心的样子。丘拜斯的目光看着人的身后和他周围。  “他的表情一成不变,面部僵硬浮肿,这是一副威严的假面具。这不是对生活心有所系并和它有千丝万缕联系的管理者的面孔,这是处于生活之上和生活之外的帝国统治者、公爵、政要的面孔….“我从未想过和他交谈。他以自己的面部表情、意志力、心理流露在自己周围建立起一道看不见但却实际存在的冷漠的隔离地带。  “然而,还是可以看到和感受到某些东西。我走到近处,看着他的脸。这是由于发烧和血压高而发红的一张脸。他还有眼袋。但是他的整个外貌——魁梧的身材,挺直的脊梁、黑皮夹克、脸上冷漠威严的表情——这些似乎让他从未想过自己有可能会软弱。  “尽管有时他自我感觉不好,但从不会取消会议和会见。  他一直在不顾个人感觉和心情而残酷地驱使自己前行。  “丘拜斯好像从来不会把自己的决定提前告诉任何人,从来也不会等待任何人。他一直在高速前进,从来不停,也从不克里姆林宫的主人lI从叶利钦到普京的权力战略留意黑夜、天气、自我感觉和人的体能,而向着只有他明白的某个目标前进……”  当然,他的外貌简直就是一个狂人,而且是并不公正的狂人。主要的还是在于丘拜斯是个干事业的人,是个出色的管理者,也是一个勇敢的人。就是在普京执政后,一大批政治家急于向新总统宣誓效忠时,丘拜斯也敢于发表自己的看法。  他称重新使用亚历山德罗夫作曲的苏联国歌是普京的一个历史性失误。丘拜斯说,人们会担心国家又变成警察国家:  “还存在着这样的政治势力,他们就在离普京不太远的地方,支持这种方针。”  但是就像生活中常见的那样,丘拜斯的缺点是他的优点的继续。他是一个技术型专家,他的立场是机械性的。他建立的是一个严格冷酷的体系,没有考虑到其他的因素,比如人们的情绪和愿望。  阿纳托利·丘拜斯两次在咒骂声中被逐出政府,但他没有一次表现出对叶利钦不满。有人说,丘拜斯要竞选总统,这倒未必。有的人在选举时人们是不会投他票的。一些有希望的总统候选人那么强烈地憎恨他,以致于丘拜斯不得不为自己的命运担忧。  如果对根纳季·久加诺夫来说丘拜斯是意识形态上的对手,那么对于亚历山大·列别德来说“这个褐色头发的托利克”  (托利克是丘拜斯的爱称)——将军如此优雅地表达说——足私敌。  列别德既没能与政府首脑切尔诺梅尔金、也没能与总统办公厅主任丘拜斯搞好关系。列别德对切尔诺梅尔金不太尊重,而丘拜斯对他来说是啃不动的坚果。  第十七童选举获胜和心脏手柬当代展辱两挂会纪宴从书总统没有召见列别德,他被要求以书面形式与总统联系。  列别德气愤的是,他得到总统交给的任务时见到的却是叶利钦的复制签字,这些任务是怎么筹划出来的他并不知情。从此列别德也开始明白,这些文件甚至都没给总统本人看过,因为总统已经不能批复文件了。有一次,列别德不经邀请来到位于戈尔基的总统别墅,要见叶利钦。警卫人员没放他进去。  当然,列别德破坏了人们想得到和想不到的所有规则。  但是不放他进去,也没人出来见他,这是导致要赶他走的一系列事情中的一件。然而不允许他进去的原因是,除了最亲近的几个人,任何人都不能见到病中的叶利钦。  年9月7日,列别德接受了德国著名杂志《明星》的记者的采访。德国记者多次问他有关车臣战争进程的问题,还问是谁给部队下的命令,指挥官是服从莫斯科还是自作主张。  列别德轻蔑地回答说:  “大部分决策是在莫斯科的人作出来的。一个勃列日涅夫时期的笑话说:今天,在长期重病之后,总书记还没有恢复知觉就开始履行自己的职责。莫斯科今天就是在这样的状况下作出决策的。”  德国记者有些吃惊:  “这话对叶利钦来说不太好听。您在总统选举时投奔总统阵营前曾经说,我们现在的首长是一位老而有病的党务作者,他已经完成了自己的历史任务。”  “难道我不对吗?”  “您同样也说过他该退位了。”  列别德又重复了一遍:“难道我不对吗?”  克里姆林宫的主人I1从叶利钦到普京的权力战略怎样赶走了列别德月25日,有美国外科专家迈克尔·德贝基参加的会诊认为,手术必须在大约两个月后进行。  月4日,叶利钦终于召见了列别德,并跟他谈了28分钟。这件事是在手术之前。鲍里斯·叶利钦看起来很可怕。  大概列别德认为,叶利钦在位的时间不会太长了。从这一时刻起他认为应该准备承担管理国家的重任。总统能够恢复健康的想法被他抛在九霄云外。  列别德对记者说:“实在是该改变制度。要换人,更换执行者。我对此已有所准备——改变制度,换执行者。”  “您准备什么时候当总统?”于是有人问列别德。  “这就要摊牌了。”他回答道。  列别德毫不怀疑叶利钦的亲信们早就想把他赶走,只是这样做并非易事。  年10月末的一天,那已是在列别德被解职以后,我在克里姆林宫与一个当时身居高位的人有过一次谈话。很遗憾,我至今限于责任不能说出他的名字。他向我揭示了列别德周围的整个搞阴谋倾轧的机构。  “我们只能如此行事。列别德希望提前执掌政权。他在就职大典之前最糟糕的日子里见到了叶利钦,当时总统的自我感觉坏到了极点。后来很长时间总统都没有召见他,而列别德的亲信则向他汇报说总统已在弥留之际,全部文件确实是由丘拜斯签署的。列别德认为,眼看着就力他打开了一条道路……”  叶利钦的亲信认为,列别德有意使形势恶化,以便有借口在关键时刻走向广场,在那里与造反的人群联合起来,把他们带到克里姆林宫。总统办公厅的工作人员要人们相信,他们已经得知列别德和强力部门(不是头号人物,而是第三、四号人物)、空降部队、特种兵、军事情报部门进行了联系。这些人们表示支持他并愿意跟着他干。  克里姆林官的人们担心,列别德会对当局来说最坏的日子里行动——在某次总罢工时突然动用自己在强力部门占有优势的关系并实行军事政变。  然而有没有根据怀疑列别德能干这种事呢?  我的这位克里姆林官的访谈者这样回答:  “他是一个什么都干得出来的人。他与车臣人签署文件回来后,一下飞机就非常兴奋地来找我。我开始问他下一步怎么办。他说:‘应当培训杀手。“干什么?“和这些人——扬达尔比耶夫、马斯哈多夫不该打交道。必须解决问题。’在政治上我不是一个幼稚的人,但内心确实动了一下……”  我的访谈者对亚历山大·列别德的才能有极高的评价。  “列别德有惊人的政治嗅觉和直觉。他的直觉令人吃惊。  我好几次推动他犯错误,然而他每次都避开了。他几乎不犯错误……”  实际上列别德是硬闯进政坛的。他既没有经验,也没有自己的一套班子,更没有能够帮助他、纠正他的错误、预先警告他的谋士。他似乎是悬在半空,没有任何支撑。除了自己的威望,他什么都没有。没有金钱,没有政党,没有政府机关里的靠山。他不精于此道,而且棍本就不理解这个世界。就这样,终究找到了解除他职务的借口。  叶利钦授予了国防会议秘书尤里·巴图林高级军职军衔委员会的领导权。换句话说,列别德失去了向将军们颁发肩章的机会。这件事让列别德十分气恼,它使列别德失去了军队和强力部门的最重要的杠杆。盛怒之下的列别德给总统办公厅主任丘拜斯打电话,粗野地大骂一通后说道:  “够了,我不会再和你打交道了。我找得到真正的男子克里姆林官的主人Il从叶利钦副普京的权力战略汉。”  尽管列别德一时怒起,写了一份辞职申请,但并没有将它交给总统。但是克里姆林宫里的人们认为他交了辞职申请了。现在只需找一个辞退他的借口。  月15日,列别德在空降部队军事委员会会议上猛烈抨击国防部长罗季奥诺夫裁减空降部队的决定。当列别德走出大厅时,全体军官起立以示敬意。  月16日,内务部长库利科夫在记者招待会上声明说,列别德蓄意夺权。他企图组建一个有5万名成员的“俄罗斯军团”。内务部长说他有情报证明车臣人向列别德允诺派名武装分子帮助夺权。  这也是预先编好的赶走列别德的借口。  亚历山大·列别德并不理解所发生的事。他召集记者,力图驳斥所有对他的指控。他说:“有人企图把我拖进夺权的黑暗战争已经有3个星期了。”为什么库利科夫会批评他呢?列别德说,他送交叶利钦一份评价对8月格罗兹尼事件负有责任的公职人员的行为的文件:“该文件指出最无所作为、不负责任的人就是阿纳托利·谢尔盖耶维奇·库利科夫。”  月17日,政府首脑切尔诺梅尔金会见了列别德。列别德带来了反驳库利科夫声明的材料。此外,他还递交了给总统的书面报告,要求私人会见。这样的会见没有出现。总统电话也是由值班员接的。  月17日,叶利钦觯除了列别德的职务。在电视讲话中总统说:  “他前些时候向我提出过辞职。我告诉他说,应当学会与所有国家机关和所有领导人相处。应当学会,这样您解决问题时会更容易些。可是如果您若和所有的人都处于争吵之中,那么一个问题都解决不了。我没有接受辞呈,因为觉得他终究会作出结论的。但他没有作出结论。不仅如此,在这段时期里他还犯了一系列俄罗斯简直不能容忍的错误,要搞什么提前选举。选举是在2000年,而他现在就营造这种局面。  当然,这种局面不该再搞下去了……”  时,解除列别德职务的命令宣布了。18时零1分切断了他的全部通信联络。当时是这样计划的:18时列别德会一走出办公室就再也回不去了。但列别德在半个小时前就预先得知了关于该命令的事,他在办公室里又停留了一个半小时,得以把档案材料处理完毕。  当时考虑到了各种行动方案,其中包括考虑到列别德会发表声明说:“在总统接见我之前,我不承认该命令,而且我要号召我的支持者聚集到克里姆林官来,并且命令忠于我的部队拿起武器。”总统办公厅的人们想做的是.不要再重蹈科尔扎科夫的覆辙:他走后总统安全局的文件档案都不见了。当时有两种方案:或者逮捕列别德,或者允许他带着文件离开。  列别德有3名正式的警卫员和50名不听命于任何部门的武装人员。为避免流血,叶利钦的亲信选择了第二种方案。  亚历山大·列别德最终都不相信会这样对待他。列别德是俄罗斯最有影响的人物之一,许多人都相信他会继承叶利钦,相信如果提前举行选举,肯定是他取胜。而他在一天之内就被赶出了政界。当列别德意识到这一点后,大慨这对他会是个沉重的打击。  已被解职的总检察长尤利·斯库拉托夫后来说,有人和他“当时议论过在列别德被解职后将他逮捕,我没有这样做”。  人们又重提时任内务部长的阿纳托利·库利科夫的指控,说列别德策划政变,组建“俄罗斯兵团”。  总检察院得出结论:列别德在任安全会议秘书时的行为与俄罗斯的法律并不抵触。但是库利科夫那时已经高升,当上了副总理。  这次行动后列别德离开了克里姆林官,但他并未退出政克里姆林官的主人Il从叶利钦到普京的权力战略坛。克里姆林官的那位我的访谈者说:  “现在他在国内有69%的支持率。如果大选提前举行,他会获胜。如果再过上4年,那就不得而知了。”  现在一切都取决于手术的结果,取决于叶利钦能否很快站起来。在手术前几天,我有机会向阿纳托利·丘拜斯询问叶利钦的健康状况。  “就职大典前糟得很,与人交谈非常困难。”阿纳托利·丘拜斯坦言相告,“现在的任务是逐步提高做手术所必需的各项指标。美国外科医生德贝基检查完总统的身体后很轻松地说:‘一切都不像我想的那么坏,可以做手术。’医生们总是说我阻碍了他们的工作。叶利钦与人们的每次会见都会使他们费尽心思改善了的指标降下来。我只好尽量少安排会见,但是例如卢卡申科总统,他和叶利钦电话交谈了5分钟,马上又说应该会晤。既然说应该,那就应该吧,叶利钦同意了。他立即给我下指示:把与卢卡申科的会见列入日程安排。他还是跟平常一样收到很多信件,全部阅读并批示后退给我。”  手术前夕,心脏病中心布满了联邦保卫局的工作人员。  复苏大厅里多余的床都被撤走了,只留下一张。手术室被封锁起来。手术前的一夜,心脏病中心的院长恰佐夫院士是在单位度过的,他知道凌晨就会把叶利钦从巴尔维哈送过来。  月5日,以列纳特·陌克丘林教授为首的外科医生小组成功地为叶利钦做了主动脉——冠状动脉搭桥手术。手术持续了6个小时。他们让心脏停止跳动,其功能由人造血液循环仪器来承担。当阿克丘林装上分流器后,大家都屏住了呼吸——心脏能“启动”吗?它能发挥作用吗?幸运的是,心脏功能很快就恢复了。总统还有好几个小时处于麻醉状态。  月7日,叶利钦在告俄罗斯人民书中说道:“很高兴地告诉你们,手术进行得很成功。我又重返工作岗位。正如我向你们允诺过的那样,国内局势处于控制之下……”  月8日,叶利钦被从心脏中心送到中央医院更舒适的总统套间。  鲍里斯·尼古拉耶维奇的手术的确做得非常成功。5年之后的2001年12月中旬,叶利钦突然飞往柏林。马上就有传言说他要再做一次心脏手术。  他在俄罗斯大使馆住了一夜,早晨就去了柏林的鲁道夫·维尔霍夫心脏病医院中心。中心领导罗兰特·谢特采尔后来宣布,当时只是进行了诊察,而且“手术结果经过了5年之久的考验,总统健康状况很好。”  列纳特·阿克丘林院士说,莫斯科会诊后他们建议叶利钦找欧洲某地的医生诊察一下。叶利钦经常感觉胸部疼痛,叶利钦觉得是心脏疼。阿克丘林认为,疼痛来自于脊柱,是其运动损伤的结果。“每个人对外科损伤(每次手术都有损伤)的反应是不同的,”阿克丘林解释说,“由于感冒鲍里斯·尼古拉耶维奇得了呼吸道并发症。此外,这些年来还不断出现血管狭窄和形成血栓。因此问题是要选择必需的药品,外科手术不需要再次介入。”  而当时,即1996年,大家都猜测手术后的总统将会是什么样子。大家认为,最坏的日子已经过去了,他将很快恢复健康并开始工作。但是1997年1月,叶利钦得了严重的肺炎。  从那时起,他实际上不断地从一种疾病转到另一种疾病。  我曾经问时任总统勖理的格奥尔吉·萨塔罗夫:  “从什么时候你们感觉到他已进入衰老期,变成了不断生病的人?”  “很奇怪,不是在手术之前,而是在手术后得的一次感冒之后。您还记得吗,他手术后出院,有一段时期一切似乎很正常,但突然又得了重病。”  叶利钦得的是假膜性肺炎。疾病是在做过手术的情况下发生的,健康状况迅速恶化。他在某种程度上一下子衰老了。  克里姆林宫的主人lI从叶利钦到普京的权力战略丘拜斯说,总统的头脑绝对清醒,他什么都记得,并不断地通过电话给他下达指示。新任新闻秘书谢尔盖·亚斯特尔列任布斯基说起此事来语调更激昂。但是人们已经不再相信办公厅的话了。  “可是在手术之前你们是不是很平静,以为做完手术他会恢复正常?”  “手术是够危险的,”萨塔罗夫回忆说,“但这种手术后人们一般能安然履行自己的职务。我们没有特别担心,相反,也可以说是心存希望。马上把他好好地‘修补’一下,他就可以开始工作了,而且能干完第二个任期。后来——‘叭’!不知怎么就没完了……”  第十八章 没有总统的总统任期事情的发生并不像叶利钦所想像的那样。叶利钦本希望在选举获胜后能赢得4年的时间在经济领域采取果断行动。  他想为世界和历史打造一个良好的国家之后再结束自己的总统任期。可是,叶利钦发现他再也无力推行激进的改革了。  糟糕的不仅在于他常常因肺炎、扁桃体炎、气管炎、胃溃疡等病住院,他有时还会突然变得衰老起来,失去了原本能让他接见许多人的那种旺盛精力。他不得不缩小交际范围,有时还要把自己关在克里姆林官的办公室里。  一个非常疲惫的人当总统生病后,和总统打交道时会有什么变化呢?原联邦边防局局长安德烈·尼古拉耶夫告诉我:  “总统身边出现了一些充当过滤器角色的人,这就导致了我被解职。当时我还能够履行自己的职责,能够向总统提出适当的建议,并能保卫国家的利益,但却不得不放弃许多。当我看到我和总统之间出现了数十人,他们企图代替政府首脑发号施令时,我简直认为这是不可容忍的。”  尼古拉耶夫将军对总统说:  “鲍里斯·尼古拉耶维奇,您是国家惟一的领导人,我是受您领导的。您应当作出政治决定,我们则应当来完成它。但我不会受您周围人的领导,不会听命于他们。”  尼古拉耶夫将军通过和总统进行直线电话联系后得以作秘人会见时,叶利钦周围的人要求他出示证件,遭到他的拒克里姆林富的主人ll从叶利钦到普京的权力战略绝。为此在尼古拉耶夫的部门里特意把证件定级为最高机密,这样就有正式理由不让总统之外的人启读。  “可是当总统得病时,你还能像原来那样得到总统的召见吗?”  “可以,但会见的时间缩短到半小时。每次会见都在分钟左右,不会超时。也许他和别人谈话时时间会更长些,这我就不知道了。”  新的停滞时期来临了。叶利钦就像当年的勃列日涅夫一样,成为人们嘲笑的对象。  总统班子几乎被彻底更换了。显赫一时的整个叶利钦助理小组——萨塔罗夫、巴图林、克拉斯诺夫离开了克里姆林宫。原因不仅是为表示感谢而应当给组织叶利钦第二任选举的班子以高级职务。  格奥尔吉·萨塔罗夫是这样解释的:  “我们的班子不再是必不可少的了。我们在1992到年时被起用,是因为当时的局势尚不明朗,存在着冲突、对抗,将来的情况是无法预料的。总统周围有两种类型的人:典型的官僚和一批全新的政治家,如斯坦凯维奇、沙赫赖和布尔布利斯。在非常规情况下官僚帮不上什么忙。新政治家不愿参加班子,他们只为自己工作。这就需要一批能成为官僚的知识界代表。总统大选后开始变得非常紧张,完全出乎意料。  我们成了不合时宜的人。谁需要那种自我满足的知识界代表?你无法诱使他们上钩,他们总是茌塑造真理。”  就连总统最亲近的第一助手维克多·伊柳辛也离开了。  他曾期待获得行政机构领导人的职位,但叶利钦在自己周围组织了_套新班子。伊柳辛被任命为第一副总理,但他在政府工作的时间很短。这不是适合他的人生之路。  当时总统办公厅由丘拜斯执掌大权。他认为手下不该是一群互不配合的人,而应是勤奋工作的人。阿纳托利·鲍里索维奇让马克西姆·博伊古当自己的副手。  塔季扬娜本人和瓦连京成为总统顾问。渐渐地他们在克里姆林官的事务中开始起关键性作用。  在总统因生病而无力工作的情况下,丘拜斯试图调整好国家行政管理机构。  当时,在克里姆林官的一次谈话中,丘拜斯对我说:  “权力就应该是权力,必须做到让人们服从它。现在地方行政长官们通过各种渠道从莫斯科得到资金,我们要把这些钱压缩为一个渠道,而且要把地方行政长官们控制在手中。  叶夫根尼·瓦季莫维奇·萨沃斯季扬诺夫现在所做的就是要使联邦安全部门、警察机关和检察机关的地方机构听命于莫斯科,而不是听命于地方行政长官。”  丘拜斯在总统办公厅的副手回忆说:  “叶利钦在第二任期内经常生病。他不在办公地点,实际上也不在办公了。从1996年起办公厅的任务很大程度上是树立一个在工作的总统的形象,并且在可能的地方代替总统。”  “您能经常见到总统吗?”  “不,不常见。办公室负责人、秘书处的领导人和新闻官定期与总统见面。其他人或者是在总统参加的为数不多的会议上,或者是在总统召见时才能见到他。鲍里斯·尼古拉耶维奇总共召见过我几次。”  “他给您的印象是怎样的?”  “他是一个非常疲惫的人。”  “他对情况完全了解呢,还足已经远离了实际事务?”  “这个问题根据他所批阅的文件更容易说明。这可是数量极大的文件啊!有时他毫无办法。这些文件返回时被核查整理过了。可某些人的名字旁有个感叹号或者划了个圈。这就意味着或者重新审查这个候选人,或者干脆换掉他。传送当代镛_再y斯社台A纪宴¨wl书克里姆林官的主人l『从叶利钦到普京的权力战略到他那里的大量信息是各种各样的。一些关键问题的信息是在什么范围、由哪些人提供给他,我们有时都猜不到。”  “办公厅负责人在这种拥有全权的情况下会有什么感觉呢?要知道你们在决定国家的一切事情啊。也许,你们会很傲慢地对待部长们。”  “不会。我们非常清楚,部长们是重要的政治人物,归根到底日常事务是由他们来完成的。我们中没有人认为自己是凌驾于别人之上的超级精英。  “典型的例子是和营私舞弊作斗争。为任命一个副部长职位,人们会给我们的同事提供数额为50万美元的贿赂。事情是这样的:来访者手里摆弄着许多名片,拿出一张放到我们的工作人员面前。名片上是手写的‘50万美元’。自然,他是不会有希望得到这个位子的。”  将军们险象环生“总统办公厅就像当年的苏共中央委员会一样,掌管人事和任命所有重要职务。取代了政治局和中央委员会书记处任命干部的总统任命干部是怎么回事?谁能进入到这个圈子里来?”我问萨沃斯季扬诺夫。  “总统任命的干部是有将军衔的军人和所有被任命到某一职位、与这种军衔相适应的人员。比如说,如果上校被任命到将军职位,他就会进入总统办公厅注意的范围里。还有大使,因为他们是经联邦议会同意被总统直接任命的。我们参与了选拔备部大使的候选人。我们评定的总统任命的干部有到28000人。”  “在苏联时期任命高级职位时要征求克格勃的意见。有时克格勃会发来一份公文,上面只写着‘不予推荐’,某人的仕途就终结了,连什么原因都不知道。”  “我们这里不是这样的。没有意见被看作是肯定的评价。  我们需要的是能够说明他们特点的典型事例,不仅是否定的,也要有肯定的方面。  “我们不得不在总统地方代表身上花费很长时间。他们习惯了用‘根据某位地方领导的意见,某人如何如何’来搪塞。  我们常常问他们:你自己了解这些地方上的人吗?了解的话就说一说自己的看法。我们建立了自己的一套地方代表体系,就是用自己的地方机关来掌管干部人事。  “这些人员的任务是评价高级职务的候选人,跟踪考察进入总统任命干部圈子的人的工作情况(其余军官的命运是由国防部决定的)。这是影响军队和特种部队的巨大杠杆。首先是总统办公厅给来自国防部的文件盖章。办事人员检查是否正确,写下命令后拿去让总统签字。”  “我们采用的是另一种体制。”萨沃斯季扬诺夫对我说,“我们和担任高级职务的候选人见面,尽量了解他们的学识水准,是否傲慢自负,有没有晋升的愿望。任何一个将军不去拜访总统办公厅是不会得到任命的。  “从另一个角度看,这当然会使通过决议的手续更复杂。  可这往往是把表格填错造成的。因为通常要被批准的并不是一个候选人,而是整整一页纸——马上要任命一批干部去新岗位。这是明摆着的事,如果国防部自己决定在最后耐刻卡一下某人,那么我们这里就会出现一份证明不同意任命的材料。不过,任命前来拜访老广场的将军会在某种意义上体会到自己是重要的政治人物。因为他不是由部里任命的,而是由总统亲自任命的。”  “是不是常有这样的事:你们拒绝任命某人,而国防部直接去找总统并说服他签署委任令?”  “起初是有这样的事,后来没有了。但遗憾的是常常出现另一种情况。最突出的例子是解除1999年被选为卡拉扎耶克里姆林宫的主人|I从叶利钦到普京的权力战略 侣夫一切尔克斯总统的弗拉基米尔·谢苗诺夫将军的陆军总司令一职的事。有人往时任国防部长的伊戈尔·罗季奥诺夫桌上放了一些有关谢苗诺夫将军的材料。  “部长看来是过分轻信了这些材料。这些初步的材料在最后一关被当作真实情况采纳。他把这个信息报告给了总统,最终使总统同意撤消谢苗诺夫将军的职务。而后却对人说,这是总统的命令。办公厅当时反对总统这样做:不能因为你和他工作上难以协调就解除一个最高军事长官的职务。”  “听说那些有损谢苗诺夫将军名誉的材料是内务部长库里科夫送来的?”  “库里科夫把初步材料给罗基奥诺夫看了。后来我问内务部长:‘阿纳托利·谢尔盖耶夫,怎么会这样呢?’他对我解释说:‘如果我有这些材料,我没有不给国防部长看的权力。可谁也没有让我立刻去找总统说:应该撤掉坏人谢苗诺夫。”’  罗季奥诺夫说服了总统后,马上给办公厅送来一份撤消谢苗诺夫将军职务的建议书。他借口说这是总统委托他做的。萨沃斯季扬诺夫对部长说:  “这样可不行。总统不会问你这些,可您自己要负责啊。  如果您认为有必要,您就写一写谢苗诺夫犯了什么错误。我们会去弄清楚的。”  伊戈尔·罗季奥诺夫于是写道:据说将军本人在做生意,妻子也搞贸易等等。办公厅检查后以为,免职是没有根据的。  萨沃斯季扬诺夫认为应该弄清楚谢苗诺夫工作的实质,也就是要分析他在第一次车臣战争中的作用,但这是另一回事。作为陆军总司令,他在车臣各作战部队的编制补充上出现了失误。没有教过那些被派往军事战斗区的人在那种条件下如何去作战,拼凑起一些士兵,刚刚够一个分队就被派去作战。士兵根本不懂协同作战。这就造成了巨大损失。这才是真正的重大失误。  “那么内务部长库里科夫提供的材料是什么样的?”  “是普通的业务材料。‘根据有关方面提供的消息……’  这种材料在内务部有很多。如果一个部长不把这些材料通报给其他部长,那么这就会被看作是一种阴谋:就是说他有某种打算,准备在背后打击同事。库里科夫把总司令有问题的事预先告知国防部长,他做的没错。这些只是初步材料,需要去核实。可你要知道,他已经进入了内务部的视野之中,这种工作就是这样的。”  总统办公厅掌管任命的不仅是将军,还有法官。法官团体现实的独立地位使得法官不怕攻击,但针对他们的意见还是很多的。  “司法部和法官委员会的任务是对职务候选人或在职法官提供专业的和部门的评价。”萨沃斯季扬诺夫对我解释说。  “我们不管这事。评价是不是个好法官——这和我们无关。  我们要做的是提供社会政治评价。因此我们极力和司法机关、律师协会、内务部打交道,就是要了解这个或那个法官是什么样的人。  “有时会出现一些令人厌恶的事。比如,对法官似乎没意见,可她丈夫却是地方犯罪团伙的头子。形式上妻子对丈夫不负责任,但实际上,您会同意,最好还是挑选另外的候选人。”  “如何检查总统任命的人员呢?是不是依靠联邦安全局的业务能力?”  “不仅如此。我们要词问总统的地方代表和社会团体。  比如说,我们收到很多申请颁发勋章和奖章的材料——这纯粹是总统的职能。在我们之前奖状不看内容就签署了。我们开始检查每一份介绍材料。例如,他们建议奖励一个工厂的厂长。我们就问地方工会组织:是否欠发工资?在税收方面厂长是不是还欠债?如果你不发工资,不缴纳税款,那么抱克里姆林官的主人Il从叶利钦到普京的权力战略歉,朋友,我们不会奖励你。否则,厂长及其全家倒是高兴了,可大家就会说:瞧瞧,莫斯科的人纯粹是一群傻瓜。”  白宫是危险之地总统办公厅在阿纳托利·丘拜斯和1997年3月取而代之的瓦连京·尤马舍夫领导下所做的工作,就是不让人觉察出总统不在工作岗位上。国家机制在运行着,但任何一个机构都不能代替拥有全权的国家元首。  终于有一天,叶利钦似乎意识到他的力气已消耗殆尽了。  他认为自己不会再有所作为,于是开始考虑继承人的问题。  很久以前他曾说起过这件事。最初他开玩笑地说:  “他的个头应该和我一样。”  沙赫赖和盖达尔不高兴了。大家觉得叶利钦指的是相貌堂堂的弗拉基米尔·舒梅科。后来,寻找接班人不再是一句玩笑话了。显然,叶利钦挑选了许多担当此任的候选人。有一段时间似乎是选定了和他并肩工作多年、忠诚地为他服务的切尔诺梅尔金。  后来叶利钦喜欢上了年轻的下诺夫哥罗德的地方行政长官鲍里斯·叶菲莫维奇·涅姆佐夫。  年春天,叶利钦的精神状况有所好转,对政府进行了大调整。他在联邦会议发表的国情咨文中说:  “我对政府是不满意的。在没有总统督促的情况下,执行机关工作不力。向人民作的保证,特别是社会问题方面的,大部分都没有完成。我准备采职一系列重要的紧急措施,实行机构调整并改组政府。”  叶利钦重新任命阿纳托利·丘拜斯为第一副总理,这次给予他全权。之后又出现了一位第一副总理——同样是拥有全权、被时人认为前程远大的鲍里斯·涅姆佐夫。叶利钦的女儿叶利钦娜·季亚琴科飞往下诺夫哥罗德,来说服涅姆佐夫进入政府。  关于年轻时代在索契度过的鲍里斯·叶菲莫维奇·涅姆佐夫,流行着许多故事:他学会玩牌比学会读书还早,并以此为生;年轻时生活放纵,像沿海的花花公子那样。但下诺夫哥罗德的人们很喜欢涅姆佐夫,送他去莫斯科时甚至恋恋不舍。  鲍里斯·尼古拉耶维奇召集记者,郑重宣布对切尔诺梅尔金和丘拜斯的新任命。在这种情况下,政府首脑的面孔让人难以琢磨——他清楚,-下-子和两个拥有全权的副手打交道有多难啊。而丘拜斯看起来很满意:  “这一招很厉害啊,鲍里斯·尼古拉耶维奇!”  一想到自己想出了这么好的主意,叶利钦高兴得有些飘飘然了。事实上他变得像一位爱操心却又让人难以预料的老爷爷,当时克里姆林宫的人们在背后这么称呼他。  总统当众向涅姆佐夫保证说,让他在这个位子一直干到年。这样大家都明白了,鲍里斯·尼古拉耶维奇在尝试着让鲍里斯·叶菲奠维奇·涅姆佐夫替代自己的角色。  但是,下诺夫哥罗德的地方行政长官在首都的仕途并没有一帆风顺。大概在克服了些许外省人的不自信后,从第一天起他就表现得很自负,犯了几个不可饶恕的错误。这严重损害了他的声望。甚至他想让官员们改乘国产汽车这样的阴智之举,也遭到了人们的嘲笑。  后来涅姆佐夫对我这样说:“白宫是个危险的地方。很多人都是面带微笑进去的,但没有一个人是面带微笑出来的。”  鲍里斯·费奥多罗夫这样评价涅姆佐夫:“在我看来,他是一个最富有活力的人,也是一个敢想、敢于、不拘礼节的俄罗斯人。另一方面,在他身上会感觉到权力高层中如此少有的蓬勃朝气,他力图有所作为。”  涅姆佐夫后来在基里延科当政时,才从自己的错误中吸克里姆林官的主人f|从叶利钦到普京的权力战略取了教训。当时他勇于采取不合时宜的决定,比如尝试着让俄罗斯经济的“神圣乳牛”——俄罗斯天然气工业股份公司缴税。  鲍里斯·费奥多罗夫对他很有好感:“我当时很尊敬鲍里斯·叶菲莫维奇,他是政府中惟一一个行为果敢、在危机时刻体现出硬汉形象的人。”  “我们迫使官员们填写收入申报单,”涅姆佐夫对记者说,“由此人民才知道,他们的官员们拥有多少别墅、住宅、汽车和飞机。其中包括塔季扬娜·鲍里索夫娜,鲍里斯·尼古拉耶维奇,尤里·米哈伊洛维奇等等。每年官员都必须写出越来越多的实情……这个进程刚刚起步,不能停下来。”  但是涅姆佐夫原来的声望已经一去不复返了。可以说,在政府工作差点儿毁掉他这个政治家。1997年他被认为是可能的总统候选人之一,而两年之后,他却艰难地从自己的地盘——下诺夫哥罗德进入到国家杜马的代表之中。  从1997年开始,莫斯科重要人物更换得很快,甚至太快了。叶利钦翻来覆去挑选可以交付给国家的人选方案,但这已经明显晚了。眼下整个国家都强烈不满,充满怨气,并把这种气愤转向总统:他为什么不断地更换政府,一次又一次地使国家陷入危机之中?你知道,他早晨情绪不好,就会决定把当今总理赶下台。这让我们很苦恼……另一方画,鲍里斯·尼古拉耶维奇似乎打算再次着手进行经济改革。事实上他是需要一个接班人了。  年3月21日,星期六,叶利钦在他的戈尔基别墅接见了切尔诺梅尔金。在谈话过程中叶利钦突然说:  “维克托·斯捷潘诺维奇,我对你的工作不满意。”  晚上,总统把自己的办公室主任瓦连京·尤马舍夫和新闻秘书谢尔盖·亚斯特任布斯基叫到身边。总统让他们起草免去切尔诺梅尔金职务的命令。为了不打扰全国的休息日,尤马舍夫和亚斯特任布斯基说服r叶利钦把颁布命令的时间推迟到星期一,即3月23日。这天叶利钦没有说让谁代替切尔诺梅尔金。他是在犹豫不定,不能作出选择吗?  月23日,早晨8点,叶利钦告知切尔诺梅尔金,他被解职。整个国家对这次解职都感到意外。知道情况的只有总统最亲近的小圈子里的人,他们被委托列一个有能力领导政府的年轻的改革家名单。谁也弄不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一些人对曾是总统忠实盟友的切尔诺梅尔金的离去感到吃惊。另一些人却认为早就该把他逐出政府了。  叶利钦当众意味深长地说,他委托维克托·斯捷潘诺维奇准备竞选。有人甚至天真地认为:叶利钦暗中选中切尔诺梅尔金做接班人,出于关心让他离开政府,以放开他的手脚去进行积极的选前活动。  有位政治家郑重地对我说,解职时人们向切尔诺梅尔金保证说:  “维克托·斯捷潘诺维奇,现在财政要崩溃了,因此我们想使你解脱出来。让财政在顶替你的傻瓜手里崩溃吧,而你随后再回来收拾残局。”  另一些人认为,维克托-斯捷潘诺维奇这么有经验的攻客却犯了不可饶恕的错误。他相信,在克里姆林官自己会取代叶利钦,因此失去了应有的小心谨慎。  表明这件事的是政府首脑飞往美国参加戈尔——切尔诺梅尔金政府间委员会框架内的谈判。  切尔诺梅尔金和美国副总统戈尔的表现就像两个未来的总统。但他们的情况有所不同。克林顿总统鼓励戈尔这种自信,因为他亲自选择戈尔担当此任,并且保证在未来的大选中克里姆林富的主人II从叶利钦到普京的权力战略帮助戈尔。而叶利钦没对切尔诺梅尔金许过愿,因此就撤了他的职。但是还有另外一个理由:经济止步不前。总统自己也承认,政府首脑一年前就该换了。  叶夫根尼回忆说:  “1998年初就很明显了,国家短期债券的金字塔马上就要倒塌,就像所有的金字塔一样。而切尔诺梅尔金政府却无所作为。维克托·斯捷潘诺维奇不愿采取措施。当时我就听鲍里斯·别列佐夫斯基说过这样的话:‘我们要撤掉切尔诺梅尔金(注意,这里用的是“我们”)。’想必是他们向总统报告说,局势在变坏,而切尔诺梅尔金却无所作为。应该起用新人了。”  鲍里斯·尼古拉耶维奇大概已经认为切尔诺梅尔金不适合做接班人,于是对他失去了兴趣。这里没有任何个人恩怨。  叶利钦不久后就到已退休的总理那里庆祝他的67岁大寿,并发表了一大篇赞扬他的讲话。半年之后,在紧急状况下,又请他来领导政府。  在宣布切尔诺梅尔金解职后,总统说他亲自担当政府主席职务。可仅仅过了几个小时,他就任命鲜为人知的谢尔盖·基里延科任总理。基里延科是由鲍里斯·涅姆佐夫从下诺夫哥罗德带来并让他当上燃料和动力部副部长的。  从年初他们就开始物色切尔诺梅尔金的接班人,并分析了各种方案。候选人中最有可能的是原联邦边防局局长安德熟·尼古拉耶夫将军,鲍里斯·尼古拉耶维奇一向对他有好感。  但最终总统选定了基里延科(一年后叶利钦同样要在斯捷帕申和阿尔谢年科之间作出选择)。  鲍里斯·尼古拉耶维奇拉着谢尔盖·弗拉基列诺维奇·基里延科的手,亲自把他带到政府首脑办公室。与叶利钦相比,个子不高、瘦瘦的基里延科显得很小。总统想给基里延科提供一个机会:这么精力充沛、意志坚定的人,没准这又是一个盖达尔那样的人呢!叶利钦喜欢“他的思维风格——稳重严谨,合乎逻辑”。  基里延科的确是新一代的代表。这些人成长于改革年代,通过亲身经历了解了市场经济规律。  任命这么一个年轻人唤起了人们的希望。叶利钦把权力从爷爷辈直接交到孙子辈手里,越过了父亲辈。基里延科当时才36岁。鲍里斯·涅姆佐夫38岁当上第一副总理,米哈伊尔·扎多尔诺夫任财政部长时34岁。  他们和切尔诺梅尔金这一代的巨大差距不仅仅体现在年龄上。这些人事实上属于不同世界的人。  切尔诺梅尔金出生时,斯大林和希特勒还在饶有兴趣地打量着对方。之后是世界大战、饱受苦难和惨遭破坏的年代。  而基里延科出生时,正是《新世界》发表亚历山大·索尔尼琴科的小说《伊凡的一天》的时候。  那些在苏维埃政权时期度过一生的人和根本不知道什么是区委会、市委会、中央委员会的人之间,存在着很明显的区别。思维方式,对待外部世界的态度,人生目标和工作方法——所有这些都不相同。  老一代最激进的领导人习惯了政府明确的功能——他必须提供生活资料、教育、医疗服务,保障人们有工作,甚至还要在投资失利时给予援助。  基里延科和他的同龄人成年时期正值政府独裁崩溃。他们成长的同时,就知道必须要独立自主地作幽决定。基里延科具有市场思维,这不是从书本上学来的,而是在实践中、在个人商业活动中掌握的。  这一代人希望生活中能有所成就,要去挣钱。年轻的领导人们重视知识、才能和教育。其他的一切对成功毫无帮助。  商业活动是一个民主的环境。这里没有什么上级指定的工作人员。每个人都可以坐到这张牌桌前,争取发上一笔财。看克里姆林富的主人Il从叶利钦到普京的权力战略起来,新政府能够推动事业向前发展。  基里延科告诉我,在3月23日他被任命的那一天,他和叶利钦之间有过一场这样的谈话。  “您知道国家正发生什么事吗?”总统问他。  “我知道,”基里延科回答,“国家正陷入长期危机之中。  如果不采取紧急措施,后果不堪设想。”  “您认为可以走出危机吗?”  “可以。但为此必须采取坚决果断的措施。”  “小心点儿,去干吧,谢尔盖·弗拉基列诺维奇。”  基里延科考虑到,还应该补充一个条件:“鲍里斯·尼古拉耶维奇,我不过问政治,也从没打算过问政治。”  叶利钦赞许地点点头:“这就对了,也不该去过问啊!原来的政府的主要错误就在于太想钻政治了。可政府的任务是抓生产部门、搞经济啊。你去搞经济规划,把政治留给我。”临别时总统对新总理这样说。  离职后基里延科才得出结论——他的主要错误不是8月日通过的决议,而是有意拒绝了政治问题:  “经济问题在俄罗斯不会用纯粹的经济方式去解决。要解决它们只能是通过政治手段。”  基里延科和他的内阁成员很不走运。为了让杜马确认其候选资格,谢尔盖·弗拉基列诺维奇花去了整整一个月的时间。反对派的代表们不愿看到在这个位置上又出现一个年轻的改革者。  有一个月的时间中国家在无政府状态下运辖,局势眼看着变得越来越糟。代表们担心叶利钦真的会解散杜马,才在第三次表决时投票通过。  第十八章没有总统的总统任期月新危机基里延科5月12日完成了组建政府的工作,一场铁路战马上开始了。矿工门封锁了铁路交通。国家几乎是一下子陷入到长期危机的谷底。  在国家杜马发表施政纲领演讲时,谢尔盖·基里延科总理警告大家说,亚洲金融危机会给俄罗斯经济带来沉重的打击。  当时,国人还没有看到这次危机的后果。  听完这话后,人们不相信:他在说什么亚洲金融危机啊?  人家泰国和印度尼西亚发生了什么事和我们有什么关系啊?  实际上情况比基里延科最初预料的还要严重。  谢尔盖·弗拉基列诺维奇后来对我说,当他刚刚坐上白宫总理的宝座后,就发现国家收入还不够日常开支,根本没有钱来偿还债务。这对他来说是一件意料不到的事。  “我执政时人们过得还像个样子。”8月危机后,切尔诺梅尔金几次以责备的口吻说。  他指的是丘拜斯他们实行的稳定的汇率。通货膨胀几乎停止了,物价不再上扬。看起来生活正在得到改善。但这段大好时期很快结束了。  年政府不再用中央银行的贷款来抵偿财政预算,开始在国库空虚时滥发货币。  当时还应该缩减支出,做到按资金状况过日子:支出不该超过收入。但是由于政治原因——又是车臣战争,又是议会和总统选举——没能实现这个愿望。不能拒绝为本地区和选民们来要钱的她方行政长官们。  三年来政府采取的是这样的政策——借贷,以此来支撑几个月,再去借贷。既向国外借,也向国内借,同时发行短期国债。这是一段不断借贷的日子。  克里姆林宫的主人Il从叶利钦到普京的权力战略当油价骤降、亚洲金融危机大爆发和投资者失去对俄罗斯的信任后,形势就变得无可挽回了。  财政危机渐渐地来了。资金开始流出国内。中央银行为了保持卢布汇率,不得不在一天之内出售2到3亿美元。  年7月20日,国际货币基金组织通过了向俄罗斯拨款的决议。首批48亿美元在7月末打人了俄罗斯政府的账户。  对卢布的冲击停止了。看得出,得到贷款正使国家趋于稳定。  基里延科认为,出路只有一条,就是要急剧缩减国家开支。他请求代表们或者批准冻结预算,或者如果他们不愿承担此责任的话就允许政府独立去做这件事。  杜马否决了政府反危机的计划,政府就失去了缩减开支的机会。西方拒绝提供帮助:你们请求我们的帮助,可自己内部却达不成一致。  如果7月份通过了反危机计划,就不会发生8月17日的事了。如果国家推行强硬的预算政策,就不会经受秋天的苦难了。这种政策由普里马科夫政府去实施为时已晚了。  年8月初,由于俄罗斯货币价格下跌,银行处于破产边缘。私人银行和公司不能归还借走的硬通货贷款。外汇储备眼看着在减少。丘拜斯好不容易从国际货币基金组织弄到的帮助也无济于事了。投资者害怕了,他们抽走了资金。  这首先是一场信任危机。  月14日,星期五.俄罗斯货币市场实际上已经停止运行了。到星期一卢布已经一文不值了。  星期六和星期天,在基里延科的别墅里,政府和中央银行的领导们正在决定该怎么办。当时提出了两套方案:或者是动用所有的储备,更多地发行货币,和短期国债持有者结算;或者再让卢布贬值,拒绝偿还部分债务。  基里延科决定拯救银行,协调起来维护本该去偿还短期国债的国家财产。他宣布开始延期支付债务。  政府允许私有借债人在900天内不再支付自己的国外信贷。同时还延期支付短期国债和联邦借款债券。延期三个月应该能拯救经济。  月16日,星期天,基里延科去见总统,说政府承担一切责任,准备辞职。  “如果可能的话,用一个拥有更广泛的政治支持的政府来取代我们吧……下一届政府不必为已经采取的不受欢迎的决议负责。”  叶利钦说,你们不该辞职,要继续工作。他预料不到明天国家会怎么样。  月17日,星期一,政府决议颁布后整个国家陷入恐慌之中。卢布汇率彻底崩溃了。可以买到外汇的人都急于抢购外汇。兑换所停止营业。存款人奔往银行去取自己的存款。  银行一下子还不了这么多款。  对政府的这个决议的反应很大程度上是心理上的。基里延科没料到,真正的恐慌开始了。经济问题还可以应付,但是怎么去安抚大家呢?8月21日,星期五,国家杜马所有的党团代表都表示对政府不信任,并要求基里延科辞职。后来人们才明白过来,基里延科的决定并没有想像的那么糟。  基里延科让卢布贬值——总共四次——为民族工业的发展开辟了道路。进口的商品立刻涨价,对更便宜的国货的需求上升了;出口也增加了。从经济中抽取了大量资金的短期国债的金字塔崩溃了。预算中的收入也增长了,邃就可以支付工资和退休金了。基里延科采取的决定结出的果实,完全由他的继任者普里马科夫、斯捷帕申和普京享用了。  但在1998年8月,由于造成了严重的社会后果,基里延科遭到了最厉害的咒骂。货币贬值对有大量收入的人来说是一个沉重的打击。  月22日,星期六晚上,总统办公厅主任瓦连京·尤马舍克里姆林宫的主人}l从叶利钦到普京的权力战略夫给在别墅的叶利钦带来两个命令草案——辞退基里延科和任命切尔诺梅尔金。  月23日,星期天早晨,叶利钦把基里延科叫到别墅。  基里延科后来对我说,他回去时肯定不再会是总理了。事情果真如此。  同样是被辞退的涅姆佐夫抱怨总统说:  “叶利钦总是在出卖所有的人。总统辞退了5个总理、个副总理和160个部长。”  鲍里斯·涅姆佐夫的抱怨是毫无根据的。辞退不是因为个人因素。叶利钦和大家分道扬镳不是因为他不再喜欢某人了。他辞退的是那些不再需要的人。对于高层政治来说,私人感情要让步于政治目的。  还是在危机前的某一天,叶利钦坦白地告诉自己喜爱的涅姆佐夫:  “知道吗,支持你我感到疲倦了。”  鲍里斯·叶菲莫维奇认为这些话说明总统对生活感到疲倦了。很明显,叶利钦指的是另一回事:他需要的是支持他、能给他带来政治利益和巩固其政治地位的政策和部长。  列别德造势送别基里延科后,叶利钦立刻把住在邻近的切尔诺梅尔金请来:  “基里延科刚刚来过,我把他解职了。’  这是无奈之举。总统不相信维克托·斯捷潘诺维奇·切尔诺梅尔金的能力,但又无力支持基里延科和顶住杜马的压力。  卢布继续贬值。国家遭受了更大的动荡、经济全面危机和食品药物匮乏。  切尔诺梅尔金做的第~件事就是跑到国家杜马和代表们没有总统的总统任期当代饿箩衙社会纪宴丛书谈判。他告诉他们:  “该行动起来了。基里延科同志惊慌失措,他的班子也解散了。”  月份,基里延科在为了确认自己的候选人资格而努力、与代表们讨价还价时,“我们的家园——俄罗斯”运动的领导人亚历山大·尼古拉耶维奇·绍欣提出严格要求:任命失去工作的切尔诺梅尔金当俄罗斯天然气工业股份公司经理委员会的主席。  在杜马第二次投票前,基里延科说他准备签署文件。但切尔诺梅尔金不同意。他准备参加总统竞选,不需要其它职务。切尔诺梅尔金好像在等待着基里延科一事无成,而后重新召他任总理一职。后来还真是这样,但却没能给切尔诺梅尔金带来好处。  鲍里斯·费奥多罗夫回忆说,维克托·切尔诺梅尔金出现在白宫时精神饱满,充满活力,也显得年轻了。他简直是在庆祝:最终你们看到了,没有我是不行的。  维克托·斯捷潘诺维奇迫不及待地着手工作。退休和几个月离开政府让他重新看待发生的事。就像另一个不久前退休的人所说,切尔诺梅尔金特别想大干一场。  切尔诺梅尔金很高兴地接受了叶利钦的邀请,但向叶利钦提出了自己的条件。他要获得比原先更大的全权,而总统要同意限制自己的权利。维克托·斯捷潘诺维奇不光是在为自己争取。他必须得到杜马的支持,子是保证为反动派争取实现多年未能达到的夙愿——解除总统的全权。  他认为反对派最想要的是修改宪法,重新给予杜马和政府全权。切尔诺梅尔金向杜马主要派别提议起草一个政治协议。如果总统签署此协议,那么杜马会自动通过对切尔诺梅尔金的任命。  总统陷入了对一切都同意的境地。这些日子里,叶利钦克里姆林富的主人lJ从叶利钦到普京的权力战略显得那么病弱不堪,似乎会自动退休。叶利钦真的签署了政治协议。杜马感到欢欣鼓舞:我们胜利了,总统妥协了,危机结束了。  切尔诺梅尔金向代表们提议组建联合政府。各党派停止政治斗争,选拔最能干的人进入政府,并通过共同努力使国家摆脱危机。按照切尔诺梅尔金的话说,共产党主席根纳季·安德烈耶维奇·久加诺夫支持他。“人民政权”议员团领导人尼古拉·伊万诺维奇·雷日科夫也支持他。切尔诺梅尔金的优势在于他不需要去掌握新东西,他什么都了解。  但是发生了意想不到的事:尽管预先已经谈妥了,8月日,星期天晚上,共产党人突然拒绝接受这份协议,同时拒绝支持切尔诺梅尔金。  月31日,星期一,国家杜马投票表决时切尔诺梅尔金只获得了94票。251个代表投了反对票。  切尔诺梅尔金不清楚发生了什么事。他认为可靠的人也拒绝支持他。他相信,他的对手们不敢让他进入政府,因为这会为他在2000年总统选举中获胜开辟道路。还有一种说法:  代表们不愿让一个这么多年都没有建树的老总理重返政府。  叶利钦马上再次让杜马表决他的候选资格。  月2日,星期三,切尔诺梅尔金与首长们会面,保证会迎合他们的利益。  月4日,星期五,切尔诺梅尔金在联邦委员会发表演讲,谙求给他无限全权以应对危机。联邦委员会支持他获得总理候选人资格。  切尔诺梅尔金建议普里马科夫和马斯柳科夫做他的第一副手,普里马科夫同意了。  但这也无济于事。  月7日,星期一,杜马再次拒绝批准切尔诺梅尔金:  票赞成,273票反对。  共产党人大概希望叶利钦会提出一个他们更容易接受的候选人。也可能只是由于担心为此而蒙受耻辱。因为尽管他们有自己的纲领,憎恨“反人类的制度”,这一年来他们却一直在迎合政府。人们已经在公开嘲笑他们了。  “切尔诺梅尔金脸色很难看,”鲍里斯·费奥多罗夫回忆说,“他精疲力竭,对背信弃义之举无可奈何。从重返政坛到垮台只不过是几天时间,但这几天成为了永恒。对他来说第二次进入政府演化成了巨大的政治损失。”  俄罗斯又回到无政府状态,折磨着国家的不仅是经济危机,还有政治危机。  美元汇率飚升,外汇交易所被迫停止交易。国家似乎陷入了最深重的危机和混乱之中。后来,在普里马科夫被批准之后,人们才明白,这次卢布贬值不存在客观因素。仅仅是经济之外的因素在起作用——当时社会一片恐慌。 ’  投票通过切尔诺梅尔金的候选人资格的机会还有最后一次,也就是第三次。如果杜马再次说“不”,依照宪法叶利钦可以解散杜马,提前进行选举。针对这种情况代表们急忙准备启动弹劾程序——这样可以剥夺总统驱散他们的权力。  星期一叶利钦没有提出对切尔诺梅尔金进行第三次表决。星期二也过去了,叶利钦还在沉默。  很显然,叶利钦和他的小圈子不知道该怎么办:是冒险坚持己见呢,逐是寻找一个新的候选人?  一部分人认为,一定要把表决切尔诺梅尔金候选人资格拖进第三次:在最后关头代表们肯定会害怕被解散,因而会投赞成票。  这种设想是有道理的。代表们不愿解散杜马。掌握强有力的杜马机关、拥有代表特权去准备选举是一回事,在关键时刻被抛上街头从零做起又是另一回事。  春天时经过强烈抗议与不满,代表们还是在第三次投票克里姆林宫的主人Il从叶利钦到普京的权力战略时赞成基里延科,这件事已经暴露了他们的弱点。他们害怕再次暴露他们的毫无原则,害怕在选举前夕在选民面前丢脸。  因此第三次拒绝会冒很大的风险。  为应对解散杜马,代表们可以启动弹劾程序。但是这样一来国家就会陷入到各种权力互不承认的可怕境地。国家会变得无法控制。克里姆林宫也不打算冒这个险,此时的叶利钦已经是病弱不堪了。  在总统办公厅主任瓦连京·尤马舍夫的办公室里,人们正忙着大洗政治牌,反复挑选可能的候选人。有人提到莫斯科市长尤里·卢日科夫的名字。尤马舍夫和塔季扬娜立刻就否决了这个建议,而且这场争论的参与者们言辞激烈。  如果分析一下其他候选人,权衡一下优劣,那么卢日科夫简直会被看作是一个丑八怪。别说是讨论他,就是在克里姆林宫最重要的办公室里提到他的名字,也会被认为是不成体统的。  瓦连京·尤马舍夫坚决赞成切尔诺梅尔金,大概是觉得老手不会误事。维克托·斯捷潘诺维奇对总统的忠诚是毫无疑问的。  此时,在克拉斯诺雅尔斯克边疆区呆过好长时间的亚历山大·列别德出现在莫斯科。他立即在电视台的两个频道提议自己做祖国的救星。这或许是出自其个人意愿,或许是遵照别人的建议。人们传言,著名的企业家鲍里斯·别列佐夫斯基坚决提议把政府蚕托给列别德,他认为软弱的政治家是不行的。  最后的结果是大家说服叶利钦,不要让杜马第三次表决切尔诺梅尔金的总理候选人资格。但是任命谁呢?叶利钦犹豫不决,考虑了好几天。  国家杜马表现得很主动,向总统提出一套他们的总理候选人:议会经济政策委员会主席尤里·马斯柳科夫,外交部长当托艟萝斯社会绍实丛书叶夫根尼·普里马科夫,著名银行家维克多·盖拉辛科,联邦委员会主席叶戈尔·斯特罗耶夫,莫斯科市长尤里·卢日科夫。  这时,集团领导人格里戈里·亚夫林斯基突然在杜马讲坛上宣布说,有一个候选人可以安抚各派政治力量——他就是外交部长叶夫根尼·马克西奠维奇·普里马科夫。  起初人们认为这是一个很荒诞的选择:科学院院士普里马科夫——当过记者、科学院研究所所长、戈尔巴乔夫的顾问、情报局局长——最不可能成为领导人。  但是也有对普里马科夫有利的因素:他没有参加任何党派,不是金融工业集团的人,不打算参加总统竞选,没参与过原来的经济改革。  亚夫林斯基是这样阐述自己的观点的:  “叶夫根尼·普里马科夫是一个折中人选。他不是‘亚博卢’的候选人,我们和他这位外交部长观点并非完全一致。”  代表们接受了这个建议。所有的人对普里马科夫都没什么反对意见。在危机尖锐时,镇定自若、有威望、值得信赖的普里马科夫看来是合适的人选。  叶利钦把普里马科夫邀到自己的别墅。  “叶夫根尼·马克西莫维奇,您了解我,我也了解您。此时此刻您是能安抚所有人的惟一人选。”  普里马科夫很喜欢在外交部工作,他不愿承担事实上难以承担的重任。  “鲍里斯·尼古控耶维奇,我要对您以诚相待。这个重任不是我这个年龄的人能承受的。您应该理解我。我想平平常常、安安稳稳地干完我的工作,和您一起在2000年退休。”  月8日,星期二,普里马科夫发表声明:  “非常感谢大家建议我担任总理一职。但是我郑重声明:  我不会同意。”  普里马科夫继续在白宫工作。  克里姆林富的主人lf从叶利钦到普京的权力战略此时还不清楚叶利钦会如何打算。  总统办公厅主任瓦连京·尤马舍夫告知亚夫林斯基,他和普里马科夫谈过,但普里马科夫没有答应。亚夫林斯基说,这是很自然的,这种事应该由总统——而不是让他的助手——亲自和他谈。  现在依然是处于无政府状态,大家觉得国家在被四处兜售。9月份最初的这段日子是几年来最糟糕的。银行关门了,人们拿出所有的钱购买食物、药品和其它物品。国内一片悲观情绪。企业没有支付能力,纷纷停产。  人们都面临着被辞退和失业。货架空空如也,排队等候的人们随处可见。这是一个充满饥饿的艰难的冬天。社会动荡不安,国家是独裁统治。已经过去的8月17日现在看来即使算不上很好的活,也算得上是还过得去的日子。人们准备认可任何一个总理,只要他出来工作就行。  瓦连京·尤马舍夫、安全委员会主席安德烈·科科申和亚夫林斯基来到了叶利钦的别墅。亚夫林斯基建议推举卢日科夫为候选人。  “卢日科夫在他人生之路的各个阶段,在各种复杂的情况下,一贯拥护总统。大家都说他现在反对您。他让我转告您,对他来说鲍里斯·尼古拉耶维奇是非常神圣的。不仅如此,卢日科夫还是下次总统选举的合适人选。”  安德烈·科科申也支持亚夫林斯基。尤马舍夫却不同意:  “卢日科失热衷于权力,并且不择手段。另外,如果卢日科夫当上总理,他能不企图抓住权力不放,直到2000年选举吗?当然不能啊。”  叶利钦说他要考虑考虑,让大家离开这里。而后他立即给在车里的尤马舍夫打电话:  “你去劝说普里马科夫吧。”  不管真实情况如何,至少在瓦连京·尤马舍夫替叶利钦写第十八童没有总统的总统任期的最新的一本书《总统马拉松》中是这样说的。对亚夫林斯基和科科申而言,这次别墅召见以被解职而告终——叶利钦认为他们有卢日科夫“秘密走狗”的嫌疑。  , 叶利钦有三步棋可走:一是向杜马施加压力(——“我没有其他人选了,这个问题就这么定了。不管你们同意不同意,总理就是普里马科夫了”);二是说服切尔诺梅尔金退出(——“维克托·斯捷潘诺维奇,别再去第三次表决了,在目前这种政治局势下我们无权解散杜马”);三是让尤马舍夫劝说普里马科夫出任总理。  尤马舍夫与普里马科夫几次会面。  “叶夫根尼·马克西莫维奇,您建议该怎么办呢?”  普里马科夫回答说:  “那就建议尤里·德米特里耶维奇·马斯柳科夫来干吧,他是个不错的经济学家。”  “您知道,叶夫根尼·马克西莫维奇,鲍里斯·尼古拉耶维奇无论如何不会同意一个共产党人当总理。怎么办,要解散杜马吗?”  事实上,叶利钦悲观失望了。他准备面对任何一个方案。  尤里·德米特里耶维奇·马斯柳科夫后来告诉记者,他还在休假就被直接召到总统那里。9月10日上午,他来到克里姆林宫。首先和他谈话的是总统的女儿塔季扬娜·季亚琴科。  她说:  “现在爸爸提议您当总理。无论如何您也别拒绝啊。”  叶利钦确实建议马斯柳料夫当总理。马斯柳科夫回答,由于他是共产党员,对任命他国内一些政治派别不会满意。  马斯柳科夫说,现在需要的是像叶夫根尼·马克西莫维奇·普里马科夫这样的人物,他本人愿意在其领导下当第一副总理,专门负责经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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克里姆林宫的主人:从叶利钦到普京的权力战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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