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你决不会被给你诱奸了的姑娘威吓住?”“嗯,那时候我并不认为应该跟她结婚。”“你觉得她赶不上某小姐可以成为合适的配偶?”“我认为,如果我不再爱她,那就不该跟她结婚。”“即便是为了挽救她的名声,还有你自己的品行,也不该跟她结婚么?”“嗯,我那时候认为,我们在一起,是得不到幸福的。”“我想,这是在你大大地回心转意以前吧。”“是的,是在我们到乌的加以前。”“在你对某小姐还是那么狂热的时候么?”“我爱着某小姐,是的。”“在你从没有答复的这些信里,你记不记得,”(说到这里,梅森走上前去,把开头七封信中的一封拿在手里,读起来,)“她跟你说的这些话:‘我觉得什么事都是颠三倒四、捉摸不定,虽然我现在努力抑制自己别这么想,既然我们现在已经有了我们的计划,而且你要照你自己所说的那样到我身边来。’‘既然我们现在已经有了我们的计划’,她这么写,究竟是指什么?”“我不知道,除非是指我要去找她,暂时把她带到一个什么地方去。”“并不跟她结婚,当然喽。”“并不,我并没有这么说过。”“不过在同一封信里,她在后面写道:‘在回来的时候,我并没有直接回家。我决意在荷马停一停,看看妹妹、妹夫,因为,即便下一次还能见到他们,也不知是何年何月,我真是一点也没有把握。因为,我已经下定决心,要就是体体面面地见他们,要就是从此永远也不见他们。’她这所谓‘体体面面’,你认为究竟是什么意思?是指偷偷地住在一个什么地方,不结婚,可是生一个孩子,由你寄给她一点钱,然后也许再回来,冒充是一个单身而无辜的人,或是结过婚,丈夫死了,还是什么的?你是不是认为她这意思是指跟你结婚,至少结婚一个时期,让小孩也有个姓?她提到的这个‘计划’,决不可能连这一点都不如吧?”“嗯,也许她以为不可能,”克莱德存心规避说。“不过我从没有说过要跟她结婚的话。”要跟她结婚的话。”“我不知道,除非她以为她也许可以强迫我,”克莱德回答说。这时许多林区居民、农民、陪审员简直在嗤笑、冷笑了。克莱德无意中用了“强迫我”这个词使他们狂怒起来。克莱德还说:“我从来没有同意过。”“除非她能强迫你。你对这件事就是这么一个想法,是吧,格里菲思?”“是的,先生。”“关于这一点,跟别的任何事情一样,你愿意立刻起誓么?”“嗯,我对这一点已经起过誓了。”这时,悔森,贝尔纳普、杰甫逊和克莱德都感觉到在场大多数人一开始就对他非常厌恶和愤怒的情绪,现在更加高涨,澎湃,震撼了一切。这种情绪充满了整个法庭。可是,梅森所需要的时间,现在正有的是。在这些时间里,他不妨从大批证据中随意挑选一些出来,以便在下一步嘲笑克莱德,使他晕头转向,折磨他。因此,他这时看了看他的记事摘要——为了他的方便,厄尔·纽柯布已经替他把这些摘要排列成扇形放在桌上——他又开口说:“格里菲思,昨天你在你的律师杰甫逊先生”(说到这里,杰甫逊先生一面强笑了一下,一面微微一鞠躬,)“引导之下作过证了。你说起七月里,正当你开始这次死亡旅行的时候,在芳达和乌的加再次遇见罗伯塔·奥尔登之后回心转意的事。”贝尔纳普还来不及提出异议,克菜德已经说出了“是的,先生,”这句话,不过贝尔纳普还是做到了把“死亡旅行’的字样改为“旅行”。“你在跟她一起到那里以前,你一直没有能像你过去那样喜欢她。是这样吧?”“没有能像当初有一度那样喜欢她,是的,先生。”“你真正喜欢她的时间究竟有多久,从什么时候到什么时候?我是说,在你开始不喜欢她以前的那段时间。”“嗯,从我第一次遇见她,一直到我碰到某小姐为止。”“可是,在这以后就不喜欢了?”“啊,我不能说在这以后就完全不喜欢。我还是有点把她放在心上,我想,是很把她放在心上,不过总还是赶不上过去那样。我想,我替她难过的心思怕要胜过别的心思。”“现在,让我们看一看,比如说吧,这是在去年十二月一日以后,到今年四月或是五月,是不是这样?”“我想,大致是这么一段时间,是的,先生。”“我想,大致是这么一段时间,是的,先生。”“是的,先生。”“即便是你对她并不很爱。”“嗯,是的,先生,”克莱德有些踌躇地回答说。一提到性的罪行,那些乡下佬的脸就突然抽搐起来,他们一个个伸长了脖子。“可是在那些晚上,虽然她孤零零一个人在她那个小房间里,对你无比忠诚,你自己作证时也这么说过,她在家里坐着,而你却去参加舞会、聚会、宴会,去兜风,等等。”“啊,我并不是总不去。”“啊,是么?不过,关于这一点,特雷西·杜布尔、杰尔·杜布尔、弗雷德里克·塞尔斯、弗兰克·哈里特、伯却特·泰勒的证词,你也听到了,是吧?”“是的,先生。”“嗯,他们都是撒谎,还是说的是真实情况?”“嗯,我想,他们差不多根据他们所记得的说出了真实的情况。”“不过他们记得不顶准确,是这样吧?”“嗯,我并不是老是不去。也许我每星期出去两三次,也许四次,不过不会更多了。”“其他的时间你就给奥尔登小姐了?”“是的,先生。”“她在这封信里也是这么说么?”说到这里,他就从罗伯塔那一叠信里取出另一封,打开拿在面前读道:“‘一晚又一晚,自从那个悲苦的圣诞节晚上,你抛弃了我以来,差不多每一晚都是这样,我差不多总是孤零零一个人。”她是在撒谎,还是没有撒谎?”梅森恶狠狠地问。克莱德觉察到要是在这里指摘罗伯塔撒谎,那危害性就太大了,他于是有气无力、满面羞愧地回答说:“不,她并没有撒谎。不过,不管怎么说,有几个晚上我确实是跟她在一起的。”“可是,你也听见吉尔平太太和她丈夫在这里作证说,从十二月一日起,奥尔登小姐每晚差不多老是孤零零一个人在她自己的房间里。还说他们替她很难过,认为很自然应该让她跟他们一起玩儿。他们也劝过她,可是她不愿意。你听到他们这样作证的,是吧?”“是的,先生。”“可是,你还是坚持说你有时跟她在一起?”“是的,先生。”“可是,同时还爱着某小姐,设法陪伴某小姐?”“是的,先生。”“还设法让她跟你结婚?”“我希望她这样,是的,先生。”“可是不论什么时候,只要除了另一方面的兴趣以外还有多余的时间,你就继续跟奥尔登小姐发生关系。”“嗯..是的,先生,”克莱德再一次踌躇起来。这些情况的揭发把他的品德糟蹋成这么卑鄙的程度,这使他很慌乱;可他总还觉得自己并不像人家所说的这么坏,至少他并不是存心要这么坏。别人——莱科格斯社交场中这些年轻人,不也是这么干的么?再不然,就是他们说得像真的一样。家所说的这么坏,至少他并不是存心要这么坏。别人——莱科格斯社交场中这些年轻人,不也是这么干的么?再不然,就是他们说得像真的一样。“格里菲思,你说过你在莱科格斯动身的时候,并不打算跟罗伯塔·奥尔登结婚,除非你实在没有别的办法了,是吧?”“是的,先生。那时,我是这么打算的。”“因此,你肯定认为你是一定要回来的?”“是的,先生,我这样认为。”“那么,你为什么把你房间里所有的东西都放在箱子里锁起来呢?”“嗯..嗯..这是,”克莱德踌躇了。这一下攻击来得那么快,而且跟刚才说的事全然不相关,这使他简直来不及对付,“嗯,您知道,我并不是有绝对的把握。我不知道我最后是不是得走,不管我自己愿不愿意。”“我明白了。这样,要是你在那边出乎意外地打定了主意,就像你后来那样..”(说到这里,梅森对他假笑了一下,好像是说,你以为有谁会相信你?)“你就不会有时间回来从从容容整理东西,然后再动身,是吧?”“嗯,不,先生,也不是这个原因。”“嗯,那么是什么原因?”“嗯,您知道,”克莱德说到这里,因为事前没有想到这一层,再加上他没有那种机智,不能很快抓住一个恰如其分、言之成理的答复,就又踌躇起来。每个人,尤其是贝尔纳普和杰甫逊,都注意到这一点。然后,他接着说:“嗯,你知道,要是我不得不走,即便是走一个短时期,我当初就认为我也许得走一个短时期。因此,我就认为,我也许得把我所需要的东西仓促之间带走。”“我明白了。你可以肯定说,这并不是指万一警察发现克里福德·戈尔登或是卡尔·格雷厄姆究竟是谁,你也许得急匆匆就离开吧?”“不是指这个,先生。不是这样。”“因此,你也并没有告诉佩顿太太说那个房间你不租了,是吧?”“并没有,先生。”“那天作证的时候,你说过什么你没有足够的钱,没有力量为了任何暂时结婚的计划到那里去把奥尔登小姐带走,即便是婚后的时间只有六个月也不行,是吧?”“是的,先生。”“你在莱科格斯动身去旅行的时候,总共有多少钱?”“大致五十美元。”“‘大致’五十美元?你是不是准确知道你有多少钱?”“我有五十美元,是的,先生。”“你在乌的加、草湖,后来又到夏隆去,一共花了多少钱?”“我想,我路上花了大致二十美元。”“你知道准确的数目么?”“你知道准确的数目么?”“嗯,让我们看一看,能不能准确地算一算清楚,”梅森接着说。这时,克莱德再一次觉察到又有一口陷阱在等着他了,就又不安起来,因为,还有桑德拉给他的那些钱呢,其中有一部分已经花了。“从芳达到乌的加,你自己的车票要多少钱?”“一元两角五。”“你和罗伯塔在乌的加住旅馆房钱多少?”“四美元。”“当然喽,当晚得吃晚饭,第二天早上得吃早餐,这要多少钱?”“两顿大约三美元。”“你在乌的加就花了这么多么?”梅森间或对旁边一张纸瞟一眼。这张纸上记着一些数目字和附注,可是克莱德并没有注意到这一点。“是的,先生。”“后来证明是你在乌的加买的那顶草帽要多少钱?”878“啊,是的,我把这一点给忘了,”克莱德不安地说。“是两美元,是的,先生。”他感到现在他得更加当心才行。“还有你到草湖去的车钱,当然是五美元喽。不错吧。”“是的,先生。”“后来你在草湖租了一只船。这要多少钱?”“一小时三角五。”“你租了多久?”“三个小时。”“那就是一元零五分。”“是的,先生。”“还有那一晚住旅馆收你多少钱?是五美元吧?”“是的,先生。”“你不是还买了午饭点心带到湖上去,是吧?”“是的,先生。我想大概是六角钱。”“到大卑顿要花多少钱?”“火车到肯洛奇是一美元,两个人坐汽车到大卑顿是一美元。”“我看,这些数目你倒很清楚。你当然清楚喽。你并没有好多钱,这一点关系很重大。后来从三里湾到夏隆多少钱?”“船票七角五。”“你没有把这些数目准确地算一算么?”“没有,先生。”“嗯,要算一算么?”“嗯,您知道一共多少吧?”“是的,先生,我知道。总共二十四元六角五分。你说你花了二十美元。不过这里就相差四元六角五分。这你怎么说?”“嗯,我想是我没有算得很准确,”克莱德说。这些数目字算得这么准确,使他很生气。可是,梅森这时狡猾地低声问:“啊,是啊,格里菲思,我忘了。你在大卑顿租的船要多少钱?”他一心想听一听克莱德对这一点怎么说,因为他为了这口陷阱已经花了很大的力气。“啊,啊..啊..那是,”克莱德又踌躇起来。因为,据他现在回忆,他在大卑顿甚至连租船费多少也没有问,他那时一心以为他跟罗伯塔都不会回来了。可是,此时此地,这个问题却以现在这个方式第一次向他提出来。至于梅森,他意识到这下子可把他抓住了,就紧逼着问。“呃?”克莱德于是回答了他,不过这只是胡乱揣测罢了:“啊,每小时三角五,跟草湖一样,看船人这么说的。”不过,他说得太快了。而且,他并不知道那位看船人也在后面,准备到这里来作证,说明他根本没有问起租费多少。梅森接着说:“啊,是这样,是么?看船人跟你说的,是吧?”“是的,先生。”“嗯,现在你记不记得你根本没有问过看船人?并不是每小时三角五,而是五角钱。不过,当然喽,这你不会知道的。因为你那么急于划到湖上去,而且你反正不想回来付这笔钱了。因此,你就连问也没有问一声,明白了吧。明白了吗?现在你想起来了吧?”说到这里,梅森把从看船人那里弄来的那张账单拿出来,在克莱德面前用力直晃。“是每小时五角钱,”他重复说。“人家定价比草湖高一些。不过,我要知道的是,你刚才对别的一些数字这么清楚,既然这样,你对这个数字怎么就不清楚了?你有没有想到过把她带到船上去,从中午一直到晚上,一共要花多少钱么?”这一下攻击来得那么快,那么厉害,克莱德立刻慌了神。他心慌意乱地在头脑里瞎转,咽了口口水,神情不安地望着地板,窘得连杰甫逊也不敢看一眼。关于这一点,不知怎么搞的,杰甫逊可没有让他练习过啊。而是五角钱。不过,当然喽,这你不会知道的。因为你那么急于划到湖上去,而且你反正不想回来付这笔钱了。因此,你就连问也没有问一声,明白了吧。明白了吗?现在你想起来了吧?”说到这里,梅森把从看船人那里弄来的那张账单拿出来,在克莱德面前用力直晃。“是每小时五角钱,”他重复说。“人家定价比草湖高一些。不过,我要知道的是,你刚才对别的一些数字这么清楚,既然这样,你对这个数字怎么就不清楚了?你有没有想到过把她带到船上去,从中午一直到晚上,一共要花多少钱么?”这一下攻击来得那么快,那么厉害,克莱德立刻慌了神。他心慌意乱地在头脑里瞎转,咽了口口水,神情不安地望着地板,窘得连杰甫逊也不敢看一眼。关于这一点,不知怎么搞的,杰甫逊可没有让他练习过啊。“嗯,我不知道究竟怎么会把这一点搞忘了。”“啊,不知道,你当然不知道喽,”梅森鼻子一哼说。“一个人想在一片荒凉的湖上害死一个姑娘,自然要想的事情很多,如果你忘掉了其中某些事情,这也不足为怪啊。不过你一到三里湾,可就并没有忘掉问船上账房到夏隆去的票价,是吧?”“嗯,我记不得是问过,还是没有问。”“嗯,他倒记得的。他在这里对这一点作过证了。你在草湖特地问过房钱多少。你在那边问过船的租金。你甚至问过到大卑顿的汽车票价。可是在大卑顿就没有想到问一问船的租金,这多遗憾!不然的话,现在你对这一点就不会那么不安了,是吧?”说到这里,梅森朝陪审员们望了一眼,仿佛在说:你们懂了吧!“我想,就只是因为我没有想到,”克莱德重复说。“我相信,这是一个非常圆满的解释,”梅森讥笑地接着说。接着,马上又连忙问:“七月九日,在卡西诺,有十三元两角这笔午饭钱。我想,这你并没有碰巧也忘了吧,这是罗伯塔死后第二天的事,这你记得,还是记不得?”梅森很富于戏剧性,逼得紧,说得快,简直不给他时间考虑或是喘息。克莱德听到这句话,几乎跳起来。这一问,这一下攻击把他简直弄慌了,因为他并不知道人家已经把吃中饭这回事也调查出来了。“还有你记不记得,”梅森接着说,“你被捕的时候,从身上搜出了八十多美元?”“是的,我现在想起来了,”他回答说。关于八十美元的事,他已经忘掉了。不过现在他什么都没有说,因为他不知道怎么说才好。“这又怎么说呢?”梅森恶狠狠地逼着问。“要是你在莱科格斯动身的时候身边只有五十美元,被捕的时候有八十多美元,自己又花了二十四元六角五分,再加上午饭十三美元,那么,多下来的钱是哪里来的?”“嗯,我现在还不能够回答这个问题,”克莱德阴沉地回答说。因为他觉得自己被逼得走投无路了,并且还受尽了委屈。这是桑德拉的钱,世界上不论什么也不能逼他说出这笔钱的来源啊。“你为什么回答不了这个问题,”梅森吼着说。“究竟你以为你现在是在什么地方?而且,你以为我们在这里是干什么的?在什么地方?而且,你以为我们在这里是干什么的?“我向一个朋友借的。”“嗯,把他的名字说出来。什么朋友?”“我不愿意说。”“啊,你不愿意!嗯,你在莱科格斯动身的时候身边有多少钱,你对这一点撒了谎,这是明明白白的事。而且是在起誓以后撒谎。这你可别忘了!是你尊重的神圣誓言。是这样么?”“不,不是的,”克莱德终于说了这么一句。这一下打击逼得他认清了此中的利害。“我到十二号湖以后借了这笔钱。”“向谁借的?”“嗯,我不能说。”“这样,这句话就没有意思了,”梅森反驳他。从这以后,克莱德就开始显得畏畏缩缩。他的声音也低沉了。每次梅森命令他大声说话,要他把头转过来让陪审团能看清他的脸,他也照办了,可是心里对这个人愈来愈厌恶。这个人想要把他所有的秘密一桩桩一件件都逼出来啊。他提到桑德拉的事,可是桑德拉至今还是他的心上人,他决不泄漏足以牵连到她的事。这样,他这时就相当倔强地用眼睛瞪着陪审员们。这时候,梅森捡起几张照片。“这些还记得吧?”他这时问克莱德,一面把模糊而带着水迹的罗伯塔的照片给他看。此外有克莱德和别的一些人的照片,其中一张也没有桑德拉的脸,这些照片是他第一次到克伦斯顿家作客时照的。此外还有四张是后来在熊湖照的。其中一张,他手里拿着一只六弦琴,手指还抚着琴弦。“记不记得这些是在哪里照的?”梅森问,一面先把罗伯塔的照片拿给他看。“是的,我记得。”“是在哪里?”“那天我们在大卑顿南岸的时候。”他也知道照相机里有这几张照片,并且还告诉过贝尔纳普和杰甫逊,可是人家竟然能洗出来。想到这一点,不由得使他惊诧不已。“格里菲思,”梅森接着说,“你的律师在不知道我们已经把这架照相机打捞起来以前,曾经为了这架你发誓说你并没有的照相机,派人到那里去钓鱼,钓啊钓的,想把它钓起来,这他们没有告诉过你吗?”“他们从没有跟我说起过这件事,”克莱德回答说。“嗯,这太遗憾了。不然的话,我可以让他们省许多麻烦。嗯,这些是在这架照相机里发现的照片,而且是你那次回心转意以后照的,记得吧?”“我记得是在什么时候照的,”克莱德阴沉地回答说。“嗯,这是你们两人最后一次上船以前照的,在你准备把那些话最后告诉她以前照的,她在那里被害死以前照的,据你作证说,正当她非常伤心的时候照的。”“不,在前一天才是这样,”克莱德反驳道。“啊,我明白了。嗯,跟你所说的她非常沮丧的神情比起来,这些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