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正想说这一点。据我了解,他竟然在诱奸了那个姑娘以后,还打算害死她,甚至也许确实害死了她。不过,那姑娘想入非非把他也弄昏头了,实在连他自己也不很明白他干了什么事。你懂了吧?你也知道,像他这个年纪的一些年轻人是怎么一回事,尤其这些人对女人、金钱一向没有缘分,而又一心想要摆阔。”“你认为这样也许就把他弄得疯疯癫癫了,是吧?”杰甫逊插嘴说。“嗯,可能的,心思乱了,中了魔,疯了,你也知道,照纽约人的说法,脑子突然出毛病了。不过,他还在为另外那个姑娘伤心呢,这倒是千真万确的。说实话,我看,他在看守所里哭,多半是为了她。知道吧,我进去看他的时候,他正在哭,哭得像心都要碎了似的。”贝尔纳普若有所思地搔了搔右耳。“不过,不管怎么说,说他被这一切搞糊涂了这个说法当然有点价值,一方面,奥尔登这个姑娘逼着要他跟她结婚,而另一方面,另一个姑娘表示愿意跟他结婚。这我很了解。我自己就遇到过一次这样为难的局面。”然后,他顿了一下,把那件事讲给杰甫逊听。“再说,”他接着说,“他说过,在六月十八或十九日《时代统一报》上,可以找到另一件双双溺死的新闻。”“那好,”杰甫逊回答说。“我来找。”“我希望你明天,”贝尔纳普接着说,“跟我一起到那边走一趟,看你对他有什么印象。我在一边观察,看他是不是用同样的态度把一切都告诉你。我希望能听听你的看法。”“我当然会告诉你,”杰甫逊气呼呼他说。“我当然会告诉你,”杰甫逊气呼呼他说。即便这时,他还不能肯定到底克莱德像他自己所说的那样,不是有意打了罗伯塔,还是有意的。因为,如果不是有意的,那他怎么会在事后游开去,听凭她淹死呢?连他都难于相信这件事,要陪审团相信,显然就更难了。另一方面,贝尔纳普有一个说法,说可能当时他精神错乱、神志不清,因此他就看中了《时代统一报》上的报道,照着干起来。自然,这也许是确实的,不过,至少在杰甫逊个人看起来,克菜德现在好像还相当聪明,相当清醒呢。据杰甫逊看,他要比贝尔纳普心目中的这个人更狠心,更狡猾,自然,这种狡猾已经被一种文雅而讨人欢喜的举止掩盖了,而由于这些举止,人家就禁不住会喜欢他。不过,克莱德决不愿像对待贝尔纳普那样信任杰甫逊,这种态度,最初并不能使杰甫逊对他亲近。但杰甫逊的坚决与认真即刻使克莱德心悦诚服,他感到杰甫逊如果不是出于情感上,就是出于职业上的兴趣。又隔了一会儿,他认为这个年纪更轻些的人说不定更能替他出力,他对他的期望甚至超过了对贝尔纳普的期望。“当然,你也明白,奥尔登小姐写给你的这些信是很有力的证据,是吧?”杰甫逊听克莱德把他的事又重新叙述一遍之后说。“是的,先生。”“这些信让一个不知内情的人读来,一定觉得很悲惨。正因为这样,这些信很可能使任何陪审团都会对你有成见,尤其是把这些信跟芬琪雷小姐给你的信作一个对比。”“是的,我看这些信对我是不利的,”克莱德回答说。“不过,她平时并不总是这样。只是在她遭到不幸,我又要她放开我时,她才这么写的。”“我知道。我知道这一层,我们要考虑一下,如果可能的话,说不定我们要提出来。如果有什么办法,能不提到这些信,那就好了,”他回过头来对贝尔纳普说。接着,又对克莱德说:“不过,我现在要问你的是,你跟她接近差不多有一年光景吧?”“是的。”“你跟她在一起的这段时间当中,或是在这以前,她是否在什么地方跟任何一个年轻人有过交往,或甚至很密切,我是说,据你所知道的来说?”克莱德现在明白了,不论是什么想法或是什么花招,只要在杰甫逊看起来,可能成为一个逃脱法网的借口,他就敢于提出来,也许他并不怎么考虑别人怎么想。不过,他非但没有因为这个主意高兴起来,相反,他实在吓了一跳。对罗伯塔,对她的为人,要捏造这种谎言,那太可耻了。他决不能,也决不会暗示有这类捏造的事。于是,他回答说:“不知道,先生。我从没有听说她跟其他任何人在一起。事实上,我知道她并没有。”“很好!这一点就确定了,”杰甫逊急促地说。“从她那些信看起来,我断定你所说的是确实的。另一方面,我们必须弄清全部事实。要是万一有什么别人,那就有大出入了。”克莱德听到这里,还弄不清他是否有意让他意识到这个主意很有价值。不过,不管怎么说,他认定,不应该有这种想法。可是,他心里又暗想:要是这个人能替我想出一个真正有力的辩护的理由来,那就好了!他看起来很精明。是这个人能替我想出一个真正有力的辩护的理由来,那就好了!他看起来很精明。“没有,先生,我不记得她写过这类信,”克莱德回答说。“事实上,我知道她从没有写过。从没有写过,先生。也许除了最后几封信..那最后一封。”“我看,你从没有给她写过信,是吧?”“没有,先生,我从没有给她写过信。”“为什么呢?”“嗯,她跟我一起在工厂里,明白吧。再说,她回家以后,最后我又怕写。”“我明白了。”克莱德进一步指出了一点,而且这也是实实在在的情形。那就是,在另一方面,有时罗伯塔可能并不像她平日那么温顺,事实上可能很坚决,甚至很倔强。他再三对她说,她这样逼着他要在这时候跟她结婚,会把他的社会地位以及其他的一切都毁掉的,可是她一点也不理会。甚至即使他说明愿意一面工作,一面赡养她,她也一点不理会。据他现在说,这种态度是引起这一切不幸的原因,而在芬琪雷小姐方面(讲到这里,他口气中含着崇拜和兴奋,杰甫逊也即刻注意到这一点),却愿意为了他不顾一切。“这么说来,你实在很爱芬琪雷小姐,是吧?”“是的,先生。”“而且在你遇到她以后,你就无法再把罗伯塔放在心上了,是吧?”“是的,是的。我实在没有办法。”“我明白了,”杰甫逊说。一面郑重地点点头,一面暗想,要是让陪审团也知道这一点,不但无益,甚至有害。后来又想到,最好也许还是依照贝尔纳普先前根据当时习惯了的司法程序提出的主意,推说他想象自己已经陷入非常可怕的境地,以致神经错乱或是脑神经一时失常。不过,除了这个想法之外,他又接着说:“你说过,最后那一天,你跟她一起在船上的时候,你觉得有点异样,你打到她的时候,你实在并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是吧?”“是的,先生,这是实在的情形。”说到这里,克莱德接着把他当时的情况又叙述了一遍。“好的,好的,我相信你,”杰甫逊回答说,仿佛相信克莱德说的是真话,可实际上对这一点还是不能理解。“不过你当然也知道,面对另外的一些情况,没有一个陪审团会相信这一点的,”他宣告说。“需得解释的事情太多,而且拿现在的情况来看,我们无法解释得很清楚。关于那个说法,我还不明白。”他转过脸来对贝尔纳普说。“那两顶帽子,那只手提箱..除非我们提出神经错乱一类的说法。关于这一切,我还不太有把握。据你知道,你家里有过神经错乱的人么?”他又转过脸来对克莱德说。“没有,先生,我从没有听说过。”“没有什么叔父、堂弟兄,或是祖父,曾经突然发精神病,或是产生过奇奇怪怪的想法,或是这一类的事?”奇奇怪怪的想法,或是这一类的事?”“而且,你在莱科格斯有钱的亲戚,要是我出来证明有这么回事,他们不会很高兴吧?”“我想他们不会很高兴,是啊,先生,”克莱德回答说。他心里想到了吉尔伯特。“嗯,让我想一想,”杰甫逊过了一会儿接着说。“这就相当为难了。不过,我看不出有什么别的更妥当的办法。”说到这里,他又回过头去问贝尔纳普,自杀的说法他认为怎么样,既然罗伯塔那些信里流露出一种忧郁的情绪,这样就很容易引导到自杀的想法上去。他们能不能这样说,说她跟克莱德到了湖上,要求他跟她结婚,他拒绝了,她就往水里一跳。他吓慌了,神志不清了,没有想到救她的事。”“不过,他自己说过风把他的帽子吹掉了,他想捞起帽子,就把船弄翻了,这个说法又怎么办呢?”贝尔纳普插嘴说,就像克莱德根本不在旁边似的。“嗯,这话不错。不过,也许我们能这么说:既然她落到这一步,他在道义上是有责任的,而她的自杀又是由于她落到这一步的缘故,因此,他就不愿把她自杀的真相说出来。这样行不行?”克莱德往后一缩,可是他们俩谁也不注意他。他们谈话的神情就像他不在旁边,或是对这件事不可能有什么主张似的。这一套办法,使他很诧异,不过他并没有出来反对,因为他自己实在觉得连一点办法都没有。“不过,登记假名字!那两顶帽子..那套衣服..他的手提箱!”贝尔纳普这么前言不搭后语地说,可还是坚持他的意见。这种语气足以使克菜德感到,在贝尔纳普看来,他的处境多么严重。“啊,不管我们提出什么说法,这些事情是必须设法解释清楚的,”杰甫逊犹豫地说。“我们要是把他这套计划的真实情况承认下来,就不能不提出神经错乱的说法,无论如何,我是这么看的。而且,除非我们利用这么一个说法,不然的话,不管我们如何进行,这些证据总要设法对付。”他有气无力地把双手一摊,好像在说:说实话,真不知道怎么办才好。“不过,”贝尔纳普坚持说,“既然有这么一些情况,而且真像她信里说的那样,他也已经答应了,可临了又不肯跟她结婚..啊,这样只有对他不利。结果,只有对他成见更深。不,这个办法行不通。”他下了这么一个结论。“我们必须另外想个办法,要能叫人家对他产生一点同情。”跟着,杰甫逊就再一次向克莱德转过头来,仿佛根本没有进行刚才那番讨论似的。而且,他望着他的那种神气,好像在说:“你真是个问题啊。”接着,杰甫逊说:“啊,是啊,你在克伦斯顿家附近湖里的那套衣服..把你丢下衣服的地方尽量准确地告诉我,这地方离开那幢房子有多远?”他等了一会儿,克莱德才断断续续地把他所记得的时间、地点等等细节说了一遍。“要是我能到那里去一趟,我马上就能找到。”“是啊,这我知道。不过,没有梅森陪同是不会准许你上那里去的,”他回答说。“甚至就是有梅森陪同,也会不准许你去。你现在是在监牢里啊,没有政府许可,不能带你出去,明白吧。不过,那套衣服我们必须弄到手。”接着,他向贝尔纳普转过头去,压低声音说:“我们要把它弄到手,洗干净,然后拿出去作为他拿去洗了的..没有藏起来,明白吧。”洗干净,然后拿出去作为他拿去洗了的..没有藏起来,明白吧。”“还有掉到湖底的那只照相机,这我们也必须设法拿到手。我看,说不定梅森也许知道有这东西,或是疑心在湖底。总而言之,我们必须先他一步弄到手,这非常重要。你认为那天你去的时候,那根杆子附近就是翻船的地方么?”“是的,先生。”“嗯,我们必须想个办法,看能不能弄到手,”他回过去对贝尔纳普说。“要是有办法,我们不希望在开庭的时候提到这件东西。因为,要是他们没有弄到它,那他们就会肯定他说,他拿三脚架或其他他所没有的东西打了她。这样,我们就可以抓住他们的把柄了。”“是啊,很对,”口尔纳普回答说。“梅森弄到的那只箱子,我也还没有看到过,不过我明天要看一下。你从水里上来以后,把这件当时还是湿淋淋的衣服放在提箱里的么?”“不,先生,我先拧了一下。然后,尽量把它弄干了。然后,把它包在原来包午饭点心的包装纸里,这才放到提箱里,下面还垫了一些干松针,上面也放了一些。”“据你知道,你把那件衣服拿出来以后,提箱里就不会有什么湿印子了吧?”“不会,先生,我想不会。”“不过你不能肯定么?”“您现在问起,我就不能十分肯定了..不能十分肯定,先生。”“好吧,我明天自己去看吧。关于她脸上的伤痕,你还没有对这里或是任何地方的人承认说是你打了她吧?”“没有,先生。”“还有,她头上的伤痕是被船撞的,和你过去说过的那样,是吧?”“是的,先生。”“不过,其他的一些伤痕,你认为说不定是被你的照相机碰出来的吗?”“是的,先生。我看是这样。”“那么,嗯,据我看,这是一个办法,”杰甫逊又回过头去对贝尔纳普说。“我看,到时候我们不妨说,这些伤痕根本不是他弄的。明白吧?是他们在设法打捞她的时候,一些钩子和篙弄的。反正我们不妨这样试一试。而且,即便不是钩子和篙弄的,”他说,语气中略带阴险和冷淡,”把她的尸体从湖上运到火车站,又在车上从那边运到这里,当然就说不定会弄出伤痕来。”“对啊,我看,梅森要能证明伤痕不是这么弄出来的,那可不容易啊,”贝尔纳普回答说。“讲到那只三脚架,嗯,我们不妨把尸体起出来,我们自己量一量,并且量一量那只船的船帮。这样,梅森虽然把三脚架弄到手了,要利用它也许就不那么容易了。”杰甫逊说这些话时,眼睛显得很小,很清亮,蓝蓝的。他的头和身子有点像雪貂的神气。一直在一旁必恭必敬看着、听着这一切的克莱德,觉得这个年轻些的人也许正是可以救他急的人。他精明强十,讲求实际,明快直爽,冷静沉着,足以使人产生信心,像一台无法驾御的、发着电的发电机。个年轻些的人也许正是可以救他急的人。他精明强十,讲求实际,明快直爽,冷静沉着,足以使人产生信心,像一台无法驾御的、发着电的发电机。第十六章第十六章情形既然这样,贝尔纳普和杰甫逊两人不得不重新坐下来仔细考虑。因为,要他们俩想出别的辩护理由,目前好像实在没有办法。“有件事我要跟你说一下!”性格坚韧的杰甫逊反复读过罗伯塔和桑德拉的信以后说。“奥尔登姑娘的这些信,实在是我们对付起来最棘手的事。任何一个陪审团,只要仔细读一读,谁都会流泪的。要是先提出这些信,然后紧接着提出另外那个姑娘的信,那就什么都完了。我看,除非他提到她的信,不然的话,我们最好根本不去提它。要是提的话,那只显得他弄死那个奥尔登姑娘,是为了要摆脱她。据我看来,这就再合梅森的心意也没有了。”对这一层,贝尔纳普从心底里表示同意。这样就非得即刻搞出一套方案来才行。因此,几次商量的结果把这个案件当作他平生难得的机会的杰甫逊,最后终于找到了惟一可以提出的最妥当的理由,而且,克莱德本人的一些可疑而又非常离奇的行动,跟这个理由也最符合,那就是他根本没有想到要谋杀她。相反,正像他自己所辩解的那样,他是道德方面的一个懦夫,即便在生理方面不一定是这样。他生怕自己被揭发出来,结果会被赶出莱科格斯,会从桑德拉心目中被赶出来,加上他还从没有把桑德拉的事告诉过罗伯塔,一心认为如果罗伯塔知道他对她(桑德拉)如此热恋,说不定也会想摆脱掉他。因此,他就匆忙打定主意,事前并没有存什么坏心,只是想劝罗伯塔跟他一起到附近任何一处游览地,不过并不一定是草湖或是大卑顿,为了好把这一切都告诉她,从而重新获得自由,不过他倒并非不想提出保证,说他愿意竭尽全力,在她非常艰难的时候负担她的生活费。“这一切都很好,”贝尔纳普发表意见说。“不过,这就牵涉到他不肯跟她结婚这一层,是不是?为了这一层,有哪一个陪审团会同情他,或是相信他并不是存心弄死她呢?”“你等一等,等一等,”杰甫逊有些不以为然地回答说。“到现在为止,还言之成理。当然喽。不过,你还没有把我的话听完。我说过我有一个方案嘛。”“好吧,那么是什么方案呢?”贝尔纳普很感兴趣地回答说。“啊,我会告诉你的,我的方案是这样,所有的事实原封不动,就跟他对他们说的一样,跟梅森一直谈到的一样,当然除了他打她这一点,然后对这些事实加以解释——信件啊、伤痕啊、提箱啊、两顶帽子啊,一切的一切——决不加以否认。”对他们说的一样,跟梅森一直谈到的一样,当然除了他打她这一点,然后对这些事实加以解释——信件啊、伤痕啊、提箱啊、两顶帽子啊,一切的一切——决不加以否认。”“这一切都很好,不过怎么样呢?”贝尔纳普问道。“跟你说,没有别的路子,”杰甫逊似乎自言自语接着说,没有理会他的老大哥。“而且,我认为这条路子是行得通的。”他转过头去,又望着窗外,接着说下去,仿佛像是在跟外边什么人说话。“他到那边去,明白吧,这是因为他给吓坏了,因为他不能不想点办法,不然的话,就得被揭发出来。然后他在登记薄上登了记,就像实际的情形那样,因为他生怕给莱科格斯任何什么人知道他在那里。他心里有这么个计划,要把另一个姑娘的事对她老老实实招认出来。不过,”他顿了一下,眼睛盯着贝尔纳普,“这一点是整个这件事的关键所在,要是这一点站不住脚,那我们就完了!听好!他跟她一起到了那里,害怕得不得了,可是并不想跟她结婚,也不想害死她,只是想跟她讲理,让她走开。可是,一到那里,看见她身体很坏,很累,很悲伤,啊,知道吧,她还是多么爱他,他就跟她住了两晚,明白吧?”“是啊,我明白,”贝尔纳普插嘴说,他急于想听下去,不过,到这时已经不再那么犹疑了。“这样也许就可以把这几晚上解释通了。”“也许?已经解释通了!”杰甫逊回答说,神态狡黠而镇静。他那对又圆又蓝的眼睛流露出的只有冷静、急切、讲究实际的逻辑,其中实在没有丝毫感情、甚至同情的痕迹。“嗯,当他在这种情形下跟她在一起,跟她又一次这么贴心,明白吧(他脸上的表情简直没有一丝变化),他就回心转意了。你听懂了没有?他为她十分难过。他感到自己很可耻,为了他对她所犯下的罪孽。这样应该可以打动这一带人的心,这些人讲究宗教、道德,应该可以了吧?”“也许,”贝尔纳普安详地插嘴说。到这时,他的兴趣已经非常大,认为很有希望了。“他知道自己做了对不起她的事,”杰甫逊接着说。跟一只正在结网的蜘蛛一样,他全部心思放在自己的方案上。“虽然他那么热恋另外一个姑娘,他现在已经准备为这个奥尔登姑娘办该办的事了,明白吧,因为他很难过,觉得自己很可耻。这样,可以把一面跟她在乌的加、草湖住了两晚,一面在策划怎么害死她这看起来恶毒的地方洗刷掉。”“不过他还是爱另一个姑娘,是吧?”贝尔纳普插嘴说。“嗯,当然喽。无论如何,他是喜欢她的。她那边那种生活把他迷住了,有点晕头晕脑的,简直变成了另外一个人。不过,到了这么一个时候,他是准备跟罗伯塔结婚了,假定他把这另一个姑娘的事以及他对她的爱情全都告诉了她,而她还是要他跟她结婚的话。”“我明白了。不过,那只船、提箱、他在事后到芬琪雷家姑娘那里去,这些怎么说呢?”“等一等!等一等!我会跟你说的,”杰甫逊接着说。他那对蓝眼睛像一股强烈的电光掠过前面的空间。“当然喽,他跟她一起乘船出去,当然喽,他带了那只提箱,当然喽,他登记了假名字,并且在罗伯塔淹死以后,穿过那片树林到另一个姑娘那里去了。不过,为什么呢?为什么呢?你想知道为什么吧?我跟你说!他替她难过,知道吧,而且他想要跟她结婚,至少在最后那么想,就在那里为她办了该办的事。并不是在这以前,并不是在这以前,记住啊,而是在草湖又住了一晚以后,又跟她在乌的加住了一晚。不过,她淹死以后,当然喽,那是由于意外,就跟他说的那样,此外还有他对另一个姑娘的爱情啊。他一直没有停止对她的爱情,甚至即便是为了要跟罗伯塔办该办的事,因而宁愿牺牲她的时候也是这样。明白吧?”穿过那片树林到另一个姑娘那里去了。不过,为什么呢?为什么呢?你想知道为什么吧?我跟你说!他替她难过,知道吧,而且他想要跟她结婚,至少在最后那么想,就在那里为她办了该办的事。并不是在这以前,并不是在这以前,记住啊,而是在草湖又住了一晚以后,又跟她在乌的加住了一晚。不过,她淹死以后,当然喽,那是由于意外,就跟他说的那样,此外还有他对另一个姑娘的爱情啊。他一直没有停止对她的爱情,甚至即便是为了要跟罗伯塔办该办的事,因而宁愿牺牲她的时候也是这样。明白吧?”“啊,我正要讲到这一点。他原来的一顶有些脏了。因此,他决意另外买一顶。至于他跟梅森说他戴的是一顶便帽,啊,那是因为他吓坏了,撒了谎,因为他原以为他非得把这点真相掩盖起来不可。现在嘛,当然喽,这是说,在他过后到另一个姑娘那里去以前,我是说,在罗伯塔活着的时候,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