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利波特7-哈利波特与死圣-14

正当他的目光转向隐身衣下的另外两个伙伴时,三把扫帚酒吧的门突然打开了,十二个披着斗篷,蒙着面具的食死徒高举着他们的魔杖冲到了街上。罗恩正要举起他的魔杖,哈利拉住了他的手腕。对方人太多了,根本跑不掉——只要稍不注意就会暴露他们的位置。  一个食死徒举起魔杖。尖叫声消失了,但依然可以听见从山那边传来的回声。  “隐身衣飞来!”一个食死徒吼道。  哈利紧紧抓住隐身衣,可是它并没有要飞走的迹象。飞来咒对它并不起作用。  “没穿你的小斗篷,波特?”那个使用魔咒的食死徒大叫道,随后对他的同伙们说:“散开找,他就在这儿!”  六个食死徒向他们跑过来,差点抓住他们。哈利、罗恩和赫敏用他们最快的速度退到最近的巷子里。他们在黑暗中静静地等着,聆听着街上传来的忙乱的脚步声。食死徒们的魔杖发出的用来搜寻他们的光束四处晃动着。  “我们走!”赫敏低语道,“马上幻影移形!”  “好主意,”罗恩说,但还没等哈利回答,一个食死徒喊道:“我们知道你在这儿,波特,你逃不掉的!我们会找到你的!”  “他们早就准备好了,”哈利低声说,“他们用了魔咒发现我们来,我确定他们还会做些什么来困住我们,不让我们走……”  “为什么不用摄魂怪?”另外一个食死徒大声说,“把摄魂怪放出来的话会很快找到他的!”  “黑魔王要亲手杀死波特……”  “摄魂怪并不会杀死他!黑魔王要的是波特的命,不是他的魂儿。相反,被摄魂怪吻过以后,他会更容易被杀死的!”  他们大声争论着。哈利感到阵阵恐惧——要击退摄魂怪就必须召唤守护神,这样他们马上就会被发现。  “我们必须试试幻影移形,哈利!”赫敏小声说。  就在这时,哈利感觉到一股不自然的寒气在街上传播开来,周围的光都被吸走了,连天上的星星也消失了。在漆黑一团中,他感到赫敏抓住了他的胳膊。他们俩一起准备幻影移形。  他们周围的空气似乎凝固住了一样。无法幻影移形——食死徒果然用了什么咒语。越来越浓的寒气刺入哈利的身体。他、罗恩和赫敏贴着墙,摸索着沿着巷子向后退,努力不发出声响。他们刚转过一个拐角,就发现十只或更多的摄魂怪披着黑色的斗篷,能够看到它们是因为它们比周围环境要暗很多,它们伸出布满疤痕的腐烂的手,悄无声息地飘了过来。它们能够感到周围的恐惧吗吗?哈利确信这一点——它们似乎移动得更快了,伴随着让哈利非常厌恶的咳咳作响的拖长了的呼吸声,品味着空气中的绝望,不断向他们逼近……  他举起手中的魔杖——他决不能忍受摄魂怪的吻,不管之后会发生什么。  他心里想着罗恩和赫敏,同时低声念出:“呼神护卫!”  一只银色的牡鹿从他的魔杖尖里飞了出来冲向前方,摄魂怪四散逃走了。一个得意的声音从什么地方喊道:“找到他了!那边,在那边!我看见他的守护神了,一只牡鹿!”  摄魂怪被击退了,繁星重新显现出来。食死徒的脚步声越来越响,但是还没等哈利从惊恐中回过神来有所动作,不远处传来门闩打开的声音。这条狭窄街道的左手边一扇小门打开了。一个粗犷的声音说道:“波特,进来,快!”  哈利想都没想就这样做了,他们三个快速地进了门。  “上楼去,别脱掉隐身衣,别出声!”一个高大的身影喃喃低语。他经过他们身边,走到街上,重重地关上了门。  哈利一开始还不知道这是哪儿,现在,借助那儿唯一的一支蜡烛微弱的光线,他认出了猪头酒吧那脏兮兮的销屑吧台。他们跑到柜台后面,穿过一扇门,迅速爬上了一段木制的楼梯来到了客厅。客厅里铺着结实的地毯,小壁炉上方挂着一张巨大的油画,画中的金发女孩带着一种空洞的甜美地凝视着屋子。  楼下的街上传来叫喊声。他们披着隐身衣,急忙来到脏兮兮的窗子旁边向下看去。他们的救星——哈利现在认出了他正是猪头酒吧的招待——是唯一一个没有戴面具的人。  “怎么?”他愤怒地向一个戴着面具的家伙吼道,“怎么?你们让摄魂怪来到我的街上,我当然可以用守护神把它们赶走!我才不想让它们靠近我,我告诉你,绝对不行!”  “那不是你的守护神,”一个食死徒说,“那是一只牡鹿,是波特的!”  “牡鹿!”招待咆哮道,接着他抽出魔杖,“牡鹿!你们这些笨蛋,呼神护卫!”  一个巨大的长着角的东西从他的魔杖中涌了出来,头朝下地冲向大街,直到视线之外。  “我看到的不是那个东西。”那个食死徒说,尽管他也不是非常确定。  “有人违反了宵禁,你也应该听到了,”他的一个同伴告诉招待,“违反了规定,到街上来……”  “我想要出来溜溜猫怎么了?去他的鬼宵禁!”  “是你触发了宵禁咒?”  “是又怎样?把我关进阿兹卡班?以‘在自己家门口走走’为罪名杀了我?如果你们想的话,请便吧!不过,看在你们自己的份上,但愿你们还没有按下你们那小黑魔标记来召唤他。我想他可不愿意因为我和我这只老猫被叫到这儿来,不是么?”  “不用为我们担心。”一个食死徒说道,“操心你自己吧,竟然敢违反宵禁!”  “如果我的酒吧关门了,你们打算去哪儿买那些药剂和毒药?你们那点可怜的小买卖还怎么做?”  “你竟敢威胁……”  “我可以闭嘴,这不正是你们来这儿的目的么?”  “我还是觉得我一开始看到的守护神是一只牡鹿!”第一个食死徒争辩道。  “牡鹿?”招待吼道,“是山羊,笨蛋!”  “好,是我们看错了,”第二个食死徒说,“不过你要是再敢违反宵禁,我们绝不饶过你!”  食死徒们回头向大街走去。赫敏终于松了口气,从隐身衣下面爬了出来,坐在了一张摇摇晃晃的椅子上。哈利拉上了窗帘,把隐身衣从他和罗恩身上掀开。他们听见了楼下招待重新闩好门,爬上楼梯的声音。  哈利注意到了放在壁炉架的顶上的一样东西:一面长方形的小镜子被,就在那幅女孩画像的正下方。  招待走了进来。  “你们这些蠢蛋,”他看了看他们,粗声粗气地说,“你们到底在想什么?竟然到这儿来!”  “谢谢,”哈利说,“真是感谢不尽,你救了我们的命!”  招待咕哝着说着什么。哈利靠近他,透过长长的、绳子似的灰色头发和胡须,仔细地瞧着他的脸。。他带着一副眼镜。脏兮兮的镜片后面藏着一双敏锐的、充满智慧的蓝色眼睛。  “原来我在镜子里看到的是你的眼睛。”  屋子里很静。哈利和招待对视着。  “是你让多比来的。”  招待点了点头,然后四顾着找那个家养小精灵。  “我以为他会跟你们在一起。你们把他留在哪儿了?”  “他死了,”哈利说,“被贝拉特里克斯?莱斯特兰奇杀死了。”  招待面无表情,过了一小会儿,他说:“太可惜了,我一直很喜欢那个小家伙。”  他转过身去,用魔杖戳了一下灯,把它点亮,不去看任何人。  “你是阿不福思吧?”哈利对着那个男人的后背说。  招待没有回答他,弯下腰去点炉火。  “你怎么弄到这个的?”哈利走向屋子里那面天狼星魔镜,问道。这面镜子和他在将近两年之前打碎的那面是一对。  “一年前,我从老邓那儿买的,”阿不福思说,“阿不思跟我说了这是什么玩意儿。从那以后我就一直关注着你。”  罗恩深吸了一口气。  “银色的雌鹿,”他激动地说,“也是你吗?”  “你在说什么?”阿不福思问道。  “有人为我们召唤了一个雌鹿守护神!”  “你这个脑子,都能去做食死徒了,孩子。你没看到我刚才演示了我的守护神是一只山羊吗?”  “哦,”罗恩嘀咕着,他的肚子发了很大的咕噜声,他趁机说,“嗯……那个……我饿了!”  “我这儿有吃的。”阿不福思说着走出房间,过一会儿回来了,手里拿着一大条面包、一些奶酪和一锡壶蜂蜜酒,把它们放到了炉火前面的一张小桌子上。  他们贪婪地吃着喝着,有那么一会儿功夫,只有狼吞虎咽的声音。  吃饱以后,哈利和罗恩一屁股坐下来,懒洋洋地靠在了椅子背上,阿不福思说:“现在,我们得想个好主意让你们离开这儿。晚上不行,你们也看到有人要趁夜色出门是什么后果了:一旦触发了宵禁咒,他们就会像护树罗锅看到了狐媚子蛋一样向你们扑过来。我可不敢保证下一次我还能把牡鹿说成是山羊来蒙混过关。等到天一亮,宵禁结束的时候,你们就披上你们的隐身衣徒步离开霍格莫德,走到大山里面去,在那儿你们就可以幻影移形了。你们可能会见到海格,从被追捕的时候开始,他就带着格洛普一直藏在一个山洞里。”  “我们不走,”哈利说,“我们要到霍格沃茨去。”  “别犯傻了,孩子。”阿不福思说。  “我们必须去。”哈利说。  “你们必须做的,”阿不福思探过身去说,“是离开这儿,越远越好。”  “你不明白,时间不多了。我们必须进到城堡里去,邓布利多——我是说,你的弟弟——需要我们……”  壁炉发出的火光使得阿不福思的肮脏的眼镜片顷刻间变得不透明了,泛着白色漫射,让哈利想起了巨蜘蛛阿拉戈克瞎了的双眼。  “我哥哥阿不思总是需要这样那样的东西,”阿不福思说,“他的那些伟大的计划总是会让一些人受伤。波特,你要马上离开这个学校,如果可以的话,离开这个国家。忘掉我哥哥和他那些自作聪明的计划吧,他已经去了一个没有什么能伤害他的地方,你也不欠他什么了。”  “你不明白……”哈利重复道。  “哦?我不明白?”阿不福思平静地说,“你觉得我会不明白我自己的哥哥吗?你觉得你比我还了解阿不思吗?”  “我不是那个意思,”哈利回答道。他吃喝得太多,脑子有些疲倦。  “其实……他交给了我一项任务。”  “任务?”阿不福思问道,“是份好差事吧,我希望?令人愉快?轻松容易?是那种指望一个不够格的小巫师没等好好锻炼自己就能完成的事?”  罗恩挤出一个难看的笑容,赫敏看起来很紧张。  “我——不,这并不轻松,”哈利说,“但是我必须——”  “必须?为什么必须?他已经死了,不是么?”阿不福思粗声说,“放弃吧,孩子。在你落得像他一样的下场以前,先救救你自己吧!”  “我不能这样。”  “为什么不能?”  “我——”哈利很受打击,不知道该怎么辩解,于是他以攻为守,“但你不也是在奋斗吗?你是凤凰社的一员……”  “我曾经是,”阿不福思说,“但凤凰社已经不存在了。神秘人赢了,一切都结束了。任何不这样认为的人都是在欺骗自己罢了。你在这儿永远不会安全的,他们太渴望找到你了。所以,听我的,快点出国去吧,去藏起来,保护好自己,最好带上他们俩。”他用大拇指指了指罗恩和赫敏。  “谁都知道他们是你的死党,所以他们现在也不安全。”  “我不能走,”哈利说,“我还有任务……”  “把它留给别人!”  “不行,必须要我来做。邓布利多都向我解释了……”  “哦,是吗?那他把所有的事情都告诉你了吗?他没有隐瞒什么吗?”  哈利打心眼儿里想要说“是”,但是这个“是”字却怎么也说不出口。阿不福思似乎看出了他在想什么。  “我了解我的哥哥,波特。他从小就会保守秘密。秘密和谎言,我们就是这样长大的。阿不思……他在这方面绝对是个天才。”  老人的眼神移向壁炉架上方挂着的女孩画像。哈利现在才发现,这是整个屋子里唯一的一幅画。即没有阿不思?邓布利多的照片,也没有其他什么人的。  “邓布利多先生,”赫敏小心翼翼地说,“那是你的妹妹吗?阿瑞娜?”  “是。”阿不福思简单地答道。“你读过丽塔斯基特的文章了,小姐?”  虽然炉火发出的光线很暗,但还是可以清楚地看出赫敏的脸变红了。  “埃非亚?多戈跟我们提到过她。”哈利替赫敏辩解道。  “那个老家伙,”阿不福思嘀咕着,喝了一大口蜂蜜酒,“他以为我哥哥是最杰出的人。很多人,包括你们三个,也都这样想。但他只是看起来杰出而已。”  哈利没说什么。他不想表达这几个月来一直困扰着他的对邓布利多的质疑和不信任。在给多比挖坟墓的时候,他就下了决心,不管阿不思?邓布利多指引给他的这条路有多么崎岖和危险,他都要要坚持下去;虽然他还并不知道所有他想要的答案,但只要简单的信任就好。他再也不想怀疑了,不想听到任何会让他动摇的劝诫。他发现阿不福思凝视着他,那明亮的、能看穿一切的眼睛简直和他哥哥的一模一样。哈利觉得阿不福思看出了他的想法,并且很不以为然。  “邓布利多教授非常关心哈利。”赫敏小声说道。  “是么?”阿不福思说,“真有趣。多少人都因为他的关心落得了更糟糕的下场。”  “你什么意思?”赫敏气喘吁吁地问道。  “不用你管。”阿不福思回答道。  “可这事关重大!”赫敏说,“难道……是你们的妹妹?”  阿不福思瞪着她,嘴唇动了动,像是在把刚到嘴边的话嚼碎了一样,随后冲口出而:  “我妹妹六岁的时候,被三个麻瓜男孩攻击了。他们透过后花园的篱笆看到了她用魔法。她还是个孩子,她不会控制自己——没有哪个巫师在那么小的年纪能控制住自己。我猜他们看到以后是吓坏了。他们越过篱笆,还没等她给他们展示她的戏法,他们就像疯了一样阻止了她这个小怪胎。”  在火光中,赫敏的眼睛睁得大大的;罗恩看起来有点不舒服。阿不福思站了起来,跟他哥哥差不多高,突然间充满了巨大的愤怒和极大的痛苦。  “他们所做的事情毁了她:从那以后,她再也没正常过。她不肯用魔法,但却摆脱不掉它;它吞噬了她的内心,让她彻底疯掉了。当不受控制的时候,它又爆发出来,让她变得相当陌生和危险……但大部分时间里,她还是相当可爱的,胆小而没有敌意。”  “我父亲找到了那几个混蛋,”阿不福思接着说,“还教训了他们。结果他因此被关在了阿兹卡班。他从来没说出这么做的原因,因为如果魔法部知道了阿瑞娜变成了什么样子,她将要永远被关在圣芒戈了。他们认为如果她体内的魔法不受控制地爆发出来,对于《国际保密法》将会是相当大的挑战。”  “我们不得不给她找个安全的地方休养。于是我们搬了家,跟别人说她病了。我妈妈一直照看着她,尽可能让她每天安安静静,开开心心的。”  “她最喜欢我了,” 阿不福思满是皱纹,须发纠结的脸看起来就象一个脏兮兮的校园男生,“而不是阿不思,他在家时总是躲在自己的屋子里看书,数着他那些奖状,为了成为‘当代最著名的名字’之一。”  阿不福思继续说道:“他从来不为她操心。她最听我的话了,不愿意吃饭的时候,我总能帮我妈妈哄她吃下去。她发脾气的时候,我能让她平静下来;而当她听话的时候我们就一起喂山羊。”  “在那之后,她十四岁的时候……唉,当时我不在场,”阿不福思说,“如果我在,我一定能止住她的……她爆发了,我妈妈不如她年轻,然后……出了一点小事故,阿瑞娜没控制住自己,结果我妈妈死了。”  哈利的心中既有点同情,又有些排斥。他不想再听下去了,但是阿不福思不停地说着,哈利不知道他说了有多久,事实上,甚至不知道他说了些什么。  “这件事耽误了阿不思和小多戈的环球旅行,他们俩回到家来参加妈妈的葬礼。之后多戈自己走了,阿不思留下来当一家之主,呸!”  阿不福思向火里吐了一口唾沫。  “我跟他说,我要留在家里照顾妹妹,不上学也没关系。他说我必须完成学业,他会接替妈妈来照顾妹妹。让这么有才华的人天天照顾自己那疯疯癫癫的妹妹,阻止她隔三差五就把房子炸个底朝天,还真是有些屈才。不过不管怎么说,开头的几周他做的倒是还好……直到那个人出现。”  阿不福思脸上渐渐露出吓人的表情。  “格林德沃。终于,我哥哥找到了和他一样聪明有才华的、志同道合的人。他们谈论的话题从建立新的巫师组织的计划,到寻找圣物,到一切他们感兴趣的事物,而照看阿瑞娜已经变得次要了。阿不思做的是伟大的事业,他忽视了一个小女孩,和造福巫师界的宏伟计划比起来,算得了什么呢?”  “但是,过了几周,我实在不能忍了。快要到我回霍格沃茨的日子了,所以我对他们说——对他们俩,面对面地,就像我现在对你们一样,”阿不福思低头看着哈利。可以想象他年轻的时候,生气地面对着他哥哥时瘦瘦高高的样子。  “我告诉他,你最好马上放手,你不能这样对待她。她还没康复,不管你打算去哪,你都不能带着她;你每次去做你那些聪明的演讲的时候,不能驱赶着她象个跟班一样跟着你。不过这让他很不高兴。”阿不福思说。他的双眼又一次被眼镜片反射的火光所淹没,闪现出一片白色,像瞎了一样。“格林德沃更不高兴。他很生气,说我是个愚蠢的小孩,竟然妨碍他和我的天才哥哥的计划……我真不明白等他们改变了世界,巫师们也不用想办法隐蔽了,麻瓜们也能学得规规矩矩了……我可怜的妹妹就不用再东躲西藏了?”  “我们吵了起来……我拿出了魔杖,他也拿出了魔杖。他——我哥哥最好的朋友,对我用了钻心咒,阿不思想要阻止他,但随后我们三个展开了混战。闪烁的光线和噼啪的响声刺激到了我妹妹,她实在不能忍受了……”  阿不福思像是受到了致命的伤痛,脸色越来越苍白。  “……我猜她是要帮忙,但她大概也不清楚自己要做什么。我不知道是我们当中的谁造成了这场悲剧——谁都有可能。总之她死了。”  说到最后,阿不福思的嗓子已经哑了。他一屁股瘫坐在旁边的椅子上。赫敏已是泪流满面,而罗恩的脸几乎变得和阿不福思一样地惨白。哈利感到厌恶极了,他真希望自己压根没听到这些话,恨不得把这段记忆消除。  “这真是……真是太悲惨了……”赫敏低声说。  “她走了……”阿不福思沙哑地说道,“再也回不来了。”  他用袖口擦了下鼻涕,清了清嗓子。  “当然,格林德沃跑了。他在自己国家的时候就有过一些不良记录,他可不想把阿瑞娜的死也算到他的账上。阿不思倒是解脱了,不是么?甩掉了妹妹这么大的一个负担,他可以安心做他的‘最伟大的巫师’……”  “他从来没有解脱过。”哈利打断了他。  “你说什么?”阿不福思说。  “从来没有。”哈利说,“你哥哥死的那个晚上,他喝了一种令他发疯的药。他开始尖叫,向某个虚幻的人恳求着:‘请不要伤害他们……我愿意替他们承受这一切……’”  罗恩和赫敏睁大眼睛看着哈利。他从来没跟他们详细讲过他和邓布利多在湖中小岛上发生了什么:自他跟邓布利多回到霍格沃滋以后,事情是怎么发生的已经被完全盖过了。  “我知道,他回到了和你还有格林德沃在一起时的幻觉当中。”哈利说着,回想起邓布利多自言自语的,苦苦哀求的样子。  “他仿佛看到格林德沃伤害了你和阿瑞娜……这对他是一种折磨。如果你看到他那个时候的样子,你就不会说他解脱了。”  阿不福思把脸埋进他那苍老而嶙峋的双手,陷入了沉思。过了很长时间,他说:“波特,你怎么敢确定,比起你,我哥哥不会更关心他那伟大的事业?你怎么敢说,你对于他不会像我妹妹那样,可有可无?”  哈利的心里像是被尖冰刺穿了一样。  “我不信。邓布利多从来都很喜欢哈利。”赫敏说。  “那他怎么不让他躲起来?”阿不福思反驳道,“他怎么不跟他说,‘你要小心,我来教你怎么才能活下去’?”  “因为,”还没等赫敏回答,哈利说,“有的时候你不能只顾自己的安危!有的时候你必须去想想那个伟大的事业!这是一场战争!”  “可你才十七岁啊,孩子!”  “我已经成年了,即便你放弃了,我也要继续战斗!”  “谁说我放弃了?”  “凤凰社已经不存在了。”哈利重复着阿不福思刚才说过的话,“神秘人赢了,一切都结束了。任何不这样认为的人都是在欺骗自己罢了。”  “我不希望这样,但这是事实!”  “不,这不是。”哈利说,“你哥哥很清楚怎样才能打败神秘人,现在他把这些知识传给了我。我要一直继续下去,直到成功——或者死去。不要以为我不知道这一切会如何结束,很久以前我就知道了。”  他以为阿不福思会嘲笑他,或者会跟他争辩,但是他没有。他只是动了动身子。  “我们必须到霍格沃茨去。”哈利又说了一遍,“如果你帮不上我们,我们会等到天亮离开这儿,自己想办法进到霍格沃茨去。如果你能帮忙——那么,最好现在就告诉我们。”  阿不福思坐在椅子里没动,用那双像极了他哥哥的眼睛凝视着哈利。最后他清了清嗓子,站了起来,绕过小桌子走到阿瑞娜的画像跟前。  “你知道怎么做。”  她笑了笑,转身走开了。她并不是象一般画像里的人那样从一侧走出画框,而是沿着身后像是画出来的一条长长的通道离去。他们看着她的身影一点点变小,最后消失在黑暗之中。  “呃……怎么……”罗恩打破沉寂。  “现在只有一个办法能进去。”阿不福思说,“但你们应该知道,他们守住了所有秘密通道的出入口,墙外到处都是摄魂怪,据我得到的消息,学校里面还有日常的巡逻。那儿从来没被这么严密地把守过。斯内普负责里头的一切,还有卡卢兄妹做他的跟班,呃……那是专为你们设的监视哨,不是吗?你说你已经有赴死的觉悟了。”  “但是怎么……”赫敏对着阿瑞娜的画像皱着眉头问道。  一个小白点又出现在了画中通道的尽头,阿瑞娜一步一步走向他们,看起来变得越来越大。但这次她领着另外一个人。这个人个头比她高,走路一瘸一拐的,看起来很兴奋的样子。他的头发比哈利见过的所有人都要长。随着他们越走越近,身影越来越大,模样也渐渐显现出来,直到画框里只剩下他们的头和肩膀。  随后,整幅画像一扇小门一样打开了,门后露出了一个真正的密道入口。而眼前爬出来的这个头发长乱,脸颊瘦削,衣衫褴褛的人,竟是真正的纳威 隆巴顿!他高兴得大叫了一声,跳下壁炉架,大声说:  “哈利!我就知道你会来的!”第二十九章 遗失的金冕翻译 yepyvone softboy0913修订:淘淘终审:日夜  “纳威—这——怎么会?”  但是纳威认出了罗恩与赫敏,高兴地叫出了声,紧紧地拥抱了他们。哈利越看纳威,越觉得他看起来很糟:他的一只眼睛呈黄紫色肿胀着,脸上到处是伤痕,而且从他凌乱的样子来看,他似乎经受了不少折磨。不过他伤痕累累的脸上仍闪着兴奋的光芒:“就知道你们会来的,我一直在告诉西莫这只是时间的问题。”他把赫敏放开后又说。  纳威,你怎么了?  “什么?这个?”纳威摇摇头,并不在意他的伤势,“这点事不算什么,西莫更惨,你会看到的。要不我们现在就进去吧?哦,”他转过来对阿不福思说,“阿不,估计还有几个人正在过来的路上呢。”  “还有几个人?” 阿不福思重复着,好像有种不祥的意味,“什么叫还有几个人啊,隆巴顿?整个村子可是有宵禁令和监视咒的!”  “我知道,所以他们会直接幻影显形到酒吧里,”纳威说道,“等他们到了,记得让他们通过,好吧?谢谢哦!”  纳威把他的手伸给赫敏,帮助她爬上壁炉架,进入地道;罗恩紧跟着她,然后是纳威。哈利转向阿不福思。  “我真不知道怎么感谢你,你两次救了我们的命。”  “那就照顾好他们,”阿不福思粗声粗气地说,“第三次我就不一定能够再救他们了。”  哈利爬上壁炉架,穿过阿瑞娜肖像后面的洞。洞的另一边有光滑的石梯:看起来这条通道好像已经有些年头了。黄铜的壁灯悬挂在墙上,土地面由于长期使用而变得光滑;他们行进时影子在墙上交织成起伏不定的扇形。  “这东西在这有多久了?”在他们出发时罗恩问道,“这可不在活点地图上,是吧哈利?我还以为只有七个人从这里进出过学校呢。”  “他们在学期刚开始时把这些秘道全都封起来了,”纳威说,“这里再也不可能通过了,尤其是在入口处有咒语,出口处有食死徒和摄魂怪的情况下。”他开始向后退,好像并不对此在意的样子。“别管这些东西……那是真的吗?你们闯进了古灵阁从龙那里死里逃生?现在不管什么地方,大家都在谈论着这个,泰瑞?布特就是因为在大礼堂吃饭时忍不住喊出了这些事,才被卡罗兄妹给揍了的!”  “呵呵,那是真的。”哈利说。  纳威兴高采烈地笑着。  “你是怎么处理那只龙的啊?”  “把它放归野外了, ”罗恩说,“赫敏还赞成把它当成宠物养呢。”  “请你不要夸大其词,罗恩——”  “但是你们最近到底在做什么?人们都说你们藏起来了,哈利,但是我可不相信,我敢肯定你一定做了些什么。”  “你说的对,”哈利说,“不过先跟我们讲讲霍格沃茨,纳威,我们还什么都没听说呢。”  “唉,这里已经不是以前的霍格沃茨了,”纳威说道,他脸上的笑容褪去了,“你听说了关于卡罗兄妹的事吗?”  “那两个在这里教书的食死徒?”  “他们不光教书,”纳威说,“还负责纪律管理。卡罗兄妹喜欢惩罚。”  就像乌姆里奇那样?  “她在他们面前只能相形见绌。如果我们做错了事,其他老师都要向卡罗兄妹汇报。不过他们尽可能不这样做。可以说,他们和我们一样讨厌卡罗兄妹。”  “一个叫阿米克斯的家伙教黑魔法防御术,不过现在只是黑魔法。他们让我们对被关禁闭的人使用不可饶恕咒.”  “什么?”  哈利、罗恩和赫敏的声音在通道中上下回荡着。  “真的,”纳威说。“我这伤疤就是这么来的,”他指着自己脸颊上一处特别深的伤口说,“我拒绝这样做。不过有些人会觉得这很有趣;克拉布和高尔简直爱上这规定了。我想这是他们第一次可以凌驾一切。”  “阿莱克托, 阿米克斯的姐妹,在教麻瓜研究,现在这门课是必修课了。我们都得听她讲解麻瓜是如何像动物一样愚蠢肮脏,是如何用暴力把巫师们搞得只能躲藏起来,以及一种自然秩序正在重新建立。这个,”他指着脸上另一道斜着的伤疤说,“是因为我问她,她和她哥哥到底沾染了多少麻瓜的血而得到的。”  “啊,纳威,”罗恩说“你需要学聪明一点。”  “你没看到过她,”纳威说,“如果你见过,就不会这么说了。重点是,如果有人能站起来反抗他们,会给其他人带来希望。你这么做的时候我就发现了,哈利。”  “但是他们会拿你来开刀的,”罗恩说,当他们经过一盏壁灯时,风变弱了,纳威脸上的伤痕清晰得就像浮雕一样。  纳威耸耸肩。  “没关系啦。他们可不想浪费更多的纯血种,所以他们会因为这些口头反抗而折磨我们,但不会真的杀了我们。”  哈利不知道那个会更糟一些:是纳威正在叙说的这些事情,还是他说这些时平静的语气。  “真正有危险的人是朋友或亲戚在外面惹麻烦的,他们会被当作人质抓起来。老西诺?洛夫古德就是在《唱唱反调》里面有点太无所顾忌了,结果他们那帮人就在圣诞节后回学校的火车上把卢娜拽了下去。”  “纳威,她一切都好,我们见过她——”  “是啊,我知道,她给我送了信儿。”  他从兜里掏出一枚金币,哈利认出这是D.A用来互相传递消息用的一枚假的加隆。  “这玩意儿真是太棒了,”纳威说,满面笑容的看着赫敏,“卡罗兄妹俩做梦也想不到我们是怎么联络的,他们简直要被弄得疯掉了。我们以前经常在半夜偷偷溜出去,在墙上刻了诸如‘D.A招募新兵’一类的话。把斯内普气的不行。”  “以前?”哈利注意到是过去时,便问道。  “唉,越到后来就越难了,”纳威说,“圣诞节我们损失了卢娜,金妮复活节之后再也没回来,我们仨又是领头的。看上去卡罗兄妹知道我和大部分事情都脱不了干系,就开始教训我。后来迈克尔?科纳在释放一个被他们关起来的新生的时候被抓住了,结果被狠狠的修理了一顿。大伙就再也不敢了。”  “别开玩笑了!”罗恩咕哝道,这时候通道开始向上升了。  “是啊,嗯,我不能让大伙步迈克尔的后尘,所以那些把戏我们也不再用了。可我们还在坚持战斗,都是秘密活动,一直到几个星期以前。我猜他们是在那时候认识到只有一种办法能阻止我,就是打我奶奶的主意。”  “他们什么?”哈利、赫敏、罗恩异口同声问道。  “是啊,”纳威说,路越来越难走,他有一点喘了,“嗯,你能知道他们是怎么想的。绑架小孩儿,逼迫他们的亲戚就范,这一招屡试不爽。我想他们反其道而行之只不过是时间问题。可事实是,”他面对着他们,哈利惊讶的发现纳威竟然在微笑,“他们从奶奶那儿可是一点好果子都没讨到。他们可能觉得根本没必要派什么厉害的人物去对付一个既矮又老,还是一个人住的女巫。无论如何,”纳威大笑起来,“德力士还呆在圣芒戈,而奶奶已经逃之夭夭了。她还给我写了封信,”他拍了拍长袍上的胸袋,“跟我说她为我感到骄傲,说我不愧是我父亲的儿子,还说让我坚持到底。”  “太酷了!”罗恩说。  “对极了!”纳威开心地说,“只有一件事,他们发觉手中没有能威胁我的东西,终于决心让我从霍格沃茨消失。我不知道他们是打算杀掉我还是把我送进阿兹卡班,可我知道不论是哪种,我都是时候该销声匿迹了。”  “可是,”罗恩说,看上去完全懵了,“我们——我们不是正朝着霍格沃茨往回走吗?”  “当然,”纳威说。“你会明白的。我们到了。”  转过一个拐角,通道的尽头就在他们眼前。还有一小段阶梯,通向和阿瑞娜肖像后面那扇差不多的门。纳威把它推开,钻了过去。哈利紧跟其后,听到纳威对着一帮看不见的人大声说:  “快看看这是谁!别怪我没告诉你们!”  哈利一进到这间通道尽头的屋子就引起一片大呼小叫:“哈利!”“是波特,就是波特!”“罗恩!”“赫敏!”  看着五颜六色的帘子、灯,还有一张张脸,哈利感到很迷惑。一眨眼的工夫,他、罗恩和赫敏就被二十几个人团团围住了,人们拥抱他们,不停地拍他们的后背,弄乱了他们的头发,还跟他们握手。好像他们刚赢了魁地奇的决赛一样。  “好了,好了,都冷静!”纳威叫道,人群渐渐退去,哈利这才看清周围的情况。  他几乎认不出这间宿舍。它大极了,看上去就像是在一间富丽堂皇的树屋里面,或者一艘巨船的船舱。暗色木头镶嵌的没有窗子的墙上挂着色彩明快的织锦帘子,各种颜色的吊床紧靠着天花板和围绕着墙的阳台整齐地排成一排。哈利看见了用猩红色布装饰的格兰芬多金色狮子,黄色衬着的赫奇帕奇黑獾,蓝色装饰的拉文克劳青色老鹰,唯独少了银绿相间的斯莱特林。还有凸出来书架,靠墙立着的几把扫帚,角落里还有一个大大的木头做的收音机。  “我们这是在哪儿?”  “当然是有求必应屋了!”纳威说。“它看起来比以前大多了,不是吗?卡罗兄妹抓我的时候,我知道只有一个地方能躲起来:我设法通过了这扇门,就找到了现在的这个地方。嗯,我来时这里还完全不是现在这个样,当时这里小多了,只有一张吊床,帘子也只有格兰芬多的。不过随着D.A.的成员越来越多,屋子就自动扩大了。”  “那卡罗兄妹进不来?”哈利问,他往四处看,想找到门在哪儿。  “没错,”西莫?斐尼甘说,他的脸因瘀伤而肿着,直到他开口说话哈利才认出是他。“在这儿藏着真是再合适不过了,只要我们有一个人呆在这儿,他们就进不来,门是不会自己开的。这全是纳威的功劳。他把这间屋子用的得心应手。你得说明白你到底想要什么——就像‘我不想让卡罗那伙人进来’——它才会照你说的做!你得保证说的滴水不漏。纳威真是好样的!”  “那不算太难,真的,”纳威谦虚地说。“我那时候呆在这儿大约已经一天半了,饿坏了,真盼着能有什么吃的东西,就在那时去猪头酒吧的路出现了。我走过通道,结果遇见了阿不福思,他现在一直给我们做饭。因为某种原因,这间屋子没法给我们食物。”  “啊,对了,食物是甘普元素转换定律的五个例外之一,”罗恩对迷惑的人们说.  “我们躲在这差不多两个星期了,”西莫说,“每次我们需要更多的空间时,它就能变出吊床来,当女生们来的时候,它甚至变出了一间相当不错的盥洗室——”  “——当她们觉得很想要洗澡时,是的,”拉文德?布朗补充道,哈利直到那时才注意到她。他仔仔细细地看了一圈,认出了许多熟悉的面孔。佩蒂尔孪生姐妹都在这儿,还有特里-布特,厄尼?麦克米兰,安东尼?戈德斯坦和迈克尔?科纳。  “跟我们说说你都干了些什么,”厄尼说,“现在到处都是谣言,我们一直在通过波特兄弟会得知你的最新消息。”他指着收音机。“你们没有闯进古灵阁?”  “他们当然进去了!”纳威说。“而且关于龙的传闻也是货真价实的! ”  “然后你干什么了?”西莫焦急地问。  没等每个人都提出他们想问的问题,哈利感觉到他的闪电伤疤开始火烧火燎地疼起来。他赶紧转过身背对着好奇而兴奋的人群。突然有求必应屋消失了,现在哈利站在一个破损得很严重的石头小屋里,他脚下已经腐烂的地板正在裂开,在一个被挖开的洞旁边,一个掀开盖子的金盒子躺倒着,里面什么也没有。伏地魔愤怒的叫声在他的脑海中回荡着。  把他自己从伏地魔的思想里剥离不是什么容易事,当哈利摇摇晃晃的回到他本来站着的地方时,罗恩正扶着满脸是汗的他。  “你还好吧,哈利?”纳威问道。“要坐下吗?我猜你一定了累坏了,是不……?”  “不是,”哈利说。他看着罗恩和赫敏,试图不出声地告诉他们伏地魔刚刚发现他的一个魂器被毁掉了。没有时间了,如果伏地魔下一步准备拜访霍格沃茨,他们很可能会失去机会。  “我们必须继续走了,”他说,他们的表情告诉他,他们明白了。  “那我们接下来干什么,哈利?”西莫问,“有什么计划?”  “计划?”哈利重复着。他正用全部的意志力使自己不再次地屈服于伏地魔的愤怒情绪:他的伤疤还在火烧火燎地痛着。“那个,我们——罗恩,赫敏和我——有些事需要去做,完成后我们会离开这儿。”  人们不再笑或者咳嗽。纳威看起来很疑惑。  “你说‘离开这'是什么意思啊”  我们不是回来待着的,”哈利说,一边揉着他的伤疤,试图减轻一些疼痛。“有些很重要的事情需要我们去做——”  “那是什么?”  “我——我不能告诉你。”  四周响起一片嘀咕声;纳威的眉头紧皱在一起。“为什么不能告诉我们?是和对抗神秘人有关的,对不对?”  “呃——对——”  “那我们也要加入。”  D.A的其他人都点头同意,有几个人显得特别有激情,其他人则很郑重。其中几个为了表示对接下来行动的决心与毅力甚至从椅子里站了起来。  “你们不明白,”在最近的几个小时里哈利好像已经说过很多次这句话了。  “我——我们不能告诉你们,这是我们必须——单独——来做的事情。”  “为什么?”纳威问。  “因为……”他是在不顾死活地寻找魂器,或者至少可以单独和罗恩赫敏讨论一下他们该从哪里开始调查。哈利发现他很难集中思想。他的伤疤还在痛,“邓布利多给我们三个布置了任务,”他很小心的说,“而且不允许我们向外透露——我的意思是,他只想让我们三个去完成这项工作。”  “我们是他的军队,”纳威说。“邓布利多军。我们一直都在一起,在我们都努力抗争的时候,你们三个却偷偷摸摸地做自己的事——”  “这不是野餐会,哥们,”罗恩说  “我没有这么说,但是我不明白为什么你们不能相信我们。在这个房子里的每个人都参加了战斗,正是因为这个他们才在这间房子里,因为卡罗兄妹正在对他们紧追不舍。这里的每个人都证明了他们对邓布利多的忠心——对你的忠心。”  “听着,”哈利说道,并不知道他接下来要说什么,但是那并没有关系。隧道的门突然在他身后打开了。  “我们得到了你的消息,纳威!嗨你们三个,我就知道你们肯定在这!”  是卢娜和迪安。西莫高兴得大叫一声,跑过去拥抱他的铁哥们。  “嗨,大家好!”卢娜开心地说,“哎,能回来真是太好了!”  “卢娜,”哈利心烦意乱的说,“你怎么在这?你是怎么——?”  “我告诉她的,”纳威说着举起那枚假加隆,“我答应过她和金妮如果你回来就告诉她们。我们都以为你回来是为了革命。我们可以推翻斯内普和卡罗兄妹了。”  “当然是为了这个啊!”卢娜兴高采烈的说,“是不是,哈利?我们要把他们打出霍格沃茨?”  “听着,”哈利感到有些惊慌,“对不起,但这不是我们回来的原因。我们回来是为了做一些事情,然后——”  “然后你就把这烂摊子留给我们,自己走掉?”迈克尔?科纳像是在盘问哈利。  “不是!”罗恩嚷道,“我们做的事情最终会让大家都受益的,都是为了消灭神秘人——”  “那就让我们也帮忙!”纳威有些着急的说,“我们也想加入!”  另一个声响在他们身后响起,哈利转过身去。他的心跳加速起来:金妮正从墙上的洞里爬出来,紧接着是她的双胞胎哥哥弗雷德和乔治,还有李?乔丹。金妮给了哈利一个灿烂的微笑:他都忘了自己从来没有仔细欣赏过金妮的美丽,但是也从没有像现在一样不想见到她。  “阿不福思有点生气了,”弗雷德说,一边举起他的手回应一些向他打招呼的声音。“他想睡觉,但是他的酒吧现在就像一个火车站。”  哈利张大了嘴,因为他的前女友出现在李?乔丹后面,秋?张对着他微笑:“我得到了消息。”她说,手里拿着那枚假加隆,走到迈克尔?科纳身边坐下。  “那么计划是什么,哈利?”乔治问道。  “还没有计划,”哈利说,正被突然出现的几个人搞得不知所措,他的伤疤痛得太厉害以至于他还不能接受所有的事。  “我们自己把他们搞定是不是?我最喜欢的。”弗雷德说到。  “你不能这样做!”哈利对纳威吼道,“把他们都叫回来是为了什么?这太荒唐——”  “我们在战斗,对不?”迪安说,把他的假加隆也拿了出来,“消息说哈利回来了,我们要开始战斗了!尽管我还需要一根魔杖——”  “你还没有魔杖?”西莫问道。  罗恩突然转向哈利。  “他们为什么不能帮忙?”  “什么?”  “他们可以帮忙,”他把声音降低,这样除了站在他们两人中间赫敏就没有人能够听到他说话了,“我们也不知道那个东西在哪,而且我们还要快点找到它。我们不用告诉他们那是一个魂器。”  哈利从罗恩转向赫敏,她小声地说:“我觉得罗恩是对的,我们都不知道要找的那个东西是什么,我们需要他们的帮助。”“你不用什么都一个人来承担,哈利。”看到哈利迟疑的表情,她赶紧加了一句。  哈利快速的想了一下,他的伤疤还在刺痛,头似乎又要裂开了。  邓布利多警告过他关于魂器的事情只能够告诉罗恩和赫敏。秘密与谎言,我们都是这么长大的,而阿不思……他是天才……他是否要变成像邓布利多一样,把他的秘密紧紧藏在心中,不敢面对真相?可是邓布利多相信斯内普,但是这又造成了什么后果?他还不是在天文塔上把他杀了……  “好吧!”他对另外两个人小声说到。“好吧,”他对着整个屋子喊道,其他声音都停止了:弗雷德和乔治停止给旁边的人讲笑话,所有人看起来都很警觉而兴奋。  “我们要找一些东西,”哈利说,“一些——一些可以帮助我们打败神秘人的东西。它在霍格沃茨,可是我们不知道确切的位置。它可能是属于拉文克劳的什么东西。有没有人恰好见过类似物品?比如说上面有那只老鹰的?”  他充满希望地看着那一小群拉文克劳的人:帕德玛、迈克尔、特里,还有秋,可回答他的是坐在金妮椅子把手上的卢娜。  “恩,是丢失的金冕。我告诉过你的,记得吗,哈利?拉文克劳丢失的金冕?爸爸试图复制过它。”  “是的,但是那个丢失的金冕,”麦克尔科纳转了转眼珠说,“已经丢了啊,卢娜。这没什么意义。”  “它什么时候丢的?”哈利问。  “他们说是好几个世纪以前,”秋说,哈利的心沉了一下,“弗利维教授说那个金冕是和拉文克劳本人一起消失的。人们试图寻找过,但是,”她向其他的几个拉文克劳询问道,“人们连一个碎片都没找到过,是不是?”  他们都摇摇头。  “对不起,不过那是个什么东西?”罗恩问。  ”是一种王冠,”特里-布特说,“拉文克劳应该是有一个魔法器具,使佩带着它的人更加聪明。”  “是的,爸爸的思维推进器——”  哈利打断了卢娜。  “你们从来没见过任何和它相似的东西吗?”  他们又都摇头。哈利看着罗恩和赫敏,心里感到十分失望。把一个丢失了这么久而且下落不明的东西当作魂器,藏在城堡里可不像是个好主意……在他还没想好另一个问题之前,秋又开口了。  “如果你想看看那个金冕长成什么样子,我可以带你去我们的公共休息室,哈利。拉文克劳在她的画像里戴着它。”  哈利的伤疤又开始炙热的烧痛着:有求必应屋开始在他眼前晃动,然后黑色的土地出现在他的下面,他甚至感觉到那条大蛇正缠在他的肩上。伏地魔又开始飞行了,也许是去那条地下河,也许正在来城堡的路上。他不确定:其中是哪一条路,是不是没剩多少时间了?  “他在路上!”他对罗恩和赫敏小声说。他瞥了一眼秋,转过身背对着他们。“听着,我知道这没有多大意义,但是我决定去看一眼那个肖像,至少搞清楚那金冕长什么样子。在这等我一下,要保护好,你们知道,那个魂器的安全。”  秋已经站起来,但是金妮却突然凶巴巴地说“不用,卢娜会带哈利去,对吧,卢娜?”  “啊,是,我很乐意,”卢娜高兴地说。秋只好重新坐下,看起来挺失望。  “我们怎么出去”哈利问纳威。  “那里。”  他带领哈利和卢娜走到一个放着小碗柜的角落,从那里有一段向上的陡峭的台阶。  “这里的出入口每天都是不一样的,所以他们不可能找到它,”他说,“问题是我们不知道出去时会到哪。小心点,哈利,他们每天晚上都会在走廊里巡逻。”  “没问题的,待会见!”  他和卢娜赶紧爬上那些被火炬照亮的长长的台阶,转了个弯。最后到达了一段好像是坚固的墙的地方。  “到这下面来”哈利对卢娜说,把隐形衣拿出来罩在他们身上。他轻轻推了一下那面墙,就在他接触到墙的那一瞬间墙消失了,他们滑到了外面。哈利瞥了一眼后面,那个出口立刻自己又封上了。现在他们站在一条漆黑的走廊里。哈利把卢娜推进阴影里,在脖子上面的小袋子里摸索出活点地图。把鼻子凑到跟前,找到了他和卢娜所在的小黑点。  “我们在第五层,”他小声说,看着费里奇在他们前面的走廊消失,“这边走。”  他们小心翼翼地悄悄移动。  哈利曾在晚上在城堡悄悄走动过很多次,但是他的心从来没跳得这么快过,也从没象现在这么希望他所通过的地方都是安全的。走过月光在地板上留下的方形投影,两旁盔甲上头盔在他们轻得不能再轻的脚步中吱吱响着,鬼知道在转角处有谁在埋伏着。  哈利和卢娜一边走一边在灯光足够亮的地方查看着活点地图,有两次不得不停下让幽灵通过,不让他们发现。他做好了随时碰到障碍的准备;不过最让他担心的还是皮皮鬼,他努力的听着每一声可以预示这个令人讨厌的家伙靠近的声音。  “这边,哈利。”卢娜屏住呼吸说着,抓住他的袖子,带他来到了一处螺旋形的楼梯。  他们爬着这些令人头晕目眩的台阶;哈利以前从没来过这里。最后他们到了一扇没有拉手和钥匙孔的门面前:一大块有些年头的木头和一块青铜制老鹰形状的门环。  卢娜伸出一支苍白的手,那手看起来好像漂浮在空中,并没有与胳膊或身体相连。她轻敲了一次,但在寂静中对于哈利来说却像大炮发射一样响。老鹰的嘴突然张开了,但发出不是鸟叫而是一个轻柔而悦耳的声音说道,“先有凤凰还是先有火焰?”  “恩……你觉得呢,哈利?”卢娜沉思着问。  “什么?没有口令吗?”  “哦,没有,你必须要回答问题。”卢娜说。  “那回答错了怎么办?”  “那你就得等着下一个能答对问题的人来了,”卢娜说,“这样你就可以学到东西,明白?”  “呃——是啊……问题是我们等不及下一个人来啊,卢娜。”  “是啊,我明白你的意思,”卢娜很认真地说,“那么,我觉得答案就是一个循环无始无终。”  “答得不错,”那个声音说到,然后门旋转着打开。  空着的拉文克劳公共休息室是一个宽敞的圆形房间,比哈利在霍格沃次见到的任何地方都要梦幻。墙上可爱的拱形窗户上挂着蓝色和青铜色的丝质窗帘。白天,拉文克劳们可以很好的欣赏到周围的山丘景色。穹形屋顶上面画着星星与地上的深蓝色地毯相互呼应。屋子里面有桌子,椅子和书柜,而正对着门的壁龛里有一尊白色大理石的肖像。  哈利认出了罗伊纳?拉文克劳,因为他在卢娜家里见到过她的那尊半身像。肖像在一扇门旁边,他猜可能是通往上面宿舍的。他大步走到大理石女人面前,她似乎也在看着他,脸上露出一丝古怪的微笑,美丽却有一点惶恐。她的头上是那个白色大理石做的精致的圆圈。和芙蓉在婚礼上戴的冕状头饰不同。金冕上面有些雕刻上去的字母。哈利钻出斗篷站到拉文克劳的底座上去读。  “无可估量的智慧是一个人最大的财富。”  “也能让你变得一文不值,白痴!”一个如同母鸡咯咯叫的声音说到。  哈利迅速转身,从基座上跌下来,落在地板上。阿莱克托卡罗肩膀倾斜的身影出现在他的面前,就在哈利举起魔杖的同时,她把短粗的食指放在了前臂上骷髅与蛇的印记上。第三十章 西弗勒斯?斯内普的离去翻译:gss_samantha修订:悠悠 子洋虾米终审:日夜  在她的手指触碰到黑魔标志的那一瞬间,哈利的伤疤像被火烧着了一样剧烈的疼痛起来。布满星星的房间从眼前消失了,他正站在悬崖下一块露出海面的岩石上,海浪在他周围拍打着,在他心中有一种狂喜的感觉——他们抓到了那个男孩。  嗙!一声巨响将哈利拉回到拉文克劳公共休息室。他已经失去了方向感,只是胡乱地举起了魔杖,但是在他面前的巫师已经朝前倒下。她重重地撞向地板,以致书架上的玻璃器皿都发出叮叮当当的脆响。  “我除了在D.A课上的练习,从来就没击倒过任何人,”卢娜有点兴奋,“动静比我想象中的还要大。”  很明显,天花板开始急剧的震动起来,从门后到宿舍急匆匆的脚步回响声越来越大。卢娜的咒语惊醒了睡在上面的拉文克劳学院的学生。  “卢娜,你在哪?我得躲在隐身衣下!”  卢娜的脚一下出现在了跟前,哈利急忙到她的身边,她用隐身衣重新盖住他们,与此同时,休息室的门开了。一群穿着睡衣的拉文克劳学生涌进公共休息室。当他们看到阿莱克托没有知觉的躺在那时,人群里发出一阵吸气声和几声惊呼。他们慢慢地拖着脚步将她围了起来,好像她是一只随时会醒来攻击他们的残暴野兽。然后一个勇敢的一年级学生冲向她,并用他的大脚指戳了戳她的背。  “我想她可能死了!”他欣喜的叫道。  “噢!你看,”卢娜开心地低声说,拉文克劳的学生们在阿莱克托周围围了上来。 “他们很高兴!”  “是的……太棒了……”  哈利闭上了眼睛,他的伤疤抽痛起来,迫使他再次沉入伏地魔的思想……他正在沿着通向第一个洞穴的隧道里移动着……他选择在来之前先确定保护魂器的机关是否安全……但是这不会占用他太长的时间。  公共休息室的门上响起一阵扣门声,所有拉文克劳的学生都呆住了。从门的那一边,哈利听到一个温柔而悦耳的声音从鹰型的门环里传出,“消失了的东西会上哪儿去?”  “我怎么知道?闭嘴!”一个粗俗的声音咆哮道,哈利知道那是卡罗兄妹的另一个,阿米克斯,“阿莱克托?阿莱克托?你在那儿吗?捉到他没?快开门!”  拉文克劳的同学们惊恐地小声交谈着。然后没有任何的预兆地,一阵震耳欲聋的巨响,就好像有人正拿着枪向门里开火一样。  “阿莱克托!如果他来了,而我们还没捉到波特——难道你想和马尔福落得一样的下场吗?快回答我!”阿米克斯吼叫着,用尽全身的力气摇晃着门,但是它依然没有开。拉文克劳的人渐渐向后退,其中一些胆小的开始跑上楼梯,回到他们的床上。正当哈利考虑着是不是应该在食死徒造成什么更大的举动之前把门炸开然后击昏阿米克斯的时候,一个最熟悉的声音从门外很远的地方传来。  “能问一下你正在干什么吗,卡罗教授?”  “正试图——通——过这该死的——门!”阿米克斯吼道,“把弗立维叫来!让他来开门,现在就去!”  “但是你妹妹不是在里面吗?”麦格教授问。“在你的急切要求下,弗立维教授不是让你的妹妹在今天晚上早些时候进去了吗?也许她能为你打开门?那你就不需要惊醒半座城堡的人了。”  “她没回答,你这只老扫把!你来打开它!快点!现在就干!”  “当然,如果你想这样,”麦格教授用一种可怕的冷酷声调说。  麦格教授优雅地敲了敲门,那个悦耳的声音再次问话了:  “消失了的东西会上哪儿去?”  “土崩瓦解,无处可寻,世间万物,无一例外。”麦格教授回答道。  “句子真漂亮,”鹰形门环回应说,门也跟着旋转开来。  当阿米克斯挥舞着魔杖冲进休息室的时候,少数留在房间的拉文克劳学生,急忙向楼梯跑去。他像他妹妹一样驼背,长着一张暗淡苍白的脸和一双极小的眼睛,他立刻扑倒在了四肢摊开在地板上动也不动的阿莱克托身上,发出一声狂怒而惊恐的叫喊。  “他们对你做了什么,那些小兔崽子们?”他大喊。“我会用钻心咒对付他们!直到他们告诉我是谁干的----黑魔王会说什么?”他尖声叫着,站在他妹妹的旁边,用拳头捶锤打着自己的额头,“我们没有捉到他,他们还杀了她逃走了!”  “她只是被击晕了,”麦格教授弯下腰,检查了阿莱克托后,不耐烦地说道,“她会好起来的。”  “她不会的!”阿米克斯咆哮道,“黑魔王饶不了她!她已经召唤了他,我曾感觉我的黑魔标志在灼烧,他以为我们捉到了波特!”   “捉到波特?”麦格教授尖锐地说道,“你说‘捉到波特’是什么意思?”  “黑魔王说波特可能会试图进入拉文克劳的塔楼,如果我们捉住了波特就召唤他!”  “为什么哈利?波特会试图进入拉文克劳的塔楼!波特属于我的学院!”  除了怀疑和愤怒,哈利还从她的声音里听出了一点自豪,他对米勒娃?麦格教授的感激一下涌上了心头。  “我们被告知他可能进来这里!”卡罗说,“我怎么知道他为什么会来?”  麦格教授站了起来,目光锐利地扫视着房间——两次扫过哈利和卢娜站着的地方。  “我们可以把责任推给这些小兔崽子,”阿米克斯说,他那猪一样的脸突然变得狡诈起来。“对,就是这样。我们会说阿莱克托是被学生们伏击了,那些在楼上的学生”——他抬头看向布满星星的天花板上面的寝室——“我们会说他们强迫她按下黑魔标记,所以他才收到了假警报……他可以惩罚他们——或多或少的一些孩子——多少都无所谓。”  “真实和谎言是勇敢和胆小的唯一区别,”麦格教授的脸变得苍白,“简单的说,就是你和你妹妹所不能理解的区别。不过,让我把一点讲清楚。你不能把你的许多失职推卸到霍格沃茨的学生的身上。我不会允许。”  “你说什么?”  阿米克斯向前移动了几步,令人讨厌地走到麦格教授身边,他的脸离她只有几英寸。她没有退缩,反而俯视着他,就像看着黏在马桶座上的一些恶心的东西一样。  “这可由不得你,米勒娃?麦格。你的时代已经结束了,现在我们掌管这里,你要么服从我,要么就得付出代价。”  阿米克斯一巴掌打在她的脸上。  哈利一把从身上扯下隐身衣,举起魔杖道,“你会后悔那么做的!”  阿米克斯转过身来,哈利大叫一声,“钻心剜骨!”  这个食死徒被抬离了地面。他像一个溺水者一样在空中不断翻腾、挣扎,发出痛苦的嚎叫,然后,随着嘎扎声和玻璃的破碎的声音,他撞上了书架,身体卷曲着,毫无知觉地倒在了地上。  “我明白贝拉的意思了,”哈利说,血液潮水般往大脑里涌来,“你得真的想干掉对方。”  “波特!”麦格教授捉住她的胸口低声说,“波特——你在这!你想做——?你是怎么——?”她努力使自己平静下来。 “波特,刚才那样非常卤莽!”  “但他扇了你一巴掌,”哈利说。  “波特,我——你那样非常——英勇——但是你没意识到——?”  “不,我意识到了,”哈利让她放心。不知何故,她的惊慌反而让哈利稳定了心情,“麦格教授,伏地魔正在来的路上。”  “噢!我们现在被允许说这个名字了?”卢娜扯掉了隐身衣兴奋的说。又一个“逃犯”的出现似乎击垮了麦格教授,她摇摇晃晃的退了几步跌进附近的一把椅子里,抓着她旧格子晨衣的颈部。  “我认为我们如何称呼他并没有什么区别。”哈利告诉卢娜,“他已经知道了我在哪儿。”  在哈利的大脑深处,一个连接着极度的愤怒与灼痛的伤疤地方。他可以看见伏地魔正在一艘幽灵般的绿色小船里快速穿行在黑色的湖面上,他就快要接近石盆所在的小岛了。  “你必须逃跑。”麦格教授轻声说,“现在就走,波特,越快越好。”  “我不能,”哈利说,“我还有些事情要做。教授,你知道拉文克劳的金冕在哪吗?”  “拉文克劳的金——金冕?当然不知道,——它不是丢失了几个世纪了吗?”她稍稍坐直了身子,“波特,你现在回来是疯狂的——极度疯狂的行为。”  “但我必须这么做,”哈利说,“教授,有些东西藏在城堡里,我得把它找出来,那可能就是金冕——如果我能和弗立维教授谈谈——”  玻璃叮叮当当地响起来了,有什么东西在动。阿米克斯正醒过来。哈利和卢娜还没来得及举起魔杖,麦格教授就站了起来,用魔杖指着摇摇晃晃的食死徒说道,“魂魄出窍。”  阿米克斯站起来,走向他的妹妹,拾起她的魔杖,又拖着脚步顺从的走向麦格教授,把自己的魔杖和妹妹的一起交给她。随后,他在阿莱克托旁边的地板上躺下。麦格教授再次挥舞魔杖,一股闪着微光的银绳从稀薄的空气中出现,并像蛇一样盘绕着卡罗兄妹,将他们紧紧的绑了起来。  “波特,”麦格教授重新把脸转向哈利,对卡罗兄妹所处的困境无动于衷,“如果那个连名字都不能提的人确实知道你在这——”  正当她说着的时候,一股愤怒就像真实的疼痛一般贯穿了哈利,让他的伤疤如同火烧一般。有那么一会儿,他低头看到石盆里的药剂已变得清澈,却没看见稳稳地躺在水面下的挂坠盒——  “波特,你还好吗。” 一个声音说,哈利又清醒过来。他抓着卢娜的肩膀借此来稳住自己。  “时间不多了,伏地魔越来越近了,教授,我正在执行邓布利多的命令,我必须找到他让我找到的东西!但是我在城堡里寻找的时候必须让学生们离开——伏地魔想要的是我,而他不会关心会杀掉多少个学生,特别是现在——”特别是现在他知道我正在试图毁掉魂器时。哈利在脑海中说完这句话。  “你正在执行邓布利多的命令?”她重复道,看起来相当的惊愕。然后,她努力让自己站直身子。  “在你寻找这个——这个东西的时候,我们会保障学校免遭神秘人的毒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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