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利波特7-哈利波特与死圣-10

“没有!一群食尸徒把他逼到了绝境,比尔说,他打退了他们然后逃了出来。现在金斯莱也和我们一样在逃亡。”罗恩用魔杖的末端顶着下巴思考着。“你觉得会不会是金斯莱召唤出了那只雌鹿?”  “他的守护神是一只猞猁,我们在婚礼上见到过的,还记得吗?”  “哦,是的……”  他们沿着树丛走得更远了,远离了帐篷和赫敏。  “哈利,你猜那会不会是邓布利多?”  “邓布利多怎么了?”  罗恩显得有点犹豫,然后小声地说道,“邓布利多……那只雌鹿?我的意思是,”罗恩透过眼角看着哈利,“他最后拿到了真正的剑,不是吗?”  哈利没有嘲笑罗恩,他很清楚这个问题背后所包含着的期望。邓布利多回到他们身边,并仍在某处注视着他们,这种想法,的确能使人感到难以名状的欣慰。  他摇了摇头。  “邓布利多已经死了,”他说。“我亲眼看到的,我看到了他的尸体。他是真的走了。更何况,他的守护神是凤凰,不是雌鹿。”  “守护神可以变的,不是吗?”罗恩说,“唐克斯的不就变了吗?”  “是的,但是如果他还活着,为什么他不来找我们?为什么他不直接把剑给我们?”  “我可不知道,”罗恩说。“还有,他为什么不在活着的时候给你?为什么要给你一个破旧的金色飞贼,给赫敏一本古老的童话书?”  “就算我们知道了,那又怎么样呢?”哈利看着罗恩那渴望得到答案的表情,问道。  “我不知道,”罗恩说,“有时候,当我有点想放弃的时候,曾经想过,或许他是在开玩笑或者——或者他只是为了让一切变的更困难。但我现在不这么想了,不再这么认为了。当他给我熄灯器的时候他知道他在做什么,不是吗?他——是的,”罗恩的耳朵有点红得发亮,然后他似乎对脚边的一丛杂草产生了浓厚的兴趣,开始用自己的脚趾戳着这些杂草,“他一定早就知道我会弃你们而去。”  “不,”哈利纠正道,“他一定早就知道无论如何你都会回来的。”  罗恩很感激,但还是有点难堪。为了转移话题,哈利说,“说到邓布利多,你知道斯基特是怎么写他的吗?”  “当然知道,”罗恩马上说,“人们都在不停的谈论那件事,‘通常,与众不同的事情总能变成大新闻。邓布利多是格林德沃的朋友,但现在这已成了那些不喜欢他的人的笑料,就好像是当面给了那些曾认为他是个好家伙的人一巴掌。虽然我不知道这事有多么重大。他是那么的年轻,当他们——’”   “像我们这么大的时候,”哈利接道,正如他反驳赫敏时那样,他脸上的表情分明是要阻止罗恩继续谈论这个话题。  树莓丛上挂着一张结满寒霜的蛛网,一只大蜘蛛正悠闲地爬在上面。哈利拿起罗恩昨天给他的魔杖,瞄准了蜘蛛,经过赫敏的检查,她确定它是用李木做的。  “速速变大!”  那只蜘蛛微微抖动了一下,在网上轻轻跳跃着。哈利又试了一次。这次蜘蛛稍稍变大了些。  “快停下,”罗恩尖叫道,“我对我说邓布利多很年轻表示道歉,这总行了吧?”  哈利似乎忘了罗恩对蜘蛛的恐惧。  “哦,对不起,速速缩小!”  然而那只蜘蛛没有缩小。哈利低头看着那支李木魔杖。那天他使用的所有魔咒,包括那些最简单的魔咒,威力都要比以前用凤凰魔杖施咒时小得多。这支新魔杖让人有种不舒服的入侵感,就像把别人的手缝在他的手臂上一样。  “你只是需要多练习,”赫敏说,她已经悄悄的站到他们身后,并担忧地看着哈利试图使蜘蛛变大和缩小的全过程。“这是看你自己是否自信的问题,哈利。”  哈利知道为什么她希望魔杖没问题,她仍然对弄坏他的魔杖感到很愧疚。他正要反驳说,要是她觉得新魔杖与旧的没什么区别的话,她可以把李木魔杖拿去,然后他可以用她的。可还是把刚到嘴边的话咽了回去,他真诚地希望他们能恢复从前的铁关系。所以,无论如何,他同意了。但是当罗恩试着向赫敏微笑时,她高傲地离开了,再次消失在书的后面。  黑夜降临后,他们三个都回到了帐篷里面,哈利第一个放哨。坐在帐篷的入口,他试着用李木魔杖把他脚边的一块小石头悬浮在空中,但他的魔力与比以往相比,仍旧显得如此笨拙和无力。此时,赫敏正躺在床上看书,罗恩不安地瞧了她几眼,然后从他的帆布背包中取出一台小型木制无线收音机,并试着调试频道。  “这个频道,”他轻声对哈利说,“是个讲述真实新闻的频道。其他所有频道都站在神秘人那边,并被魔法部牵着鼻子走,但是这一个……你听了就会知道,简直太棒了。唯一遗憾的是,他们不能每天晚上都播报,他们得不停地改变地点以防止被追击,另外,需要密码才能收听……问题是,我忘了上一个密码是什么。”  他用魔杖在收音机上轻轻敲打着,一边小声地咕哝着什么。并一个劲地偷偷瞄赫敏几眼,看来是害怕她的愤怒会像火山般突然爆发,如果不是她的细心照料,他也来不了这里。罗恩敲敲打打地咕哝了大约十分钟,赫敏翻了一页书,哈利则继续练习使用李木魔杖。  最后,赫敏爬下了床。罗恩立刻停止了他的敲打。  “如果吵到你了,我会马上停止。”他小心地对赫敏说。  赫敏没有要回答他的意思,径直向哈利走去。  “我们需要谈谈,”她说。  他看着抓在她手上的书。书名叫做《阿不思?邓布利多的谎言和一生》”。  “什么?”他担心地说。他心里突然闪过一个念头,书里会有一章写他的,他不知道他是否承受得了,听丽塔的那些关于他和邓布利多关系的瞎编乱造的谎言。然而,赫敏的回答却令他出乎意料。  “我要去找谢农费里厄斯?洛夫古德。”  哈利盯着她。  “你说什么?”  “谢农费里厄斯?洛夫古德,卢娜的爸爸,我要去找他并跟他谈谈。”  “嗯—为什么?”  她深呼吸了一下,仿佛在给自己注入力量,然后说,“这是那个标记,在《游吟诗人比德》里的标记。看这个!”  她猛地把《邓布利多的谎言和一生》伸到哈利眼前,哈利不情愿地看了一眼,那是邓布利多写给格林德沃的原信的照片,上面是邓布利多那熟悉的瘦瘦的斜体字。他非常厌恶地看到有确凿的证据表明邓布利多写了那封信,而不是丽塔编造的。  “这个签名,”赫敏说。“看看这个签名,哈利!”  哈利看了,有那么一刻他不明白她的意思,但是,借着魔杖的光芒,他凑近了仔细看,他看到邓布利多把阿不思的A改成了一个小三角,跟他标记在《游吟诗人比德的故事》上的一样。  “嗯……你们在……?”罗恩小心地问,但赫敏马上用目光制止了他,然后她转向哈利。  “它一直在出现,不是吗?”她说,“我知道威克多尔说那是格林德沃的符号,但它也确实曾出现在高锥克山谷的古老墓碑上,而且那墓碑上记载的日期比格林德沃出现的时间要早很多!现在看看这个!好了,我们不能问邓布利多或者格林德沃这代表着什么——我甚至不知道格林德沃是否还活着——但我们可以去问洛夫古德先生。他在婚礼上戴过那个标志。我确信这很重要,哈利!”  哈利没有马上回答。他看着她激动热切的脸,然后走出帐篷,走进周围的黑暗中,思考着。很久的沉默后,他说:“赫敏,我们不要再盲目地冒险了,上次,我们差点——”  “但是它一直在出现,哈利!邓布利多给我留下《游吟诗人比德的故事》,难道他不是希望我们解开符号的迷吗?”  “又来了!”哈利有点生气了,“我们总试图说服自己邓布利多留下了秘密的符号和线索——”  “事实表明熄灯器的确很有用,”罗恩插嘴说。“我想赫敏是对的,我觉得我们应该去找洛夫古德。”  哈利阴沉地看了他一眼。他很清楚罗恩支持赫敏有一部分是因为对那个三角形文字的好奇。  “它和高锥克山谷不一样,”罗恩补充道,“洛夫古德是站在你这边的,哈利。《唱唱反调》一直在支持你,它一直在告诉人们他们会帮助你!”  “我确定这很重要!”赫敏真诚的说。  “但你们难道不觉得,如果真是这样,邓布利多会在他死前告诉我的吗?”  “或许……或许这需要让你自己去发现,”赫敏像抓住最后一根稻草那样轻声说。  “对,”罗恩奉承地说,“这就说得通了。”  “不,不对,”赫敏突然说,“但我仍然觉得我们应该和洛夫古德谈谈,这个符号联系着邓布利多,格林德沃,和高锥克山谷,哈利,我敢肯定我们需要知道这些。”  “我想我们可以投票表决,”罗恩说,“赞成去见洛夫古德的举手——”  他在赫敏举手前迅速把手举到半空中。赫敏怀疑地蠕动了下嘴唇,举起了手。   “少数服从多数,哈利,不好意思了,”罗恩边拍哈利的背边说。  “好吧,”哈利说,觉得好笑,又觉得恼怒。“只是,等我们见到洛夫古德之后,我们得试着找其他的魂器,好吗?那么到底洛夫古德一家住在哪呢?你们两有人知道吗?”  “我知道,他们家离我家不远,”罗恩说。“虽然我不知道确切的位置,但是爸爸和妈妈每次提到他们时,就会指着那边的小山丘,所以应该不难找。”  当赫敏回到她的床上去后,哈利压低声音说。  “你就这样同意了,是为了讨好她吧。”  “都是因为爱情和战争,”罗恩坦白地说,“两者都有,开心点吧,现在是圣诞假期,卢娜肯定在家!”  第二天早上,他们幻影显形到了山腰,微风轻拂,放眼望去,整个奥特里圣卡奇波尔村庄都尽收眼底。他们站在高处,阳光透过云的缝隙,斜斜地映照在地面上,向下看去,村庄看起来像是由许多玩具房子排列在斜轴上。他们抬起手掌挡住阳光,站着又望了一会儿陋居,但他们只能辨认出一些高树篱和果园里的树,它们都是为了使这个奇怪的小房子不被麻瓜发现所种的。  “这真不可思议,离得这么近,却不能回家。”罗恩说。  “好了,你又不是没看过他们,你还在那里过了圣诞节。”赫敏冷冷地说。  “我没回陋居!”罗恩疑惑地笑了,“你觉得我会跑回去告诉他们我离开你们了?然后,弗雷德和乔治就会拿这个寻开心。至于金妮,她倒是一直都很善解人意。”  “那你去哪儿了?”赫敏惊讶地问。  “比尔和芙蓉的新家。贝壳小宅。比尔对我总是很好。他……他没有生我的气,当他知到我做了什么后,也没有追问。他知道我心里真的很难过。家里的其他人都不知道我在那。比尔跟妈妈说他和芙蓉不回家过圣诞,因为他想和芙蓉单独过。你知道的,这是他们结婚后的第一个节日。我想芙蓉不会介意的。要知道她有多讨厌塞蒂娜?沃贝克。”  罗恩转身背对着陋居。  “我们从这上去看看,”他说着带头往山上走。  他们走了好几个小时,哈利在赫敏的坚持下披着他的隐身衣。一座小别墅孤零零地兀立在荒无人烟的群山丘上,看起来像是被人遗弃了般。  “你们有没有觉得那就是他们的房子,而他们现在出去过圣诞节了?”赫敏说着,从窗户往里看,可以看见一个干净的小厨房,窗台上还摆着盆天竺葵。  罗恩哼了一声。  “听着,我想,在洛夫古德家的窗外,你一眼就可以看出是他们住在那儿。我们去其他山上找找吧。”  于是他们再次向北幻影移形了几英里。  “啊哈!”罗恩喊着,风将他们的头发和衣服吹得呼呼作响。他指着上方,在他们现身的那处山头,一间异常古怪的房子直指天际,房子后面,一个巨大的,带着可怕的月亮的黑色汽缸挂在午后的天空之下。“这肯定是卢娜的家,还会有谁住在这样的地方?它看起来像颗巨大的棋子!”  “它一点都不像旗帜,”赫敏说,皱着眉头看着这座城堡。  “我说的是国际象棋,”罗恩说。“这座城堡。”  罗恩凭借着脚长的优势最先到达山顶。哈利和赫敏气喘吁吁地追上他时,发现他正得意地咧着嘴笑。  “是这里,”罗恩说。“看。”  三块自己粉刷的标记被订在一个倒塌的门上。  第一个上面写着:《唱唱反调》,编辑,谢?洛夫古德  第二个写着:挑选你自己的榭寄生  第三个写着:不要试着驾驶洋李  他们慢慢打开吱吱作响的门,一条通向前门的Z字型小路长满了各种各样的古怪植物,其中有一个覆盖着像胡萝卜一样水果(卢娜有时作为耳环戴在耳朵上)的矮树丛。哈利想,他终于找到了一个可以枯萎斯纳格拉夫树桩的收容所。两棵年老的山楂树随风摇曳,光秃秃的枝条上挂着沉甸甸的浆果模样的红色果子,珠状榭寄生密密麻麻地覆盖在上面,像哨兵一样站在前门的两边。一只脑袋长得像鹰的扁头猫头鹰站在一根树枝上看着他们。  “你最好把斗篷拿掉,哈利,”赫敏说,“洛夫古德愿意帮助的是你,不是我们。”  哈利照办了,把斗篷给她让她装在那个珠绣包。然后赫敏在那个沉重的黑门上敲了三下,门上布满了铁钉,还装饰着一个鹰形门环。  刚过了十秒,门猛得被打开了,他们眼前站着谢农费里厄斯?洛夫古德,他赤着脚穿着一件像是褪色的男睡衣。他那长长的像棉花糖一样的白发又脏又乱。和现在相比,谢农费里厄斯在比尔和芙蓉的婚礼上显然算是衣冠楚楚的了。  “什么?什么事?你们是谁?你们要什么?”他暴躁地大声吼着,先看着赫敏,然后看罗恩,最后他的目光停留在哈利身上,突然他的嘴张开形成了一个标准的,滑稽的O。  “您好,洛夫古德先生,”哈利伸出他的手,“我是哈利,哈利·波特。”  谢农费里厄斯没有握哈利的手,他的目光从哈利的鼻端笔直地滑向他前额上的伤疤。  “我们可以进去吗?”哈利问,“我们有一些事要问您。”  “我……我不确定那是否明智,”谢农费里厄斯小声说,他吞了下口水,飞快地朝花园看了一眼。“真令人吃惊……我的意思……我……恐怕我不是很应该……”  “不会太久的,”哈利说,对这个不是很热情的欢迎有点失望。  “我……噢,好吧。进来,快,快!”  他们刚跨进门槛,门就砰地一声关上了。现在,他们站在一个哈利见过的最奇特的厨房里。这个房间是个标准的圆形,这让他觉得像是走进了个巨大的胡椒粉罐头。所有的东西为了和墙壁相搭配,都弄成了曲线形的——炉,水槽,碗柜——而且所有东西都用明亮的色调画上了花朵,昆虫和小鸟。哈利心想,他终于了解卢娜的风格是如何形成的了。在这样一个封闭的空间内,人们是无法不被它影响的。  在地板的中间,有一个螺旋形的锻铁楼梯通往二楼。那里正哗啦哗啦响个不停,还不时传来重物打击的声音;哈利不由地猜想卢娜现在在做什么。  “你们最好上来,”谢农费里厄斯说,看起来还是有点不安,然后转身在前面带路。  这间房间好像既是客厅又是办公室,因此,它比厨房还要乱,虽然比较小而且是个标准的圆形,这个房间看起来有点像那次难忘的经历中,有求必应屋所变成的巨大的藏匿着上百个的前几世纪物品的迷宫。这里有一堆堆的书,到处都是纸。一些哈利从没见过的生物模型拍打着翅膀,嘴巴发出噼啪噼啪的声音,从天花板上挂下来。  卢娜没有在那里,发出声音的是装着魔法齿轮的木制机器,它看起来像是一个工作台和架子的奇异合成品,但没多久,哈利推断它是台老式印刷机,现在它正在印刷唱唱反调。  “抱歉,”谢农费里厄斯说,他大步走向那机器,从一大堆书和纸下面抽出一块桌布,书跟纸哗的一下全掉到了地上,然后他把桌布扔到印刷机上,多少盖住了些哗啦重击声。最后他转向哈利。  “你怎么会来这里?”  哈利还没来得急说什么,赫敏有些受惊地叫道。  “洛夫古德先生——那是什么?”  她指着一个巨大灰色的旋转形的角——貌似并不是独角兽的——被裱在了墙上并向墙外突出了几英尺。  “那是弯角鼾兽的角,”谢农费里厄斯说。  “不,那不是!”赫敏说。  “赫敏,”哈利小声说,显得有些尴尬,“现在不是时候—”  “但是哈利,这是毒角兽的角!它是个B类商品,而且放在家里是十分危险的!”  “你怎么知道那是个毒角兽的角?”罗恩问,一边尽可能快地远离那东西,这使整个房间更混乱了。  “在《神奇生物和如何找到它们》的书里有写到!洛夫古德先生,你必须马上扔掉它,你不知道即使是最轻微的触碰也会使它爆炸吗?”  “是弯角鼾兽,”谢农费里厄斯清楚地说,脸上带着一种顽固的表情,“这是一种害羞但是拥有很强魔力的生物,它的角——”  “洛夫古德先生,我认得那个底部的凹槽,那是毒角兽的角,而且不容置疑的十分危险——我不知道你从哪拿到它——”  “我买来的,”谢农费里厄斯断然地说。“两星期前,从一个讨人喜欢的年轻巫师那里买来的,他知道我对高雅精致的兽类感兴趣。这是给我最爱的卢娜的一个圣诞惊喜。那么,”他转向哈利,“你到底是为什么来这里,波特先生?”  “我们需要一些帮助,”哈利说,趁赫敏还没再次开口。  “啊,”谢农费里厄斯说,“帮助,嗯。”  他的眼睛再次盯着哈利的伤疤,他似乎同时受到惊吓和催眠。  “是。问题是……帮助哈利?波特……十分危险……”  “难道不是你在一直在告诉人们,帮助哈利是他们的首要责任吗?”罗恩说,“难道那杂志不是你办的吗?”  谢农费里厄斯向他身后隐藏起来的机器看了一眼,那机器还在桌布下面劈啪作响地击打着。  “呃—是的,我只是表达了我的观点,可是—”  “那只是让其他人去做,不是你自己?”罗恩说。  谢农费里厄斯没有回答,他一直克制着自己,他的眼睛在三个人之间飞快地瞄着。哈利觉得他正在遭受内心痛苦的挣扎。  “卢娜在哪里?”赫敏问。“我们听听她的想法。”  谢农费里厄斯咽了下口水。他看起来像在给自己打气。最后他用一种在印刷机的噪音下难以听清的声音颤抖地说,“卢娜在溪边,在钓淡水大嘴鱼。她……她会很高兴见到你们的。我去叫她然后——是的,很好。我会试着帮你们。”  然后他消失在旋转楼梯下了,听到前门打开又关上的声音。相互对视了几眼。  “胆怯又令人讨厌的老头,”罗恩说。“卢娜比他好十倍。”  “或许他只是担心,要是食死徒发现我在这里,会对他们不利。”哈利说。  “但是,我同意罗恩的话,”赫敏说,“糟糕的老伪君子,他告诉每个人要帮助你,然后试图自己逃脱。看在上帝的份上,离那只角远一点。”  哈利向房间另一边的窗户走去。他看到了一条窄窄的像缎子一样闪闪发光的小溪蜿蜒在远处的山脚下。他们现在站的地方很高,他眺望着陋居的方向,一只鸟扑扇着羽翅飞过窗户,然后消失在群山之中。金妮就在那里。自从比尔和芙蓉的婚礼后,他们还没有像今天这么接近过,但她不会知道他此时正在凝视着她的方向,思念着她。他告诉自己应该为此感到高兴;任何跟他有关系的人都会遭到麻烦,谢农费里厄斯的态度证明了这点。  他从窗户转过身,目光被一个放在杂乱弯曲的光滑木板上的奇特东西吸引了。那是一个美丽而又严肃的女巫石像,头上戴着一个世界上最古怪的头巾,两边金色耳机似的东西向外翘着。额头前的一条皮带上粘着一对闪闪发光的蓝色小翅膀,另一根皮带上拴着一颗胡萝卜。  “看看这个,”哈利说。  “真迷人,”罗恩说。“令人惊讶的是,他在婚礼上怎么没提这个。”  他们听到前门关上的声音,过了一会儿,谢农费里厄斯从螺旋楼梯爬进房间,他瘦弱的腿现在套在一双橡胶靴里。他端着一个托盘,托盘上面放着与其极不相称的茶杯和热气腾腾的茶壶。  “啊,你们发现我可爱的发明了,”他说着,把托盘塞到赫敏手中,然后和哈利一起站在雕像的一边。  “模型,做得很好,在美丽的罗伊纳?拉文克劳的头上,‘无尽的智慧是一个人最大的财富!’”  他指着那个像是耳机一样的东西。  “那是专注思维耳机——可以消除各种使思考者分心的东西,而这个,”他指着那对小翅膀,“一个思维推进器,促使心灵的升华,最后,”他指着胡萝卜,“可驾驶的洋李,可以锻炼心理承受能力。”  谢农费里厄斯回到托盘那里,赫敏正在邋遢的桌子那头,努力地想让它保持平衡。  “喝一点格迪根汁吗?”谢农费里厄斯说。“我们自己的做的。”然后他开始把那深紫色的饮料倒出来,看起来像甜菜根的汁,他又说,“卢娜在洼桥那,她听说你们来了,可兴奋了。她最好别太久,她抓的淡水大嘴鱼已经差不多够给我们所有人做汤了。快坐下,自己加点糖吧。”  “现在”,他挪开扶手椅上一堆摇摇欲坠的文件,然后坐了下来,穿着橡胶靴的双腿交叉着,“我要怎么帮你呢,波特先生?”  “是这样的,”哈利说,看了赫敏一眼,她点点头鼓励他说下去,“是关于你在比尔和芙蓉婚礼上戴在脖子上的那个标志,洛夫古德先生。我们想知道它代表什么。”  谢农费里厄斯挑了挑他的眉毛。  “你是指死圣的标志吗?”第二十一章 三兄弟的故事翻译:o蔚蓝、萧狼修订:西格格巫、琥珀色月牙终审:山水梦行人 Flying  哈利转过身来看着罗恩和赫敏。看来他们也都没有理解谢农费里厄斯说了些什么。  “死圣?”  “是的,”谢农费里厄斯说,“你们以前从没听说过他们?我并不感到惊讶。几乎没有巫师相信它。在你哥哥的婚礼上,”他对着罗恩点点头,“那个无知的年轻人,就因为我带着那个著名黑巫师的标记而攻击我!这真是愚蠢的行为。至少在我的眼中,这些圣徒并不黑暗。这个标志只是用来标识自己的身份而已,以便在困难的时候相互能够有个照应。”  他加了几块方糖到他的戈迪根药剂里,喝了几口。  “对不起……”哈利说,“我还是不很明白……”  出于礼貌,哈利也吸了几口,差点没吐出来:这东西真令人作呕,简直就像是一杯液态的妖精味怪味豆。  “这个,你也看见了,信徒们正在寻找死圣。”谢农费里厄斯说,一边咂咂嘴,明显觉得这个戈迪根药剂味道不错。  “但是死圣是什么?”赫敏问道。  谢农费里厄斯把他的空茶杯放到一边。  “我想你们对‘三兄弟的故事’很熟悉吧?”  哈利回答道“不”,但是罗恩和赫敏都说了“是的”,谢农费里厄斯严肃地点点头。  “好吧,好吧,波特先生。这整件事都起源于‘三兄弟的故事’……我这好像有份抄本……”  他的目光略略扫过房间里大堆的羊皮纸和书籍,但是赫敏说道:“我已经有了一份,洛夫古德先生,就在这里。”  说着她从珠绣包里拿出那本《游吟诗人比德的故事》。  “原版?”谢农费里厄斯急切地询问道。当看见赫敏点头时,谢农费里厄斯说:“好吧,那么,为什么你不把它大声的念出来呢?没有比这更好的方法能让我们都听懂了。”  “呃……好吧。”赫敏紧张地答应道。她打开那本书,哈利看见他们正在研究的那个标志就位于那页的顶部。赫敏清了清嗓子,开始读道:  “从前有三个兄弟,在黎明时分,沿着一条偏僻蜿蜒的道路旅行——”  “在午夜,我们的妈妈常常讲这样的故事”罗恩边听边伸了个懒腰,把手臂枕在脑袋后面。赫敏厌烦地瞪了他一眼。  “对不起,我只是认为如果是午夜的话或许会显得更加怪异点儿!”罗恩说。  “是啊,因为我们确实需要更多恐惧。”哈利脱口而出。谢农费里厄斯看上去并没怎么注意,只是在凝望着窗外的天空,“继续啊,赫敏。”  “三兄弟及时到达了一条河边,这是一条既深又急的河流,无法涉水而过,也无法泅游而过。但是,这三兄弟会魔法,他们仅仅挥动魔杖,就造出了跨越这条河流的大桥。然而,当他们走到一半的时候,他们发现一个戴着兜帽的人挡住了他们的去路。  “死神对他们说话了——”  “对不起,”哈利突然插嘴,“‘死神’对他们说话了?”  “这是个神话故事,哈利!”  “哦,对不起,继续。”  “死神对他们说话了。他生气自己被这三个新的牺牲品愚弄了,因为旅者们通常会溺死在这条河里。但是死神很狡猾。他装作赞扬三兄弟的魔法,而且因为三兄弟聪明地避开了他,每人都将赢得一件奖品。”  “三兄弟中的老大是个好战的人,他索求一根比任何现存的都要强大的魔杖:一根总能帮助它的主人赢得决斗的魔杖,一根战胜了死神的巫师所应得的魔杖!死神砍下河岸边一棵老树上的枝条,做成了一根魔杖,递给了老大。”  “然后,三兄弟中的老二,一个傲慢的人,想要让死神更加丢脸,就要求拥有能把其他人从死神那召唤回来的力量。死神从河岸上捡起一块石头给了老二,告诉他这块石头有着使死者复生的力量。”  “死神又问最小的那个想要的是什么。老三最谦虚而且最聪明,他并不打算信任死神,于是他要求死神给他一件东西,使他能够到死神管辖范围之外的地方去。死神只好非常不情愿地把自己的隐形衣给了他。”  “从死神那得到了一件隐形衣?”哈利再次打断道。  “所以他可以鬼鬼祟祟地开人们玩笑,”罗恩说,“当他厌烦了一边挥着自己的手臂一边尖叫着追赶他们的时候……呃,对不起,赫敏。”  “然后死神就不再插手,让这三个兄弟继续谈论他们的历险故事和死神的礼物。”  “为了各自的目的,三个兄弟分开了。”  “大哥旅行了一个多星期后,到达了一个偏远的村庄,寻找一位曾经和他吵过架的男巫,自然,有了长老魔杖作为武器,他不可能输掉接下来的任何一场决斗。他的敌人倒在了地上,大哥继续前行到达了一个旅店,在那儿他大声底炫耀着自己从死神那得到的这支强有力的魔杖以及这支魔杖怎样使得他天下无敌。”  “就在那个夜晚,当大哥躺下后,另外一个男巫悄悄地潜入他的房间,在床上结果了他的性命。这个贼偷走了魔杖,为了保险起见,还割断了大哥的喉咙。”  “所以死神得到了大哥的生命。”  “与此同时,二哥回到了他自己独居的家里。在那儿他拿出那块可以召唤死者的石头,把它放在手上转了三次。让他又惊又喜的是,他曾经想要与之成婚却不幸死亡的女孩立刻出现在他的面前。”  “然而她既悲伤又冷漠,还用面纱和他分隔起来。尽管她重回人世,但她并不真正属于那,她在那遭受着痛苦。最终,二哥在无尽的绝望中疯掉了,为了真正地融入她的世界,他自杀了。”  “所以死神又得到了二哥的生命。”  “但是,死神找了很多年,却总也找不到三弟。一直到他老得不行了,他才脱下隐形衣,把衣服留给他的儿子。他像对待老朋友一样地向死神打招呼,很高兴地跟死神走了,他们最后也都一样离开了人世。”  赫敏合上书。过了好一会,谢农费里厄斯才意识到赫敏已经读完了。他收回凝视着窗外的视线,说道:“嗯,你们都知道了吧?”  “什么?”赫敏说,听起来她有些糊涂。  “那些就是死圣。”谢农费里厄斯说。  他从肘边塞满了东西的桌上拿起一支羽毛笔,从书堆中拉出一卷羊皮纸。  “长老魔杖,”他说,在羊皮纸上画了一条直线,“回魂石,”他说着在线上加上了一个圈,“隐形衣,”他最后说道,在圈和线外画了一个三角形把它们围起来,这个符号让赫敏相当感兴趣,“合起来,”他说,“就是死圣。”  “但是故事中没有任何提及死圣的文字。”赫敏说。  “这个,当然没有,”谢农费里厄斯说,得意得有点疯狂,这只是一个童话,是为了取悦人而不是进行说教。我们当中了解这个的,就会意识到这古代故事指的就是这三件物品……也就是死圣,无论怎样,如果这三件物品联合起来的话,拥有者就可以主宰死亡。  短暂的沉默中谢农费里厄斯朝窗外瞥了一眼,夕阳几近西沉。  “卢娜应该很快就会钓到大嘴彩球鱼了。”他轻轻地说。  “那怎么解释‘主宰死亡’?”罗恩说。  “主宰,”谢农费里厄斯边说边轻快地挥挥手,“征服、战胜,以任何你喜欢的形式。”  “可是……难道你的意思是……”赫敏慢慢地说着,哈利可以肯定她在尽力使自己的语气中不带有怀疑的意思,“你真的相信这些东西——这些圣物——它们真的存在?”  谢农费里厄斯再次挑起他的眉毛。  “这个,当然,我当然相信。”  “但是,”赫敏说,哈利听得出来她在拼命克制着不让自己大喊起来,“洛夫古德先生,你怎么可能相信呢——?”  “卢娜跟我谈过你,孩子,”谢农费里厄斯说,“在我看来,你并非智力超群,相反的,思路很狭窄、很封闭。”  “也许你应该试试这顶帽子,赫敏,”罗恩说,朝那荒谬的头饰点了点头。他的声音因为拼命憋着笑而有些颤抖。  “洛夫古德先生,”赫敏接着说,“我们都知道这世上有着比如隐形衣这样的东西,尽管很罕见,但的确存在,不过——”  “啊,第三件圣物就是一件真正的隐形衣,格兰杰小姐!我的意思是,那不是一件普通的浸透着幻身咒的旅行斗篷,或者是施了一个混淆咒,抑或是其他隐形兽皮毛的编织物,不是那种可以使一个人马上消失但是会逐年褪色直至不再透明的衣服。我们在谈论的是一件真正能使着装者完全消失,彻底隐匿的隐形衣,而且功效持久,无论是什么魔咒都不会对它起作用。你见像这样的隐形衣吗,格兰杰小姐?”  赫敏张开嘴想要回答,然后马上又把嘴合上,看起来比先前更糊涂了。她、哈利和罗恩交换了一个眼神,哈利知道他们都在想同一件事情。刚巧,他们就有一件像谢农费里厄斯刚刚描述的斗篷,就在他们待的在这个房间里。  “确切地说,”谢农费里厄斯说道,就像他刚用非常合理的理由在争论中把他们打败了,“你们中间没有人见过这东西,这东西的拥有者一瞬间就能富起来,难道不是么?”  他又一次把视线移到窗外,天空现在呈现的是一种淡淡的粉色。  “好吧,”赫敏有些惊慌地说,“就算这种斗篷存在,那,那你说的石头呢,洛夫古德先生,那种你管它叫回魂石的东西。  “那东西又怎么了?”  “嗯,那怎么可能是真的呢?”  “那你难道能证明它是假的啊,”谢农费里厄斯有点讽刺。  赫敏看起来很委屈。  “但是那——我很抱歉,但是那确实是很荒谬的!我怎么可能证明它不存在呢?难道你认为我应该收集世界上所有的石头来一一测试吗?我的意思是,难道如果没有人能找到证据证明它不存在,你就可以相信任何事物都是存在的,是这样吗?”  “是的,你可以这样想,”谢农费里厄斯说,“我很高兴你已经稍稍开阔了你的思维了。”  “所以说长老魔杖,”哈利在赫敏反驳之前很快地说道,“你相信它也是存在的?”  “哦,是的,对于长老魔杖,那会有无数的证据”,谢农费里厄斯说,“长老魔杖是最容易找到踪迹的圣物,因为长老魔杖一直代代相传。”  “那又是怎么回事?”哈利问。  “想拥有长老魔杖的人,必须打败它的前任拥有者,只有这样才能真正地得到它,”谢农费里厄斯说,“当然,你肯定已经听说艾格博特是怎样在残杀了艾玛里克之后得到长老魔杖的,而至于格德罗特在他的儿子——海尔沃德拿走了他的长老魔杖后,死在了他自己的地窖里。而当差劲的罗克西斯,从巴罗巴斯?迪沃瑞尔手中取走魔杖的时候,他又杀死了谁?长老魔杖的血腥记忆贯穿了整部巫师历史。”  哈利瞥了一眼赫敏,她正皱着眉头看着谢农费里厄斯,不过没有反驳他。  “那么,你认为长老魔杖现在在哪里呢?”罗恩问。  “唉,这谁知道呢?”谢农费里厄斯凝视着窗外说道,“谁知道它藏在哪儿呢?艾库斯和理韦斯追随着它,但是之后是谁真正打败了罗克西斯而拿走了长老魔杖?而谁又知道后来是什么人再次打败他们呢?历史,唉,它并没有给我们答案。”  大家暂时沉默了下来。最后,赫敏固执地问道,“洛夫古德先生,佩弗利尔家族和死圣有什么关系吗?”  谢农费里厄斯收回了目光,这时哈利的脑海里一道亮光闪过,但是他不知道那到底是什么。佩弗利尔,他曾经听过这个名字。  “你把我搞糊涂了,我年轻的女士!”谢农费里厄斯挺起脊背直坐在椅子上瞪着赫敏,“我想你一定不了解寻找死圣的事!我们当中的大多数寻找者坚信佩弗利尔家族和死圣关系非常……非常密切!”  “佩弗利尔是谁?”罗恩问。  “那是在一座有标记的墓碑上的名字,在高锥克山谷,”赫敏说,仍然看着谢农费里厄斯,“伊格诺思?佩弗利尔。”  “正确!”谢农费里厄斯斯文地竖起食指。”在伊格诺思坟墓上的死圣的记号,这就是一个确凿的证据!”  “那又怎样呢?”罗恩问。  “怎样?故事中的三兄弟就是佩弗利尔家的三兄弟,安通彻、卡德姆斯和伊格诺思!他们是死圣最早的拥有者!”  他又朝窗外瞥了一眼然后站了起来,拣起盘子走向螺旋型的楼梯。  “你们留下来吃晚餐吗?”他叫道,声音随着下楼声渐渐变小,“每个人都想要我们淡水普利姆莱汤的秘方。”  “那些人肯定是想去圣芒戈魔法伤病医院中毒科的。”罗恩悄声地说。  哈利一直等到能听见谢农费里厄斯在楼下的厨房里走动的时候才开口说话。  “你怎么看?”他问赫敏。  “哦,哈利,”她有些疲倦地说,“那简直就是一派胡言。这不可能是标记的真正含义。这肯定只是一个和他本人一样怪异的谎言。这太浪费我们时间了!”  “他可能就是那个给我们带来弯角鼾兽的人。”罗恩说。  “你也不相信那个故事吗?”哈利问罗恩。  “看,这只是那些哄小孩的故事中的一个,不是吗?别自找麻烦了,别自讨苦吃,别在那些无用的东西身上浪费时间,最好的办法是别管它们。不要再想这个了,做好自己该做的事,这样就足够了。说到这个,”罗恩补充道,“也许这故事就是长老魔杖被视为不祥的原因。”  “你们在说什么啊?”  “那是一种迷信,不是吗?‘五月份出生的女巫会和麻瓜结婚。’‘黎明时候的出现的白虎星,会在午夜毁灭。’‘苹果木的魔杖不会好使。’你肯定听说过这些吧,我妈妈整天在念叨。”  “哈利和我都是在麻瓜世界长大的,”赫敏提醒他。“我们知道的迷信是和你不一样的。”她深深地叹了一口气,这使她闻到从厨房传来的一股特别难闻的气味。她对谢农费里厄斯的恼怒有一个好处,就是似乎使她忘记了她正在生罗恩的气。“我认为你是对的,”她告诉罗恩,“这不过是个有关道德的寓言,这很明显,哪个是最好的,你会选哪个——”  他们三个同时开口:赫敏说“斗篷,”罗恩说:“魔杖”,哈利说,“石头。”  三个人面面相觑,半是惊奇半是欣喜。  “我就知道你会说斗篷,”罗恩告诉赫敏,“但是如果你有了魔杖你就不需要隐身了。一支不可战胜的魔杖,赫敏,别傻了!”  “我们已经有一件隐形衣了,”哈利说,“它真的帮过我们许多忙,除非你没有注意到!”赫敏接着说,“而魔杖则会给我们带来麻烦的——”  “只有当你大声囔囔,”罗恩争论道,“只有当你蠢到拿着它在头上挥舞着边跳边唱,‘我有一根无敌的魔杖,不怕死的话就过来试试嘛!’它才会给你带来麻烦,只要你闭紧你的嘴巴——”  “是的,但你现在能不能闭紧你的嘴巴?”赫敏说,满脸怀疑的表情。“你知道的,他告诉我们的唯一事实就是数百年来一直流传着许多关于一枝法力无边的魔杖的故事。”  “真的有那么多跟魔杖有关的故事吗?”哈利问。  赫敏看起来相当恼火。这个表情是如此熟悉,以至于看起来那么可爱,哈利和罗恩不由得互相咧嘴笑着。  “死亡之杖,命运之杖,几个世纪以来它们一直在以不同的名字出现,通常被那些自吹自擂的黑巫师所占有,宾斯教授提到过他们,但是——这都是无稽之谈。魔杖的力量和使用它的巫师的魔力是一样的。只是有一些巫师喜欢夸耀他们的魔杖比别人的更好,更强。”  “但是你怎么知道,”哈利问,“那些魔杖——死亡之杖,还有命运之杖——不是几个世纪以来以各种不同的名字出现的同一跟魔杖呢?”  “它们会不会真的都是死神做的那根长老魔杖?”罗恩问。  哈利笑了:罗恩会产生这种奇怪的想法在他看来,十分荒谬可笑。他的魔杖,他提醒自己,那是冬青木制的,不是什么长老魔杖,而且是奥利凡德的作品。不管伏地魔在空中追赶他的那晚它做了什么,如果它是无敌的,又怎么会折断呢?  “那么,为什么你要选那块石头?”罗恩问他。  “是这样的,如果能让人起死回生,我们可以带回小天狼星,疯眼汉,邓布利多,我的父母……”  罗恩和赫敏都没有笑。  “但是据游吟诗人比德说,他们并不想回来,不是吗?”哈利说着,想到他们刚刚听到的那个故事的结尾。“我不认为别的传说里也有可以令人起死回生的石头,有吗?”他问赫敏。  “没有,”赫敏伤心地回答。“我认为除了洛夫古德先生外,没有人会欺骗自己那是有可能的。比德大概是从魔法石中取得的灵感,你知道。把一块能使你长生不老的石头改成一块能起死回生的石头。”  厨房里的那股怪味儿越来越浓了,有点像是燃烧衣服的味道。哈利很怀疑他们有没有可能为了不伤害谢农费里厄斯的感情而去多吃点他煮的东西。  “那隐形衣呢?”罗恩缓缓问道。“你们意识到了吗,他是对的?我已经习惯了哈利的隐形衣和它所带来的好处,但我从来没有停下来好好想一想!我从来没有听说过别人有和哈利一样的这种隐形衣。它很可靠。我们躲在它下面的时候就从没被看见过——”  “当然没有——那时候人们是看不到我们的,罗恩!”  “但是他说的关于其他斗篷的事,它们差不多只值10个纳特,你知道的,是真的!我之前从来没意识到,但是我听说过有的斗篷在变旧的时候,魔力会逐渐消失,或是它们被咒语撕裂后它们会留下洞眼,哈利的那件是他爸爸的,所以不是全新的,但它实在是,太完美了!”  “是,你是对的,但是罗恩,那块石头……”  当他们小声地争论的时候,哈利在房间里走来走去,心不在焉地听着。走到旋转楼梯旁边的时候,哈利不经意地抬眼望向另一层,然后马上被深深吸引住了。  通过上面房间的天花板,他看到自己的脸正回望着他。微微困惑了一下,他意识到这不是镜子,而是一幅画。在好奇心驱使下,哈利开始顺着台阶往上走。  “哈利,你在干什么?我不认为他不在这的时候你可以到处乱走!”  但是哈利已经上到了楼上。卢娜用五幅漂亮的画像装饰她卧室的天花板:哈利,罗恩,赫敏,金妮,以及纳威。它们不像霍格沃茨的那些画像一样会移动,但是它们肯定被施加了同一个魔法。哈利认为它们是会呼吸的。一条精美的金链环绕着把它们连接在一起,但是仔细看了一会,哈利发现它实际上是用金色墨水写了足有几千遍的词:朋友……朋友……朋友……  一阵友情的温暖流过哈利全身。他环视这间屋子。在床边放着一张巨大的照片,是小卢娜和一个和她长得非常相像的女子。她们相拥在一起。在这张照片里,卢娜看起来比哈利以前所见到的她要整洁的多。照片上积满了灰尘。这使哈利开始觉得有点奇怪。他凝视四周。什么东西不对劲。暗淡的蓝色地毯积满了厚厚的灰尘。衣橱门微开着,里面没有一件衣服。床看上去冰冷冷的,像是已经有几个礼拜没有人睡过了。一张孤零零的蜘蛛网蒙在最近的那扇窗户上,横越了血红色的天空。  “有什么不对吗?”哈利走下楼梯的时候赫敏问。但在他回答之前,谢农费里厄斯出现在通往厨房的楼梯顶端,端着一个放满碗的托盘。  “洛夫古德先生,”哈利说,“卢娜在哪?”  “你说什么?”  “卢娜在哪?”  谢农费里厄斯在楼梯最上面的一个台阶上顿住了脚步。  “我——我已经告诉过你们。她在波顿桥下面找大嘴彩球鱼。”  “那么你干吗盘子上只摆4个碗?”  谢农费里厄斯试着回答,但是一个字也说不出来。唯一的声响是印刷机的轧轧声,以及随着谢农费里厄斯双手的颤抖而咔哒作响的盘子。  “我认为卢娜这几个星期以来都不在这里。”哈利说,“她的衣服不见了,她的床没有人睡过。她在哪?还有你为什么一直向着窗外看?”谢农费里厄斯已惊,失手将托盘掉在了地板上,那些碗弹起来摔得粉碎。与此同时,哈利、罗恩、赫敏都迅速抽出了他们的魔杖。谢农费里厄斯见状停住了就要伸进口袋的手。就在这时,印刷机一声巨响,无数的唱唱反调从桌布底下冒出来,顺着地板飞了过来。印刷机终于安静了下来。赫敏弯下腰捡起一份杂志,她的魔杖仍然直指着洛夫古德先生。  “哈利,看这个。”哈利快步跨过所有乱糟糟的东西来到她身边。唱唱反调的封面刊登了他的照片,标注着“最不受欢迎的人”,标题上还写着他的悬赏金额。  “唱唱反调要改变它们的立场了,然后呢?”哈利冷冷的问,大脑飞速运转。“这是不是你去花园时干的事,洛夫古德先生?派一只猫头鹰给魔法部通风报信?”  谢农费里厄斯舔舔嘴唇。  “他们带走了我的卢娜,”他轻轻的说,“就因为我写的那些文章。他们带走了我的卢娜,我不知道她在哪,他们会对她做什么。但是他们也许会把她还给我,如果我——如果我——”  “交出哈利?”赫敏帮他说完。  “没办法了,”罗恩冷冷地说,“别挡着我们的路,我们要走了。”  谢农费里厄斯脸色惨白,仿佛过了一个世纪。他的嘴角上扬形成了一个邪恶的笑。  “他们马上就会来这里。我必须救卢娜。我不能失去卢娜。你们不许走。”  他站在楼梯前,张开双臂。哈利恍然觉得看见了他的妈妈在他的襁褓前做出了同样的动作。  “别逼我们伤害你,”哈利说道,“让开,洛夫古德先生。”  “哈利!”赫敏尖叫。  一些骑在扫帚上的人影飞掠过窗户。当他们三个把目光从他身上移开的时候,谢农费里厄斯拿出了他的魔杖。哈利刚好钻了个空子。他从侧身猛扑过去,把罗恩和赫敏推开。谢农费里厄斯发出的昏迷咒疾飞过屋子,击中了独角兽的角。  一阵巨大的爆炸,爆炸的冲击波仿佛要把房子吹裂。碎木片,纸片,碎石屑到处乱飞,伴随着一阵难以穿透的厚厚的白色烟尘。哈利被掀到空中,摔落在地板上,用手护住了脑袋,他没有办法看见东西,因为那些碎片雨点般掉落在他周围。他听见了赫敏的尖叫,罗恩的呼喊,一系列使人昏晕的金属的重击告诉哈利谢农费里厄斯被爆炸弄得掉下了旋转楼梯。哈利被半埋在碎石碓中,他尝试着站起身来,在灰尘中他几乎无法呼吸或是看到什么。天花板大半掉了下来,卢娜那串珠子的尾部从破洞中垂落下来。失去了半张脸的罗伊纳?拉文克劳的半身像倒在他身边。羊皮纸的碎片漂浮在空中,印刷机的大部分机体倒在一边,堵住了通往厨房的路。另一个白色物体正挪动着接近他。赫敏,被灰尘覆盖着仿佛第二座雕像一般,用手捂着她的嘴。  楼下的房门砰然打开。  “我难道没有告诉过你不用着急吗,特莱维尔?”一个粗鲁的声音说道,“难道我没告诉过你这个疯子只是和平常一样在胡言乱语吗?”一声巨响,传来谢农费里厄斯痛苦的尖叫。  “不……不……楼上……波特!”  “我上个星期警告过你,洛夫古德,我们不会再为了任何东西回到这里来,除非是确实可靠的消息!记得上个星期吗?还有上上个星期——”又是一声巨响,一声尖叫——“你以为我们会放她回来,就因为你能证明有弯角”——砰——“鼾”——砰——“兽?”  “不——不——我求求你!”谢农费里厄斯哭诉道,“真的是波特,真的!”  “现在你仅仅是把我们找来这然后想把我们炸掉!”食死徒怒吼着,又是一阵密集的巨响和谢农费里厄斯痛苦的尖叫。  “这里像是快要塌了,塞尔温。”另一个冰冷的声音说道,他的声音在破损的楼梯上回荡。“楼梯被完全堵塞了。能把它弄干净吗?没准会把这房子弄塌了。”  “你这谎话连篇的家伙。”被称作塞尔温的巫师叫喊,“你这一生中从没见过波特,对吗?你觉得把我们引到这来可以杀了我们,是不是?你以为这样就可以要回你女儿了?”  “我发誓……我发誓……波特就在楼上!”  “通通显形!”楼梯底下有个声音说道。哈利听见赫敏微微喘气。他感到有什么东西突然低低地越过他,把他的身体笼罩在它的阴影之下。  “上面的确有什么东西,塞尔温。”另一个男人急促地说。  “是波特,我告诉过你,是波特!”谢农费里厄斯哭诉道,“请……请……把卢娜还给我,我只是想要回我的卢娜……”  “那丫头可以给你,洛夫古德,”塞尔温说,“如果你上楼把哈利·波特给我带下来。但是如果这是个阴谋,如果这是你的小把戏,如果你让你的帮手等在那伏击我们,我们会考虑留一小块你女儿的残骸给你,让你好好埋葬。”  谢农费里厄斯发出一声恐惧和绝望的哀号。随后传来的是疾步奔走和拆扔碎片的声音。  谢农费里厄斯正试着从楼梯上的碎片中通过。  “快,”哈利小声说,“我们必须的从这出去。”  他在谢农费里厄斯制造的噪音的掩护下自己爬了出来。罗恩被压得最深。哈利和赫敏尽可能安静地穿过那片废墟爬过去,试图抬起压着罗恩的脚的那个沉重的有很多抽屉的柜子。就在谢农费里厄斯发出的声音越来越近的时候,赫敏终于用悬浮魔咒成功地把罗恩解救了出来。  “好了,”赫敏喘着气说,这时,那台堵住楼梯顶部的坏掉的印刷机开始摇动。谢农费里厄斯离他们只有一步之遥。她仍然是灰头土脸的。  “你相信我吗,哈利?”  哈利点了点头。  “那好,现在,”赫敏悄声说,“把隐形衣给我,罗恩,你把他穿上。”  “我?但是哈利——”  “拜托了,罗恩!哈利,紧紧抓住我的手,罗恩,抓住我的肩。”  哈利伸出他的左手。罗恩突然消失在隐行衣下面。堵住楼道的印刷机又开始震动。谢农费里厄斯正试着用一个悬浮魔咒移动它。哈利不知道赫敏在等着什么。  “抓紧了,”她耳语道,“不管怎样……都要抓紧了。”  谢农费里厄斯那张纸一样苍白的脸出现在餐柜的上方。  “一忘皆空!”赫敏叫道,她的魔杖先是指着谢农费里厄斯,然后指向了他们脚下的地板。“跳!”她已经在起居室的地板上炸了一个洞。他们就像大石头一样下坠。为了他们珍贵的生命,哈利仍然死死地抓着她的手。这时,从下面传来一声尖叫,他们瞥见两个男人正极力想要逃跑,那些从被破坏的天花板掉落的碎石和坏掉的家具,它们像雨一样在他们的砸向他们。赫敏在半空中扭转身躯,随着她又一次把哈利拖进黑暗当中,房子倒塌时发出的像打雷似的巨响再次钻进哈利的耳朵。第二十二章 死圣翻译:sunlanan,yycc修订:catbay终审:dbh,Flying  哈利气喘嘘嘘地倒在草地上,又立刻爬了起来。他们看起来像是来到了一个被黄昏的薄雾笼罩的荒野;赫敏挥舞着魔杖绕着他们跑来跑去。  “统统石化……萨维尔埃希亚……”  “那个背信弃义的老骗子。”罗恩大口喘着气,从隐身衣下面钻了出来,把它扔给哈利,“赫敏,你是个天才,真是个天才。我都不敢相信我们居然能从那儿逃出来。”  “洞窟兽……我没告诉过他那是一只弯角鼾兽吗?现在倒好,他的房子都爆炸了!”  “活该!”罗恩一边说一边检查着他那已经破烂不堪的牛仔裤和腿上的伤口,“你觉得他们会怎么对待他?”  “哦,我希望他们不要杀了他!”赫敏低声说道,“所以我才故意让食死徒在我们离开时能看一眼哈利,这样他们就会知道谢农费里厄斯没有说谎。”  “那为什么把我藏起来?”罗恩问道。  “你不是应该正在和斯帕特格罗特一起躺在床上呢么,罗恩!他们绑架卢娜就是因为她爸爸支持哈利!想想如果他们知道了你跟他一伙,你的家人可能也会遭殃!”  “那你的父母呢?”  “他们在澳大利亚,”赫敏说,“他们应该没事,因为他们什么都不知道。”  “你真是个天才。”罗恩重复道,语气中充满了敬佩。  “哦,你绝对是个天才,赫敏。”哈利热情地附和着,“如果没有你,我真不知道该怎么办。”  她笑了一下,但是马上又严肃起来。  “不知道卢娜怎么样了。”  “如果他们说的是真的,卢娜还活着的话……”罗恩开口道。  “别说了!别说了!她一定还活着,一定!” 没等罗恩说完,赫敏就打断了他。  “那我猜她现在应该在阿兹卡班,”罗恩说,“不管她能不能活着回来,虽然……希望不大……”  “她会的,”哈利说,他不能想象另外那种答案。“卢娜她很坚强,比你想象的要坚强得多。她大概正在和那些关在一起的人讲有关骚扰牤和楠钩的故事。”  “但愿你是对的。”赫敏说,她抹了一下眼睛,“我觉得很对不起谢农费里厄斯,如果……”  “如果他没把我们出卖给食死徒,的确。”罗恩说。  他们搭好帐篷钻了进去,罗恩沏了点茶。经历了虎口脱险,这个又湿又冷又有点发霉的地方让他们觉得像是家一样,安全、熟悉又亲切。  “唉,当初我们为什么要到那儿去?”几分钟的沉默之后,赫敏叹息道。“哈利,你是对的,我们回到高锥克山谷,简直就是浪费时间。什么死圣……全是废话……事实上,”停了一下,好像突然想到了什么,“可能根本就是他瞎编的,不是么?他可能根本就不相信什么死圣,不过是给赶来的食死徒们拖延点时间罢了。”  “我不这样想。”罗恩说,“在那么大的压力下很难编造出那么多东西,这是我在被掠夺妖抓住的时候发现的。假装自己是斯坦和凭空编造一个人出来相比,要简单得多,因为我对他或多或少有一点了解。老洛夫古德在那么大的压力下,只是想办法把我们留住而已。所以我觉得他说的都是真话,至少他认为是真话。”  “好吧,但是我觉得这无关紧要。”赫敏叹了口气,“就算他没撒谎,我这辈子也从来没听到过那么多荒唐的事。”  “话是这么说,可密室不也曾一直被认为是个传说而已吗?”罗恩说。  “但是死圣是不可能存在的,罗恩!”  “你总是这么说,但是他们中至少有一个是存在的,”罗恩说,“哈利的隐身衣……”  “三兄弟的传说只不过是个故事罢了,”赫敏很坚定地说道,“一个关于人类惧怕死亡的故事。如果长生不老就是藏在隐身衣下面那么简单的话,我们早就得到我们需要的一切了!”  “我不知道,不过我们倒是很需要一根无敌的魔杖。”哈利一边说,一边在指间转动着令他生厌的黑李木魔杖。  “哈利,根本就没有那种东西!”  “你说过曾经有各种各样的魔杖——死亡之杖,或者不管叫什么名字……”  “好吧,就算你能骗自己说那个长老魔杖是真的,那苏醒石呢?”她用指头在那个名字上画了个引号,并且用挖苦的语调说道,“没有魔法能起死回生,那是肯定的。”  “当我的魔杖和神秘人的连在一起的时候,我的父母出现了……还有塞德里克……”  “但是他们并不是真的起死回生了,对吧?”赫敏说,“那只是……苍白的假象罢了,并不是他们真的活了过来。”  “但是,那个传说里的女孩,也不是真的活了过来,对吧?故事里说,一旦人死了,他们就和死亡同在了。但是兄弟里的老二却仍然能看到她并和她说话,不是吗?他甚至和她在一起生活了一段时间……”  他看到赫敏的表情中流露出了担心,还有另外一种说不出来的感觉,当她匆匆看了罗恩一眼,哈利才明白那种感觉是恐惧:他提到的和死人生活在一起让她害怕了。  “佩弗利尔那小子最后被埋在了高锥克山谷。”他赶快说道,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很有力量而且正常,“你知道过有关他的事吗?”  “不知道。”她回答道,转换话题使她看起来很安心。“在我看到他墓碑上的徽章时我认出了他;如果他真的很有名或者很重要,那他一定会出现在我们的书里的。但我唯一能找到佩弗利尔这个字的地方是《生而高贵,巫师家谱》,是我从克利切那里借来的。”当她看到罗恩扬起了眉毛时,解释道:“这本书列出了男系血统已经消失了的纯血统的家族。显然佩弗利尔是最早消失的家庭之一。”  “男系血统已经消失?”罗恩重复道。  “意思是说这个姓氏已经没有人继承了,”赫敏说,“像佩弗利尔家族早在几个世纪以前就这样了。但他们还是可能有继承人的,只不过都已经姓其他的姓了。”  突然哈利的脑中出现了一个闪光的片段,他的记忆中好像曾经听到过“佩弗利尔”这个词:一个邋遢的老头在一位魔法部官员面前挥舞着一枚戒指。哈利叫了出来:“马沃罗?冈特!”  “什么?”罗恩和赫敏一起问道。  “马沃罗?冈特!神秘人的外祖父!在冥想盆中,和邓布利多一起!马沃罗?冈特说他是佩弗利尔家的继承人!”  罗恩和赫敏看起来一脸迷茫。  “戒指,那枚后来成为魂器的戒指,马沃罗?冈特说那上面有佩弗利尔的纹章!我看到他拿着那枚戒指在魔法部的人的脸前晃来晃去,几乎贴到了那人的鼻子上!”  “佩弗利尔的纹章?”赫敏敏锐地说,“你看到它是什么样子的了吗?”  “不太记得了……”哈利努力地回忆着,“就我看到的,好像没什么特别的地方,可能有一些划痕。我只见过它被打开后又合上的样子。”  从赫敏睁大眼睛的样子中,哈利看出了她的理解,罗恩看着他,又看看赫敏,露出十分惊讶的表情。  “啊呀,你又觉得它是死圣的标记了?”  “为什么不呢,”哈利兴奋的说,“马沃罗?冈特是一个无知的没用的老家伙,他像猪一样地生活,唯一在乎的就是他的血统。如果这个戒指是历经几个世纪流传下来的,他可能并不知道它究竟意味着什么。他的房子里没有书,相信我,他是不会给孩子们讲童话故事的。他一定会把宝石上的擦痕看成是盾形纹章,因为在他看来,纯净的血统可以让人变得更高贵。”  “好,这的确很有趣,”赫敏谨慎的说,“但是哈利,如果你听了我对你的猜测的想法……”  “为什么不信呢?”哈利说,完全不在意赫敏说的话,“那就是块石头,不是吗?”他看着罗恩想寻求支持,“如果那就是苏醒石呢?”  罗恩一下子开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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