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赫敏说,“我用了悬停魔咒来把你放到床铺上。我没法抱起你,因为你刚才……嗯,你刚才非常……” 她棕色的眼睛下面有了紫色的阴影,而且他注意到她手里拿着一块海绵,原来她刚才一直在替他擦脸。 “你刚才病了,”她把话说完,“病得很厉害。” “我们什么时候离开那里的?” “几个小时之前,现在快到早上了。” “我刚才是不是……神志不清?” “不完全是,”赫敏困难地说,“你一直在大喊大叫或者呻吟或者……”她说话的口吻让哈利觉得十分不安。他刚才做了什么?像伏地魔一样尖声喊出咒语,还是像婴儿车里的婴儿一样嚎哭? “我没法把魂器从你身上解下来,”赫敏说道。哈利知道她想换个话题。“它紧紧粘在你的胸前,因此我只好用切割咒把它切下来了,你身上留下了一块印记,对不起。蛇也咬了你,不过我已经清理了伤口并且涂了一些苦牛至(草药名)……” 他脱下了汗浸透的T恤衫,然后低头看了看。挂坠盒灼烧的地方留下了一块猩红色的卵形印记。哈利也看到了前臂上蛇的牙齿刺穿的伤口好了些。 “你把魂器放在哪里了?” “在我包里。我想我们这一段时间别再碰它了。” 他躺回到枕头上看着赫敏痛苦灰暗的脸。 “我们不该去高锥克山谷的,是我的错,全是我的错。赫敏,对不起。” “不是你的错。我也想去的。我真的以为邓布利多已经把剑放在那儿给你了。 “是啊,嗯……我们理解错了,是不是?“ “哈利,发生了什么事?她把你带上楼梯后发生了什么事?蛇是不是藏在什么地方?它是不是马上出来咬死了她然后袭击你?” “不。”哈利回答。“她就是那条蛇……或者说蛇就是她……都一样。” “什……什么?” 他闭上了眼睛。他仍然可以在自己身上闻到巴希达的房子的气味,这让整个事情清晰得恐怖。 “巴希达一定是死了一段时间了,那条蛇在……她身体里面。神秘人把它放在高锥克山谷等着我们。你是对的,他知道我会回去。” “蛇在她体内?” 他又睁开了眼睛,赫敏看起来感到很厌恶很恶心。 “卢平说过世界上有我们无法想象的魔法。”哈利说道。“她不想在你面前说话,因为她是蛇佬腔,都是蛇佬腔,我当时没有意识到,但是我当然是能听懂的。我们一走进房间,蛇就向神秘人通报了消息,那些都在我的脑子里发生了,我感到他很是兴奋,他说把我留那儿……然后……” 他想起蛇从巴希达的脖子中冒出来,然而赫敏没必要知道得这么详细。 “她变形了,变成了蛇,然后袭击了我。”他低下头看着伤口,“他并不是要杀了我,只是拖住我,等待神秘人的到来。”如果他能把那蛇给杀了,也算做了点有价值的事…… 哈利心里遗憾,他掀开被子坐起身来。 “哈利,别动,你需要休息!” “需要休息的人是你,我无意冒犯,但是你看起来很糟糕。我没事,我来值勤,我的魔杖在哪里?” 她没有回答,只是看着他。 “我的魔杖在哪里,赫敏?” 她咬着嘴唇,眼睛里充满了泪水。 “哈利……” “我的魔杖在哪里?” 她在床边摸索了一下,把魔杖递给他。 冬青木凤凰毛魔杖几乎成了两段。一片脆弱的凤凰尾羽连接着两段,两段之间的木头早已完全裂开。哈利拿在手上,觉得它似乎是一个受了重伤的生物。他没法正常思考了,所有的一切都被惊慌和恐惧变得模糊。他把魔杖交给赫敏:“请帮我修理一下。” “哈利,我想,当它坏成了这个样子……” “请修理一下,赫敏,试试看!” “恢……恢复如初!” 魔杖半边依旧晃荡着。哈利举起了它。 “荧光闪烁!” 魔杖无力地冒出了一点火花,然后熄灭了。哈利用它指着赫敏。 “除你武器!” 赫敏的魔杖动了一下,但是没有脱手。这些轻微的魔法已经超过了哈利魔杖的能力,它又断成两段。他瞪着它,一副吓呆了的模样,不敢相信他所看见的……这根从那么多大灾大难中经历过来的魔杖…… “哈利,”赫敏非常小声地说,哈利几乎听不到她在说话,“我非常,非常抱歉。我想是我弄的。我们离开的时候,你知道,蛇追了上来,所以我念了一个爆炸咒,咒语弹得到处都是,我想它一定……一定被击中了……” “这是一次意外事故。”哈利机械地说。他感到仿佛完全被掏空了,几欲晕倒。“我们会……我们会找到修它的办法的……” “哈利,我想我们是没法修了,”赫敏说道,眼泪从脸上留下,“记得……记得罗恩吗?他开车撞了时弄坏了魔杖,再也没法修好了,他只能再买一根。” 哈利想到了奥利凡德,他被伏地魔绑架做了人质,还有格里戈维奇,他现在已经死了,他怎么再找到一根新魔杖? “嗯,”他用一种不真实的语气说,“好吧,我看守时用你的好了。” 赫敏脸上的泪水闪闪发亮,她把自己的魔杖递给他,然后他走了出去,把赫敏留在他的床边,他只想离她远一点。第十八章 阿不思?邓布利多的人生与谎言翻译:nintaro,幽谷黄沙修订:幽谷黄沙,catbay终审:日夜 太阳出来了:哈利头顶上是一片纯洁无色的广袤天空。但这对他此时所处的困境无关紧要。哈利坐在帐篷门口,深吸了一口新鲜空气。能像这样活着,在闪着光芒的白雪皑皑的山坡上看日出,应该是世界上最美好的事了,但是他却无心欣赏这些。他还沉浸在失去魔杖的那场灾难中。他俯视着被白雪覆盖的山谷,远处教堂的钟声打破了沉寂。 他的手指不自觉地狠狠掐住自己的胳膊,像是在尝试着减轻痛楚一样。他以前不知流过多少次血:有一次还失去了右臂的骨头;他的手臂和额头原本就有伤,这次的旅途又给他胸口和前臂添了新的伤疤,但他以前从未感到像现在这样极度虚弱,手无缚鸡之力又无依无靠,似乎他身上最强的魔力都消失了。他非常了解如果赫敏听到他形容现在的境况会怎么说:魔杖和它的主人一样棒。但是她错了,他的情况不一样。她不懂那种魔杖像指南针的指针一般旋转,在敌人的身上击出金色的火花的感觉。他失去了孪生魔杖的保护,直到现在魔杖没了他才知道这对他来说有多重要。 他从口袋里掏出了魔杖的碎片,看都没看就塞进了挂在他脖子上海格送的小袋子里。现在这个袋子太满了,再也装不了那些破烂没用的东西。哈利的手在布袋里摸索着旧的金色飞贼,心里斗争了好半天,才痛下决心把它取出来扔了。就像邓布利多留给他的所有那些难以参透,毫无帮助,没用的东西一样。 此时他对邓布利多的愤怒如火山爆发,怒火在他心里灼烧着,并取代了其他一切情感。绝望迫使他们让自己相信答案就在高锥克山谷,相信他们应该回去——相信那是邓布利多留给他们的仅有的一些秘密线索;但是没有地图,没有计划。邓布利多让他们独自在黑暗中摸索,和未知的无法想象的对手斗争,孤独无援:没有任何原因,而且付出了惨重的代价,他们没有武器,哈利又失去了魔杖。他还丢失了小偷的照片,现在对于伏地魔来说发现他是谁是再简单不过的事情。 伏地魔已经得到了所有信息。 “哈利?” 赫敏看上去很害怕哈利会用她的魔杖来诅咒她。她的脸上都是泪痕,她在哈利身后蜷伏着,握着两杯热茶的手在发抖,在她的胳膊下还夹着个什么大东西。 “谢谢。”哈利说,接过一杯热茶。 “我能跟你说会儿话吗?” “不。”他这么说因为他不想伤害赫敏。 “哈利,你想知道照片上的人是谁,好吧——我有这本书。” 她胆怯的把书放到他的大腿上。是一件简装的书——《阿不?邓布利多的人生与谎言》。 “在哪…你怎么会有这本书…” “我是在巴希达的起居室找到的,就在那放着……这张纸在放在书的最上面。” 赫敏大声地读着尖刻的,带有讽刺意味的开头几行。 “‘亲爱的巴利,谢谢你的帮助,这是书的复制版,希望你会喜欢它。可能你不记得了,但你确实讲了很多事情。丽塔。’我觉得在真正的巴希达活着的时候这书就已经在这里了,但也许她没有仔细读过?” “嗯,我想也是这样。” 哈利低头看着邓布利多的脸,感到一阵狂野的快乐:现在邓布利多管不着了,他将知道那些他永远都不会对他提起的事。 “你还在生我的气,对吗?”赫敏说;他抬头看到她的眼睛又湿了,就知道自己的怒气一定是表现在脸上了。 “不是的,”他静静地说,“不,赫敏,我知道那是个意外。你试图让我们活着离开那里,你实在是太好了,如果那时你没有帮我,我早就死了。” 他向赫敏挂着眼泪的笑脸报以微笑,然后把注意力都放在了书上。书脊还很硬,显然从未被打开过。他飞快地翻着书页寻找照片,立刻就找到了一张——年轻的邓布利多和他帅气的伙伴因某个早就被遗忘了的笑话暴笑着。哈利的目光停留在了说明上。 阿不思?邓布利多,在母亲去世不久后和他的朋友吉莱特?格林德沃 哈利目瞪口呆地看了最后几个字很久——格林德沃。他的朋友格林德沃。他看了看在一旁的赫敏,她还凝视着那名字,似乎无法相信自己的眼睛。慢慢地她转向哈利。 “格林德沃!” 无视其他的照片,哈利翻起书来想要再次找到那个让他窒息的名字。他很快就找到了并且迫不及待的读起来,但是根本看不懂:必须要翻前面的内容才能知道在说什么,最终他找到这么一章: “伟大的善行。”他和赫敏马上开始读了起来: 眼看就要到他十八岁的生日了,邓布利多带着一系列令人瞠目的光辉荣耀离开了霍格沃茨——全优的学习成绩,学生会主席,巴纳巴斯芬克利特殊贡献奖得主,驻威森加摩的英国青年魔法师代表,在开罗举行的国际炼金术会议上被授予的开拓性贡献奖金奖等等。按照原定计划,他本打算毕业后和他在学校时结识的好友,绰号“狗喘”的埃非亚?多戈一起去进行一次伟大的旅行。 但就在他们两个在伦敦的破釜酒吧准备前往希腊旅行的前一天,猫头鹰却带来了邓布利多母亲逝世的噩耗。“狗喘”多戈,这个拒绝接受本书作者采访的家伙,向公众介绍了接下来所发生的悲伤情景。他描述说,凯德拉的死无异于一场晴天霹雳,而深受打击的邓布利多也毅然放弃了那次酝酿已久的长途旅行。 邓布利多随后马上动身返回他在高锥克山谷的家,赶去“照顾”他那尚年幼的弟弟和妹妹。但事实上,他又给了他们多少真正意义上的照顾呢? “他绝对是个让人头痛的家伙,那个阿不福思,”当时家住高锥克山谷边的艾力德史密克描述说,“他变得越来越没教养了,诚然,你会很同情这样一个父母双亡的孤儿,而他整天头顶着那破帽子的样子更会让你觉得他可怜。但我并不认为阿不思对此觉得有什么不妥。话说回来,我根本就很少见到他们兄弟俩在一起。” 如果此时的阿不思没有在照料他那年幼的弟弟的话,那他又在干什么呢?我想,那个最可能的答案就是,他在一如既往的看押着他的妹妹。因此,虽然软禁阿瑞娜的首犯已经去世,但邓布利多的出现,却并没有让她的处境得到丝毫的改观。她的存在依旧只有像“狗喘”多戈这样极少数的外人知晓。而其他更多的人只是被“她身体欠佳”这样的借口所搪塞。 另一个知道内情的家庭是巴希达?巴沙特一家,没错,就是那个在高锥克山谷隐居多年的著名历史学家。 凯德拉,当然,她在刚搬到这个镇上的时候甚至没有理睬巴希达对他们家到来所表示的欢迎,然而,许多年后,巴希达给尚在霍格沃茨读书的阿不思派去了一只猫头鹰,就他创作的在《今日变形》上发表关于物种转化的论文进行一些交流。恰恰就从这次接触开始,她和邓布利多一家渐渐熟悉起来。直到凯德拉去世时,巴希达仍是高锥克山谷中仅有的和邓布利多太太关系尚可的人。 不幸的是,巴希达当年的风采现在已不复存在,“她把火生了起来,但锅里居然还什么东西都没放,” 艾弗?狄龙斯贝告诉我说,还有,艾力德史密克略显粗鲁地跟我描述,“她现在迟钝地就像个被松鼠藏起来的坚果。”尽管如此,我还是通过各种方法从她那里搜集到了足够多的细节资料,使我能够将这整个事件的真相串联起来。 像巫师界的其他人一样,巴希达把凯德拉的突然去世归结于一场魔咒走火,在以后的几年里,阿不思和阿不福思也是这么说的。巴希达还提到了邓布利多家的阿瑞娜,说她“身体虚弱”而且“弱不禁风”。然而在这个问题上,我对巴希达用的吐真剂让我了解到了更有意思的东西,因为她,而且只有她知道阿不思?邓布利多生命中所有那些不为人知的秘密。而这些首度批露的内幕,必将使所有他的崇拜者对他产生质疑:他对黑魔法的憎恨,反对镇压麻瓜,甚至对家庭的奉献,所有这些都只是假象。 那年夏天,当邓布利多回到高锥克山谷的家以后,就成为了一个孤儿家庭的支柱,巴希达?巴沙特经常把阿不思接到她家里来玩。在那里,他第一次看到了她的侄孙,吉莱特格林德沃。 格林德沃的名字应该很著名了:一直都位于最危险的黑巫师名单的前列,而他没有排在名单首位的原因,只是因为后来“神秘人”的出现,抢走了本应属于他的这份殊荣。格林德沃的魔爪从未触及到英国,所以他发迹的过程也就并不广为人知。 格林德沃毕业于德姆斯特朗,那是一座因纵容黑魔法而臭名昭著的学校,他像邓布利多一样年纪轻轻就表现出了极高的魔法天赋。然而他并没有把精力耗在追求获得荣誉和奖章上,他对此毫无兴趣。在他16岁的时候,德姆斯特朗发现不能再对吉莱特?格林德沃乱七八糟的实验熟视无睹了,于是把他开除了。 迄今为止,可考证的关于格林德沃的接下来的记录是他“用几个月的时间周游各地”。而现在可以推测出格林德沃选择了去拜访他住在高锥克山谷的伯祖母,而他在那里收获的,相信很多人听到后会大吃一惊,不是其它东西,正是和阿不思?邓布利多建立的亲密的友谊。 “在我眼里他绝对是一个迷人的男孩,” 巴希达嘀咕着,“无论他后来变成了什么样。很自然的,我把他介绍给了可怜的阿不思,这个过早的品尝了人世沧桑的孩子。这俩男孩一见如故。” 就是这样的。巴希达给我看了一封信,是在夜深人静时阿不思?邓布利多寄给吉莱特?格林德沃的,一直保存在她那里。 “是的,他们认识后就整天有聊不完的话题——两个才华横溢的年轻人,他们相见恨晚——我经常听到有猫头鹰从吉莱特的窗户飞进飞出,那肯定是和阿不思在通信!一定他又有了什么新的点子,而且还迫不及待的想和吉莱特分享。” 那么他们的新点子又是什么呢?阿不思?邓布利多的忠实拥趸们也许会觉得这些消息耸人听闻,那没关系,就让我们一起来看看他们心中那位十七岁的英雄在和他的新朋友讨论的话题吧(原信的复制品请参见463页) 吉莱特—— 你对于巫师界统治是“为了麻瓜自己好”这一观点,我觉得是一个关键点。是的,我们被赋予了权力,而且毫无疑问的,这个权力可以使我们制定规则,但同样要求我们拥有对规则的责任感。我们必须强调这一点,它是我们事业的基石。当我们观点有冲突的时候——那是一定会有的,它必须是我们辩论的基点。我们要紧紧抓住“为了伟大的善行”这一信念。从这点出发,如果我们以后遇到抵抗,我们只需使用武力镇压而非别的什么,而且,这是很必要的。(这就是你在德姆斯特朗犯的错误!但是我不会责怪你,因为如果你没被开除,我们永远不可能认识。) 阿不思 阿不思的崇拜者肯定会惊讶万分,这封信制定了秘密的法令,并建立了巫师界对麻瓜的统治规则;这对于那些一直为邓布利多大唱高调的人是多么沉重的打击——他们还把邓布利多当作麻瓜权益最伟大的捍卫者!在这确凿的证据前,那些有关如何维护麻瓜权利的冠冕堂皇的言辞又显得多么的苍白无力!邓布利多的形象是多么的可鄙,当他本应为母亲服丧并照顾弟妹的时候,他却正忙于策划如何扩大他的权利! 毫无疑问,那些最后的拥护邓布利多的卫道士可能会说他不会,至少,他肯定是在经历了思想斗争之后,改变了他的想法,从而并没有付诸行动啊。然而,接下来的事实更加骇人听闻。 在他们那新份友谊建立仅仅两个月后,邓布利多和格林德沃就分开了,从此再没有见面,而他们的再次相会居然就是那场举世闻名的世纪大决斗(详情请参看22章)。是什么让他们反目成仇,不共戴天?是邓布利多良心发现吗?还是他告诉格林德沃他不想再进行他的计划了?唉,都不是。 “我认为是可怜的阿瑞娜的死导致的,” 巴希达说。“她的死是一个沉重的打击。事情发生时吉莱特正住在这里,他浑身颤抖的跑到我房间里,告诉我他明天想回家。神情非常难过。所以我给了他门钥匙,那就是我最后一次见到他。 阿瑞娜的死让阿不思濒临崩溃。这对于兄弟俩来说太可怕了。他们除了彼此以外失去了所有亲人。心性变得暴躁也就不足为奇了。阿不福思责怪阿不思,就像人们在可怕的情况下会做出的那样。但毕竟阿不福思说话一直都有点疯,这可怜的孩子。 但即便如此,他在葬礼上打断阿不思的鼻梁也实在是有些过分。凯德拉如果看到她的两个孩子打成那样会多么心痛,更何况还是在她女儿的尸体旁边。吉莱特没有呆到葬礼实在是很可惜……不然,他至少能宽慰一下阿不思…… 这场棺材旁的激烈争吵,只有那些参加阿瑞娜?邓布利多葬礼的人才知道,他们产生了些疑问。阿不福思?邓布利多到底为什么因为他妹妹的死而不断谴责阿不思?是不是像“巴蒂”为他辩护的那样,仅仅是悲伤过度?或者还有更深层的原因导致他突然爆发?格林德沃由于对同学近乎致命的攻击而被德姆斯特朗开除,又在这个女孩神秘死亡之后匆匆从这里逃离,而阿不思(由于羞愧或害怕?)也再也没去见过他,直到被巫师界反复恳求而被迫迎战。 此后邓布利多和格林德沃似乎都没再提及那份短暂的少年时代的友谊。然而,毫无疑问,邓布利多在经历了五年的生离死别后,对吉莱特?格林德沃的攻击迟疑了。是不是那份挥之不去的友情或者害怕他们曾经是最好的朋友的事情暴光让邓布利多犹豫?是不是仅仅是因为邓布利多不人心亲手把他曾经情同莫逆的好友逮捕? 那么神秘的阿瑞娜究竟是怎么死的?她是不是某种黑魔法仪式无意中的牺牲品?她是不是偶然发现了她不该发现的事情,比如这两个年轻人为了攫取名誉和权利的勾当?有没有可能阿瑞娜?邓布利多就是那“为了伟大的善行”的第一个牺牲品? 这一章在这里结束了,哈利继续寻找着。赫敏比哈利先读完文章。她将这本书从哈利的手抢了过来,看到他的表情后有点惊慌,看都没看就把书合上了,好象想掩藏什么不妥的内容。 “哈利——” 但是他摇了摇头。有种信仰在他体内倒塌了;就像罗恩离开后他的感觉一样。他一直相信邓布利多,相信他就是善良和智慧的化身。一切都不复存在了:他还能承受失去更多么?罗恩,邓布利多,凤凰魔杖…… “哈利。”她看起来好象知道了他的想法。“听我说。这……这不是一本很好的书……” “是的,你可以这么说……” “……但是别忘了,哈利,这是丽塔?斯基特写的。” “你读过了那封给格林德沃的信了,对吧?” “是的,我……我读了。”她犹豫着,看上去很不安,用冰冷的双手捂着她的茶杯。 “我想这只是听起来最糟糕的部分而已。我想巴希达认为那仅仅是谈话,但是‘为了伟大的善行’成为了格林德沃的信条,成为他后来犯下残暴罪行的正当理由。而且……从这点看……的确像是邓布利多的话给他的启示。他们说的‘为了伟大的善行’甚至刻在了努尔蒙德的入口处。” “努尔蒙德是什么?” “就是格林德沃建造的用来关押他的反对者的监狱。他自己就是死在那的,当邓布利多抓住他的时候。无论如何,这是……这是一个可怕的想法,邓布利多的主意帮助格林德沃达到了他的目的。但是另一方面,即使丽塔也不能撒谎说他俩在那个夏天只是认识彼此,毕竟他们还年轻,而且……” “我就知道你会这么说,”哈利说。他不想让自己对她发脾气,但是他现在很难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若无其事。“我知道你会说‘他们还年轻’。他们那时和咱们现在的年龄一样。看看现在的我们,冒着生命危险去对抗黑暗势力,可再看看他,和他的新朋友同流合污,策划着建立他们对麻瓜的统治。” 他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他站起身来回走着,想要发泄一些愤怒。 “我不是想对这些有关邓布利多东西辩护,”赫敏说。“所有‘权利法则’都是幌子,是‘魔法才是力量’的重现。但是哈利,他的母亲刚死,他一个人在房间里承受这些……” “一个人?他不是一个人!他有弟弟和妹妹为伴,他还把他那个哑炮妹妹关了起来……” “我不相信,”赫敏也站了起来,争辩道,“无论他们怎么说那个女孩,我都不相信她会是个哑炮,我们认识的邓布利多决不会,决不会允许——” “我们不也以为自己认识的邓布利多决不会企图用武力去征服麻瓜吗!” 哈利怒吼着,他的回音在空旷的山野回响,惊起不少山鸟,在迷蒙的夜空中鸣叫盘旋。 “他变了,哈利,他已经变好了!这很明显!也许在他十七岁时确实曾沉迷于此,但他耗尽之后的毕生精力来与黑魔法作斗争。是邓布利多击败了格林德沃,是他一直致力于保护麻瓜和维护麻瓜出身巫师的权利,是他从一开始就与神秘人做着斗争,也是他最终为能击败神秘人而牺牲!” 丽塔的书就放在他俩之间,书上插图里的阿不思?邓布利多朝着他俩落寞地微笑着。 “哈利,我很遗憾,但我想你如此愤怒的真正原因其实是邓布利多从没告诉过你他的过去。” “也许吧!”哈利爆发了,他猛地举起双臂,像是要把他无边的愤怒高高举起或者是在他幻想的重压之下保护自己,“看看他怎么跟我说的吧,赫敏:冒险牺牲吧,哈利,再来一次,再来一次,再来一次!别指望我给你解释任何东西,就去拼了你的小命相信我,相信我知道我在做什么,即使我不信任你你也得相信我!永远别想知道真相!永远别想知道!!” 哈利的声音已经在这歇斯底里的喊叫中变得沙哑,看着跟自己一样脸色煞白的赫敏,哈利突然觉得,在这广阔的天地之间,他们是那么渺小。 “他爱你,”赫敏低声说,“他真的爱你。” 哈利的胳膊无力的垂了下来。 “我真的不知道邓布利多曾经关心过谁,赫敏,但那个人绝对不会是我。这不是什么爱,只不过是他留给我的一个烂摊子,他宁愿把自己的真心话同吉莱特?格林德沃分享,而不是我。” 哈利捡起他刚刚扔到雪里的赫敏的魔杖,重新坐到了帐篷口。 “多谢你的茶,书我看完了,你也快回去暖和一下吧。” 赫敏犹豫了一下,但实在不知该说些什么,她拿起书从哈利身边钻进帐篷回去了。临走前,她用手轻轻梳理了一下哈利的头发。哈利闭上眼睛,感受着她的触摸:他多么希望赫敏说的是对的,邓布利多真的在乎过他……但就是因为这个想法,他更加的憎恨自己。第十九章 银鹿翻译 samuel君 breeze0123修订skyblue终审 vicky猫猫 午夜,赫敏接替哈利站岗放哨的时候,外面大雪飘飘。哈利做的那些梦让他感到困惑和烦恼: 纳吉尼在他们身边蜿蜒穿行,爬过圣诞玫瑰的花圈。他一次次地恐慌地醒来,觉得有人在远处召唤着他,想像到那四周鞭打着帐蓬的风是某人的脚步声或说话声。 最后,他在黑暗中爬起来,走到赫敏身边,她正卷缩在帐篷的入口,借助魔杖的光来阅读一本名为《魔法史》的书。雪下得越来越大了。她同意了哈利的建议,决定早点收拾好东西然后继续前进。 “我们要找一个更安全的地方,”她说,颤抖着在睡衣的外面加了一件运动衫。 “我一直都觉得能听到外面有人在走路, 甚至有一两次,我好象看到了什么人就在外面。” 哈利穿外套的动作停顿了一下,凝视着无声的寂静, 窥镜静止不动地放在桌子上。 “我肯定那只是我想象出来的,”赫敏说,看上去有点紧张,“大雪和黑夜捉弄着你的眼睛……但是,以防万一,或许我们应该在隐身斗篷下移形幻影?” 半个小时后,收拾好帐篷,哈利带着魂器,赫敏抓着珠绣包,移形幻影了。他们被一如既往的那种压迫感吞没了。哈利的双腿没踩在雪地上,撞上了坚硬的、像是被树叶覆盖的冻土。 “我们在哪呢?”他一边环视着那一大片树林,一边问道。赫敏打开珠绣包,向外拽着帐篷的支柱。 “迪安森林,”她回答,“我曾经和爸爸妈妈来这里露营过。” 树上的积雪很多,温度异常的低,但至少这里没有风。他们白天大部分时间都呆在帐篷里,围绕在一团蓝色温暖的火焰周围, 赫敏已经能非常熟练地施放这种魔法了,那火焰还能用铲子铲起来,放到罐子里去。哈利感觉到他已经恢复了一点信心,这种感觉在赫敏的关怀中不断得到加强。下午,新鲜的雪片飘到他们身上,被保护的空旷地也出现了粉状的雪花。 两宿几乎没睡,哈利似乎比平时更加警惕,高锥克山谷中的逃脱使伏地魔好象比以前离他们更近,更有威胁性。随着夜幕再次降临,哈利拒绝了赫敏的守夜要求,让她进去睡觉。 哈利把一个旧垫子移到帐篷的门口,穿上了他所有的厚毛衣,坐了下来,尽管如此,他还是冷的发抖。随着时间流逝,夜色渐浓,伸手不见五指。他正准备打开活点地图,想看看金妮的那个圆点在哪里,突然想起现在是圣诞假期,她应该是回陋居去了。 在那茂密宁静的森林里,一切微小的动作都会被成倍放大。哈利知道那里存在着各种各样的生物,但他希望它们都能保持安静,只有这样他才能把动物们跑跑跳跳的声音和代表危险的声音区分开来。他依旧记得多年前,那斗篷滑过落叶的声音,而且他马上感觉到自己又听到了那种声音,全身随之一震。他们的保护魔法已经成功使用了几个星期了。为什么现在被破解了呢?而且他始终感觉到,今晚有些事情和往常并不一样。 他时不时的突然站起身来,脖子有点痛,因为他睡着了几次,头一直以一个很不舒服的角度倒向帐篷的一边。夜晚变成了天鹅绒般黑色,而他感觉自己似乎漂浮在幻影和显形的中间,他把手举到面前,想试试还能不能看清手指,这时候,一束很强烈的银光突然穿越了树木,出现在他的面前,不管光源是什么,它来得无声无息,好象是冲着他而来的。 哈利立刻跳了起来,声音都凝固在了喉咙里,他拿起赫敏的魔杖。光变得更加刺眼,他眯起眼睛,看到树木的轮廓被照得清清楚楚,那东西离的越来越近了…… 随后,光源从一棵橡树后面走了出来,一只银白色的母鹿,如同月光一样的银白,令人眼花缭乱。她安静地向他走过来,没有在雪地上留下任何痕迹,她那优美的头颈高昂着,大大的眼睛,长长的睫毛。 哈利凝视着她,满心疑惑,不是因为陌生,而是说不出的熟悉。他觉得自己一直在等待着她的到来,只是他忘记了,直到这个时刻,这个他们相遇的时候,他才回忆起来。刚才那种很想把赫敏叫起来的冲动,现在早已荡然无存。他明白,他要把生命押在这上面,她是为他而来的,仅仅是为了他一个人。 他们对视了好长一段时间,然后她转过身去,走开了。 “别走,”他喊道,但他那嘶哑声音一点用处也没有,“回来!” 她好象有意地继续向前走,穿过森林,那光芒很快的在树木后面变得比原先黯淡,他颤抖着犹豫了一下。谨慎告诉他这可能是个骗局,是个引诱,是个圈套,但是本能,无可抑制的本能告诉他这不是黑魔法。所以他动身前往追赶。 雪在他的脚下发出喳喳的声音,而那母鹿在经过丛林的时候没有发出任何响声,因为她就像一束光。她引导着哈利朝森林的深处前进。哈利拼命地赶上去,他确信当她停下脚步的时候,会允许哈利适当地接近她,然后告诉他一些他想要知道的东西。 最后,她终于停了下来,再次转过她那漂亮的头,哈利冲着她拔脚狂奔,急切的想要向她询问,正当他准备开口的时候,那只母鹿却消失了。 尽管黑暗将她瞬间吞没,那明亮的轮廓却仍然残留在他眼前,他的眼前逐渐变暗,眨眼间他迷失了方向。现在恐惧袭来。 “荧光闪烁!”哈利轻声说,魔杖一端亮了起来了。 那母鹿留下的烙印渐渐褪去,哈利眨着眼睛站在那里,聆听着森林的声音,远处树枝间的响声和雪落的声音,他是不是会受到攻击呢?那母鹿是不是把他引诱到了伏兵重重的地方呢?某个人会在远离这魔杖闪光的范围,在暗地里注视着他吗? 他把魔杖举得更高了点,没有人冲着他跑过来,也没有那些绿色的光芒从树的背后爆裂出来。那么,为什么她要把他引导到这里来呢? 有些东西在魔杖的光亮中隐约地闪现,哈利看过去,那是一个很小的池塘,被冻住了,他举高魔杖仔细查看,池塘那黑暗的破碎表面闪着光。 他谨慎地向前走去向里面看,地上的冰块倒影着他的扭曲的影子和魔杖闪光的光束。但在那厚厚的,有灰色薄雾的冰壳下面,有个东西也在闪烁,那是一个巨大的银色的物体。 他大吃一惊,心都快跳出来了,他在池子的边缘跪了下来,调整好魔杖的角度,尽量让光芒照耀这个池子的底部。深红色的闪光……那是一把剑,在剑柄的地方镶着一块闪闪发光的红宝石。 格兰芬多的宝剑居然在这个湖的底部! 哈利向下凝视着,几乎无法呼吸,这怎么可能呢?它怎么可能会在一个这样的森林的湖里呢?一个离他们的营地那么近的地方?是不是有种未知的魔法把赫敏指引到这个地方来呢?又或者是那个他觉得像守护神的母鹿是这个池塘的守护者呢?又或者那剑是在他们到了这里以后才放下去的,恰好在他们都还在这个地方的时候?不管怎么说,那个想要把这剑交给哈利的人究竟在哪里呢?他再一次用魔杖照射着周围的树木和矮树丛,寻找着那个人的轮廓,寻找着眼睛的闪光,但他什么也没找到,还是老样子。当他把注意力再次放到那静卧冰湖里的剑上时,一些畏惧影响了那愉快的心情。 他用魔杖指着那银色的宝剑,低声说: “宝剑飞来!” 没有丝毫动静,这是在哈利意料之内的。如果真的有那么简单的话,那剑早就放在地上让他去捡了,而不是想现在这样静卧在那冰湖深处。他环绕着那冰块走了一圈,努力想着上次那剑是如何传递到自己手上的。那个时候他正处于特别危险的情况当中,他想得到帮助。 “救我!”他低声道,但那剑还是停留在湖底,一点反应都没有,纹丝不动。 哈利自言自语(又走了几圈), 上次他得到这把剑的时候,邓布利多和他说了什么来着?只有真正的格兰芬多人才能把它从帽子里拉出来。那么该用什么品质来定义一个格兰芬多人呢?一个很微小的声音从哈利的脑海里传来并回答了这个问题。答案就是,勇气和骑士精神是格兰芬多人所应有的品质。 哈利停了下来,发出一声长叹。他呼出的热气很快就在寒冷的空气中消散了。他知道了自己该做什么了。说实话,自从他透过冰层看到剑的那一刻起,他已经想过会发生这样的事情。 他再次环视了一下周围的树林,确定了这个时候没有人会来袭击他。如果有人要袭击,那么在哈利经过森林和观察冰湖的时候,有太多次机会了。而没有袭击唯一的理由是,这个周围环境太不适合了。 哈利用手指摸索着,掀开了他那厚厚的衣服,这就是需要骑士精神的地方了,他无奈地想到,虽然不是百分百地确定,他没有叫赫敏来代替自己,那也算是一种骑士精神。 当他开始脱衣服的时候,一只猫头鹰在远处叫着。这让他痛苦地想到了海德薇。他全身发抖,他的牙齿也发出可怕的撞击声,但他没有停止,继续脱衣服,一直脱到只剩下内裤,光着脚站在雪地上为止,他把他的魔杖,他妈妈的信和小天狼星的镜子碎片放进袋子里,把旧的金色飞贼放进了上衣的口袋。然后把赫敏的魔杖放在雪堆上。 “四分五裂 !” 冰块发出了如同寂静中的枪声一样的声音,湖的表面就这样裂开了,那些黑乎乎的冰块在波涛粼粼的湖面上不断摇晃。根据哈利的判断,这湖并不深,但为了拿得那把剑,他必须自己整个身体潜进去。 想的再多也不可能会让这件事情变得更容易,水也不会变得更暖和。他小心翼翼地走向湖边,放置好赫敏那仍然发着光的魔杖,接着,没有考虑会有多么冷或者自己会多么剧烈地颤抖,他直接跳了下去。 哈利身上的每个毛孔仿佛都在尖叫着反抗,当他的肩膀也潜到那冰冻的水里的时候,肺里的空气仿佛凝结成了固体,他几乎不能够呼吸,他剧烈的颤抖令湖水产生了很多涟漪,他觉得自己失去了知觉的双脚像是给刀片割着一样。他希望只潜一次就足够了。 哈利一次又一次的推迟了完全潜进去的时刻,喘着大气,全身摇晃着,直到最后他对自己说这是迟早都要做的,然后集聚了全部勇气,向下潜了进去。 那种寒冷让人非常难受,如同烈火炽烤着身体,他向深水处前进去到湖底探索宝剑的过程中,大脑也好象被冻结了一样。他的手指碰到了剑柄,接着他向上拔那把剑。 然后一样东西缠绕了他的脖子,他以为是水草,尽管在他潜水的时候并没有什么东西朝他游来,哈利用手去把那东西拿开,让自己解脱,然而那却不是水草,那是魂器的链条,它变得越来越紧,这让哈利的呼吸越来越困难。 哈利拼命地到处乱踢,尝试着游回到湖面上去,但却只是将自己推向了湖中充满岩石的另一端,他感到越来越沉重,越来越喘不上气,他拼命想从那企图扼死人的链条中挣扎出来。但冰冻的手指没办法拉开链条,他脑中的意识正逐渐减退,身体快被淹没了。一切都没了,什么都做不了了,而他胸前的手臂完全动弹不得,他真切的感觉到了死亡…… 他感到了窒息和恶心,还有他那一生中未曾体验过的湿透和寒冷,他在冰雪中逐渐沉下去。就在这个时候,有个人一边喘气,一边咳嗽地蹒跚地走近,正如上次她在蛇攻击哈利的时候来到一样,但听起来好象又不是她,因为那咳嗽声太大了,那脚步声也太重了。 哈利没有力气抬起头来看看到底他的救命恩人是谁,他只能把手抬起来,放到喉咙的位置上,在那个地方他感到有个盒子紧紧地卡住他的身体。一切都突然消失了。有人把链子扯开了,一种喘着大气的声音从那人的嘴里冒了出来: “你——是不是——疯了?” 这个声音所带来的震撼,让哈利有了站起来的力气,他还是剧烈地颤抖着,他摇晃着站起来,在他面前的人居然是罗恩。罗恩穿得很密实,但也全身湿透了,他的头发像喝醉了酒一样凌乱,他一手拿着格兰芬多的宝剑,另一个手拿着一条断掉的链子,链子另的一端,魂器还在不断摇晃着。 “该死的,这是为什么,”罗恩喘道,他手中的魂器不断前后摇摆,很像令人催眠的挂表, “你潜水前怎么不把这东西摘了?” 哈利没有回答。那银色的母鹿并没什么了不起的,她一点也无法与罗恩的重新出现相提并论。他还是很难相信刚发生的这一切。还是因寒冷而不断发抖,他拿起那堆仍然摆在湖边的衣服开始穿起来,穿衣服的时候,哈利一直盯着罗恩,似乎觉得一看不到他他会立刻消失掉,但这当然不会发生,他真的来了,他的确跳进了那个湖,他的确拯救了哈利的生命。 “真的是你?”哈利终于冒出了一句话。他的牙齿还是不断地相互撞击着,因为刚才的危险,他的声音也比往常小得多。 “恩,当然。”罗恩说,样子显得有点困惑。 “是…………是你召唤出那母鹿的吗?” “什么?当然不是啊。我还以为你是做的。” “我的守护神是一只牡鹿啊。” “哦,对,她有点不一样,她没有角。” 哈利把海格的袋子重新挂回脖子上,穿上最后一件毛衣,弯腰拾起赫敏的魔杖,然后再次看着罗恩。 “你怎么会在这里的?“ 很明显,如果可以的话,罗恩希望待会再说这个问题。 “恩,是——这样的,我——回来了,如果…………”罗恩清了清嗓子, “你知道的——你还是需要我的啊。” 谈话短暂地停止了一会。好象罗恩当初的离开让两人间架起了一堵高墙。然而现在他就在这里,他回来了,他刚刚救了哈利一命。 罗恩低头看着自己的手,当他看到自己手中紧握着的是什么的时候,突然吃了一惊。 “哦,对啊,我把它拔出来了。”他说,虽然这话并什么必要说出来,他把剑举起来,好让哈利好好看了看。“这就是你跳下去的原因,对吧?” 哈利说:“是的。但我不明白的是,你是怎么到这儿来的,你是怎么找到我们的?” “说来话长啊。”罗恩说, “我找你们好多个小时了,这个森林可真大啊,不是吗?正当我打算在树下睡一会,等到天亮再继续的时候,我看到了一只鹿跑了过来,而你在后面紧追着它。” “你没有看到别人吗。“ “没有,”罗恩说, “我……” 他犹豫了一下,看着离他们不远处的那两棵长得很近的树。 “我想我确实看到了有东西在那边移动,但那时我正跑向湖边,因为你跳了下去却不见你上来,所以我没有绕到那边去看看。” 当罗恩指向那边时,哈利已经匆忙地跑了过去,在那两棵靠得很近的树那里,有个只有几英寸的裂缝,一个很理想的能偷看别人而又不被别人看到的地方。然而在那里的雪地上,没有任何痕迹,哈利找不到任何足迹,于是他回到拿着宝剑和魂器的罗恩身边。 “有什么东西吗?”罗恩问。 “什么也没有。”哈利说。 “那宝剑为什么会在湖里呢?” “肯定是那个召唤出守护神的人把剑放下去的。” 他们同时看着那华丽的宝剑,镶有红宝石的剑柄在赫敏的魔杖发出的光里闪闪发亮。 “你说这是真的那把剑吗?”罗恩说。 “我有办法能知道答案。”哈利回答。 魂器还是在罗恩的手中摇摆不定,那个小盒子在轻微地颤动,哈利知道在盒子里面的东西又一次激动起来了。它已经感觉到了宝剑的存在,并且也尝试了要把哈利杀死,以免让他得到那宝剑。如今已不需要再做任何讨论了,现在是永久地毁灭一切的时候了。哈利高高的举起赫敏的魔杖,向周围环视了一圈,看到一棵无花果树的阴影下有一块平坦的石头。 “到这里来。”他说,走到那里,清理掉石头上面的雪,把魂器拿了出来,当罗恩递上那把宝剑时,哈利却摇了摇头。 “不,应该是你来做。” “我?”罗恩很诧异地反问道,“为什么?” “因为是你把它从湖里拔出来的,所以我想应该是你来做。” 他并不是仁慈和慷慨,正如他非常确定那母鹿是仁慈的一样,他知道罗恩才是那个应该挥动宝剑的人。邓布利多教过哈利一些特殊的魔法,特别的动作会有无法估量的力量。 “我准备把它打开了,”哈利说, “然后你就向它刺过去,很简单,对吧?因为无论在里面的是什么,它都会引发一场争斗,日记中的神秘人物想要把我给杀了。” “那你打算怎么把它打开?”罗恩说,看样子他有点受惊。 “我打算叫它自己打开,用蛇佬腔。”哈利说,他十分轻易的说出了这句话,好象他一直都知道这个答案。或许是最近遇到纳吉尼让他意识到这一点。他看着那蜿蜒的闪闪发光的绿色石头镶嵌而成的“S”,很容易就会把它联想成一条小蛇(蛇的单词是SNAKE),卷缩在那冰冷的石头上面。 “不要!”罗恩说, “不要打开,我是认真的。” “为什么不?”哈利问, “让我们摆脱这可恶的东西,都好几个月了……” “我不能这样做,哈利,我是认真的和你在说,你来做。” “但为什么呢?” “因为那东西对我有害。”罗恩说,说着他开始往后退。 “我不能处理好这件事。我不是在寻找借口,虽然我很像是在做这样的事,但它给我的影响比对给你和赫敏的还要严重,它让我想起一些东西……一些我想过的东西,但它让事情都变得更糟,我没办法解释清楚,所以我想摆脱他,让自己想清楚一些,现在我要重新把这该死的东西拿起来……我做不到,哈利。” 他不断向后退着,拖着那把宝剑不停的摇着头。 “你做得到的。”哈利鼓励他说, “你能的!你拥有那把宝剑,我知道能使用它的人只有你,只要将它解决掉就可以了,罗恩。” “那告诉我什么时候动手吧。”他用嘶哑的声音说。 “当我数到三的时候。”哈利说,他看着那个小盒子,瞳孔不断缩小,注意力集中到了那个S上面,脑海里想象着一条大毒蛇的样子,这个时候,盒子里面的东西仿佛一只被捕获的蟑螂一样恼火。本来对它表示点同情是很容易的,如果哈利脖子上的伤口不是继续隐隐作痛的话。 “一…………二…………三…………打开。” 当最后那个字说出来的时候,一阵嘶嘶声和咆哮声传了出来,然后盒子上金色的小门旋转伴随着滴答的响声打开了。 在玻璃窗户的背后闪烁着一对眼睛,如汤姆?里德尔的眼睛一样深沉和俊美,不像伏地魔现在那样有着猩红和细长的瞳孔。 “刺它。”哈利说,他把那盒子稳稳地固定在岩石上。 罗恩用他那颤抖着的手举起了宝剑,那目标一直在摇摆着,那双眼睛疯狂的转动着,哈利紧紧地抓住盒子,自己支撑着自己,想象鲜血从那玻璃窗中喷溅而出。 然后,嘶嘶的声音从魂器里透露出来。 “我曾见过你的心,那是属于我的。” “不要听这些话 ,”哈利严厉地说, “刺它” “我见过你的梦,罗恩 韦斯莱,我也见过你的恐惧,你所有的梦想都是可能发生的,你所有的恐惧也有可能发生。 “刺啊!”哈利喊道,他的声音在树林中回荡,剑的顶端仍在颤抖,罗恩盯着里德尔的眼睛。 “最少的爱,一直如此,你的妈妈想要的是个女孩……最少的爱,现在也是,那个女孩喜欢的是你的朋友,永远都做不到最好,一直如此,永远都活在阴影之中。” “罗恩,刺它啊。”哈利几乎是在怒哄了,他能感觉到箱子在颤动,对里面将要出来的东西充满了恐惧。罗恩还是高高地举起那宝剑,这时,里德尔的眼睛闪烁出猩红色的光。 在那小窗户的外面,在眼睛的外面,浮现出了两个奇异的泡泡,那是哈利和赫敏的头像,但被古怪地扭曲了。 当人头像浮现出来时,罗恩惊慌的大喊着向后退去。首先出现的是胸,然后是腰,最后是腿,一直到他们站在那盒子上,像两棵同根的树一样互相紧靠着,在罗恩和哈利间摆动,哈利把手从那盒子上拿开了,那盒子突然变得非常灼热。 “罗恩!”他喊道,但那个假的哈利却用伏地魔的声音在说话,而罗恩则凝视着这一切,好象被那张脸给催眠了。 “为什么要回来呢?”没有你我们会更好,没有你我们会更高兴,我们会为你不在周围而喜悦,我们将嘲笑你的愚蠢,你的胆小,和你的自大。” “自大!”假的赫敏重复道,她比真赫敏更漂亮,可是更可恶。她在罗恩面前摇晃着,发出咯咯的笑声,罗恩仿佛受到了惊吓,呆在那里。那把剑在他手里显得毫无作用,“在哈利·波特旁边,谁会看着你,谁曾看过你?你会做些什么呢?作为被选中的那个人,和那个大难不死的男孩相比,你又算是什么呢?” “罗恩,刺它,刺它啊!”哈利继续喊叫着,但罗恩并没有动手,他的眼睛张得大大的。那假的哈利和假的赫敏反射在他的眼球里,他们的头发像火焰一样窜动着。他们的眼睛闪烁着红色,他们的声音就像是魔鬼的二重奏。 “你的母亲公开承认过的。”那个假的哈利讥笑道,而假的赫敏也在嘲笑, “那就是他更喜欢我做她的儿子,如果可以交换的话。” “谁不会更喜欢他呢?哪种女人会选择你呢?你和他相比,你什么都算不上,什么也不是!”假的赫敏低吟道。然后她如同蛇一样伸展出来并绕住假哈利,给哈利一个很热情的拥抱还亲吻了他。 在他们面前,罗恩的脸非常痛苦,他颤抖的举着那把剑。 “动手啊,罗恩!”哈利吼道。 罗恩看着他,哈利似乎看到他的眼中闪过一丝猩红色。 “罗恩……” 突然罗恩把剑刺出,只见剑光一闪:哈利急忙跳开,随即便是金属叮当的碰撞声以及尖叫声。哈利急忙转开,一边在雪地上滑行,一边举起魔杖准备防御。只是,这次他并不再需要与什么东西进行战斗了。 赫敏和他自己的那丑陋的影子怪物已经消失了,只剩下罗恩依然站在那里,无力地握着剑,看着平坦的岩石上那被打碎的盒子的残骸。 哈利慢慢地走到他身边,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也不知道该做些什么。罗恩喘着粗气,他的眼睛不再发红,已经恢复了正常的蓝色,只是有些湿润。 哈利假装没有看到这些,他弯下腰,捡起了破碎的魂器。罗恩的剑同时刺透了窗口的玻璃片:里德尔的眼睛已经消失,而那个有着银色内衬的盒子在冒着轻烟。曾在盒子里存在过的那个东西已经消失了,而折磨罗恩成了它存活时所作的最后一件事情。罗恩当的一声丢掉了那把剑。他蜷缩着,用手抱着脑袋,全身颤抖,哈利知道那并不是因为寒冷。他将那个破碎的盒子塞进了衣袋,在罗恩身边跪了下来,小心的将手搭在了他的肩上。幸运的是,罗恩并没有将他的手甩下来。 “自从你离开后,”哈利用低沉的语调说道,他很高兴看不到罗恩的脸,“她哭了一个星期,也许更长些,只是她不希望我看见她这个样子。很多个夜晚我俩甚至互相不说一句话。随着你的离开……” 他说不下去了,现在罗恩已经再一次在他的身边,而只有这个时候,哈利才真正意识到罗恩的离去使他们付出了多大的代价。 “她像我的姐姐一般,”他继续道。”我爱她就如爱自己的姐姐一般,并且我认为她也是这样看待我的。从开始到现在都是这样,我认为你知道的。” 罗恩没有回答,只是把脸转开,并用袖子擦着鼻子。哈利重新站了起来,走到几码外,把罗恩那个巨大的背包背了起来。那是罗恩为了救溺水的哈利而扔在那里的。当他重新走回罗恩身边时,罗恩也已经站了起来,眼里充满了血丝和一些隐约的别的感情。 “对不起,”罗恩虚弱的说,“我很抱歉我的离开,我……” 他环视着周围的黑暗,希望哈利会说出一些严厉并刻薄的话来责骂他。 “今夜你已经补偿了你所欠下的,”哈利说道,“拿到那把剑,毁掉了魂器,救了我的命。” “听起来比我实际上要酷一些。”罗恩嘟囔道。 “这种事情听上去永远要比真实情况酷很多,我已经试图告诉你这个道理很多年了。” 随后他俩紧紧地拥抱在了一起,哈利从后面紧紧抓住了罗恩仍然湿漉漉的夹克。 “那么,”他俩分开的时候,哈利说道,“我们要做的就是重新回到帐篷。” 归途并不枯燥,尽管穿越黑暗森林似乎走了很长的路程,但有罗恩在身边时,这段旅途出奇的短。哈利迫不及待的想叫醒赫敏,他兴奋的走进帐篷,罗恩跟在他身后。 当经历了森林和水池的一切后,这个帐篷简直可以算是出奇的温暖。圆叶风铃草的火焰仍然在地上的碗中闪耀着。赫敏睡熟了,在她的毯子下攢作一团,直到哈利呼唤她的名字很多此后,她才醒了过来。 “赫敏!!” 她醒过来,迅速坐了起来,拂开挡在脸前的头发。 “怎么了,哈利?你还好吗?” “一切都好,当然,不能再好了,简直是棒极了,你看谁来了?” “什么意思?谁?” 就在这时,她看见罗恩握着剑站在那里,湿漉漉地淌着水,滴落在了地毯上。哈利退到了一个阴暗的角落,放下了罗恩的背包,试着将它用帆布来弄干。 赫敏从床上走下来,像梦游者一般走向罗恩,她的眼睛盯着罗恩那苍白的脸。嘴唇半张,眼睛睁大地停在了罗恩身前。罗恩半举起了手臂,脸上挤出了一丝带着虚弱希望的微笑。 赫敏冲上去不停的捶着她能碰到的罗恩身体的每一寸地方。 “哎呀痛……喔……不要!怎么了……?赫敏……啊!” “你是一个……彻头彻尾的……笨蛋……罗纳德……韦斯莱!” 赫敏用拳头的重击来加重每一个词的分量,罗恩后退着,保护着自己的头,以防赫敏在做出什么出乎意料的举动。 “你……用了……几周……爬回到这里!噢,我的魔杖呢?” 她看上去好像要冲到将哈利身边把魔杖夺下来一般,而后者随即地反应纯属本能。 “盔甲护身!” 一堵看不见的防护盾在罗恩和赫敏之间突然升起,将赫敏弹倒在了地上。赫敏吐出了嘴里的头发,重新站了起来。 “赫敏!冷静。”哈利叫到。 “我怎么可能冷静!”她尖叫到。谁都从来没有见过赫敏如此失控,她看上去甚至有些发狂,只是不停地冲哈利叫着“把魔杖还给我!把魔杖还给我!” “赫敏,不要这样……” “哈利·波特,不用你告诉我该做什么!”她尖叫着,“你敢不给!把魔杖给我,现在!还有你!” 她用可怕的谴责态度指着罗恩,就像要念出什么咒语一般。连哈利也不能责怪罗恩被吓的后退了好几步。 “如果你要逃跑,我会追在你后面!我告诉你!我请你回来” “我知道,”罗恩说道,“赫敏,对不起,我真的……” “哦?你很抱歉!” 赫敏尖锐的笑着,笑到失去控制。罗恩不知所措,用目光寻求哈利的帮助,但哈利也仅仅能用鬼脸来回答自己的无助。 “几个礼拜之后你才回来……几个礼拜!你认为仅仅只说一句对不起就够了吗?” “那么,我还能说些什么呢?”罗恩突然吼道,哈利很高兴罗恩重新振奋起精神,准备反击了。 “哦,我不知道!”赫敏用一种很讽刺的音调说到,“好好想想吧,只要几秒钟就可以了。” “赫敏,”哈利突然打断了赫敏的话,他觉得赫敏的话有些过分,“罗恩刚刚救了我……” “我不管!”她叫道,“我不管他做了些什么,他知道我们已经死了几个礼拜了!” “我知道你没有死掉!”紧紧贴着他俩之间的防护咒语,罗恩怒吼着,声音第一次完全压过了赫敏。“在预言家日报中,在收音机中,到处都是哈利的名字,他们在到处找你们,在那些传言和那些奇怪的故事中,如果你们死掉的话,我肯定会知道的。你不知道那种滋味像什么……” “对你来说像什么?” 她的声音不再尖锐到只有蝙蝠才接收得到,但她已经愤慨到几乎无语,罗恩终于抓住了这次机会。 “我想回来的那一时刻就幻影移形了,但我却径直闯进了一队掠夺妖中,赫敏,我哪里也去不了!” “一队什么?”哈利问道,同时赫敏坐了下来,手脚紧紧地交叉在一起,仿佛她很多年都不想将它们放松一样。 “掠夺妖”,罗恩说,它们到处都是,成群结队去逮捕麻瓜出身或者背叛了巫师血统的人。每逮捕一个,它们都可以从魔法部得到奖赏。我当时单身一人,并且看上去是学生,他们便非常兴奋,认为我是隐藏的麻瓜出身的人,我不得不立刻跟他们交涉以避免被拖进魔法部。 “你对他们说了什么?” “告诉他们我是斯坦桑帕克,出现在我脑中的第一个名字。” “他们相信啦?” “他们绝不聪明,其中有一个甚至有些像巨怪,你是没闻到它那股气味……” 罗恩瞥了赫敏一眼,显然希望她会被自己这点点小的幽默打动。但赫敏收紧四肢,仍然是如同磐石一般冷漠的神情。 “无论如何,他们对我是否是斯坦产生了争论。尽管这有些可悲,但仍然有五个站在他们那边,而只有一个站在我这边,随即他们夺走了我的魔杖。这时,有两个家伙打了起来,就在其他人分神的功夫,我一拳打在那个抓着我的家伙的胃上,夺下了他的魔杖,解除了拿着我魔杖的家伙的武装,随后幻影移形了。但我没做好,又一次分体了。”罗恩伸出了他的右手让大家看缺失了的两片指甲:但赫敏只是冷淡的扬了下眉毛而已。“而且,我所显形的地方离你们好远。当我终于赶到你们所在的河岸时,你们已经走了。” “哦,这是一个多么引人入胜的故事啊,”赫敏用她那高傲的声音说道,这种声音只有在她想伤人时候才会用。”你一定受到惊吓了啊,你知道吗?我们去了高锥克山谷 ,那里发生了些什么呢?哈利?让我想想。哦,对了,黑魔头的大蛇跟了过来,差点杀死我们两个,随后,黑魔头自己也来了,跟我们擦身而过。” “什么?”罗恩惊道,张大了嘴转向哈利,但是赫敏忽视掉了他的反应。 “想想丢掉了手指甲,哈利,这倒真的可以与我们所遭的罪相提并论啊,不是吗?” “赫敏,”哈利轻声说,“罗恩刚刚救了我的命。” 但是她似乎根本没有听到他在说些什么。 “有一件事我想知道,”她说,盯着罗恩头上的一寸高处的一个污点,“今晚你到底是怎样找到我们的呢?这非常重要,一旦我们知道后,就可以避免再次被不受欢迎的人打扰。” 罗恩瞪着她,随即从牛仔裤兜中掏出了一个银色的小物件。 “这个。” 她只好看向罗恩,以看清他拿的到底是什么。 “熄灯器?” 她问道,惊讶的忘记再装出冷漠与狂暴的神情。 “它的作用并不只是开灯和关灯,”罗恩说道,“我也不知道它到底是如何工作的,或者为什么偏偏这时它起作用了,而不是别的什么时候,毕竟自从我离开时我就一直想立刻回来。但是在圣诞节早晨我听收音机,当时听到了你……” 他抬头看这赫敏。 “你在收音机上听到了我?”她不相信地问着。 “不,从我的口袋中,你的声音。”他举起熄灯器,“从这里出来的”。 “那我到底说了些什么?”赫敏问道,声音中充满了怀疑与好奇。 “我的名字,罗恩,并且你说了……说了一些有关魔杖的事情” 赫敏的脸羞红了。哈利注意到,那是自从罗恩离开后,罗恩的名字第一次被他们大声地提起。赫敏曾在谈论如何修复哈利的魔杖时提过它一次。 “因此我把它拿了出来”罗恩看着熄灯器继续说道,“它看起来并没有什么异样,但我确信我听见了你的声音,所以我按了它一下。然后一道光冲出了我的屋子,而另一道光出现在了窗外。” 罗恩另一只手指向身前,眼睛也注视着哈利和赫敏都看不见的东西。 “那是一个光球,像脉冲一般,浅蓝色。就像门钥匙包围着你的那束光,明白吗?” “是的,”哈利和赫敏同时答道。 “我知道这便是门钥匙了,”罗恩说,“我收拾了我的东西,带上了这个帆布包并冲进了花园。” “这个小光球就悬在那里,等待着我。等我冲出去后,它就开始上下跳动,我紧跟着它,之后……之后它就进了我的身体。” “什么?”哈利说,确定他自己没有听明白到底是怎么回事。 “它就像是朝我浮动过来一般,”罗恩接着说,用他的手指比划着,”直冲我胸口来,然后它就直直的进入了我身体,就是这里。”他指这他的心脏的位置,“我可以感觉到它很热。而且它一进入我体内,我马上便知道了该去做什么。我知道它会把我带到我需要去的地方,所以我再次幻影移形,并出现在山的这一边,这里全都是雪……” “我们就在这里,”哈利说,“我们在这里过了两夜,而且,第二夜我不断地觉得听到什么人在黑暗中走来走去,并在大声叫喊。” “是啊,估计那个人就是我。”罗恩补充道。“你的保护咒语起了作用,因此我看不见也听不见你们。但是我确信你们就在附近,所以最后我决定钻进我的睡袋,直到你们有人出来为止。我觉得当你们收拾帐篷的时候肯定会露面的。” “不一定,”赫敏说,“为了防范,我们幻影移形的时候都是披着隐身衣的。并且我们走得非常早,因为哈利说有陌生人笨拙的出现在周围。” “这就对了,我在山上呆了整天,”罗恩说道,“我不断地希望你们会出现,但直到天色开始放暗我终于想到我肯定是跟你们错过了。所以我再次开启了熄灯器,那道蓝光再次出现并进入我体内,我随即幻影移形并到了这里。我仍然看不见你们,所以我还是只能希望你们自己会露面,当然,哈利最终扮演了这个角色。恩,当然,我先看见的是母鹿。” “你看见什么?”赫敏尖锐的问。 他们解释了所发生的一切,当故事进行到那只银色的母鹿和水池底的宝剑时,赫敏皱着眉依次看着他俩,太过专注以致忘掉了继续紧紧叉起四肢。 “但这一定是一个守护神啊!”赫敏说,“难道你们没有发现是谁召唤的它吗?你们没有看见任何人?它把你们带向宝剑?这太难以置信了,然后呢?” 罗恩解释了他如何看见哈利跳进了水池,如何等待哈利重新浮上水面,他如何感觉到什么事情不太对头,随即跳下水,救出了哈利,并重新下水捞出了宝剑。他一直讲述着这个故事,在将要提到盒子的时候犹豫了,哈利插嘴说: “是罗恩用剑刺向的那个盒子。” “然后?它就那样消失?”她喃喃道。 “是的,它,它还尖叫,”哈利边说边半看向罗恩。“给。” 他把盒子的残骸扔到了赫敏的膝上,她小心翼翼的拿起来检查着那破损的窗子。 当哈利觉得终于安全了的时候,他用赫敏的魔杖撤销了防御魔法,转向罗恩。 “你刚刚说你离开掠夺妖的时候,拿了一根多余的魔杖吗?” “什么?”罗恩问道,他正在看着赫敏检查那个小盒子。“哦,哦,是啊。” 他用力打开帆布包上的带子,并从里面抽出了一根短黑的魔杖。“这里,我认为随身带着备用的东西总是很好的。” “你是对的,”哈利一边伸手一边说,“我的已经坏掉了。” “你在开玩笑?”罗恩问道。但这时赫敏站了起来,于是罗恩再次警觉了起来,以防她有什么出乎意料的举动。 但赫敏只是把那个被毁坏的魂器扔进了包里,爬上床,躺好,再没多说一个字。 罗恩把那根新魔杖递给了哈利。 “这大概是你能希望的最好的情况了,我觉得。”哈利嘟囔着。 “是啊,”罗恩说,“原本会更糟的,你还记得她向我攻击时放出的那些鸟吗?” “我还没有原谅,”赫敏低沉的声音从毛毯下发出。但是当罗恩把他栗色的睡衣拿出帆布包的时候,哈利看见他露出轻微的笑容。第二十章 谢农费里厄斯?洛夫古德翻译:琥珀色月牙修订:牙膏味道不错终审:日夜 哈利没指望赫敏能在一夜间就消气,所以,当他第二天早上看到赫敏摆着一张臭脸闷闷不乐的时候,并不感到惊讶。罗恩在她面前显得有种不自在的忧郁,看得出他仍然在懊悔。事实上,每当他们三个人开始冷战时,哈利总觉得自己像是那个葬礼中唯一一个不感到悲伤的人。在和哈利一起收集水,寻找矮树丛下的蘑菇的时候,罗恩竟然跟什么都没发生过似的高兴了起来:“有人在帮我们,”他接着说道,“有人召唤出了那只雌鹿,那人站在我们这一边,一个魂器被销毁了!” 盒子被销毁了,所以他们开始讨论其他可能存放魂器的地点,尽管他们之前已经讨论过这个问题好多次了。哈利乐观地想,事情很快就会有新进展的。赫敏的不悦并没有影响他轻松的心情。他们运气的突然转好,神秘雌鹿的出现、格兰芬多剑的失而复得,最重要的是,罗恩回来了,这令哈利十分高兴,也不用再一直板着脸了。 午后,哈利和罗恩再次摆脱了赫敏,借口去冲刷没有黑莓的树篱。然后继续交换他们各自得到的消息。哈利告诉了罗恩关于他和赫敏逃亡期间的故事,一直说到在高锥克山谷所发生的事情。罗恩也告诉了哈利在他离开的这几星期中,他所得知的在茫茫巫师世界里所发生的一切。 “还有,你是怎么知道那个禁咒的”当罗恩对哈利说完麻瓜出生的巫师们为了逃避魔法部而做的一切拼死努力之后,他问道。 “什么” “你和赫敏已经不再说神秘人的名字了!” “哦,是的,这只不过是我们曾经的一个坏习惯,” 哈利说道, “但我从来没遇到过什么麻烦,当我说出他的名字,伏……” “不!”罗恩吼道,哈利吓得跳进了树丛,而赫敏(坐在帐篷门口,正埋头看着一本书)这时也对他们俩怒目而视。“对不起,”罗恩说,把哈利从树丛里拽了出来,“可那名字被施过魔法了,哈利,这就是他们追踪人们的办法!说出了他的名字就会打破保护魔法,这已经引起了不少不可思议的骚乱——这就是他们在托特纳姆法庭路找到我们的原因!” “就因为我们说出了他的名字?” “没错!你使他们相信,只有那些真正敢于面对他,比如邓布利多的人,才敢说出他名字。现在他们已经在名字上施了禁咒,任何人说出那个名字就会被追踪——这样很容易就能快速地找到凤凰社的成员!他们还差点抓到了金斯莱……” “你在开玩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