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岛不成,夫人,这只是一片岩石,至多只能养活几个人,而我们向南非要的却是一大片富有各种原始资源的陆地呀。”“那么,好,船长,”哥利纳帆叫起来,“前途是属于我们的,您的那大片的陆地,我们一同去找!”哈利·格兰特和哥利纳帆的手热烈地紧握起来,仿佛是为了肯定这一诺言。然后,就在这小岛上,就在这座小屋里,大家都想听一听不列颠尼亚号的那三名遇难者在这漫长的两年中是怎样生活的。哈利·格兰特立刻满足了他的新朋友们的这个愿望。“我的故事,也就是所有被打到荒岛上的来的鲁滨逊的故事,我们到了这里,没有人可以依靠,只有依靠上帝,依靠自己,我们感到我们只有去向自然界斗争,去争取生存!”“我的故事,也就是所有被打到荒岛上的来的鲁滨逊的故事,我们到了这里,没有人可以依靠,只有依靠上帝,依靠自己,我们感到我们只有去向自然界斗争,去争取生存!”是1862年6月26到27日的夜里,不列颠尼亚号被6天的大风暴打坏了,跑来触毁在这个岛的岩石上。这岛3公里宽,8公里长,内部大约有30棵树,还有几块草场和一个清水泉源,这泉源幸好是四季不涸的。我一人带着我的两名水手,在这种天涯海角里,并不失望。我的两个患难朋友包伯和乔蔼发挥着最大的毅力来帮助我。“我们一开始,就和我们的榜样——笛福作品中的鲁滨逊一样,把船上的残物收集一些来:一些工具,一点火药,一些枪械,一袋宝贵的种籽。头几天是很困苦的,但是不久,打猎和打鱼可以供给我们稳定的粮食了。因为在岛的内部野羊极多,沿岸又满是水生动物,慢慢地,我们的生活就规则起来了。“我从船上抢救出我的测量工具,因此我可以正确地知道这个小岛的方位。我一测量,就发现我们是在任何航线以外,不会有任何船来搭救我们了。除非遇到意外的机会。我一面想着我亲爱的人,不敢希望能再见到他们的面,一面却还勇敢地接受着这个考验。“这时我们坚决地从事劳动。不久,几亩熟地就播上了不列颠尼亚号上的菜种,马铃薯,菊苣,酸模等开始调剂我们日常的食物了。后来还有许多其他的蔬菜。我们又捕到了几只野羊,它们很快就养驯了。我们又有了羊奶,奶油。干河沟里长出的纳儿豆又供给我们一种很有营养的面包,因而在物质生活上,我们从此就丝毫不用担忧了。“我们又利用不列颠尼亚号的旧料建筑了一座小屋,屋顶是帆布盖成的,并且仔细地涂上了柏油,在这样结实的掩蔽下,我们幸运地度过了雨季。我们在这小屋里讨论过许多计划,许多梦想,最好的梦想还是此刻实现的这一个。“我愿想用破船板造一只小艇到海上去冒险,但是最近的陆地,就是帕乌摩图群岛离这里也有800公里。这样长的一个航程,任何小艇也是禁不起的。所以我放弃了这个计划,只能等着机会有人来救我们了。“啊!我可怜的孩子啊!我不知有多少次站在岸边岩石顶上守候着过往的船只!在我们沦落的整个时期里,只有2~3只帆船在天边出现过,但是一下子又没了踪影!2年半就这样地过去了。我们已经觉得希望不大了,不过我们还不失望。“最后的就是昨天,我正爬到岛的最高峰上,忽然望到一缕轻烟在岛的西南。烟渐渐地大起来。一会儿,一只船到了我的视野里,我看见了,它仿佛正向我们这边驶来。“但是这小岛没有可停泊的地方,它会不会又要避开小岛呢?“唉!那是多么焦急的一天啊!我的心差点没把我的胸膛胀破!我们两个难友在岛的另一座山峰上点起了一把火。到了,但是这游船还没有发出任何回答的信号!然而,希望就在眼前哪!难道我们就眼看着它错过了吗?“我不再迟疑了。夜影逐渐加深。船可能在夜里绕过这个岛。我就扑下海,往船那边游。满怀的希望增添了我的精力。我以超人的力量与波涛作斗争。我渐渐接近游船了,哪知道相距不到30米的时候,船偏偏掉过头去了!“于是我发出了失望的呼声,只有我这两个孩子听到了,那并不是他们的一种幻觉。的一种幻觉。哈利·格兰特的叙述在玛丽和罗伯尔的狂吻与抚摸中结束了。到了这时,船长才知道他这次之所以得救,还是亏了这个文件。他遇难8天后装到瓶里任海浪漂流的那个文件。但是,当格兰特船长在叙述他的经过时,巴加内尔在想什么呢?这可敬的地理学家在脑子里把那文件上的字迹翻来复去地想了千百遍!他把原有的3种解释都想了想,全解释错了!这玛丽亚泰勒萨岛在那海水腐蚀的几张纸上是怎样写的呢?他按捺不住了,他抓住哈利·格兰特的手,叫起来:“船长,您现在可不可以告诉我,您那张文件里写的是什么话?”巴加内尔一提出这个问题,每个人的好奇心都紧绷起来,因为9个月来猜不出的哑谜就要揭开谜底了!“怎么样,船长?您那文件上的字句您还正确地记得吗?”巴加内尔问。“准确地记得呀,我没有一天不想到它,那是我们的唯一希望啊!”“那几句话是什么,船长?请您说说看,因为我们猜来猜去都猜不到,实在太不服气了。”哥利纳帆也问。“我马上来满足各位的要求,”格兰特船长回答,“但是你们知道,为了增加求得援救的机会,我在瓶子里装了3个文件,是用3种文字写成的。诸位要知道哪一个文件呢?”“3个文件难道不是一样的吗?”巴加内尔叫起来。“是一样的呀,只有一个地名不同。”“那么,好吧,请读一读法文文件,那法文文件保存得最好,我们每次解释都拿它做基础。”哥利纳帆说。“爵士,法文文件的字句是这样,”哈利·格兰特回答:“1862年6月27日,三桅船不列颠尼亚号,籍隶格拉斯哥港,沉没在离巴戈尼亚800公里的南半球海面。因急求上陆,两水手船长格兰特爬到了达抱岛上。”“嗯!”巴加内尔哼了一声。“不幸”,船长接着读,“长远变成为蛮荒绝地之人。兹特抛下此文件于经153°纬37°11′处。务乞速予救援,否则必死于此!”巴加内尔听到“达抱岛”这个名字就突然站起来,然而,他真的忍不住了,就大叫道:“怎么是达抱岛呀?不是玛丽亚泰勒萨岛?”“是呀,巴加内尔先生,英国的地图上都写着玛丽亚泰勒萨岛,但是法国地图上却写着达抱岛呀!”这时,忽然,狠狠的一个拳头打到巴加内尔的肩膀上,打得他的背往下一弯。原来少校敬了他这一下,少校生性的习惯老是那样的庄重,这次可破例了。“好个地理学家呀!”少校轻蔑地说。但是巴加内尔连少校那一拳也没有感受到。他在地理学上受到的打击正使他的头抬不起哩,那一拳算得了什么呢!使他的头抬不起哩,那一拳算得了什么呢!下abor一词,这把他弄糊涂了!他把它解释为“达于”(aborder),而实际上却是法文地名“达抱岛”(tabor),正是不列颠尼亚号受难者逃难的地方呀!这个错误实在是在所难免的,因为邓肯号上的地图都载称为“玛丽亚泰勒萨岛”。“虽然如此,”巴加内尔抓着头发叫着,“我也不应该忘记这个一岛两名的事实呀!这是一个不可原谅的过失,是一个不配称地理学会的秘书的人才会犯的错误呀!我的面子丢尽了!”“但是,巴加内尔先生,您也不必这么难过啊!”海伦夫人说。“不成,夫人,不成!我简直是蠢驴了!”“而且还比不上一匹玩杂技的驴子呢!”少校接上去替他再骂一句,作为给他的安慰。吃完饭了,格兰特船长把那小屋里的东西布置好了。他什么也不带走,因为他要让那个恶人能享受到善良人所创造的财富。大家回船了。哥利纳帆打算当即开船,于是发命令叫人把那水手送下去。艾尔通被带到楼舱里来了,就站在格兰特船长的面前。“是我,艾尔通。”船长说。“是您呀,船长。”艾尔通回答,并不因为又见到船长而表示出丝毫的惊讶,“很好,看见您安然无恙,我也很高兴。”“艾尔通,我把你赶到一个有人住的陆地上去,倒似乎反而害了你。”“似乎是的,船长。”“你要去替我住在这个没人住的荒岛了,愿老天叫你忏悔吧!”“但愿如此!”艾尔通回答,语调十分安闲。哥利纳帆看着那水手,对他说:“你还坚持丢到荒岛上的那个决定吗,艾尔通?”“还坚持,爵士。”“你觉得达抱岛合你的意吗?”“十分合意。”“现在,艾尔通,听我最后一句话吧。你在这里离任何陆地都很远,你想和你的手下有任何联系都是不可能的。奇迹毕竟很少,邓肯号把你放到这孤岛上,你是逃不掉的。但是你将来不会和格兰特船长的过去两年一样,不会既没有人救援,又没有人知道的。虽然你不配叫人家纪念你,人家却还会纪念你。我知道你在什么地方,艾尔通,我知道到什么地方去找你,我永远不会忘记的。“上帝保佑您!”艾尔通简单回答。这就是哥利纳帆和艾尔通最后交谈的几句话。小艇已经准备好了,艾尔通就下船。门格尔在事先就已经派人送去了几箱干粮、一些工具、一些武器和若干弹药到了岛上了。因此艾尔通是可以用劳动来改造自己的,他什么也不缺乏,连书籍都有。分别的时候到了,全体船员和乘客都站到甲板上来,不止一个人心里感到难过,玛丽和海伦夫人都控制不住她们的情绪。“一定要这样做吗?”夫人问她的丈夫,“一定要把那坏蛋丢掉吗?”“一定要这样,海伦,这是叫他改过自新呀!”这时,小艇在门格尔的指挥下离开了大船。艾尔通在艇子上站着,始终到难过,玛丽和海伦夫人都控制不住她们的情绪。“一定要这样做吗?”夫人问她的丈夫,“一定要把那坏蛋丢掉吗?”“一定要这样,海伦,这是叫他改过自新呀!”这时,小艇在门格尔的指挥下离开了大船。艾尔通在艇子上站着,始终人一样,这时候,小艇在一片沉默之中走开了。艾尔通一见陆地,就跳上沙滩,小艇就划回了大船。这时是下午4点钟,乘客们在楼舱顶上还可以望见他,他交叉着膀子,一动也不动,就象一座石像站立在岩石上似的,看着游船。“我们走吧,爵士?”门格尔问。“走吧,约翰,”哥利纳帆急促地回答,脸上不愿有所表现,而心里十分感动。“开船!”门格尔对机械师喊叫。蒸汽在汽管里响起来,螺旋浆打着波浪,到了晚上8点钟,达抱岛上的最后几个山峰都在夜幕中消失了。53.53.邓肯号离岛11天后,也就是3月18日,就望见美洲海岸了,第二天它就停泊在塔尔卡瓦落湾里。它航行了5个月回来了,在这5个月当中,它严格地循着南纬37度线,环绕地球一周。这次值得纪念的旅行,在英国旅行社的编年史上还是空前的一次呢,船上的乘客穿过了智利、判帕区、阿根廷共和国,经过了大西洋、达昆雅群岛,经过了印度洋、阿姆斯特丹群岛、澳大利亚、达抱岛,还穿过了太平洋。他们的努力绝对没有白费,他们把不列颠尼亚号的遇难船员载回祖国了。一点查人数,凡是响应爵士的那些诚笃的苏格兰人,一个也不缺,全体都回到他们古老的苏格兰来了,这次远征正好象古代史上所说的那种“无泪战争”。邓肯号燃料和其他供养补充完毕,就沿着巴塔戈尼亚的海岸,绕过合恩角,驶进大西洋,顺利前进。没有比这一段航程更顺利的了。游船满载着幸福。船上不再有什么秘密了,就连门格尔对玛丽的爱慕也成了公开的事了。然而,还有一件神秘的事叫少校百思不解。为什么巴加内尔老是把衣服裹得那么紧紧的,领带打得那么严严的,围巾也围到耳根呢?少校心里一直是痒痒的,要知道个究竟。但是,不论他怎样盘问,怎样旁敲侧击,怎样猜测怀疑,巴加内尔总是不肯卖他的帐。他真是死也不肯卖帐,邓肯号穿过赤道线,甲板在50度的高温下晒得火热时,他也不解开一个扣子。“他真是太粗心大意了,他还以为在严寒的圣彼得堡呢!”少校看他裹着一件大衣,仿佛水银在温度计里冻结了一样,就这样说。最后,5月9日,在离开塔卡瓦诺湾的50天后,门格尔了望到克利尔角的灯火了。游船驶进了圣乔治海峡,穿过爱尔兰海,转过克莱德湾。11点钟它就停泊在丹巴顿。下午2点钟,船上的乘客就在高地人的欢呼声中进入玛考姆府了。我们读到这里,一定会感受到:哈利·格兰特和他的两名水手终于得救,是早就注定了的!门格尔和玛丽在那古老的圣孟哥教堂里结婚,由9个月前曾为哈利·格兰特祈祷的那们摩尔顿牧师,现在再来给他的女儿和他的救命恩人祝福,也是早就注定了的!将来罗伯尔会和哈利一样做海员,和门格尔一样做海员,并且在哥利纳帆爵士的大力支持下,继续着格兰特船长的伟大的事业计划,也是早就注定的了!但是,巴加内尔不能一辈子做光棍呀,这是否也是早就注定了的呢?也很可能早就注定了的。果然,这位渊博的地理学家,干了这番英雄事业,免不了要轰动一时,可他那些粗心大意的笑话在苏格兰的社交场中到处传为美谈。谁都想见见他,你邀请,我邀请,他招待,种种应酬把他忙得不可开交。就在这时候,恰巧有一位30岁的可爱的小姐,就是麦克那布斯少校的表妹,也有点怪里怪气的,但是性情和善,面目秀丽,她竟爱上了这位地理学家的古怪脾气,愿意和他结婚。她还有一百万法郎的陪嫁呢,但女方却避开不谈这一点。巴加内尔对于阿若贝拉小姐的垂青,并不是无动于衷,但不敢有所表示。于是少校出面,在这天生一对两颗心之间尽力撮合。他甚至告诉巴加内尔:他所能做的“最后一次的粗心大意”就是结婚了。这使巴加内尔很为难,说来真奇怪,他老是迟疑不决,说不出一个“肯”巴加内尔对于阿若贝拉小姐的垂青,并不是无动于衷,但不敢有所表示。于是少校出面,在这天生一对两颗心之间尽力撮合。他甚至告诉巴加内尔:他所能做的“最后一次的粗心大意”就是结婚了。这使巴加内尔很为难,说来真奇怪,他老是迟疑不决,说不出一个“肯”如果要我说真话,我倒宁愿她不是这样可爱,我倒希望她有点缺陷。”“这个,你尽管放心,她是有缺陷的,并且还不是一个。哪怕再完美的女人,都有一份缺陷的呀。因此,巴加内尔,你算决定了吗?”“我不敢。”“怎么一回事呀,我博学的朋友!为什么你老是这样迟疑呢?”“我配不上阿若拉贝小姐啊!”巴加内尔回答,并且多次都是这样回答。但是为什么配不上呢,我就不说下去了。有一天,巴加内尔被死命盯住他不放的少校逼得走投无路,终于在绝对严守秘密的保证下,把身体上的一个特点告诉了少校,这个特点真是“特”得厉害,如果警察局要捉拿他的话,根据这特点一找就找到了。“原来就是为了这个原因吗?”少校叫起来。“确是为了这个原因呀!”巴加内尔又肯定了一句。“这有什么关系呢,我可敬的朋友?”“你倒觉得没有关系吗?”“不但没有关系,相反地,你有了这特点更是妙不可言呀!这反而给你增加了一个优点呀!这样一来,你倒真成了阿若贝拉小姐所梦想的那个盖世无双的妙人了!”少校老是那么一本正经地说着,一点也不笑,而巴加内尔心里却七上八下,忐忑不安。少校跑去见阿若贝拉小姐了,只谈了一会儿工夫。15天后,玛考姆府的小教堂里热热闹闹地举行了一个结婚典礼。新郎巴加内尔打扮得英姿勃勃,只是衣裳上的钮扣却扣得严严实实,新娘阿拉若贝拉小姐打扮得象天仙一般。巴加内尔的秘密本来应当是一辈子也不会有人知道的,却不料,少校告诉了哥利纳帆,哥利纳帆又告诉了海伦夫人,海伦夫人又在门格尔太太——玛丽的面前露了一句。最后,秘密一传到奥比内太太的耳朵里就张扬开了。原来,巴加内尔在毛利人家里做了3天俘虏,被毛利人刺过花了,不是刺了一点点花纹,而是从脚跟直刺到肩膀,他胸前刺了一只大几维鸟,张着两只翅膀,在啄他的心。这是巴加内尔在那次伟大的旅行中遇到的唯一伤心的事,他永远无法自慰,永远不能原谅新西兰。也正因为这个,虽然大家屡次劝他,他自己也怀念祖国,但他不肯再回法国了。他生怕地理学会回来了一个被刺过花的秘书,马上就成为漫画家和报纸的关心对象,连学会都受他的连累而变成笑柄了。至于格兰特船长重回祖国后,全苏格兰人都庆祝他,仿佛是全民族的一件大喜事,哈利·格兰特船长成了苏格兰无人不晓的人物了。他的儿子罗伯尔后来果真和他一样,也和门格尔船长一样,做了海员,并且在哥利纳帆爵士的支持下,为实现在太平洋建立一个苏格兰移民区的计划而努力。天天读书网(www.book.d78i.com)整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