凡尔纳 格兰特船长的儿女-34

“我想你也该急着要离开这只双桅船了,”那青年船长又说。“照规矩,我们在36小时前就应该看到奥克兰的信号灯火了。”哥利纳帆不回答。他老是望着,望着,并把望远镜对准上风那边的地平线上望了一分钟多。“陆地不是在那边,”约翰·门格尔说。“请阁下向右舷望去。”“为什么向右舷望去呢,约翰?”哥利纳帆回答。“我不是在找陆地呀!”“你找什么,爵士?”“找我的游船呀!找我的邓肯号呀!”哥利纳帆气哼哼地回答,“它一定是在那里,在那一带海面上冲着海上的波澜,干着海盗的罪恶勾当!它是在那一带,我告诉你,约翰,就是在那条船上,在澳大利亚和新西兰之间!我猜想我们一定会遇到它!”“愿上帝保佑我们不要遇到它罢,爵士!”“为什么呢,约翰?”“阁下忘记了我们现在的处境了!如果邓肯号来追捕我们,我们怎么办呢?连逃都无法逃呀!”“逃,约翰?”“当然要逃呀,爵士!不过逃也是逃不掉的,我们一定会被俘去,听凭那些匪徒摆布的,要知道彭·觉斯这个人什么坏事都干得出来!我们死倒不在乎!我们一定要自卫到流尽最后一滴血!但我们死了又怎样呢?你要想到哥利纳帆夫人呀,爵士,还要想到玛丽小姐!”“可怜的女人啊!”哥利纳帆自言自语,“约翰,我的心已经碎了,有时我感到失望侵袭到我的心里来。我觉得仿佛还有个什么新的不幸在等候着我们,仿佛天在和我们作对!我非常害怕!”“您吗,爵士?”“不是为我自己而害怕,我是为了我爱的人们,也是为了你爱的人们。”“不是为我自己而害怕,我是为了我爱的人们,也是为了你爱的人们。”门格尔说得对。一遇到邓肯号就该麦加利号倒楣;而在这一带海盗可以横行无忌在狭窄的海面上,这种遭遇是很可能的。然而,至少,这一天,那只游船并没有出现,当天的夜里——自吐福湾出发的第6夜——约翰·门格尔所担心的事也并没有发生。但是,这一夜天气却变得可怕极了。天空突然黑下来,样子十分可怕。哈莱和海员一下子从沉醉清醒过来。他走出船舱,揉揉未睁开的睡眼,摇摇又肥又大的头。然后深吸两口清新的空气,仿佛喝一杯定神剂一样,这才看看桅杆。风力更猛了,同时又偏转了风向,由西往东,直把那条船往新西兰海岸上吹。船长哈莱连叫带骂地唤来几个水手,叫他们快点落下顶帆,扯起夜航帆。门格尔赞成这个办法,没说话。他不愿和这位粗俗的海员交谈。但是,为安全起见,他和爵士都不离开甲板。两小时后,大风刮起来了。哈莱偏把前帆收小。因为麦加利号象美国船那样有两层帆架。这工作5个人做起来并不困难。有了两层帆,只要把上层帆落下来,就可以把前帆缩小到最小面积了。风浪继续加大,麦加利号的底部震动得厉害,就象撞到岩石上一般。那笨重的船壳不容易爬上浪头来,所以浪头打来,大量海水冲到甲板上,悬挂在左舷边竿上的小艇早被冲得不见踪影了。门格尔不安起来。浪头不算很大,换别的船,还可以随浪浮动,不必在意。而这只破船很可能一直往下沉。因为它每下降一次,就是甲板上溅得海水因排水口来不及排泄,很可能装满船舱。为了防止万一。门格尔建议用斧头砍破舷板,让水容易流出。而哈莱拒绝这样做。而且,还有一个更大的危险在等待着他们。那是快到11点半钟的时候,门格尔和威尔逊正站在甲板下风向,忽然听到异常的声响。他们本能地警觉起来。门格尔对那水手说:“回澜!”“不错,是浪触到礁石打回来的!”“至少400米远吧?”“至多400米!就是陆地!”门格尔把身子探出舷外,观测着那幽暗的波澜,高声叫道:“威尔逊!测水!”哈莱守在船头,一直未觉察到自己所处的险境。威尔逊抓起测水锤奔到前桅的桅盘。他抛下铅锤,绳子从指缝中溜下去,但只溜了三段,铅锤就停止了。“只有3英寻!”威尔逊报告说。“哈莱!我们走到礁石丛里了,”门格尔对那船主说。哈莱耸耸肩,奔到船舵那里,把舵把扭动,对着下风的船舷。此时,极其危险了,只见威尔逊丢开测水锤,用劲拉着前桅的调帆索,让船帆兜着风转过去。船主被猛力推到一边,还不知为什么要推他呢!“尽力让风吹!放松!放松扣帆索!”门格尔一面喊着,一面忙着掉转船头使船避开礁石。半分钟之后,一场虚惊过去了。船沿着礁石缝穿行,天色虽黑,但可以看见一条汹涌的白线离船只有4英里远。这时,哈莱才感到大祸临头,惊慌起来。他说话驴唇不对马嘴,命令相互矛盾,充分说明这蠢猪般的醉鬼已经失掉镇定力了。他一直认为陆地还有20~30公里,一切平安无事;谁知近陆的险滩突然出现在他面前,原来的海流已把他打出了他惯走的路线,可恶而又可怜的经验主义弄得惊慌失措了。其实,他还不知道,这时门格尔采取紧急措施已把船驶离险滩了。难办的是不知道方位,也许船在礁石圈里。风正向东吹着,船颠簸得前仰后翻,船头或船尾每下落一次,都有触礁的可能。果然,不出所料。不一会儿,暗礁在下面越来越多。现在必然来个忽转弯,逆风而行回到没有暗礁的水面上。象这样一条不平衡的船,帆面缩得很小,要它急转弯,不一定办得到。不过,也非得尝试一下不可。“船舵完全转向下风船舷!”门格尔向威尔逊大叫。麦加利号开始接近暗礁了。不一会儿,就看见浪打到水下的石岩,飞起沫来。泡沫在浪头上发着白光,简直是一片磷光突然照彻了那些浪头。大海咆哮着,仿佛是希腊神话里所说的那些老岩精在怒吼。威尔逊和穆拉地伏在舵盘上,舵把已转到底,再也转不动了。就在这惊险万分的一刹那,突然,砰地一声。麦加利号碰到岩石上,触桅的支索撞断,因而前桅也就不稳定了。只受了这一点损坏,船是不是还可以转过来呢?不可能了,因为忽然一个高浪,把船捧起来,送到暗礁上面,然后猛地一放下来,麦加利号重重地摔在礁石上,一动也不动了。船舱的玻璃震烂了。旅客们都跑到甲板上来。但是海浪冲洗着甲板,也有危险。门格尔知道船已深深地陷在沙里了。因此请他们再回便舱。“你实话实说,船到底怎样了?”爵士问门格尔。“沉是不会沉的,海浪会不会把船打散了,那就不可知了。好在我们还来得及想想办法。”“不能放小艇下海吗?”“天太黑,浪又大,而且不知向哪边着陆。等天亮再说吧。”这时候,哈莱和疯子一样在甲板上跑来跑去。他的部下,惊慌一阵之后,又开始用酒精来麻醉自己。门格尔料到他们喝醉了会出乱子的。靠船长制止他们是不行的,那个可怜虫正抓耳挠腮,计算着他损失的货物,是否可以得到保险公司的赔偿呢!门格尔也不去打扰他。他叫旅伴都武装起来,随时准备打退这伙坏东西的骚扰。那些水手喝得烂醉,喊爹骂娘。“你们这些混蛋哪一个敢跑到便舱里,”少校十分镇定地说,“我象打死一条狗一样地打死他。”那些水手看清了这阵势,知道不好惹,一溜烟地跑了,至此,门格尔不再担心醉鬼来闹事了,只是急等天亮。风息了,海也渐渐平静了,船完全不动了。门格尔打算太阳一出来,就去探探陆地——如果有什么方便的地方可以上陆。船上只剩下唯一的交通工具——吊在右舷上的小划子。不过划子很小,一次只坐4个人,来回要3趟。门格尔伏在舱篷上,极力想透过黑色的夜影去发现些什么。他心里盘算着,如果这里离海岸稍微远一点,那只单薄的小划子禁得起来回折腾吗?门格尔在外面这样想着,希望东方早点露出鱼肚白。这时,女客们很信任他的话,都在铺位上睡了。其他男同胞听不见醉鬼的叫嚣,也睡了一下恢复精神。船上静悄悄的,仿佛这船在沙滩上也睡着了。复精神。船上静悄悄的,仿佛这船在沙滩上也睡着了。晨4点钟,东方终于发亮了。门格尔上了甲板等着。大地渐渐泛白,天边出现一片云,晨幕在这广阔的大自然的舞台上慢慢升起。还有一个发光点象一座灯塔在一个山峰上闪耀着,那山峰正遮住视线,所以还看不见初升的太阳。陆地就在那里了,不到15公里远。“看见陆地了!”门格尔叫起来。旅伴们被叫声惊醒,都奔到甲板上来,望着天边出现的海岸。不管岸上居民是和善还是凶恶,毕竟那是他们逃难的地方啊。“哈莱哪里去了?”爵士问。“不知道,爵士,他和他的水手都不见了。”门格尔回答。“去找找他们,不能把他们丢在船上。”哥利纳帆一向是仁慈的。大家找遍了水手间、中舱、下舱都没有他们的影子。“也许掉到海里了。”巴加内尔说。“完全可能!”门格尔回答,心里十分担忧。他说完之后向船尾走去。“找找划子去。”门格尔说。威尔逊和穆拉地跟着他,准备把划子放下海。谁知,划子却早不见踪影了。38.38.原来哈莱和他的水手趁着黑夜,放下船上仅剩下的一只小划子逃走了。这是无可怀疑的。“这群混蛋跑掉了,也好”,门格尔安尉爵士说,“省掉我们不少麻烦。”“我也是这样想,”哥利纳帆说:“而且,船上还有这么多勇敢的朋友,今后,门格尔就是麦加利号上的临时船长了,我们做你的临时水手,听从你的指挥。”这段话引得旅伴都笑了。那青年船长对大海扫了一眼,又看看残缺不全的船桅,然后说:“目前,我们有两个办法可以脱险:一个把船搞出来,往海上开;另一个是做个木筏划上岸。”“如果把船能搞出来的话,这是个最好的办法。”哥利纳帆说。“船损坏得怎样?”海伦夫人问。“我想,夫人,它不会损害得太厉害。我们在船头安个临时桅杆,代替前桅。这样,虽然是慢了些,但也同样能达到目的地。”“我们还是检查一下船损坏的部位吧,”麦克那布斯务实地说。哥利纳帆、约翰和穆拉地忙乎了3个钟头,才把货舱里的皮革移动开,其中一部分扔到海里,以便减轻船体重量。检查船底时,发现左边靠腰板的地方有两个接缝开了口。幸亏麦加利号向右倾斜,开口对着天空,没有流入海水。威尔逊赶快塞进一些麻线,又钉上一块铜片把接缝补好了。底舱里灌进去的水很浅,抽水机很容易抽干,这样又可以减轻一些重量。检查船壳时,门格尔发现它并没有因搁浅受到很大的损坏。可能副龙骨有一部分嵌在沙里,但是可以有办法搞出来。威尔逊检查完内部之后,又泅到船底,确定一下船搁在高滩上的部位。现在剩下要做的只是想个什么办法把船搞出来。太平洋的潮涨得并不太高,虽然如此,门格尔还想靠涨潮的浪头把麦加利号冲起来。可是作个临时桅杆需好长一段时间,并且有一定困难。当午时刻涨潮时,已经来不及了。那只好观察一下水势对船头的作用如何,等到下一次再试一试。现在,大家动手准备。门格尔首先叫人把桅杆上剩下的帆都放下卷起来。经过一番努力,终于先后落下主帆、副帆和顶帆。小罗伯尔和猫一样敏捷地爬上桅杆,胆大得和见习水手一样,在工作中立下了“汗马功劳”。再做的工作就是抛锚了。在船的后面,朝龙骨方向,抛下一个或两个锚,以便船尾在涨潮时抬起头。要是小划子在,就好了。现在,只好用前桅断料和空酒桶扎个木筏,作为运锚的工具。锚一抛,只要吃得住底,麦加利号浮起来就有希望了。于是造筏工作开始了。每个人都参加劳动。人们用斧头砍断还系着索的前桅,让那残桅倒下来。前桅折断在下截接头处,所以桅盘很容易下来。门格尔用桅盘筏,下面用空桶托着,以更增大浮力,筏上安上一个橹,以便操纵。造筏的工作才完成一半,太阳已接近正中天了。门格尔让哥利纳帆领导造筏工作,自己去测算地理方位了。门格尔在哈莱房间里找到一本格林威治天文台的年鉴和一个六分仪。我们知道,要透过六分仪上的望远镜看到真地平线,即水天相接的那条线才可以测算。不料北面有块陆地伸入海洋,正好把真地平线挡住,根本无法测算。既然如此,就必须拿一种人工地平线来代替它。通常用一个大平盘,装满水银,水银没有,用流质柏油也行,就在这个平盘上测量。门格尔已经知道新西兰西岸的经度了,现在所要测的是纬度,于是,开始了测纬工作。既然如此,就必须拿一种人工地平线来代替它。通常用一个大平盘,装满水银,水银没有,用流质柏油也行,就在这个平盘上测量。门格尔已经知道新西兰西岸的经度了,现在所要测的是纬度,于是,开始了测纬工作。为68分30秒。由此可知太阳距天心是21分30秒。因为两数之和为90度。再查格林威治年鉴,得出所求纬度38度。因此,确定了麦加利号的方位是东经171度13秒和南纬38度。门格尔看了一下地图,发现麦加利号被吹到偏南方向,偏离航线一个纬度。必须向北航行一个纬度才能达到新西兰的都城。方位测定完,正是12点1刻了,大家站在甲板上,焦急地观察着麦加利号的动静,他们多么希望它会自己浮起来啊!但是船下嘎啦嘎啦地响了几声,这是船底颤抖的声音,船身却一点没有移动。下午2点钟的时候,木筏造好了,锚被摆到筏上,门格尔和威尔逊在船尾上系了一条细铁链之后,便登筏抛锚了。落潮正好把他们漂到船后,在距船100米,水深10英寸的地方把描抛下去了。锚吃住海底很紧。同样,他们又运去主锚,抛在水深12英寸的地方。完成这些任务,就等着涨潮了。门格尔十分高兴,嘉奖了水手几句,并向巴加内尔表示如果他好好干,后将会提升为水手长的。这时,奥比尔正当其时地准备好了饭,全体船员补充了能量,也为未来的工作恢复了精神,饭后,门格尔又作了最后的检查,因为搞起一条搁浅的船的确不容易,不可粗心大意。稍有不妥,便会前功尽弃。为了减轻船上的重量,门格尔叫人把大部分货物扔到海里去了。剩下的皮捆子、重的松段、备用的帆架和几吨生铁,一律搬到后部,以便压住船尾,帮助船头翘出沙坑。同对,还有许多酒桶滚到船后部去,然后装满水,以便加强前部的上浮力。这些事做完,已是半夜,全体船员都疲惫不堪。大风在衰弱,海员们观察着云层的颜色和排列方式,发现风有转向的趋势。门格尔把这个情况报告爵士,并建议把起船工作延迟到第二天再做。门格尔说:“我的理由是:首先,我们疲乏了,没有力气是不行的;此外,既似船浮起来,在黑夜中也难以在暗礁中穿行;再说,明天,如果刮西北风,苍天就可以助我一臂之力。我们把桅杆上的各种帆都张起来,逆着风,帆力就会帮着搞起这条船。”门格尔的理由毫无疑问,连船上最性急的两个人——爵士和地理学家也只好同意这项建议。夜里过得很好。大家轮流值班,特别看护船锚。果然不出所料。天一亮,刮起西北风,而且越刮越大。全体船员集合起来。准备张帆。并且利用满潮还没有到达,在船头装了个便桅,来代替前桅,这样,船一漂上来,就可以驶离这一带险海。大大小小的帆都升上去后,潮水开始上涨了。漫长的小浪一条接一条地滚起来,礁石渐渐消失,象许多海怪先后回到它们的海底老巢中一般。尝试那艰巨工作的时间快到了,狂热般的急躁充满了每个人的心灵,大家都在过度地紧张着,谁也不说话,都在等候着命令。门格尔聚精会神地观察着潮势,他对那两条伸得又长,拉得又紧的粗铁链不放心地看了一眼。一点钟,潮水涨到了最大高度,此时正是潮水已涨未落的那一刹那。这时,得赶快动手,不能再迟了。大帆主帆一齐拉起来,兜住风力,鼓起在桅杆上。“转绞盘!”门格尔叫道。“转绞盘!”门格尔叫道。“海伦!玛丽!”爵士叫起来,“来帮忙啊!”那两位女客也跑来,帮旅伴们一齐用力。绞盘轮子上的掣子最后又响了一下。但是,自此以后,绞盘再也转不动了,那只双桅船还是不动,全部努力归于失败。潮水已经开始下降,显然,就是风力再加上潮势,靠这批人,船还是浮不起来。既然第一种脱脸的办法失败了,应该立即执行第二种方案。麦加利号浮不起来,这是很明显的,目前唯一可行的就是丢掉这只船。若是等那不可知的救命船来到出事地点,未免显得太没有远见,太傻了。因为那时,也许麦加利号早已被打成碎片了。只要来一次风暴或者海浪稍微大一点,就会把船打得在沙滩直摆,一摆就破,一破就散,散了以后,连渣子也会没有。这样看来,船破是不可避免的事,因此,门格尔决定要在船破之前登陆。门格尔建议造一个木筏,或者用海员术语说,扎个“浮台”,一个足够结实的“浮台”,把乘客和足够的粮食装上新西兰的海岸。这事没有什么讨论的余地,说了就得立即执行。到了晚上,造筏工程完成差不多了,只是天黑下来不得不停止了。晚饭过后,海伦夫人和玛丽小姐回舱休息了,地理学家和其他朋友在甲板上走来走去,谈着某些严重问题。小罗伯尔也没有离开,这个勇敢的孩子聚精会神地听着,都准备在今后的危险中为大家服务,为大家出力。地理学家问门格尔,能不能在附近着陆,沿着海岸走到奥克兰去。门格尔回答说,这样落后的交通工具,很难几乎不能到达奥克兰。“用木筏不行,用这双桅船上的小划子会成功吗?”巴加内尔又问。“可以成功,但必须在白天航行。”“既然这样,那些可恶的家伙是有意扔下我们,独自去奥克兰了。”“别提他们了!那些喝得烂醉的家伙,背信弃义,十有八九会掉在海里喂鱼的。”“活该!他们划走的小划子对我们有多大用处啊!”“再提这些陈谷子烂芝麻有什么用啊!”爵士问,“不久,我们要坐木筏上岸了。”“我们所要避免的正是就近上岸,”巴加内尔反对说。“怎么,走30来公里路就怕辛苦了?”“哪里的话,爵士!我并不怀疑我们的勇气,也不怀疑两位女宾的毅力。30公里路,在别的地方,小菜一碟,但在新西兰就不同了。你们千万不要认为我胆小啊!我们穿越美洲,穿越澳大利亚大陆,都是我第一个建议。可是,在这里,我不得不重申一遍,任何事都好办,可千万别就近登陆。”“新西兰有什么可怕的?”爵士问。“最可怕的是土人!”地理学家回答。“土人就那么可怕?我们武装齐全,可以自卫,几个坏蛋的进攻又算什么呢?”“不是几个土人的问题,”地理学家摇摇头,说,“新西兰结成了可怕的部落,反抗英国的统治,和侵略者的斗争,他们常常战胜侵略者,然后把敌人打死吃下去的!”“不是几个土人的问题,”地理学家摇摇头,说,“新西兰结成了可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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