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姆雷特-7

你已知道会合处在哪里; 倘若陛下还有其它指示,  那我将亲自晋见。  请告诉他这些。  尉官: 尊命, 主公。  福: 请慢行。  [大军出, 仅留尉官]  [哈姆雷特、罗生克兰、盖登思邓与众随从入]  哈: 好先生, 这是哪国的武力?  尉官: 是挪威的, 先生。  哈: 请问先生, 它是用於何方?  尉官: 去攻打波兰某处。  哈: 是谁在统率此军, 先生?  尉官: 挪威老王之侄, 福丁布拉。  哈: 是去攻打波兰本土呢, 还是它的边疆?  尉官: 不瞒您说, 我们是去争取一小块仅有空名之无用土地。  五块钱租给我--五块钱--教我去耕种此地, 我都不要;  就是把它给卖了, 也不会使挪威或波兰多赚得一文钱。  哈: 这么说, 波兰王是绝对不会去捍卫它罗。  尉官: 错了, 那里早驻有防军。  哈: 两千名军士之性命与两万块金洋都无法消灭此争执,  这分明是富裕与和平所导致之毒脓包;  脓包在体内爆裂, 已致人於死命,  但表面上仍看不出此人之死因也。  我谦逊的谢谢你, 长官。  尉官: 上帝与您同在, 先生。  [出]  罗: 您可走了吗, 殿下?  哈: 我马上就赶来, 你们先走。  [全人出, 仅留哈姆雷特]  许多事情之发生, 都像是在谴责我,  鞭策我那已钝的复仇心志向前!  假如一人整天只晓得吃与睡, 那他还算是什么东西?  他只不过是头畜牲而已。  创物者既已赐给我们思考之能力与瞻前顾後之远见,  那 一定不会希望我们让这些似神的能力因不用而霉 。  我不晓得我处事之慢, 是因我已像头畜牲般的把此事茫然忘却,  还是因我对此事有著过份的顾虑, 使我踌躇不前;  说真的, 此原因若分四份, 它包括了一分理智与三分懦弱。  其实, 我有足够的动机、心志、力量、与办法来完成此事,  也有许多明显的榜样在鼓励我。  瞧这庞大的队伍, 它的统帅是个年轻娇嫩的王子;  他仗著勃勃之勇气与天命之雄心, 罔顾不测之凶险,  拼著血肉之躯奋然和命运、死神、与危机挑战。  这全为了小小一块弹丸之地!  真正的伟大, 并不只是肯为轰轰烈烈之大事奋斗,  而是肯在一区区草管中力争一份荣耀。  而我呢? 我的父亲遭惨杀, 我的母亲被玷污,  我的理智与情感均被此深仇激动; 而我却无所行动。  我该多么的惭愧, 当我见到这两万名军士,  他们甘心在一念之间, 为一虚名而视死如归的步入他们的坟墓;  全为了争取一块连埋葬他们尸骨都不足之地。  啊, 从今开始, 我必痛下浴血之决心, 否则一切将枉然!  [出]  第五景: 艾辛诺尔堡中一室  [皇后、赫瑞修、与一绅士入]  后: 我不想和她说话。  绅士: 但是她一直疯疯癫癫的坚持著; 怪可怜的。  后: 她想要怎样?  绅士: 她一直提及她的父亲; 口称世人都在图谋不诡;  她咳嗽、 胸, 并老为些琐事争吵;  口中也尽讲些好似有意, 又好似无意之玄妙语言,  让听著茫茫不知所云;  当听者企图猜测她的意思时,  他们只能把她的字句连拼带凑的作个大概解释。  不过, 看她比手划脚、点头霎目之模样又好像颇有深意的样子。  赫: 最好能与她谈话, 以免好事者们会去传播那些不利之谣。  后: 让她进来罢。  [绅士出]  [私下]  我心内之疚使我忐忐不安, 唯恐小事即是大祸的前兆;  罪恶通常是会如此, 愈多疑, 就愈容易使鬼胎毕露。  [欧菲莉亚入]  欧: 丹麦的美丽皇后在那里呀?  后: 怎么啦, 欧菲莉亚?  欧: [口唱民谣]  『怎能识得真情郎?  观其毡帽、手杖与草鞋。』  后: 唉, 甜蜜的姑娘, 你为何要唱这首歌?  欧: 您说什么? 不, 请听著罢:  『他已死了, 不复还, 夫人呀,  他已死了,再也不复还;  头上一撮草,  踝下一块石。』  呜乎...  后: 但是, 欧菲莉亚...  欧: 请听:  [唱]  『他的殓衣白如雪...』  [国王入]  后: 唉, 陛下您瞧。  欧:『锦簇鲜花陪葬礼,  毫无真情入棺材。』  王: 你怎么了, 美丽的姑娘?  欧: 上帝保佑您。  有人说, 猫头鹰曾是个面包师的女儿{注1};  陛下, 我们知道我们现在是怎样,  但是不知将来会变成如何。  但愿上帝与您共餐。  王: 她在哀念她的父亲。  欧: 我们别再为此事争论了,  倘若有人问你它的意思, 你就回答:  『明天是情人节;  我是个少女,  将在清晨起床时, 等候於你的窗前,  作你的情人{注2}。  他就起床穿衣,  把寝室之门启开, 让少女进来。  以後出去的, 将不再是个少女。』  王: 美丽的欧菲莉亚...  欧: 让我把这故事讲完:  『天主慈悲, 唉, 可耻呀,  少年郎们总是会偷机,  他们应负责。  她说: 在你未与我共眠前,  你曾许诺将娶我。  他回答: 我发誓,  我本是如此打算,  倘若你未上我床。』  王: 她这样子有多久了?  欧: 我希望万事都美好;  我们都应有耐心;  但是, 我不能不流泪,  当我想到他被埋入那冰冷的泥土时。  我兄将知此事,  所以让我先谢谢您们的劝言。  来罢, 我的马车,  晚安, 夫人们, 晚安。  甜蜜的夫人们, 晚安, 晚安。  [欧菲莉亚出]  王: 紧紧的跟著她, 把她给看好; 我求求你。  [赫瑞修出]  , 此乃悲恸过甚之毒啊! 它全出自其父之死。  唉, 葛簇特呀, 葛簇特,  祸真不单行, 它来时可真是成群结队的。  最初是她父亲之死, 然後是你儿子之远离--那可是他自作自受的。  继之, 人们对波隆尼尔之死都早已心怀鬼胎的在议论纷纷,  而我却不智的把他草草埋葬。  还有, 可怜的欧菲莉亚, 现在她已失去了理智。 对她来说,  我们只不过是一些幻影、禽兽而已。  最糟糕的, 就是其兄现已由法秘密归国;  他对此事早已疑心重重;  他又身置五里雾中, 难免会有些爱弄是非者进与谗言,  传以其父死因之谣。  此事既早已混淆不清, 再加上流言,  人们很可能会毫不犹豫的归咎於我。  亲爱的葛簇特啊, 这就好像个散弹炮,  它足够杀死我数次!  [吆喝声由外传入]  听!  后: 唉哟, 那是什么声音呀?  王: 我的瑞士卫队呢{注3}? 教他们守住宫门!  [一报信侍者入]  发生了什么事?  侍者: 主公, 您快去回避罢,  雷尔提率著一群暴徒, 已以排山倒海之势击溃了您之卫队,  暴徒们称他为『主公』。 就像世界才刚开始般,  他们不顾传统, 不顾习俗, 不成体统的高喊著:  『我们推举雷尔提为王!』  他们掷帽拍手, 欢呼雷动, 呐喊声音震入云霄:  『雷尔提为王! 雷尔提为王!』  后: 他们执迷不悟的为他欢呼; 这是误入歧途啊,  你们这些犯错的丹麦狗!  [一声巨响传入]  王: 他们破门而入了!  [雷尔提持剑与手下入]  雷: 国王在哪里?  {对他的手下}  先生们, 你们先出去。  部署: 不, 让我们进来。  雷: 我求你们暂先出去!  部署: 好罢, 好罢。  雷: 谢谢。 把宫门守住。  [随员们出]  哼, 浑君, 把我父亲还来!  后: 冷静下来, 善良的雷尔提。  雷: 假如我身上任何一滴血是冷静的话,  那我真是个杂种, 我的父亲是个乌龟,  而我母亲贞节的额头上也被烙上个『娼妓』之臭名。  王: 什么原因使你如此的大胆犯上, 雷尔提?  放松他, 葛簇特, 不必为寡人之安全担心;  为君者自有神明护身, 乱臣无望得逞。  告诉我, 雷尔提, 什么事令你如此的恼怒?  放松他罢, 葛簇特!  你说呀!  雷: 我的父亲在哪里?  王: 死了。  后: 但是不是他杀的。  王: 尽管让他问罢!  雷: 他究竟是如何死的? 别想愚弄我;  我宁可为地狱效忠, 为魔鬼宣誓,  可把良知与神之恩典抛入万丈深渊;  我不惧毁灭, 更不在乎今生或来世;  我可任其来之, 只要我能彻底的为我父亲复仇!  王: 有谁能阻挡你?  雷: 除了我自己之外, 世界无一人能阻挡我。  只要我节约的去应用我的财富, 我终能尝愿。  王: 善良的雷尔提呀, 你欲知汝父死因真相, 但是晓得之後,  你能否不分敌友、不顾胜负的去履行你的复仇大计呢?  雷: 只要把他的敌人给我!  王: 你想知道他们是谁吗?  雷: 对他的朋友, 我将展开双臂的去拥抱他们;  就像那哺食的塘鹅, 我将心甘情愿的让他们来哺食我的热血(注4)。  王: 听你此时之口气, 才像是个真正的孝子、绅士。  朕对你父亲之死不但无咎, 反而为之痛心疾首;  此点你即将恍悟, 好似艳阳耀眼。  [欧菲莉亚的歌声传来]  让她进来。  雷: 什么, 那是何声?  [欧菲莉亚入]  啊, 烈火焙乾了我的脑浆, 泪水灼瞎了我的双目!  苍天在上, 我发誓要教那令你疯狂的仇人付出沉重的代价!  五月的玫瑰, 亲爱的少女, 善良的妹妹, 甜蜜的欧菲莉亚呀!  天哪! 难道一个少女的理智会像一个老者的生命一般脆弱?  爱是纤弱的, 它能为所爱之人牺牲自我。  欧: [唱著]  『众人抬他上柩架,  他在坟中泪如雨...』  再会罢, 我的鸽子。  雷: 就算你无丧失理智, 而前来要求我为你复仇,  你也不能比现在更俱有说服力。  欧: 你们要沉住气, 要沉住气;  纺轮连连转, 狡滑的管家把主人的女儿拐走了...  雷: 她的这些胡语比正言还更有深意...  欧: {从花篮中取花--也可能是假想的花-- 一朵一朵的递出}  {给雷尔提}  这是迷迭香, 它代表了回忆;  我求你, 亲爱的, 记著...  这些是三色堇, 它代表了心意。  雷: {把花收下}  这是疯症的训诲: 回忆与心意, 缔结为一。  欧: {对皇后}  这儿有茴香, 还有漏斗花, 给您(注5)。  {对国王}  这些芸香给您, 也留一些给我{注6},  在礼拜天, 我们可称它为『恩典之花。』  您戴芸香, 就应如戴您的纹章一般。  这儿还有些雏菊。  我也应给您些紫罗兰, 可是, 当我父亲死时, 它们全都枯萎了。  人们都说他得到了善终。  {唱著}  『甜美的罗彬, 他是我的喜悦。』  雷: 悲哀、不幸、与地狱的折磨,  在她身上, 都化为美物。  欧: {唱}  『他不回来吗?  他不回来吗?  不, 不, 他已死,  去你的临终之榻罢,  他再也不复返。  他的胡须如雪,  他的白首苍苍,  他已走了, 他已走了,  我们可把哀声抛弃,  上帝赐予他灵魂慈悲。』  上帝与信徒们的灵魂同在。  [出]  雷: 神呀, 您瞧著了吗?  王: 雷尔提呀,  寡人必须与你共负此悲,  否则, 你等於在排拒寡人之权责。  你快去罢, 去请教你最有见识之朋友们,  让他们来裁判你我之过结;  如果他们公认寡人是直接的或是间接的有罪,  那么, 我的江山、皇冠、生命、及所拥有的一切均将归属於你,  作为赔偿。  可是, 倘若他们不如此的判定, 那么, 寡人就要求你暂且忍耐,  让我们同心协力的来使你偿愿。  雷: 就如此议定。  他之不明死因,  他之草草出丧: 无祠堂、无军礼、无碑碣、无哀祭、无盛仪,  此等事物均在向天地喊冤, 使我不得不问个明白。  王: 你会的。  有罪者, 让惩罚之巨斧劈诛罢!  你和我来。  [全人出]  _____________  译者注  (1). 据当代传说, 一位面包师的女儿, 因吝啬而被惩罚为猫头鹰。  (2). 中古人相信, 女人在情人节那天所见到之第一男人, 将为其夫。  (3). 宫中的禁卫军乃顾来之瑞士佣兵。  (4). 古时人们认为塘鹅( 鹈)哺饲其血与其幼雏。  (5). 茴香与漏斗花代表了谄媚与不贞。  (6). 芸香代表了忏悔 。  第六景: 城堡中之另一室  [赫瑞修与一侍从入]  赫: 这些想和我谈话之人是谁?  侍从: 是海员们, 他们说他们有信要交给你。  赫: 让他们进来罢。  [侍从出]  除了哈姆雷特殿下之外, 我不晓得有谁会从海外写信给我。  [海员们入]  海员甲: 上帝祝福你, 先生。  赫:  也祝福你。  海员甲: 假如那是 的旨意, 那 会的, 先生。  {从口袋里取出一封信}  这里有封信给你, 先生,  它是从那赴英大使那儿来的{注1}--  如果你的名字是赫瑞修, 人们告诉我你就是。  赫: [读信]  『赫兄:  当你读到此信时, 请设法让这些人去见国王,  他们也有封信要交给他。  我们出海还不到两天, 就受到一艘非常凶猛的海盗船追击。  因为我们的船太慢, 所以我们只好被迫给予还击。  在一阵恶斗中, 我登上了他们的船;  就在那一刹那, 两船分开了;  因此, 我只好单独的成为了他们的俘虏。  他们对我还算是慈悲, 因为他们晓得他们之所为:  他们也要我为他们做件好事...  让国王收得我给他的那封信, 然後你就得亡命般的飞奔来此。  我有话要讲给你听, 它会令你目瞪口呆;  然而, 即使在那时, 它的严重性也无法被彻底的表达出来。  这些人会引你来至我这儿的。  罗生克兰与盖登思邓仍然是赴往英格兰了; 关於他们,  我有很多话要和你说。 再会。  你的哈姆雷特。』  {对海员们}  请你们跟我来罢。 我会让你们赶快把那封信送给国王, 这样,  你们就能尽快的把我带去发信者那边。  [全人出]  ______________  译者注  (1). 在此指哈姆雷特, 因为船员们不认得他是王子, 只道他是驻英大使。  第七景: 宫中  [国王与雷尔提入]  王: 此刻你应打心里明白, 我乃清白的;  再之, 你应把我当作你心中之挚友,  因为, 恰如你所耳闻与心晓, 杀害令尊那人也曾图谋於我。  雷: 观之确是如此;  不过, 请您告诉我, 为何不对此等穷凶恶极之暴行采取行动,  就如当您被其它涉及安全、理智之事挑拨时一般?  王: 唉, 就是为了两个特别原因;  对你来说, 它们也许不成理由; 不过, 对我来说, 它们可关系重大:  皇后--他的母亲--几乎一天见不到他就不能活。  至於我, 这也许是我的优点, 但也可能是我的弱点:  她与我的生命、灵魂结合之密切,  就如天上之星星必有其轨道: 无她, 我勿能行走。  另一原因使我不能公然的对他采取行动,  就是老百姓对他之超常爱戴。  他们将把他的过失沉溺於一片热诚中,  就像矿泉能化木为石, 他们也将把他的罪过化成美德。  所以, 我控诉他罪行之箭弩, 将单薄的禁不起此等强风吹击,  它们不但不会射中目标, 反而会被吹返至我。  雷: 那么, 我就如此的丧失了一位高贵的父亲;  我的妹妹, 从前她的美德是举世无双的, 现在, 她已疯癫。  但是, 我的复仇之期总有一天会到来的。  王: 你无需为此失眠。  你也切勿认为寡人是懦弱之材所建,  会去任人揪扯我的胡须, 而视之为儿戏;  关於此点, 你马上就会听闻到更多的。  寡人爱汝父, 但也爱自己; 由此, 我希望你即可看出...  [传信人持信入]  怎么! 有何消息?  传信人: 来至哈姆雷特的信件, 主公;  这封是给陛下的。 这封给皇后。  王: 来至哈姆雷特! 哪人送来的?  传信人: 听说是海员们送来的, 主公, 可是我没见到他们。  克劳戴欧取了它给我, 他是从送信人那儿得来的。  王: 雷尔提, 你也该听听这些...  {对传信人} 退下!  [传信人退出]  [读信:]  『巍巍大王:  此信是让您知道, 我已赤身的返回陛下国境,  明日我将要求晋见陛下御容,  那时, 我要先乞求陛下谅解,  然後, 我将告诉您我这次突然归国之缘由。  哈姆雷特敬上』  这是什么意思? 其他的人们也都回来了吗?  或者, 这只是个骗局, 其实全无此事?  雷: 您认得他的笔迹吗?  王: 这的确是他的亲笔。  『赤身,』  在此还附上了一句:『单独而来,』  你能解释这些吗?  雷: 我也不懂, 不过, 陛下, 任他来罢;  知道在我有生之期能够见到他, 并能当面告诉他『你死期至也!』  已暖和了我这缠疾之心。  王: {指著信}  如果这是真的, 雷尔提--  虽然它看起来很怪, 但是, 它怎会不真?--  那么, 你肯否采纳我的一片忠言?  雷: 会的, 主公, 只要您别教我去与他和解。  王: 和解你个人之患足矣!  要是他是真正的回来了, 那么他已切短了他的行程, 并且也无心继续;  那么, 我就要引他进我所编制之上好圈套, 教他不得不坠陷,  让无人能归咎他之死亡--甚至连其母都会谅解此事, 称之为『意外。』  雷: 主公, 我将听从您的指示, 尤其您若能安排我作此事之机键。  王: 那是理所当然的。  自从你出国後, 就有许多人在哈姆雷特面前提起你的某一超众技能。  你的所有长处加起来, 也没比那个使他更嫉妒;  虽然, 依我观之, 它还未必是你的最佳之处呢!  雷: 您是说哪一方面, 主公?  王: 一个少年们的玩意儿, 不过, 它仍然是极重要的:  少年们可以有少年们的轻率, 就如长者必须有长者之稳重一般。  两个月前, 有位从诺曼地{注1}来的先生至此。  我领教过法国人, 也曾跟法国人打过仗, 知道他们都有精湛的骑术,  不过, 这位勇士的骑技更是出神入化。  他就好像长在马鞍上一般, 演出了一些令人不可思议的技巧,  让观者觉得他与其骏实是同身共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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