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复的行事能改变一人之天性: 它能让恶魔留宿於人们心内, 但是也能坚决的把它从人们的心灵中驱逐出去。 让我再度的向您道个晚安。 当您有心忏悔时, 我也会来向您求个祝福的。 {对著波隆泥尔之尸首} 对他, 我深感懊悔。 这是上帝给我之惩罚, 就像我也是上帝给他之惩罚; 我只不过是个上天的鞭子、判官。 我应去处理这具尸首, 为他之死做个交代。 再一次的, 晚安。 为了要行善, 我必须狠毒。 这是个不好的开始, 更坏的还在後头呢。 还有一句话, 母亲。 后: 你要我怎样? 哈: 无论如何, 别做这件事情: 别让那脑满肠肥的国王再度勾引您上床, 然後淫秽的捏您的面颊, 称呼您为他的宝贝儿。 更勿在他的几个污秽的亲吻或一阵爱抚後, 把事情的真相全盘招出, 说我不是真正的发狂, 而只是装疯而已。 {讥讽的} 您是有责任告诉他这些的, 一个这么美丽、清醒、聪明的皇后怎能把这么重要的一件事藏匿起来, 而不去告诉给那支蛤蟆、蝙蝠、公猫听呢? 有谁会去干这种傻事? 不, 您可以学那寓言里的猴子, 您可以不顾情理、毫不谨慎的把屋顶上的鸟笼打开, 把鸟儿都放走, 然後为了想学飞, 一头钻进鸟笼里, 最後连笼子一起把脖子给摔断{注1}。 后: 你可以放心, 如果语言乃气息之呵出, 而气息乃出自生命, 那么, 我无足够的生命来呵出你刚才所说的那些话。 哈: 我即将被遣送至英格兰, 您晓得吗? 后: 唉, 我都忘了, 此事是如此决定的。 哈: 我的两位同学们携有一封密函; 我信任他们, 就像我信任两条长有利牙的毒蛇一般: 他们心怀鬼胎的想把我送进一个圈套里。 这也罢, 见到一个炮手被自己的炮轰, 倒也是挺有趣的。 他们会埋藏地雷, 但是我能埋得比他们更深一尺, 把他们给炸到月亮上去。 以计攻计, 才真妙哉! {对著波隆尼尔的尸首} 此人会使我提早我的行程; 我把他抬至隔壁的房间罢。 娘呀, 我再度的向您请安。 这位大臣生前是个愚蠢、饶舌的家伙, 现在他却变得多么的安静、谨慎、与庄重。 来呀, 先生, 把咱们的事情办完罢。 晚安, 母亲。 [哈姆雷特拖著波隆尼尔的尸首出场; 留皇后於室] {第三幕完} _____________ 译者注: (1). 欧洲中古时代之寓言, 详细情节现已失传。 第四幕 第一景: 皇后寝室 [皇后在台上, 国王与罗生克兰、盖登思邓入] 王: 观此处之情景, 与你之深喘, 表明了此处曾发生大事。 你说呀, 我有必要知道, 你的儿子在哪里? 后: {对罗与盖}请你们暂且离开。 [罗与盖出] 啊, 我的丈夫呀, 今晚我所见到的... 王: 什么事, 葛簇特? 哈姆雷特怎么啦? 后: 就像大海与暴风在教量威力时般的疯狂; 在他野性发作时, 听到帐幕後有声音骚动, 他就拔出他的长剑, 口嚷著『有老鼠, 有老鼠』, 然後, 就在此一阵疑心病狂中, 把那正躲著的仁慈老者刺死。 王: 唉呀, 惨啊! 假如反是我在那儿的话, 那我必然也会得到同样遭遇。 他的自由威胁到了大家--你、我、与每人。 唉, 应如何的为此血腥行为作个交代? 人们一定会怪我, 怪我为何没把这发狂的青年管制好, 使他无从作怪。 这全因我爱他过甚, 使我无法接受对他最有益之选择; 这就像个恶疾的患者, 为了隐瞒他的病情, 而导致最後病入膏肓。 他去哪里了? 后: 去拖走他所杀之尸体。 为了此事, 他的良心已像废铁中之真金, 放出纯良的光芒: 他已为此事哭泣。 王: 唉, 葛簇特, 走吧! 在太阳未下山之前, 我就得把他用船送走, 而我必须尽我为君之权能来为此恶行作个解释。 喂, 盖登思邓! [罗生克兰与盖登思邓入] 二位朋友, 去找人来帮助你们。 哈姆雷特在一阵疯狂中, 已把波隆尼尔杀死, 并且已把尸体由其母亲寝房内拖走。 请你们去把他寻来。 你们得好好的与他说话, 并把尸体带到圣堂。 你们赶快去办此事罢! [罗与盖出] 来罢, 葛簇特, 让我们去召集那些最有见识之朋友们, 告诉他们这件不幸的事故与我们之决策。 希望那飞得直快如弹丸之诽谤、中伤语言不会击中我, 而仅击中那不会受伤的空气。 唉, 走罢; 我的心灵充满了惶恐。 第二景 {城堡中之另一室} [哈姆雷特入] 哈: 安放好了{指波隆尼尔之尸体}。 [呐喊声音由远处传来] 什么声音? 谁在唤哈姆雷特? 啊, 他们来了。 [罗生克兰与盖登思邓入] 罗: 您把尸体怎么了, 殿下? 哈: 把它归於尘土了, 它们本是同根。 罗: 请告诉我们它在哪里, 我们才能把它带去圣堂。 哈: 别相信它。 罗: 相信什么? 哈: 相信我会为你们保密, 而不会为自己保密。 再之, 被一块海绵质问, 一位堂堂王子应如何答覆? 罗: 您把我当成一块海绵, 殿下? 哈: 是的, 先生。 一块吸取国王恩宠、奖励、与权势之海绵; 不过, 此类的臣子对国王来说, 到底是最有用的: 他可以像猿猴般的把你们放在他的口颊里, 以待吞食。 当他需要你们所吸取之物时, 他只要把你们轻轻一挤, 你们就会像海绵般的被挤乾净。 罗: 我不懂您的意思, 殿下。 哈: 我很高兴, 俏皮话在蠢人的耳朵里总是枉然的。 罗: 殿下, 您必须告诉我们尸体在那里, 并和我们一起去见国王。 哈: 尸体是与国王同在, {指先王} 但是国王并不与尸体同在。 {指其叔} 国王是个... 盖: 是个什么东西, 殿下? 哈: 是个无用的东西。 带我去见他罢! {边跑边喊} 躲迷藏呀, 大家来找! [全人出] 第三景: 宫中 [国王与两、三位侍从入] 王: 我已派人去找他, 并去搜寻那尸体. 让此人逍遥於外是多么危险的一件事, 但是我也不能立刻去拿他来严办, 因为他深受那些糊涂群众之爱戴; 这些人只顾外观, 不听理智; 他们只会考虑到刑法之苛厉, 而把犯者之严重罪行置於脑後。 为了安抚这些人, 我必须把他突然的离去作得像是个经过深思熟虑後的抉择。 欲治重疾, 必下重药也! [罗生克兰、盖登思邓、与众人入] 怎样, 有何消息? 罗: 我们无法使他招出尸体之藏匿处, 主公。 王: 可是他人呢? 罗: 被押在外, 等候您的旨示。 王: 把他带进来见朕。 罗: 喂! 引进殿下! [哈姆雷特与卫士入] 王: 哈姆雷特, 波隆尼尔在哪里? 哈: 在晚餐。 王: 晚餐? 在哪里? 哈: 不是他在哪里『吃,』 而是他在哪里『被吃。』 此刻有窝非常精明挑剔的蛆虫, 正忙著在吃他呢。 蛆才是我们真正的『食客之王』: 我们把世界上所有的动物养胖後来喂我们, 而我们却把自己养胖後去喂蛆。 一个胖国王与一个瘦乞丐, 到头来, 只不过是同桌上的两道菜而已。 王: 唉, 唉。 哈: 一个人能用一条吃过国王的蛆来作饵钓鱼, 然後把这条吃过蛆的鱼食入肚内。 王: 你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哈: 没什么意思, 只是让您看看一个国王怎样能够贯穿过一个乞丐的肠子。 王: 波隆尼尔在那里? 哈: 在天堂; 您可差人去那里找他。 假如您的使者在那里找不到他的话, 那您可以自己往另一处寻找。 假如在一月之内还找他不到的话, 那您仅须去楼上厅里, 就会闻到他的。 王: [对众侍从] 你们快去那里找他! 哈: 他会在那里等候你们的。 [侍从们出] 王: 哈姆雷特, 我对你个人安全之关怀, 就如我对此事之痛心; 为了此事, 我得十万火急的送你出境; 你可马上准备启程! 此时船支已备, 风向已顺, 侍者已待, 万事已齐, 让你立刻赴往英格兰。 哈: 赴往英格兰? 王: 是的, 哈姆雷特。 哈: 好罢。 王: 就这么办, 如果你能明白我的好意。 哈: 我见到一个明白您好意之天使{注1}。 好, 去英格兰。 再会罢, 亲爱的母亲。 王: {纠正他} 是爱你的父亲, 哈姆雷特。 哈: 是我的母亲: 父母乃夫妻, 夫妻乃同体; 所以--我的母亲。 走, 去英格兰。 [出] 王: {对罗与盖} 把他紧紧的跟好, 教他立刻就上船, 不可耽误; 我要他今晚就走。 去呀! 所有的文件都已准备、密封好了, 你们快去! [全体人出, 仅留国王] 英格兰王啊, 汝邦受於丹麦之刀疤尚新, 至今仍虔敬的纳贡於本国; 因此, 仗吾邦之威信, 你不可不畏惧寡人之旨意。 此事在函中均已交代清楚, 那就是『速斩哈姆雷特。』 假使你重视寡人之友谊, 那你就必须办妥此事。 他是寡人心腹之大患、血液之热疾, 而你必须令吾痊愈。 此事未了, 寡人无法重获欢欣! [出] _____________ 译者注: (1). 哈姆雷特在此暗示他已晓得国王之诡计。 第四景: 丹麦原野 [福丁布拉引大军入] 福: 去罢, 队长, 去见丹麦王, 告诉他福丁布拉求他依诺容允本军安渡其境。 你已知道会合处在哪里; 倘若陛下还有其它指示, 那我将亲自晋见。 请告诉他这些。 尉官: 尊命, 主公。 福: 请慢行。 [大军出, 仅留尉官] [哈姆雷特、罗生克兰、盖登思邓与众随从入] 哈: 好先生, 这是哪国的武力? 尉官: 是挪威的, 先生。 哈: 请问先生, 它是用於何方? 尉官: 去攻打波兰某处。 哈: 是谁在统率此军, 先生? 尉官: 挪威老王之侄, 福丁布拉。 哈: 是去攻打波兰本土呢, 还是它的边疆? 尉官: 不瞒您说, 我们是去争取一小块仅有空名之无用土地。 五块钱租给我--五块钱--教我去耕种此地, 我都不要; 就是把它给卖了, 也不会使挪威或波兰多赚得一文钱。 哈: 这么说, 波兰王是绝对不会去捍卫它罗。 尉官: 错了, 那里早驻有防军。 哈: 两千名军士之性命与两万块金洋都无法消灭此争执, 这分明是富裕与和平所导致之毒脓包; 脓包在体内爆裂, 已致人於死命, 但表面上仍看不出此人之死因也。 我谦逊的谢谢你, 长官。 尉官: 上帝与您同在, 先生。 [出] 罗: 您可走了吗, 殿下? 哈: 我马上就赶来, 你们先走。 [全人出, 仅留哈姆雷特] 许多事情之发生, 都像是在谴责我, 鞭策我那已钝的复仇心志向前! 假如一人整天只晓得吃与睡, 那他还算是什么东西? 他只不过是头畜牲而已。 创物者既已赐给我们思考之能力与瞻前顾後之远见, 那 一定不会希望我们让这些似神的能力因不用而霉 。 我不晓得我处事之慢, 是因我已像头畜牲般的把此事茫然忘却, 还是因我对此事有著过份的顾虑, 使我踌躇不前; 说真的, 此原因若分四份, 它包括了一分理智与三分懦弱。 其实, 我有足够的动机、心志、力量、与办法来完成此事, 也有许多明显的榜样在鼓励我。 瞧这庞大的队伍, 它的统帅是个年轻娇嫩的王子; 他仗著勃勃之勇气与天命之雄心, 罔顾不测之凶险, 拼著血肉之躯奋然和命运、死神、与危机挑战。 这全为了小小一块弹丸之地! 真正的伟大, 并不只是肯为轰轰烈烈之大事奋斗, 而是肯在一区区草管中力争一份荣耀。 而我呢? 我的父亲遭惨杀, 我的母亲被玷污, 我的理智与情感均被此深仇激动; 而我却无所行动。 我该多么的惭愧, 当我见到这两万名军士, 他们甘心在一念之间, 为一虚名而视死如归的步入他们的坟墓; 全为了争取一块连埋葬他们尸骨都不足之地。 啊, 从今开始, 我必痛下浴血之决心, 否则一切将枉然! [出] 第五景: 艾辛诺尔堡中一室 [皇后、赫瑞修、与一绅士入] 后: 我不想和她说话。 绅士: 但是她一直疯疯癫癫的坚持著; 怪可怜的。 后: 她想要怎样? 绅士: 她一直提及她的父亲; 口称世人都在图谋不诡; 她咳嗽、 胸, 并老为些琐事争吵; 口中也尽讲些好似有意, 又好似无意之玄妙语言, 让听著茫茫不知所云; 当听者企图猜测她的意思时, 他们只能把她的字句连拼带凑的作个大概解释。 不过, 看她比手划脚、点头霎目之模样又好像颇有深意的样子。 赫: 最好能与她谈话, 以免好事者们会去传播那些不利之谣。 后: 让她进来罢。 [绅士出] [私下] 我心内之疚使我忐忐不安, 唯恐小事即是大祸的前兆; 罪恶通常是会如此, 愈多疑, 就愈容易使鬼胎毕露。 [欧菲莉亚入] 欧: 丹麦的美丽皇后在那里呀? 后: 怎么啦, 欧菲莉亚? 欧: [口唱民谣] 『怎能识得真情郎? 观其毡帽、手杖与草鞋。』 后: 唉, 甜蜜的姑娘, 你为何要唱这首歌? 欧: 您说什么? 不, 请听著罢: 『他已死了, 不复还, 夫人呀, 他已死了,再也不复还; 头上一撮草, 踝下一块石。』 呜乎... 后: 但是, 欧菲莉亚... 欧: 请听: [唱] 『他的殓衣白如雪...』 [国王入] 后: 唉, 陛下您瞧。 欧:『锦簇鲜花陪葬礼, 毫无真情入棺材。』 王: 你怎么了, 美丽的姑娘? 欧: 上帝保佑您。 有人说, 猫头鹰曾是个面包师的女儿{注1}; 陛下, 我们知道我们现在是怎样, 但是不知将来会变成如何。 但愿上帝与您共餐。 王: 她在哀念她的父亲。 欧: 我们别再为此事争论了, 倘若有人问你它的意思, 你就回答: 『明天是情人节; 我是个少女, 将在清晨起床时, 等候於你的窗前, 作你的情人{注2}。 他就起床穿衣, 把寝室之门启开, 让少女进来。 以後出去的, 将不再是个少女。』 王: 美丽的欧菲莉亚... 欧: 让我把这故事讲完: 『天主慈悲, 唉, 可耻呀, 少年郎们总是会偷机, 他们应负责。 她说: 在你未与我共眠前, 你曾许诺将娶我。 他回答: 我发誓, 我本是如此打算, 倘若你未上我床。』 王: 她这样子有多久了? 欧: 我希望万事都美好; 我们都应有耐心; 但是, 我不能不流泪, 当我想到他被埋入那冰冷的泥土时。 我兄将知此事, 所以让我先谢谢您们的劝言。 来罢, 我的马车, 晚安, 夫人们, 晚安。 甜蜜的夫人们, 晚安, 晚安。 [欧菲莉亚出] 王: 紧紧的跟著她, 把她给看好; 我求求你。 [赫瑞修出] , 此乃悲恸过甚之毒啊! 它全出自其父之死。 唉, 葛簇特呀, 葛簇特, 祸真不单行, 它来时可真是成群结队的。 最初是她父亲之死, 然後是你儿子之远离--那可是他自作自受的。 继之, 人们对波隆尼尔之死都早已心怀鬼胎的在议论纷纷, 而我却不智的把他草草埋葬。 还有, 可怜的欧菲莉亚, 现在她已失去了理智。 对她来说, 我们只不过是一些幻影、禽兽而已。 最糟糕的, 就是其兄现已由法秘密归国; 他对此事早已疑心重重; 他又身置五里雾中, 难免会有些爱弄是非者进与谗言, 传以其父死因之谣。 此事既早已混淆不清, 再加上流言, 人们很可能会毫不犹豫的归咎於我。 亲爱的葛簇特啊, 这就好像个散弹炮, 它足够杀死我数次! [吆喝声由外传入] 听! 后: 唉哟, 那是什么声音呀? 王: 我的瑞士卫队呢{注3}? 教他们守住宫门! [一报信侍者入] 发生了什么事? 侍者: 主公, 您快去回避罢, 雷尔提率著一群暴徒, 已以排山倒海之势击溃了您之卫队, 暴徒们称他为『主公』。 就像世界才刚开始般, 他们不顾传统, 不顾习俗, 不成体统的高喊著: 『我们推举雷尔提为王!』 他们掷帽拍手, 欢呼雷动, 呐喊声音震入云霄: 『雷尔提为王! 雷尔提为王!』 后: 他们执迷不悟的为他欢呼; 这是误入歧途啊, 你们这些犯错的丹麦狗! [一声巨响传入] 王: 他们破门而入了! [雷尔提持剑与手下入] 雷: 国王在哪里? {对他的手下} 先生们, 你们先出去。 部署: 不, 让我们进来。 雷: 我求你们暂先出去! 部署: 好罢, 好罢。 雷: 谢谢。 把宫门守住。 [随员们出] 哼, 浑君, 把我父亲还来! 后: 冷静下来, 善良的雷尔提。 雷: 假如我身上任何一滴血是冷静的话, 那我真是个杂种, 我的父亲是个乌龟, 而我母亲贞节的额头上也被烙上个『娼妓』之臭名。 王: 什么原因使你如此的大胆犯上, 雷尔提? 放松他, 葛簇特, 不必为寡人之安全担心; 为君者自有神明护身, 乱臣无望得逞。 告诉我, 雷尔提, 什么事令你如此的恼怒? 放松他罢, 葛簇特! 你说呀! 雷: 我的父亲在哪里? 王: 死了。 后: 但是不是他杀的。 王: 尽管让他问罢! 雷: 他究竟是如何死的? 别想愚弄我; 我宁可为地狱效忠, 为魔鬼宣誓, 可把良知与神之恩典抛入万丈深渊; 我不惧毁灭, 更不在乎今生或来世; 我可任其来之, 只要我能彻底的为我父亲复仇! 王: 有谁能阻挡你? 雷: 除了我自己之外, 世界无一人能阻挡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