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今突尼斯附近, 纪元前一四六年被罗马人所灭。 (12). 普莱安(Priam): 特罗伊(Troy)之王, 在木马屠城记里被皮拉斯所杀。 (13). 皮拉斯(Pyrrhus): 阿奇里斯(Achilles)之子, 其父被普莱安之子所杀。 皮拉斯替父报仇, 藏於木马腹内, 进城後杀死普莱安。 (14). 海肯尼亚: 地名, 海南区, 位在今伊朗。 古罗马时代产猛虎出名。 (15). 伊霖堡: 特罗伊(Troy)城中之堡, 在木马屠城记中被希腊人摧毁。 (16). 西古芭(Hecuba): 普莱安之妻, 特罗伊之后。 第三幕 第一景: 宫庭内一室 [国王, 皇后, 波隆尼尔, 欧菲利亚, 罗生克兰, 与盖登思邓入] 王: {对罗与盖} 而你们无法在谈话中发现他为何要表现得如此神魂颠倒, 以狂烈及危险的疯癫症搅乱其安宁? 罗: 他也承认他心神恍惚, 但是他不肯说出其中之原因。 盖: 并且他也不愿意接受我们的探讨。 当我们想刺探他之真相时, 他就狡滑的躲避询问。 后: 他有无乐意的会见你们? 罗: 很有礼貌的, 像个绅士。 盖: 但也十分勉强的。 罗: 他很寡言, 可是他也了当的答覆了我们所求。 后: 你们有没有刺探他有何消遣? 罗: 夫人, 我们去会他时才超越了一班伶人。 当我们告诉他此事时, 他好像很高兴听到此消息。 他们现在已在宫中, 并我相信他们已被雇於今夜为他演出。 波: 这些完全正确。 并且他也叫我来邀二位陛下去一同观赏此剧。 王: 吾甚乐意, 并很高兴他有如此之嗜好。 {对罗与盖} 先生们, 请多鼓励他往此娱乐发展。 罗: 我们会的, 主公。 [罗生克兰与盖登思邓出场] 王: 甜蜜的葛簇特, 请你也暂且离我们一下, 因为我们已私下设计唤哈姆雷特来此, 让他能偶然似的撞见欧菲利亚。 那时我可与她父亲藏匿於隐密之处, 作合法的旁听, 不需露面的为此邂逅作个坦白的判断, 观察他的举止, 看他所患的是否真的是相思病。 后: 我将听从您的旨意。 至於欧菲利亚, 我希望你之美貌的确是令哈姆雷特疯狂之原由, 也希望你之美德能令其重获心智, 能共享此二美。 欧: 夫人, 我也同样的祈望。 [皇后出] 波: 欧菲利亚, 你到这儿来。 {对国王, 指著一藏匿处} 陛下, 委屈您了, 我们可藏於此处。 {转向欧菲利亚, 递给她一本诗经} 请念这本诗经, 这样你看起来比较像单独在此。 {再对国王} 我们也经常犯此罪行, 这种例子可多了: 利用神圣的姿态及虔诚的动作来遮掩魔鬼之工。 王: [暗思] 啊, 的确呀! 此话真狠狠的鞭鞑了我的良心! 一个娼妓的抹粉面颊 也不见得会比我这用粉饰语言来遮掩之虚假行为更加丑陋。 啊, 这是个沉重的包袱! 波: 我听到他来了, 我们退下吧, 主公。 [国王与波隆尼尔出] [哈姆雷特入] 哈: {自言自语} 生存或毁灭, 这是个必答之问题: 是否应默默的忍受坎苛命运之无情打击, 还是应与深如大海之无涯苦难奋然为敌, 并将其克服。 此二抉择, 就竟是哪个较崇高? 死即睡眠, 它不过如此! 倘若一眠能了结心灵之苦楚与肉体之百患, 那么, 此结局是可盼的! 死去, 睡去... 但在睡眠中可能有梦, 啊, 这就是个阻碍: 当我们摆脱了此垂死之皮囊, 在死之长眠中会有何梦来临? 它令我们踌躇, 使我们心甘情愿的承受长年之灾, 否则谁肯容忍人间之百般折磨, 如暴君之政、骄者之傲、失恋之痛、法章之慢、贪官之侮、或庸民之辱, 假如他能简单的一刃了之? 还有谁会肯去做牛做马, 终生疲於操劳, 默默的忍受其苦其难, 而不远走高飞, 飘於渺茫之境, 倘若他不是因恐惧身後之事而使他犹豫不前? 此境乃无人知晓之邦, 自古无返者。 所以,「理智」能使我们成为懦夫, 而「顾虑」能使我们本来辉煌之心志变得黯然无光, 像个病夫。 再之, 这些更能坏大事, 乱大谋, 使它们失去魄力。 {见到欧菲利亚} 哦, 小声。 美丽的欧菲利亚, 可爱的小姐, 在你的祈祷中可别忘了我的罪孽。 欧: 殿下这几天来如何? 哈: 我谦逊的谢谢你; 很好。 欧: 殿下, 这里有些你从前给我之记念品, 我一直想还给你, 希望你把它们收下。 哈: 不, 才不, 我从来没给过你任何东西。 欧: 尊贵的殿下, 你知道你曾经有过, 并且当时还添加了你的香甜蜜语, 使它格外的珍贵。 现在既然此芳已散, 你就收回这些罢。 对有情人来说, 送礼者若无诚, 那此礼就会失去意义。 拿去罢, 殿下。 哈: 哈哈, 你有无贞节? {注意的端详} 欧: {吃惊} 殿下? 哈: 你美吗? 欧: 殿下是什么意思? 哈: 你若有贞节, 并有美貌, 那么, 你的贞节不应和你的美貌有所来往。 欧: 美貌与贞节, 能有比此更完美之结合吗, 殿下? 哈: 当然有的: 美貌能败坏贞节, 使它淫荡; 这比贞节能感化美貌来得容易。 从前这是无法想象的, 但是现在它已得到了时间的证实。 我曾爱过你, 在以前。 欧: 你的确曾令我如此的想过, 殿下。 哈: 当时你不应该相信我: 可把美德之枝接於罪孽之干, 但其果实仍将存有罪恶之苦涩 {注1}。 那不是爱。 欧: 你真的把我给骗了。 哈: 你去进尼姑庵罢! 难道你想做一窝罪人之生母? 我还算是个有点道德的人, 但是我能说出我的许多过失, 使我觉得我的母亲是不应该生了我。 我骄矜、记仇、有野心; 藏匿於我内心之为恶潜能, 庞大的使我无法想象, 繁多的令我无空实践。 像我这种家伙, 存於天地之间有啥用处? 我们都是坏蛋, 千万别相信我们。 你去尼姑庵罢。 你父亲呢? 欧: 在家里, 殿下。 哈: 让他被锁在那儿好了, 这样, 他只能在自己家 当个傻瓜。 再见。 欧: 啊, 老天爷, 请帮助他! 哈: 将来你若会出嫁, 那就让我送句恶言来给你做嫁 : 尽管你是守操如冰, 还是贞洁如雪, 你将无法逃离流言的毁谤。 你去进尼姑庵罢! 再见。 倘若你非嫁人不可, 那就嫁个傻瓜好了, 因为聪明人都晓得你会使他们当乌龟。 请赶快进尼姑庵了吧! 再见。 欧: 请上帝之神力使他痊愈。 哈: 我听说过你的那些胭脂饰品, 上帝给了你一张脸, 你却偏要把它打扮成令一个。 你卖弄风情, 你矫文饰字, 你油腔滑调, 你虚情假意。 够了, 不谈了, 我火了。 我说, 我们以後不许再有婚姻。 已婚之人可以继续生活下去, 除了一人之外, 其他的人们均应保持现状, 不许结婚。 你去尼姑庵罢, 走呀! [哈姆雷特出] 欧: 啊, 这位高贵的灵魂已全失去理智! 朝士的相貌, 军曹的武艺, 学者的口才, 一国之君的辉煌前途, 万人楷模的翩翩风度, 显赫的至高尊严, 这些全毁了, 全毁了! 我是个最伤心, 最不幸的女人。 我曾听过他甜如蜜糖的美言, 但是现在却目睹他丧失其崇高的理智, 就像一串七上八下的铃铛, 失去了它们的和谐。 至上的青春典范, 就如此地在疯症中被摧毁。 啊, 我曾见过的, 与我现在所见到的, 它们令我痛心! [波隆尼尔与国王入] 王: 痴情? 他的神情看来并无此倾向; 他所说的话, 虽缺条理, 但也不见得表示他是个疯子。 他的内心深处正在为某事困扰, 而我观此事将涉及凶险。 为了要防此事, 我已决定此策: 立即把他送往英格兰, 让他去收领欠於我国之贡金, 也希望此海旅、新环境与新事务能使他排除此令其古怪之忧扰。 你觉得呢? 波: 这是个好主意。 不过, 我还是认为, 他的悲哀原因还是因为他未尝得到爱。 好了, 欧菲利亚, 你无需告诉我们哈姆雷特殿下说了些什么, 我们全听到了。 陛下, 您可随意行事; 不过, 您若同意, 看完戏後可让他去与其母后单独谈话, 要求他表露其悲哀之原因。 让她坦率的与他面谈, 那时, 您若准许, 我可藏在一处窃听他们的话。 倘若她找不出其中原因, 那就把他遣送去英国, 或随意把他监禁在您想要之处。 王: 就这么办。 贵人之狂, 决不可轻视! [全人出] _____________ 译者注: (1). 劣根性难改之意。 第二景: 城堡中一室 [哈姆雷特与三位演员入] {哈姆雷特正在指导他们如何演戏} 哈: 你朗诵此台词时, 应照我所指示, 一字字打舌跟里清晰的吐出。 假如你只会大声嘶喊--我们某些演员的确有这毛病-- 那我宁可让城里的宣令公差来扮演此角色。 你的手也别在空中穷挥舞--好似如此{作手势}--但要含蓄, 因为当你的情绪激昂得如狂流, 如暴风雨, 如旋风时, 你一定要有相当的自制能力, 此出戏才能得到平稳及流畅的表达。 我最痛恨的, 就是见到一个头披假发, 尖声刺耳的拙劣演员在台上 把一段抒情台词撕成碎片, 直像块烂布, 去讨好那多半只有水准看莫明哑剧、荒唐闹剧的站票群众。 {注1} 我应把这此等家伙好好的痛鞭一顿, 当他过火的饰演特马根{注2}时, 使希律王{注3}之残暴, 相形之下反见温和。 我希望你们能避免这些。 演员一: 一定会的, 殿下。 哈: 但也别太温顺。 可谨慎的自己去照著办, 让行动符合台词, 台词也符合行动, 千万不可过火的饰演, 因为任何如此的演出都将违反了戏剧的宗旨: 那由古迄今都是模彷事实, 展示道德, 揭发丑陋, 及忠实的反映社会生活。 太过份或不足够之演出, 也许能令无办识能力之观众捧腹, 但也会令行家们呻吟叫苦。 他们之评语, 你该承认, 相比之下是远加的有份量。 唉, 我见过许多空有虚名的演员--我不是在故意不恭-- 他们演得人不像人, 鬼不像鬼。 他们在台上大摇大摆, 叽哇喊叫之模样, 令我怀疑人类是否创物者的学徒所造之烂货, 因为他们把人类饰演得如此卑劣。 演员一: 我希望我们在此方面已有相当的改进, 先生。 哈: 啊, 要彻底的改进。 还有, 请限制你们的丑角们只念所给他们的台词。 有些小丑在台上会加油加醋的嘻笑, 逗引台下的一群无知观众随之傻笑, 而忽略了重要的情节。 这种行为是不可原谅的, 它显示了此丑角之可鄙野心。 你们好好的去准备罢。 [演员们出] [波隆尼尔, 罗生克兰, 及盖登思邓入] 怎样, 阁下, 国王会来观此出戏吗? 波: 皇后也会, 并且他们马上驾到。 哈: 请叫演员们快点。 [波隆尼尔出] 你们二人也能不能去叫他们赶快? 罗: 是的, 殿下。 [罗生克兰与盖登思邓出] 哈: 喂, 赫瑞修! [赫瑞修入] 赫: 在此! 好殿下, 为您服务。 哈: 你是我所交往过最稳重之人。 赫: {不好意思} 哦, 亲爱的殿下。 哈: 不, 别以为我在恭维你, 你拥有的唯一财富, 仅是你的一颗善良之心, 我能得到些什么好处? 有啥理由要来巴结一个穷光蛋? 算了, 还是把献媚者的那套甜言蜜语留给那些爱好虚荣之士罢, 因为在他们那儿屈膝奉承还有希望得到些甜头呢。 你听著了吗? 自我懂事并能辨别人之善恶以来, 你就是我心灵所选中之人。 你曾历尽沧桑, 也尝遍人生甘苦。 但愿老天保佑如此之士, 因为他们的血气与理智已被调整得和谐淑均, 他们不会忍气吞声的默默接受命运之玩弄与摆布, 也不会轻举妄动, 意气用事。 给我如此一人, 他不做感情的奴隶, 而我将把他牢牢的系束於心坎, 是的, 系束於心内之心, 就如我对你一般... 好了, 此话说得太多了。 今晚有一出戏将在国王御前上演, 其中有一幕将涉及我所告诉你之吾父死因。 我恳求你, 当你见到此幕演出时, 你得仔细的观察我的叔父。 如果他所藏匿之罪恶没在一片台词中被揭穿的话, 那么, 我们所见到的的确是个恶鬼, 而我的多疑之心真的是比火神之铁砧还更污秽。 把他留意好。 我的眼睛也会钉在他的脸上。 事後我们可以比较一下我们对他表现的评语。 赫: 好的, 殿下, 如果他在此剧中干了什偷鸡摸狗之勾当而未被发现, 那我甘赔所失。 {鼓号声渐近} 哈: 他们来看戏了, 我该装傻, 你去找个位子坐吧。 [国王、皇后、波隆尼尔、欧菲莉亚、罗生克兰、盖登思邓、与众贵族及侍从入。 国王之卫士手持熊熊火炬。] 王: 贤侄哈姆雷特可好? 哈: 好极了, 就像变色蜥蜴一般, 吸食空气与空诺(注4), 你可不能喂阉鸡此种饲料哟。 王: 我不懂你在回答些些什么, 哈姆雷特; 此非我语。 哈: 是的, 此刻它也非我语。 [对波隆尼尔] 阁下, 听说你在大学时曾演过戏? 波: 曾演过, 殿下, 并且还算是个好演员呢。 哈: 你饰演了谁? 波: 我饰演了朱里士.凯撒; 我在议院里被刺, 布鲁塔士把我给杀了。 哈: 他真『鲁』莽, 杀死如此一个大笨蛋。 演员们准备好了吗? 罗: 是的, 殿下, 他们在等候您的旨示。 后: 来这里, 亲爱的哈姆雷特, 来坐在我身边。 哈: 不, 娘, 这里有更吸引我之磁铁。 [转向欧菲莉亚] 波: [私下与国王] 喔, 呵, 您瞧著了吗? 哈: [躺在欧菲莉亚脚旁] 小姐, 我可不可以卧在你的怀里? 欧: 不可以, 殿下。 哈: 我的意思是:『我的头可不可以枕在你的膝上。』 欧: 嗯, 殿下。 哈: 你以为我在讲那村野之事? 欧: 我没这个念头。 哈: 那是个多么美妙的念头呀, 在少女腿中的。 欧: 什么, 殿下?。 哈: 没什么。 欧: 您快乐吗, 殿下? 哈: 谁, 我? 欧: 是的, 殿下。 哈: 天哪, 我是你的唯一滑稽角色! 怎能不快乐? 你瞧, 我的母亲是多么的快乐, 而我的父亲是两小时前才去世的呢。 欧: 不, 已是两月的双倍了, 殿下。 哈: 这么久啦? 既是如此, 那就让魔鬼去穿那黑色孝服罢, 我可要去穿那貂皮大衣了! 老天爷, 二月前去世, 还没被遗忘! 那么, 这样说, 当一个伟人死後, 他的回忆有希望多留存他於半年啦。 不过, 圣母呀, 那他可要多建造些庙宇, 要不然, 他可能得到与那道具木马相同之遭遇。 它的墓碑上刻的是: 『呜呼, 呜呼, 木马儿, 已被遗忘...』 [号声响起, 哑剧开始] [伶王与伶后登场。 他们先亲蜜的相拥, 然後皇后跪下, 表示她对国王之爱。 国王把她扶起, 先把头靠紧於她颈上, 然後再躺入一簇花丛中。 皇后见他熟睡後方离去。 须臾, 一人入。 他先把国王的皇冠摘下来吻了吻, 之後倾注一瓶毒液於眠者的耳内, 然後离去。 皇后归来, 发现国王已死, 大为哀恸。 下毒者与三、四位亲随再入, 也一起作哀恸状。 国王尸体被抬走後, 下毒者拿出礼物来向皇后求爱。 皇后起初做不愿意状, 可是最後终於答应。] [众演员出] 欧: 这是什么意思, 殿下? 哈: 这叫『造孽』, 恶行也! 欧: 这好像已表明了此剧之大纲。 [致开场白者入] 哈: 此家伙会让我们明白; 演员们无法保密, 他们会统统道出。 欧: 他会不会告诉我们刚才所演出之意思? 哈: 会的, 或任何的演出-- 只要你不害羞的演出, 他就会不害羞的告诉你其意思。 欧: 你真坏, 你真坏。 我看戏了。 致词者: 为咱今夜之悲剧, 鞠躬并求多包含, 尚乞诸位耐心听。 [出] 哈: 这是开场白还是指环上所铭之箴言? 欧: 它真短, 殿下。 哈: 就如女人之爱。 [伶王与伶后入] 伶王:『炎阳绕地三十载, 横掠平原跨过海。 月儿借光照黑夜, 数十年来无更改。 念卿与朕结鸳盟, 一晃已过三十载。』 伶后:『只愿此情未了期, 日可如旧月如昔。 但今妾心深惶恐, 全因夫君体缠疾。 忧郁寡欢非昔比, 身驱渐弱更莫提。 关怀之心出自爱, 望君切勿空猜疑。 妇人之忧如其爱, 若不足够便多馀。 对君之爱早成证, 无微不至此非谜。 恋之愈深念更深, 此事古来不为奇。』 伶王:『朕将永别爱卿去, 此驱已失生命力。 享尽荣华在世者, 仅留佳人守红尘。 但愿苍天能有幸, 助卿再求好夫君。』 伶后:『君切勿言如此话, 妾决无此叛夫心。 妾若再嫁当受谴, 万世唾骂杀夫嫌。』 哈: [私下] 苦哉, 苦哉。 伶后:『再嫁通常非为爱, 全为贪慕荣华心。 那日共枕後夫榻, 好比重杀先夫灵。』 伶王:『无疑当前真心话, 怎奈人常悔诺言。 志愿本乃记忆奴, 随之清淡是常情。 恰如青果挂枝梢, 果熟蒂落莫须摇。 到时前言忘了顾, 昔日热情早冲凉。 悲喜两情激动时, 均能捣毁理智行。 喜乐悲哀常无端, 悲恸顿可成狂欢。 世间人事本无久, 随命移爱何足怪? 当今谁能解此谜, 爱与命运哪个先? 破落富豪失亲友, 走运穷酸敌自消。 由此观之爱随运: 朱门不乏酒肉客, 待助饥民友难交。 让我此言归正传: 意志与命常相反, 成果难与目的同, 计划往往被推翻。 你誓不嫁二任夫, 只恐夫死立食言。』 伶后:『地可尽绝我食粮, 天可使我永无光, 白昼带予我烦恼, 夜可令我无平安。 毁我信心与希望, 令我生涯苦如囚, 上天可挫我野心, 罚我永远失欢欣, 今世休能得安宁。 有朝若成孤寡妇, 永誓不再为人妻!』 哈: 倘若她违反此誓! 伶王: 『不愧铭心肺腑言! 爱卿此刻我已倦, 暂请夫人离我去, 待我小憩立复原。』 伶后: 『夫君尽管安心眠, 厄运难致双仳离。』 [出。 伶王睡] 哈: 娘呀, 您觉得此剧如何? 后: 我觉得那女子宣誓得过重。 哈: 喔, 但是她会守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