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从心在天井洗好衣服,晾起,一抬头,发觉已近黄昏,太阳仍然毒得很,如果不打伞,一下子晒起红印。 一排村屋已经残旧,一则没有资源修理,再说,屋主都在等地产商来收购土地重建。 城市边缘渐渐扩张,乡村农地都改建高楼大厦,地平线远处,已不是山坳,再也看不见日出日落,而是一层层高耸入云的玻璃幕墙。 空气混浊,紫霞笼罩,远处的城市,像神话中魔宫,十分诡秘突兀。 从心呆呆地眺望。 她从来没去过那边,听年轻的姊妹们说,真是五光十色,什么都有,她们回来时都熨了头发,有的还染成金黄,穿着时装,满口袋钞票,买回各种电器赠送家人。 从心最穷,因为信义婆不让她到城里找工作。 这时,信义婆站在门口说:&ldquo好进来了,傻瓜似站在太阳底下晒,干什么?&rdquo 从心把大塑料盆搬进屋里去。 信义婆问她:&ldquo在想心事?&rdquo 从心答:&ldquo光在家里吃,不是办法。&rdquo "你想怎么样,跟着秋照与春萍她们出去?&rdquo 从心不出声。 信义婆年纪其实不大,但自从丈夫周信义去世后,不到一年,全头白发,远看,真像老婆婆,人家就叫她信义婆。 从心自小知道自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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