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才这一声枪响,我就全明白了。缺月已经走到中天,白生生的,玛曲村沐浴在清朗的月光中。路很平,我于是小跑着穿越整个村庄。我的脚步声惊动了夜游的野狗,结果此呼彼应,全村一片狗吠声。我发现刚才的枪声没有引起村里人注意,这样总归好些。我跑到老哑巴的房子前面,门大开着,他正从屋里往外拽那条母狗;刚才他把它打死了。他为什么要拽它出来呢?他用一只手拽狗后腿,像抛弃垃圾一样把它扔到房前的旷野上。从他的动作里我看到了他心里的厌恶。他没拿枪。我有手电筒,我想我应该抢先把枪找到,这样就可以避免事态进一步发展。我先他一步迈进屋子,同时按亮手电。地上,卡垫上,我没有发现枪放在什么地方。我看到了那顶嵌着青天白日帽徽的军官大檐帽,已经被人踏得稀烂,无疑是他干的。他就站在我身边,眼睛随着电光移动。我可以听到他急促的喘息。我相信他不会对我怎样了。当然这种自信毫无道理。我也想到,他推开屋门以后也许吧枪放到外面了,我一个人跟着手电的光圈一步一步走到外面。月光如泻,平滩显得更荒更空旷。那条狗像一堆破布,看不出丝毫曾经有过生命的迹象。一个生命的结束就这么简单。我再也想不出还有什么地方可以藏枪,这几分钟里我的脑袋给枪塞得满满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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