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83年3月 我总是梦见海豚宾馆。 而且总是栖身其中。就是说,我是作为某种持续状态栖身其中的。梦境显然提示丁这种持续性。海豚宾馆在梦中呈畸形,细细长长。由于过细过长,看起来更像是个带有顶棚的长桥。桥的这一端始于太古,另一端绵绵伸向宇宙的终极。我便是在这里栖身。有人在此流泪,为我流泪。 旅馆本身包容着我。我可以明显地感觉出它的心跳和体温。梦中的我,已融为旅馆的一部分。 便是这样的梦。 终于醒来。这里是哪里?我想。不仅想,而且出声自问。"这里是哪里?"这话问得当然毫无意义。无须问,答案早已一清二楚:这里是我的人生,是我的生活,是我这一现实存在的附属物。若干事项、事物和状况&mdash&mdash其实我并未予以认可,然而它们却在不知不觉之中作为我的属性而与我相安共处。旁边有时躺着一个女子,但基本上是我一个人。 房间的正对面是一条高速公路, 隆隆不息;枕边放一只杯(杯底剩有5厘米高的威士忌) :此外便是怀有敌意&mdash&mdash或许单纯是一种冷漠&mdash&mdash的充满尘埃的晨光。时而有雨。每逢下雨,我索性卧床不起,愣愣发呆。若杯里有威士忌,便径自饮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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