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岁的遥远记忆里第一次见到七岁的谭睿康，是在乡下的外婆家里。那小孩跟个瘦了吧唧的黑猴儿似的，脏兮兮的，脸上两道灰，扒在墙上瞅他，像是想开口，又不知道该说什么。遥远长这么大头一次见到有人这么黑这么脏这么瘦，光是那袖子就不知道粘着啥。&ldquo你叫遥远吗。&rdquo脏猴儿挠了挠脖子，说：&ldquo我是你堂表哥，出来，带你去玩。&rdquo遥远退了半步，不知道&ldquo堂表哥&rdquo是什么个亲戚，来外婆家三天了，见过的亲戚闹哄哄一大堆，是个人就是表的，表姑表舅表姐表舅公&hellip&hellip热情得令他有点怕。房里有点动静，脏猴儿赶忙下地去，一溜烟跑了。&ldquo谭睿康！&rdquo外公犹如晴天霹雳一声吼，大步流星追出院外去，瘦猴干净利落地漂移，想朝巷子里钻，被外公一个箭步出去逮着了，揪着耳朵进来。谭睿康像个滑稽的小丑不住挣，外公的手指跟钳子似的，把他一路揪进来，拐杖打了几下，说：&ldquo你爸呢？&rdquo谭睿康说：&ldquo去工地了。&rdquo外公说：&ldquo作业呢？！&rdquo谭睿康拍了拍书包，外公道：&ldquo进里面做作业！做完陪你弟弟去玩！&rdq