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quo鑫鑫&rdquo地毯商行的霓虹灯,把半条街映得忽红忽绿,组成鑫鑫的六个&ldquo金&rdquo字,像一小时前才安装上去的一样,清晰明亮,用灿烂的黄眼睛,傲慢地俯视着行人。伟白和甘平&mdash&mdash一对衣着极为普通的青年夫妇,怀里揣着五百元钱,一分不多一分不少,有点忐忑地站在这家富丽堂皇的商行前。&ldquo换个地方买算了。化纤地毯哪儿都一样。&rdquo假如伟白不说这句后,只是沉默、迟疑,甘平也许在片刻的犹豫之后会顺从地随他离开,她何尝不被辉煌的店门所震慑。但此刻她倒不想走了。为什么不可以进去看看?店门上也没写着&ldquo华人与狗不得入内&rdquo!伟白没见过世面,你也没见过吗!你不是从小就跟着妈妈,出入过比这儿更豪华的大门吗?甘平拉着伟白,就像当年妈妈拉着她一样,酝酿了一下情绪。门,异常轻盈地旋向一侧,惯性使他们踉跄而入。红的黄的蓝的紫的,抽象的具体的粗犷的细腻的,圆的椭圆的三角的四角的,陈腐的摩登的浑然天成的矫揉造作的&mdash&mdash地毯们,铺天盖地地压过来,使人在浑身毛茸茸鼻子发痒,直想打喷嚏的同时,还感觉到一种窒息。伟自觉得自己也变成了地毯。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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