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阳,又矮下去了。 就那么一跳,女人左依娜的眼前就昏暗了。于是,她看见前面那栋八层居民楼,几秒钟前还像冰山一角,顶层部份飘浮在阴影之上,被夕阳涂得一片金黄,转眼间,就全部沉没在阴影里了。窗外的千百种噪音,也似乎被捂在棉被里面,随着暮色的浓厚,嗡嗡嗡嗡地衰弱与朦胧起来,从劳作的房子里释放出来的人们,正经过街道这条拥挤的河流,纷纷向自己的家里流淌。 就那么一跳,黄昏最后的阳光,便躲起来了。阴影在女人左依娜的眼里迅速扩散,屋子里暗了起来。阴暗使空荡荡的房子显得丰盈,充满了伸手可触的质感。女人左依娜身上的咖啡色职业套裙还没有换下,躯体也没有得到放松,她感觉紧迫和拘束。她想,这或许也是令她心胸憋闷难受的原因。这种不适使她想起婚姻。有些婚姻像职业套装一样,看起来很体面合身,大方优雅,只有躯体在里面感觉紧张与疲惫。女人左依娜已经很讨厌这种整齐划一的着装,尽管每天早上,不必对着衣柜发愁,就像未嫁的女孩子,不知挑选哪个男人合适。但是,她是女人,要生活,要工作,她不得不服从某些的安排,像魔术师棍下的动物一样臣伏。每天以日出日落的表情,麻木地数着不属于自己的钞票,从早到晚,以至于有一段时间,她见到钞票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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