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南水潭时,雪下得又急又猛,几乎让人透不过气。看这势头,仿佛天空本身都变成一枚枚碎片朝地面狂泻不止。雪也落在水潭,被深得近乎骇人的蓝色潭面吮吸进去。在这染成一色纯白的大地上,惟独水潭圆圆地敞开俨然巨大眸子的洞穴。我和我的影子瑟瑟立在雪中,默不作声,只顾久久凝视这片光景。同上次来时一样,周围弥漫着令人惧怵的水声。或许因为下雪的关系,声音沉闷得多,仿佛远处传来的地鸣。我仰望未免太低的天空,继而把目光转向前方在纷飞的雪片中黑乎乎隐约浮现的南围墙。围墙不向我们诉说任何话语,显得荒凉而冷漠,名副其实是&ldquo世界尽头&rdquo。木然伫立之间,雪在我的肩上和帽檐上越落越厚。如此下去,我们留下的脚印必将消失得无可寻觅。我打量一眼稍离开我站着的影子。影子不时用手拍落身上的雪,眯细眼睛盯视潭面。&ldquo是出口,没错。&rdquo影子说,&ldquo这一来,镇子就再也不能扣留我们,我们将像鸟一样自由。&rdquo影子仰脸直视天空。旋即闭起眼睛,俨然承受甘露一般让雪花落在脸上。&ldquo好天气,天朗气清,风和日丽。&rdquo说罢,影子笑了。看样子影子如被卸掉重枷,原来的体力正在恢复。他轻快地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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