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宝总是记得靖宁元年的那个初夏,自己一袭细布青衫,头挽双鬟,手中携着一只小小的包裹,从后头的角门走进了当朝太子的府邸。那年的夏天仿似来得格外早,不过五月方过,天气却已经热得叫人难耐。角门口的那棵槐树上,蝉声嘶到精疲力竭。阿宝抬手擦了擦额角的汗,又回首看了一眼府门外的青天,京城的天澄净得没有半点杂滓,于是靖宁元年在阿宝的记忆中就永远是那样干净澄澈的一年。 阿宝起初不过是负责浣洗府中下人的衣物,活计并不算轻,食俸亦谈不上丰厚。但不久管事的李姆姆和共事的姊妹便都知道了她是个没嘴葫芦,平素话极少,只会埋头做活,做人处事又和气温顺,便不由心上都有了三分喜欢。或有做完了手中差使,浣衣房的侍婢聚在一处闲话的时候,阿宝便也在一旁默默听着。侍婢们的话题无外乎府内的蜚短流长,自家的婚姻嫁娶,只是每每说到最后,便总会说起府中年轻的主人&mdash&mdash当朝的太子。她们中间的一人此刻便满怀欢欣地讲起,自己那一次到中庭交送浆洗好的衣物,远远地看见过太子一眼;旁人便会艳羡的将几句毫无新意的话,反反复复问个不住。&ldquo他生得黑还是白?&rdquo&ldquo他穿什么衣服?&rdquo&ldquo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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