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棉花我自认为是半个专家,从种植到加工,这期间的每一个过程我都清楚。因为我曾亲自干过这些事,而且干了很久,请允许我嗦一会儿,关于棉花。农历三月中旬,由于太阳开始向我们靠拢,地温上升,河水开冻,蜷缩了一冬天的农民们,从窝里钻出来,抻抻胳膊舒舒腰,人都仿佛长高了几寸。遍身死毛的牛马也从圈里拉出来,沾着满尾巴满屁股的稀屎,扭动着刀刃一样的脊梁骨,拖着耙子,忧虑重重地走向一望无际的原野。春天的原野其实十分美好,头上是碧蓝的天,脚下是黑色的地,鸟儿在天地间痛苦地鸣叫着,刺猬耸立着枯草般的毛刺在水渠边睡意未消地寻找着甲虫与爱情。蜥蜴在爬行。熬干了脂肪的蛤蟆在水边蹲着叫,叫声和身体都锈迹斑斑。被寒风吹尽了浮土的道路上,我们与牛在行走。棉花地去年秋天就耕过了,冻了一冬,现在很暄,都说春天的地像海绵。我们要在牛的帮助下把地耙平,使坷垃破碎,使水分保持,准备播种。当我们站在铁耙上,肩上搭着长约三米的使牛鞭,手扯着与牛鼻子相连的驭牛绳,身体晃动着,随铁耙波浪式前进时,心中充满希望,很想仰脸歌唱,对着那无垠而深情的天空和辽远的大地与天空的接合部。至今我也难以从感情上接受地球是圆的并且绕着太阳旋转的事实,我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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