传记 · 杨绛
已经是晚饭以后。他们父女两个玩得正酣。钟书怪可怜地大声求救:&ldquo娘,娘,阿圆欺我!&rdquo阿圆理直气壮地喊:&ldquoMummy 娘!爸爸做坏事!当场拿获!&rdquo(我们每个人都有许多称呼,随口叫。)&ldquo做坏事&rdquo就是在她屋里捣乱。我走进阿圆的卧房一看究竟。只见她床头枕上垒着高高一叠大辞典,上面放着一只四脚朝天的小板凳,凳脚上端端正正站着一双沾满尘土的皮鞋&mdash&mdash显然是阿圆回家后刚脱下的,一只鞋里塞一个笔筒,里面有阿圆的毛笔、画笔、铅笔、圆珠笔凳,另一只鞋里塞一个扫床的笤帚把。沿着枕头是阿圆带回家的大书包。接下是横放着的一本一本大小各式的书,后面拖着我给阿圆的长把&ldquo鞋拔&rdquo,大概算是尾巴。阿圆站在床和书桌间的夹道里,把爸爸拦在书桌和钢琴之间。阿圆得意地说:&ldquo当场拿获!&rdquo钟书把自己缩得不能再小,紧闭着眼睛说:&ldquo我不在这里!&rdquo他笑得都站不直了。我隔着他的肚皮,也能看到他肚子里翻滚的笑浪。阿圆说:&ldquo有这种alibi吗?&rdquo(注:alibi,不在犯罪现场的证据。)我忍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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